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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唐吉诃德-第58章

小说: 唐吉诃德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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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夺我的记忆,我认出来了,问我们是什么人的这位大人,您就是我的舅舅佩德罗·德布斯塔门特!’

“他刚说完,那个骑兵就从马上跳下来,抱住了他,对他说:‘我的宝贝外甥,我认出你了。我和我姐姐也就是你的妈妈,以及你所有健在的亲人都以为你已经死了,都为你哭泣。上帝保佑,让他们今生还得以享受到与你重逢的快乐。我们当初知道你在阿尔及尔。从你和你们这些人的装束上我看得出来,你们已经奇迹般地获得了自由。’

“‘是的,’那个小伙子说,‘以后我们有时间再细谈。’

“那些骑兵马上明白了我们是基督囚徒,纷纷下马,让我们骑他们的马,要把我们送到离那儿一西里半的贝莱斯马拉加去。他们有几个人要把我们的船弄到城里去,我们告诉他们船放在什么地方了。其他人扶我们上了马。索赖达骑的是那个基督徒舅舅的马。已经有人把我们到达的消息传到了村镇上,镇上所有人都出来迎接我们。他们无论对获得了自由的基督徒,还是对摩尔人囚徒,都不感到新鲜,沿岸地区的人常常能见到这种或那种人,他们只是对索赖达的美貌感到惊奇。索赖达这时候显得很美丽。一路辛劳,再加上踏上了基督教国家的土地,不用再担惊受怕,心里喜悦,使得她满面红光。并不是我对她的爱使我眼里出美人,我敢说,她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至少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人。

“我们径直到教堂去感谢上帝赐予我们的恩德。索赖达一走进教堂,就说看到了许多与莱拉·马里安相仿的面孔。我们告诉她,那就是莱拉·马里安。叛教者尽可能地为她做了各种解释,让她崇拜这些神像,仿佛这每一尊神像都真是人们对她说的莱拉·马里安似的。索赖达的理解力很强,很快就明白了有关每一尊神像的讲解。我们从教堂出来被分送到村镇的各个家庭,叛教者、索赖达和我被分配到与我们同行的那个基督徒的父母家。在那个中产阶级家庭里,他们像对待自己的子女一样疼爱我们。

“我们在贝莱斯马拉加待了六天。叛教者打听好有关情况后,去了格拉纳达城,通过那儿的宗教裁判所重新皈依了基督教会。其他获得了自由的基督徒各奔前程,只剩下索赖达和我。我们用那个法国人送给索赖达的金盾买了她现在骑的这匹牲口。我直到现在一直像索赖达的父亲和侍从一样,而不是作为她的丈夫照顾她。我们想去看看我的父亲是否还健在,或者我的某个兄弟是否比我的情况好。老天让我与索赖达为伴,我觉得即使碰到比这还好的运气,我也不稀罕了。索赖达吃苦耐劳,虔诚地要做基督徒,使我对她很钦佩,也很感动,我要终生服侍她。我愿意属于她,她愿意属于我,可是我惴惴不安,因为我竟不知道能否在我的家乡为她找到一个立足之地,而且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不知道父亲和兄弟们的财产与生活是否有什么变化。如果他们不在了,我恐怕连个熟人都找不到了。

“我的经历就讲到这儿吧,大人们。至于它是否既惊险又有意思,就全凭你们说了。我只能告诉你们,我已经删去了很多情节,尽可能讲得简短些,以免让你们讨厌。”

第42章 客店里后来发生的事及其他应该知道的情节

俘虏讲到这儿不说话了。费尔南多对他说:

“的确,上尉大人,您把您的经历讲得太生动了,仿佛历历在目。整个经历惊险曲折,实为世上罕见,使听者甚感惊奇,完全被吸引住了。我们都非常喜欢听。即使讲到明天早晨也讲不完,我们也愿意再从头听起。”

