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酒吧-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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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风儿，醒了？”关怀备至的一声询问，冷意风回头便见一位面带慈祥笑容，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

　　　　“妈妈！”诧异一喊，冷意风拥抱了自己的母亲后问：“这是怎么回事？”

　　　　“要不要吃点东西？还有两个小时才到美国，还是你想再睡一会？”温柔慈爱的声音询问着，冷母扬起那和蔼的笑容却忽略了冷意风眼中的疑惑。

　　　　眉头深锁，冷意风闭眼思索回忆自己所发生过的事。犹记得的是他和霁意见不合而离开，他独自走在街上收到了霁命令似的短信要他回家等待。一时间压不下怒火的他选择不再听话而是继续闲逛在街上。

　　　　不清楚自己逛了多久，感觉脚酸时准备回去却被人碰了一下，然后就再无任何印象了。

　　　　“妈妈，今天是几号？”几乎反射性地弹跳起来，冷意风惊喊问道。

　　　　“18号。”

　　　　18号！

　　　　距离那晚到现在已经两天了，傅炽霁找不到他一定会疯掉的。冷意风神色慌乱，连忙摸索自己身上的手机却无果。

　　　　“我的手机呢？”

　　　　“可能掉了吧！”冷母回答，语气轻描淡写如掉了张纸般无关紧要：“回美国再买个就行！”

　　　　“妈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冷意风脸色变得难看，他不想去怀疑自己敬爱的母亲会做迷昏他后带走他的事来。母亲一直是那么慈爱，信奉基督教，是那么虔诚的教徒。

　　　　“风儿，原谅妈妈！”冷母抬头看着儿子，眼睛里蓄满泪花：“原谅妈妈！”

　　　　震惊地瞪大眼，冷意风质疑：“真的是你叫人迷昏我然后带我离开？为什么这么做？妈妈，为什么？”

　　　　“为什么？”冷母哀怨的神色变得凄厉，目光饱含怨恨：“你父亲如此，你也如此！我只是想让我儿子有个正常人生，我有错吗？风儿，我只是想有个正常的媳妇和孙子可以让我安享天伦之乐。而不是要一个，要一个……”似乎羞于启齿，冷母始终没将同性恋这三字说出来。

　　　　“你要一个正常的媳妇来延续你的悲剧吗？你还要让一个无辜的女人来为了没有幸福的婚姻陪葬吗？我答应过傅老师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他的，这一点就算您是我母亲也不能让我改变！”冷意风斩钉截铁地回。

　　　　“我的悲剧？孩子，我只是将你导向正途。这是一个母亲的责任，我不能看着你走歪了还不拉你回来！”

　　　　“可笑！什么叫正途？我是杀人了还是抢劫了？我只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人，这就走歪路了？对，这个人刚好是男人，所以我就是大逆不道。我们爱得比谁都深，就因为我们是同性，所以受人歧视！”

　　　　冷意风嘲讽的语气里透着悲伤，凝视着眼前这个他最尊敬最爱的女人，这个爱他胜过一切，生养抚育他的女人：“妈妈！连您都歧视自己的儿子，我就那么罪大恶极吗？我比任何人都需要您的祝福，可连您都看不起我，我的世界就真的只剩下傅炽霁了！”

　　　　冷意风的话令这位母亲泪如雨下，拉住儿子的手：“风儿！妈妈没有看不起你。可是你让妈妈怎么去接受？这世界本来就没有绝对，你爱得深是因为你们一直在一起。时间是可以消磨一切的，你怎么就知道在你离开后对方不会另寻他欢呢？”

　　　　“他不会，我相信他！”果断地回，冷意风几乎没有一丝犹豫：“我见过一个等待二十年不变的人。而傅炽霁，我相信即使一辈子他都会等的！”

　　　　“二十年不变？你是说等待你父亲的那个男人吗？”冷母了然，在冷意风惊讶的眼光下回：“孩子，你愿意听这段过去吗？听完后，我们再做打算好吗？”

