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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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雅珊说：“这个故事你应该是听过的，就是‘红叶题诗’的故事。就是一个宫女和一个儒士的爱情故事。”
　　
　　“那……”苏毅朝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林小姐引用这个故事是想说明什么呢？”
　　
　　林雅珊不过是听到“殷勤”二字，脑海里骤然跳出这两句诗，然后念了出来罢了，哪曾想到这一层。好在烧烤店就在前头了，林雅珊极其自然地说：“看，烧烤店到了。”
　　
　　点了几样烤肉，苏毅问林雅珊：“你爱吃什么蔬菜？”
　　
　　林雅珊佯装不满地说：“你怎么不问我爱吃什么肉，说宵夜，该不会要我啃萝卜吧？”
　　“多吃蔬菜才好，这样好养活。”苏毅挑了一些蔬菜类的。
　　
　　东西上来以后，林雅珊问苏毅味道如何。苏毅说了句“还好”。林雅珊啃了一口骨肉相连，说道：“我前男友最喜欢这家烧烤店了，以前我们常常到这边来吃。”她说的是杨斐远，的确，以前她跟杨斐远基本上每周都会来关顾这家店，到了现在，她与杨斐远、林渠成也是挺常来的。
　　
　　“那他一定嫌弃你只吃肉不吃蔬菜。”苏毅说。
　　
　　“哦，对了”，林雅珊忽然想起来她还没有跟苏毅讲过她做完11月就不做下去了，“我的兼职要暂停了，明天是最后一天，所以以后你不用来接我了。”
　　
　　苏毅喝了一口可乐，看着林雅珊抱歉地说：“我明天有一个饭局，接不了你了。不好意思，下次一定补偿。”
　　
　　“没事没事，”林雅珊笑着说，“你送我回学校我已经很感激了，又不是什么雄关蜀道，我自己回去也是很方便的啦。”
　　
　　苏毅抽出一张餐巾纸，手感粗糙，于是看了一眼，发现质量确实不太好。于是他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的湿巾，撕开包装纸。林雅珊偷偷瞟着他的动作，心想还真是矫情。下一秒，苏毅的身体向前倾，用湿巾擦去林雅珊嘴角的孜然。
满天星
　　周一上午九点半，林雅珊刚下课手机就响了起来。林渠成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姐，姐，我听说昨天有人给你送玫瑰花了是吗？怎么样，帅不帅，有没有我帅？”
　　
　　林雅珊不咸不淡地说：“昨天来寝室送我花的，好像是个姑娘。”
　　
　　走在林雅珊旁边的许菲然听到是花的事情，兴致骤然上来了。她凑近了两步，轻声问林雅珊：“是你弟弟？”
　　
　　林雅珊颔首后，许菲然蓦地不顾形象地在大马路上朝林雅珊的手机那边大声喊道：“林渠成，你有姐夫了，送花的男人是你姐姐早就认识了的男人！”
　　
　　林雅珊无语，在林渠成反应过来之前，说：“我这边信号不好，先挂了，待会儿再打给你。”然后都不给林渠成说句“拜拜”的时间，直接挂掉电话。许菲然回过身，恢复了端庄贤淑的模样，款款地走着。
　　
　　没两秒，许菲然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瞬间又撕下了淑女的面具、声情并茂地跟林渠成讲述了昨天的事情，包括她们一伙人如何强迫林雅珊在她们面前给那谁打了电话以及那谁说晚上接她下班……说得在一旁走着的林雅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许菲然絮絮叨叨地讲述完后，把手机递到林雅珊面前，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无辜地说：“你弟弟要跟你讲话。”
　　
