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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苦行记-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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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将打开登记薄,开始工作,委员会将接受捐款。他的演说为此起彼伏的一片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所淹没,人们要求立即收钱——他们发誓一刻也不愿等待。主席恳求着,争论着,但人们完全不睬,许多人劈开人群挤上前来,金钱支票象倾盆大雨一样倒进马车,又急忙挤出去拿钱。人们手里抓着钱,高高举在头上,希望这强烈的恳求会打开一条他们的体力所打不开的道路。中国人和印第安人也大为感动,把半美元的金币投进马车,不明白也不在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衣着整齐的妇女冲进人群,拿着钱向马车挤过去,又慢慢挤出来,衣服已是破碎不堪了。这是弗吉尼亚有史以来的最坚决、最疯狂,最无法收拾的一次骚动;当这场疯狂终于平息下来,人们已经囊空如洗了。用他们的话来说,他们“发财”而来,“破产”而归。

在那以后,委员会进入了正常工作秩序,有好几个星期,捐款象滔滔河水一样流进它的金库。个人和各种团体根据各自的财力,自愿每周拿出一部分固定的钱来,捐作卫生基金,再没有发生声势浩大的行动,直到后来出现了那有名的“卫生面粉袋”事件。这个事件十分奇特有趣。我以前有一个叫做鲁埃尔.格里德利的同学,这时住在里士河乡下和奥斯丁小城里。他是民主党市长候选人。他和共和党候选人达成协议,失败者应当众接受胜利者赠送的一袋五十磅面粉,并扛回家去。格里德利失败了。新市长给了他一袋面粉,他扛在肩上,从奥斯丁下城走了一两英里回到他在奥斯丁上城的家,乐队高奏着乐曲,全城人簇拥在后面。到达目的地后,他说他不需要那袋面粉,问大家他如何处理它最好。有个人说:

“卖给出价最高的人,作为卫生基金。”

一阵热烈的欢呼通过了这个建议,格里德利登上一个杂货箱,充当拍卖人。随着人们同情心的觉醒和扩大,出价直线上升,最后而是取决于上下文或语境。还提出“家族相似”的理论,来,一个面粉匠以二百五十美元拍板成交,付了支票。有人问他,要把这袋面粉运到哪里去,他答道:

“哪儿也不去——再卖。”

这时,人们兴奋若狂,欢声雷动,表示赞同。于是,格里德利在那里高声叫卖,挥汗如雨,直站到太阳落山;当人们散去,他已把那面粉卖给了三百个不同的人,收入八千美元金币。那袋面粉还是属于他所有。

消息传到弗吉尼亚,那边回电:

“带那袋面粉来!”

三十六小时后,格里德利到了,下午,在歌剧院召开群众大会,开始拍卖。但是那袋面粉出人意料地来得早了点,还没有完全唤起人们的注意。拍卖进展缓慢。傍晚时分,才收到五千美元,人们个个垂头丧气。但他们并不肯就此善罢甘休,在小小的奥斯丁城人手下承认失败。直到深夜,领头的几位公民还在积极奔走,安排次日的活动。上床睡觉时,已经胸有成竹了。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一队装饰着色彩鲜艳旗帜的敞篷马车,在喧天的鼓乐声中,行进在C街上,马上就有被一群欣喜若狂的人们挡住的危险。在第一辆马车上,坐着格里德利,那袋面粉放在显眼的位置,面粉袋上涂着耀眼的油漆.烫着亮晃晃的金字;同一辆马车上还坐着市长和记录员。其它的马车装着市议会议员,报纸编辑和记者,以及其它有地位的人们。人群挤到C街和泰勒街拐弯处,希望拍卖就在那里举行,但他们失望了,并且大感意外;因为游行队伍继续前进,似乎弗吉尼亚已经无足轻重了,队伍翻过“分水岭”,向小城镇金山开去。电报已经提前发到金山、银城和戴顿,这些地方的人们热血沸腾,准备一决雌雄。那天,天气酷热,尘土飞扬。鼓声咚咚,彩旗猎猎,半小时后,我们在滚滚的烟尘中,隆重地开进了金山城。全城人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中国人,印第安人,都聚集在主街上,城里的旗帜一律升上旗杆顶,乐队的吹奏声,完全淹没在人群的欢呼声之中,格里德利站起来,问谁愿意第一个对这袋“全国卫生面粉”出个价钱。W会长说:

“黄茄克银矿公司出一千美元,金币!”