说完,费尔南多以及其他人都言真意切地表示愿意尽可能帮助他。俘虏被大家的一番好意深深感动了。费尔南多还问她是否愿意同自己一起回去。费尔南多可以让他的兄弟侯爵大人做索赖达洗礼的见证人,而费尔南多自己则将尽可能地安排俘虏堂堂正正地回到自己的家乡。俘虏对所有这些都很客气地表示感谢,不过他不能接受大家如此慷慨的帮助。

这时天黑了。一驾马车来到了客店,旁边还有几个骑马的人相随。他们要求在客店住宿。客店主妇说客店里一点儿地方也没有了。

几个骑马的人已经进了客店。其中一人说:“不管怎么样,总不能没有法官的地方。”

一听说是法官,客店主妇慌了,说道:

“现在的问题是房间里没有被褥了。法官大人肯定带着铺盖吧,要是他随身带着,那就请进吧,我和我丈夫可以把我们的房间让给他。”

“那就快点儿。”一个侍从说。

这时,那个人已经从马车里出来了。从他的服装上就可以看出他的身份。他穿的长袍表明他的确像他的侍从说的,是个法官。他手里还拉着一个看起来足有十六岁的女孩。她穿着一身旅行便装,显得俊秀、娇美,风姿如玉。谁看见她都会感到惊奇。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在客店里见过多罗特亚、卢辛达和索赖达,一定会以为像她这样美丽的少女真是世上难觅。法官和那少女进来时,唐吉诃德正站在客店里。他看见法官就说:

“您完全可以进入这座城堡休息,尽管它有些狭窄简陋。不过,世界上还没有什么地方狭窄简陋得容不下文官武士,若再有美女在前引路,就像您这位文官带着一位漂亮的少女,那就更是如此了。不仅城堡应该敞开大门,连岩石都应该让路,高山也要低头,以迎接他们。您快请进入这个乐园吧。如果您带的这位少女是天空,这里有与天空为伴的星月,这里有标准的武士和绝伦的美女。”

法官被唐吉诃德这番话弄得莫名其妙。他仔细看了看唐吉诃德,对唐吉诃德的装束深感诧异,不知说什么好。但更让他奇怪的是站在自己面前的卢辛达、多罗特亚和索赖达。她们听客店主妇说来了一位漂亮的少女,一起来看她迎接她。费尔南多、卡德尼奥和神甫对法官则是以礼相迎。法官对他看到和听到的这些深感不解,满心疑惑地进了客店。客店里的几个女人把那位少女迎了进去。不过,法官觉得这些旅客毕竟都是些有身份的人,惟独唐吉诃德的装束、表情和行为显得不正常。大家客气地相互问候,谈了一下客店的条件,然后仍然按照原来的安排,所有的女人都住在顶楼,男人们都住在外面,也算替她们看门。那个少女是法官的女儿,她高高兴兴地跟着几个女人进去了。法官也感到很满意。虽然只有店主那块窄小的床板,再加上法官自己的一点儿铺盖,但他还是觉得比自己预料的要好得多。

俘虏从看到法官的第一刻起,就开始心跳,总有一种预感,觉得那个法官就是他兄弟。他问法官的一个侍从,法官叫什么名字,是否知道法官是什么地方的人。侍从回答说,他是胡安·佩雷斯·德别德马硕士,听说他是莱昂山区某个地方的人。俘虏根据自己的观察,再这么一联系,断定那个法官就是自己的兄弟,当年他听从了父亲的吩咐,终于从文。俘虏既激动又高兴,把费尔南多、卡德尼奥和神甫叫到一旁,把他断定法官就是自己兄弟的事告诉了他们。他还说,侍从告诉他,法官已经被委派到美洲的墨西哥法庭任职。他还知道那个少女是法官的女儿,女孩的母亲生她时死了,把自己的嫁妆留给了法官和女儿,所以法官现在很有钱。俘虏还同他们商量如何与法官相认,是否应该先了解一下,如果他去相认,他的兄弟会不会因为他穷困潦倒,怕丢自己的面了而拒绝相认,或是欣喜若狂地与他团聚。