　　　　“原来您知道了父亲的过去！”冷意风有点心疼母亲，她的大半辈子奉献给了父亲和自己，结果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支柱却都在叛离她。反手握紧母亲的手，冷意风语气柔和下来：“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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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章

　　　　冷意风久久难以回神，母亲讲的这段过往竟和自己想象中相差那么多，转头重复一问：“五年而已吗？仅仅五年？”

　　　　冷母点点头，手握住冷意风的手：“孩子，五年可以吗？这五年之约，为你自己，为了妈妈还有你爸爸及他！”

　　　　闭目，冷意风的手握紧拳头，却始终无法回答！

　　　　“你是怕五年后自己成了空等之人吗？你无法信任他？”淡淡一问，言语间嘲讽之意却那么明显。

　　　　“不！”几乎立即否认，冷意风深吸口气，凝视着母亲：“我相信他！我只是怕霁他会疯狂地找。他的个性不是个愿等待的人！”

　　　　“这是一个考验，也是一个还愿！你好好想想，只是五年而已！”

　　　　他原本可以不顾一切阻挡而和傅炽霁在一起。可现在母亲所讲的一切却让他犹豫了。他们的用心良苦令他无法忽视，即使不为自己也该为这份心及他们那份愿。

　　　　“就五年？”

　　　　“五年！”

　　　　“好！到美国后让我打个电话安抚霁，我答应你五年内不和他联系！”冷意风承诺，看着母亲感激的眸中蕴含泪水，轻轻拥住母亲。

　　　　用五年换来一世相爱，他觉得值得！

　　　　就在冷意风应承自己母亲的要求同时，另一端的傅炽霁两个人格正处于极度不和谐状态。

　　　　傅老师主张着等待，而霁却要求去找。当夜晚的霁跑出去即使机票订好了准备出发时，白天总会回到家里继续傅老师的等待！两个人格循环反复，直到接到了冷意风的电话。

　　　　“小风儿，你在哪？”霁怒吼，怒火中的焦急仍隐现出来。

　　　　“霁！我没事。”

　　　　“回来，立即给我回来！”依旧是命令的语气。

　　　　“霁！”｜

　　　　“回来，小风儿，回来好吗？”命令的语气开始软化，一丝难以察觉的哽咽泄露出霁的企求：“回来，好吗？”

　　　　握着电话的手一紧，冷意风几乎冲动地想应允。该有多大的打击才会让夜晚那个骄傲不可一世的人如此低声祈求。

　　　　“霁，相信我！我会回去的，但不是现在！等我！给彼此五年时间好吗？五年后，我用余下的时间陪伴你，再不分离！”

　　　　“是什么让你突然离开？”

　　　　“五年，你愿意等吗？”

　　　　双方几乎同时发问，然后一阵静默。两个同样倔强的人，谁都不愿开口。

　　　　傅炽霁的沉默，是因为他的不甘心。凭什么一句话就要让他莫米其妙等五年？明知他不是个会等待的人却提出这种要求，凭什么？

　　　　冷意风的沉默，是因为他不能说。

　　　　“五年后我会解释清楚！”

　　　　“只等五年！”

　　　　又一次同时退步开口，又一阵静默，然后同时扬起嘴角笑起来。

　　　　傅炽霁挂上电话，闭眼。心中的万分不舍与不甘始终压在心中。那不断地询问着凭什么的心声始终没有说出。他清楚地认知，凭他爱他就够了。这份爱足以解释一切！

　　　　冷意风手中的电话依旧握着，耳边已传来‘嘟嘟’的挂断音，却仍固执地握着，轻声道：“我爱你！”

　　　　不愿挂上电话，这一挂就是五年空白。再听不到他的命令的声音，再听不到傅老师温润劝说的话。

　　　　五年之约，五年等待，五年思念，五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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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一章

　　　　从来不知道时间的流逝是如此之慢。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已不足以来形容这度日如年的煎熬。傅炽霁眼望天边，思念着远方的人，手中的日历已经被捏得有点破烂。日历上的日期已经被划去了整整一本。