接着是一阵欢呼的风暴。电报把这消息传到弗吉尼亚,十五分钟后,全城居民聚集在街头,紧张地注视着消息——那天布告牌将得好好表现一番,因为这是安排的一部分。每隔几分钟,金山来的新消息就公布出来,人们越来越激动,从弗吉尼亚打回电报,恳求格里德利把那袋面粉带回去;但这是不符合原订计划的意图。一小时后,金山城那不多的人口为那袋面粉付出的捐款总额在布告牌上公布出来,这唤起了弗吉尼亚的全部热情。格里德利的队伍继续前进,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喝饱了淡啤酒,精神抖擞——人们把啤酒送上车来,也不计报酬——又过去了三个多小时,这支远征军象风暴一样席卷了银城和戴顿,凯旋而归。每一个行动都用电报传回去公布出来,晚上八点半钟,当队伍开进弗吉尼亚,沿C街前进时,人们倾城出动,火把通明,旗帜招展,鼓乐高奏,欢声震天,全城已准备无条件投降了。拍卖开始了,每出一个价就爆发出一阵欢呼声,两小时后,全城一万五千人有一半人为那袋五十磅面粉拿出了金币,总数相当于四万美元钞票!按全城人口计算,不分男女老幼,平均每人约三美元。这笔巨款本来可以加倍的,但由于街道十分狭窄,数以百计的希望出价的人无法冲破那人墙,他们的叫声也无法让人听见。这些人倦于等待,好多人在拍卖结束前很早就回家去了。这恐怕是弗吉尼亚历史上最伟大的一天。

格里德利把那袋面粉在卡森城、几个加利福尼亚城市、还有旧金山出售。我想,他后来带着那袋面粉到东部去,在一两个大西洋沿岸城市拍卖过。这点我不敢肯定,但我知道最后把它带到圣路易,那里正在举办一个规模巨大的卫生义卖会,他展示了内华达捐赠的硕大无比的银砖,充分鼓动起群众的热情,在那里,卖了一大笔款子之后,他把面粉烤成了小面包,以高价零售。

据估计,当那袋面粉完成使命时,它共卖了一十五万美元的巨款!普通食用面粉在市场上卖到了三千美元一磅,恐怕仅此一例。

格里德利先生后来回忆,那次面粉远征来来去去行程一万五千英里,其费用即使不是全部,也大部分是他自己出的钱。他花在上面的时间不下三个月。格里德利先生是个墨西哥战争时的士兵,加利福尼亚移民。他于1870年12月死于加利福尼亚的斯托克顿,受到人们沉痛地哀悼

第46章

当时的富翁——约翰·史密斯去旅行——横财——一匹价值六万美元的马——精明的报务员——纽约城一富翁——包了辆公共马车——“进来,不要钱”—一“你一分钱也不能给”——-“加油,车夫,我坐够味了。”——友善的纽约人

那时有一些富翁——我指的是“繁荣时期”。每发现一个富矿,就造就出一两个富翁—一我还记得几个。他们是些满不在乎,放荡不羁的人物,他们发了财,大部分居民也同样得利——在有些情况下,可能得利更多。

有两个表兄弟,是赶车的,他俩为一个人拖运矿石,接受一小股银矿股份,抵偿三百美元的运费。他们把那座矿的三分之一交给别人去开采,自己仍然赶车,但没干多久。十个月后,那座矿偿清了债务,每月付给每个股东八千到一万美元—一即每年十万美元。