　　林雅珊一把夺过手机，劈头盖面就把林渠成一顿臭骂。林渠成对着自己老姐的时候，总是欺软怕硬的类型，所以等林雅珊骂完后，他讪讪地说：“姐，我是想告诉你，昨天杨斐远说你是嫁不出去的老女人……”
　　
　　其实，昨天的情景是这样的。打电玩的时候，林渠成问杨斐远是不是特别怕杨斐玮。杨斐远说：“怎么可能，明明是你怕你姐，看得出来，你对你姐可是很软骨头的啊。”林渠成血气方刚，猛地就说：“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怕林雅珊那个嫁不出去的老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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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次上班，到了八点下班的时间，玥玥和林雅珊与在场众人一一拥抱。玥玥在这里的时间不短，初恋也是在这里发生、在这里终结，想到就此离开了，不免潸然泪下。林雅珊被她的情绪带动，虽然不怎么伤感，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落泪了。
　　
　　周经理说，以后如果想做兼职了，还可以到这里来。他又说，日后常来喝咖啡，给你们打折。其实林雅珊早就看出来，周经理对玥玥很有好感，只是如今看来，玥玥也并不是不知情的，襄王有梦、神女无心罢了。
　　
　　这最后一次，大家都是留到了最后。一伙人从电梯下来，周经理向玥玥提到：“我送你回去吧，就当是报念这段萍水相逢了。”他知道，玥玥这一离开，恐怕是不会回来喝咖啡的，更遑论是重新回来做兼职了。
　　
　　玥玥要拒绝，周经理明显看出了，他跟林雅珊说：“雅珊，我也送送你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先送玥玥回学校，我再送你回学校。”月前，他听说玥玥要离开，想要向她表明心迹，然而那天他才开口，玥玥就借故离开，这意思显而易见。
　　
　　林雅珊看了看玥玥，说：“好啊。”
　　
　　周经理倒车的时候，剩下的人三三两两地走了。一辆黑色的车驶到了她们两人前头，一个西装革履的俊朗男子下来，走到林雅珊面前，微微笑道：“林小姐，我是苏毅的特助，他让我送林小姐回学校。”
　　
　　“原来……”玥玥闪动着一双桃花眼，意味不明地看着林雅珊，扑哧笑出声：“是你男朋友？”
　　
　　“不是，别瞎想。”然后林雅珊微笑着对面前的男人说：“麻烦你专程过来了，真不好意思。就不劳烦了，有人会送我的。”
　　
　　那男人笑道：“如果林小姐不放心的话，不如现在打个电话给苏毅，就知道我真不是坏人了。”他的口气很诙谐，眼睛狡黠地眨着。
　　
　　林雅珊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时玥玥在旁边说：“雅珊，人家这么有心，你就不要辜负了。去吧，我不介意跟林经理单独相处的。”
　　
　　林雅珊跟她告别后就上了车，那人发动引擎，自我介绍说：“我是苏毅的特助，我姓罗。”
　　
　　林雅珊道谢：“那就多谢罗先生了。”
　　
　　罗特助很健谈，一路上问她平时喜欢干什么、爱看什么书，然后起了个话头，与她聊起了古镇。到了学校，在林雅珊下车前，他笑嘻嘻地对她说：“我看我们苏总挺喜欢你的，不要错过了呦！”
　　
　　林雅珊低头咬唇，不一会儿就抬起头与他话别，又再此道了感谢。羞涩可爱却又不失温婉大方。林雅珊走后，罗城想，这女孩子倒是不错的。
　　
　　而林雅珊回寝室后，对于要不要打电话跟苏毅道谢这个问题纠结了好久。她觉得做女孩子的要矜持一点，又突然想到苏毅今晚有个饭局，这才决定不打了。周二一整天，林雅珊既没有接到苏毅的电话也没有收到他的短信。周三中午，苏毅打电话邀请她共用晚餐。
　　
　　华灯初上正是最罗曼蒂克的时候，进了餐厅落座后，苏毅不知从哪儿捧出一束香槟玫瑰来，依旧是36朵香槟玫瑰。林雅珊道谢后，粲然一笑：“上次你送的花，被我们寝室的另外几个瓜分了，就只留了些满天星给我。”