“让我去试探吧。”神甫说,“不过上尉大人,你不必想别的,你兄弟肯定会与你高高兴兴地相认。看他外表上那精明能干的样子,不会看不起你或不与你相认,他应该会处理人情世故。”

“即使这样,”上尉说,“我想还是不要太唐突,而是婉转一些,让他与我相认。”

“我告诉你们,我会安排得让我们大家都满意。”神甫说。

这时,晚饭准备好了,大家都坐到桌旁吃饭,只有俘虏和女人们除外,他们在各自的房间里吃饭。晚饭中,神甫说:

“法官大人,我在君士坦丁堡有个与您同名的伙伴。我在君士坦丁堡做了几年俘虏,而那位伙伴是西班牙步兵的一位勇敢的战士和上尉。他非常勇敢,不过他也非常不幸。”

“那位上尉全名叫什么,大人?”法官问。

“他叫鲁伊·佩雷斯·德别德马,”神甫说,“是莱昂山区某个地方的人。他对我讲过他父亲同他兄弟的事情。若不是像他这么诚实的人亲口对我说,我只会把它当成老人们冬天在炉火旁讲的那种故事。他对我说,他父亲把财产分给了自己的三个儿子,并且给他们以教诲,那教诲比卡顿的先见还英明。我只知道从军的那个儿子干得很出色,没过几年,就全凭自己的勇敢和努力,而不是靠任何人提挈,当上了陆军上尉,并且很可能提升为少校。不过他后来碰到了厄运,在莱潘多的那场战斗中,很多人获得了自由,他却失去了自由,失去了自己的佳运。我在戈利达被俘。几经周折,我们又在君士坦丁堡重逢了。后来他到了阿尔及尔,据我所知,在那儿遇到了一次可以算得上世界罕见的奇遇。”

接着,神甫又简单讲了一下索赖达同俘虏的事情,法官始终全神贯注地听着,他从未这样认真地听别人讲话。后来,神甫又讲到法国人抢掠了船上基督徒的东西,这位伙伴和美丽的摩尔女人陷入了贫困境地,以后就不知道他们的情况怎么样了,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到了西班牙还是被法国人带到法国去了。

上尉在一旁听神甫说话的时候,一直注意观察他兄弟的一举一动。法官见神甫已经讲完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两眼噙着泪水说:

“哎,大人,你大概不知道,你讲的这些事情与我有多大关系。我丢开了往日的持重,不禁泪眼潜然。你刚才说的那位勇敢的上尉是我哥哥。他比我和我弟弟都坚强,更具有远见卓识,选择了一条既光荣又高尚的从军道路,这就是你那个伙伴讲的近乎故事的经历中,我父亲指出的三条道路之一。我选择的是文职,靠上帝保佑和我的勤奋,才达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我的弟弟现在在秘鲁,过得很富裕。他寄给我父亲和我的钱远远超过了他带走的那些钱。他供养我父亲过原来那种大手大脚的生活,我也能够专心致志地完成我的学业,得到了我现在这个职位。我父亲还健在,他急于知道我哥哥的消息,望眼欲穿。他不断地祈求上帝,在他看到自己的儿子之前,不要让他瞑目。我也很奇怪,无论我哥哥饱尝苦难还是生活丰裕,为什么就想不起把自己的消息告诉我父亲呢?如果我父亲或我们兄弟俩当中的一个知道了他的消息,他就不必靠那根神奇的竹竿赎身了。不过,现在最让我担心的就是那些法国人究竟是放了他,还是为了掩盖他们的罪恶杀了他。这么一想,我再赶路时就不会像启程时那样高高兴兴了,只能是忧心忡仲。我的好兄弟呀,如果有人知道你现在何方,我愿历尽千辛万苦,甚至可以抛弃我的一切,也要去寻找你,解救你。如果当时有人告诉我父亲,说你还活着,即使你被关在贝韦利亚地牢的最底层,他也会不惜他和我们兄弟的财产把你救出来。噢,美丽豁达的索赖达,我们如何才能报答你对我哥哥的恩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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