内华达早期造就的一个富翁胸前挂着价值六千美元的钻石,他发誓说他不幸福,因为他用钱还没有挣钱来得快。

另一个内华达富翁吹嘘他每月的收入常常达到一万六千美元;他总是爱提起他初到这个地方时,就在这个给他带来财富的小矿里,他是如何为了每天那五美元而拚死拚活地干活。

这个出产银子和山艾树的州还产生了另一位命运的宠儿——他几乎一夜之间就从一个穷光蛋一跃而成为富翁。不久以后,他居然能够出十万美元买一个政府要员的职务,他确实也出了钱,但未能如愿以偿,因为他的政治资本不如他的银行存款那么响当当。

还有个约翰·史密斯。他是个诚实、厚道、好心肠的人,生长在下层社会,目不识丁。他赶一辆马车,还有个小农场。农场可以使他过得舒舒服服,因为尽管农场产草量不多,但他出产的那点干草在市场上每吨却值二百五十到三百美元金币。不久,史密斯用几亩草场换了金山一个未开发的银矿。他开发了那座矿,建了个简单的十杆矿石粉碎机,十八个月后,他放弃了干草生意,因为矿产收入已经达到他最满意的数字。有人说是每月三万,有人说是六万。总之,史密斯是很有钱的了。

后来,他去欧洲旅行。回来后,他一有机会就大谈他在英格兰见到的大猪,在西班牙见到的肥羊,在罗马附近见到的壮牛。他心中装满了旧世界的奇迹,奉劝大家都去旅行。他说,一个人不去旅行,就绝对想象不出世界上那些惊人的事物。

有一天,乘船的时候,乘客们下了五百美元赌注,谁能把轮船未来二十四小时的航程猜得最接近实际就归谁。第二天将近中午时,这笔钱都交给事务长,封在一个信封里。史密斯心中兴奋却不露声色,因为他买通了轮机手。但是,另一伙人夺得了那份奖赏!史密斯叫道:

“嘿!那不行!他猜的航程比我宽两英里。”

事务长答道:“史密斯先生,你比船上任何人都差得远。昨天我们走了两百零八英里。”

“好,先生,”史密斯听道:“正是在这点上我赢了,我猜的是二百零九英里。如果你再看看我的数木(目),你会看到一个2和两个0,这就是200,是不是?——它们后面还有个9(2009),这就是两百零九。我捉摸这钱该归我。”

古尔德——卡利公司的矿产有一千二百英尺,它原来属于该公司牌号上的那两个人。卡利先生拥有三分之二——他说,他把它卖了二千五百美元现款和一匹不中用的老马,这家伙十七天内吃的干草和燕麦就花光了这笔钱。他还说古尔德把他那部分拿去换了两条旧军毯和一瓶威士忌,这瓶酒三小时内就弄死了九个人,有个无辜的陌生人闻了一下瓶塞就落了个终身残废。四年后,这座他们转卖掉的矿在旧金山市场上价值七百六十万美元,金币。

在早些日子,有个穷困潦倒的墨西哥人,就住在弗吉尼亚城背后的一条山谷里,他的房子北面的山腰上流出一股手腕粗的泉水。奥菲尔公司分出一百英尺矿产和他交换那股泉水。那一百英尺原来是金矿最富的部分;这笔交易过后四年,它的市场价值(包括矿石粉碎机)就达一百五十万美元。

在奥菲尔矿的巨大财富还不为人所知的时候,有一个人在该矿拥有二十英尺,他拿去换了一匹马,还是匹可怜巴巴的牲口。大约一年后,奥菲尔股票涨到每英尺三千美元,这个一文不名的人常常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令人吃惊的豪华与悲惨的典型——因为他能够骑上一匹值六万美元的马,然而却凑不出足够的现钱去买一副鞍子,他只好去借一副,要不只得不用鞍子。他说如果命运再送给他一匹六万美元的马,那会把他给毁了。

有一个十九岁的年轻人,在弗吉尼亚作报务员,月薪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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