　　
　　苏毅眉头一挑，谈笑着说：“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以后天天送你。”
　　
　　林雅珊笑着拒绝：“不要不要，鲜花收多了反而回没有了收花时的欣喜的感觉。”她顿了顿，轻轻一笑，说：“一小簇一小簇的满天星，虽不及玫瑰好看，但是就像新娘婚纱上的蕾丝，是我小时候最憧憬的东西。”
　　
　　背景音乐是浓厚的古典乐，弹钢琴的女孩子的背影忧郁美好。以前和杨斐远以恋人的名义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有带她吃过几次这样的高档餐厅，所以她还不至于太过生疏，不过苏毅还是主动给她做了示范。杨斐远也是出身名门，然而平心而论，苏毅的举动的确比他更为优雅，那是一种骨子里渗透出来的浪漫气息与优雅气质，与这家法国餐厅的氛围融为一体、天衣无缝。
　　
　　之后的日子里，同寝室的姑娘开始跟认识的人传播一个信息，那就是——林雅珊恋爱了，而且对方还是个十分浪漫的人，香槟玫瑰三天两头地送。
　　
　　苏毅常常邀请林雅珊，而林雅珊也邀请苏毅吃过两次上回那家烧烤店。两人从开始的还有些生疏，渐渐地熟络起来。转眼就到了圣诞节，难得的是，今年圣诞节当天H市飘起了雪花。在北方，圣诞节遇上下雪兴许很是平常，但是对于地处江南地带的H市，往常多是要到一月才会飘几次雪花。
　　
　　晚间，林雅珊穿着自己新买的复古百褶连衣裙坐上苏毅的车。苏毅见她连大衣都没有披，关切地问她：“冷吗？怎么不多穿点？”说着从后座拿出件风衣给她披上。
　　
　　林雅珊说：“不是开着暖气吗，而且我还贴着暖宝宝呢！”
　　
　　苏毅订的是RH景区里的一家西式餐厅，格调高雅。包厢的布置中有加入江南的小桥流水，与西欧的冷艳淡妆浓抹地融合在一起，恰到好处。
　　
　　过了十几分钟，林雅珊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看了看屏幕，是杨斐远，于是接起来，问他何事。杨斐远问她现在在哪里；林雅珊说在跟朋友吃饭。
　　
　　杨斐远汗颜道：“我知道你跟你男人在约会，我问的是具体是在哪里！”
　　
　　林雅珊克制了好一会儿才没有劈头骂过去，淡淡地报了地方。杨斐远叫了一声，说：“雅珊，你男人真有能耐！这家西餐厅我半个月前就想要订座位，可是早就订不到了！”说完这句，他又赶紧说：“你们先别走，我和成成现在就过来！”说完，像是怕林雅珊拒绝似的，他快速地挂断了电话。
　　
　　林雅珊一愣，她可还没有做好准备，而且她觉得也还没有到时候让他们两个和苏毅认识一下。苏毅看到她愣着的表情，身体微微向前倾，温柔地问道：“怎么了？”
　　
　　林雅珊尴尬地说：“我弟弟和他朋友说要过来……”
　　
　　“这么巧？”苏毅微微一笑，征询林雅珊的意见：“如果他们不介意的话，不如我们一起用餐？”
　　
　　林雅珊再次尴尬地笑笑，说：“他们没有订到这里的位子，但是好像很……”
　　
　　苏毅的笑容如暖阳，“那正好可以一起啊。”说完，他跟餐厅的侍从说他有两个朋友要过来。然后他问林雅珊：“等他们来了自己点，还是我们先给他们点好？”
　　
　　苏毅的从容自若让林雅珊的尴尬有了很大程度的缓解。林雅珊想了想，未免杨斐远过来后借机闹场，于是就说：“让他们自己点吧。”渊源
　　半个钟头后，杨斐远和林渠成跟着侍从走进这间包厢。二人今日的装扮十分相像，红色的针织帽，赭色的围巾。
　　
　　杨斐远边往里走边跟林渠成说着：“……没想到你姐夫也有本大爷这么高的品味，哇哈哈……”林渠成边走边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松掉的围巾。
　　
　　林雅珊见他们进来了，不急不缓地起身，事先向苏毅介绍道：“左边的是我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