　　　　一年了，为什么感觉一年就如此苍老？风，再等下去，我怕岁月无情地将他的心腐化。等待，原来是如此地难熬！

　　　　“老板，这里要两杯‘恋风’。”服务生的声音将思绪纷飞的傅炽霁拉回现实。

　　　　“好，马上来！”起身走回吧台，动手调起花式咖啡。这是这一年来TZPUB的转变，白天的酒吧演变成一家咖啡厅。而他因想念冷意风调出来的咖啡成了这里的招牌。

　　　　磨好咖啡豆，开始煮咖啡。浓郁的咖啡芬芳弥漫整间酒吧，将煮好的咖啡倒入杯中，拿起奶精慢慢倒下，最后再表面撒上糖粉末。

　　　　服务生将咖啡端给客人，道：“恋风来了，请慢用！”

　　　　“等等，怎么没有搅拌用的小勺子？”

　　　　“这咖啡不需要搅拌！”

　　　　“不搅拌这上面的糖末和奶怎么溶合？”

　　　　“这就是恋风的特色，请您慢慢品尝！”服务生笑容可掬，退开招呼其他人。

　　　　他记得他第一次来这里喝过这咖啡后的情景，反应和刚刚的客人是一样的。然，在喝下第一口的甜到中间少了糖后奶精混合最浓的醇到最后只剩下黑咖啡的苦涩，仿佛恋爱中的甜蜜到浓郁到最后不得不面对的分离那种苦。

　　　　这杯看似平凡无奇的咖啡竟让人尝出了爱情中三个阶段，那一刻他几乎是热泪盈眶地看着眼前调咖啡的人，一个一丝不苟文质彬彬的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才能调出这样触动人心的咖啡。

　　　　带着好奇和探究，他放弃了另外一份更轻松的工作而选择在这里打工。他知道，老板在等待一个人，而这个人的名字有个‘风’字。

　　　　边收拾桌子边回忆初尝‘恋风’时的情景，服务生转头看了眼刚刚点了这咖啡的两个客人，从她们的表情中看出，她们同样被这咖啡所触动。再抬头望一眼老板，他依旧目光飘远，不知心念谁？

　　　　夜晚的TZPUB依旧是开放着，由霁管理。自霁接管以来，客源更多。多数人冲着酒吧新老板而来。夜晚的他是那么充满神秘而魅惑，那流转着邪肆的目光和狂野奔放的行为令不少同志为之着迷。

　　　　这样一个看似风流的人却从来没有对谁留恋过。他可以与你调戏玩笑，却不会动之以情；他可以和你看似亲密，却无人能踏入他的心房。

　　　　“冷，陪我喝一杯如何？”踏入酒吧的人是个老顾客，是自从霁接任新老板后夜夜捧场的人。

　　　　勾起嘴角，露出招牌式的邪笑，傅炽霁伸手轻挑起对方的下颚：“还不放弃？”

　　　　“是你给我希望的！”对方痴迷地看着眼前这个人，回答。自从认识冷，他就无法自拔地迷恋上他。

　　　　整整一年，多少为他前仆后继的人都放弃了，只有他依旧依旧无怨无悔地纠缠着。只因冷只对他有过回应，他会陪他喝酒，陪他说话，甚至会亲密地对他耳语。

　　　　轻嗤笑一声，傅炽霁收回手：“那就收回这些希望吧！”

　　　　“不！”急切地乞求，对方忙道：“你心情不好是吗？那我不打扰，等你想喝酒再找我。”

　　　　即使万般留念也依旧转身离开，他知道自己拥有特殊对待是因为他懂得在不适当的时候离开，不烦人亦体贴人。如果不离开，那么这些希望就会被收回就会破灭。

　　　　连回首施舍一眼都没有，傅炽霁端起酒杯一口饮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进入胃中，有种苦辣呛鼻的难受感。

　　　　酒这种液体，只有尝过的人番知它的苦涩难咽。小风儿，你现在在做什么？是否和自己一样喝着酒，在思念对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