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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昏黄时代by金千秋 (民国混战 乱世情缘)-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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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方路杰望着军管,郑重地点头。

    在军管走进后面仓库的一瞬间,方路杰猛地从地上挣扎起来,问:“您叫什么?告诉我!”

    军管回头望他一眼,笑道:“怎么,下辈子还要找我报仇啊?”他看了方路杰固执的眼,叹气:“不是说下辈子不做方路杰吗?怎么不听话?”

    “我改不掉了,下辈子也改不掉的。”方路杰很固执地望着他,那双乌黑的眼睛依然深邃,像黑夜的精华一样光芒四溢。

    “我姓蒋,祖籍河南。”军管叹气,还是回答道。他想了一想,还是走过来,从腰上拿出钥匙,给方路杰打开他手脚上的枷锁,一边开锁,一边像个絮絮叨叨的老人一样:“听话啊,下辈子也别来找我,我不认账的。你这个鬼脾气不改,下辈子也没法好好过日子的。”然后直起身,“马上就要上路了,风大浪大的,自己当心。”说完最后看了方路杰一眼,眼神中深深地带着沧桑的雾气。他一转身,大步朝后面的库房走去。方路杰看着那位姓蒋军管的背影,整个人哑然地趴在那里陷入沉寂。

    枪声在那个时间响起来,瞬间在漆黑的夜晚里刨凿出激烈的硝烟。

    方路杰挪动麻木的手脚,放弃对剧痛本能的反应,飞快站起来,奔到审讯室的铁门后掩藏。外面漆黑的天幕下,能看见的仅仅是从各个角落不断激烈闪烁起来的枪火。到处弥漫着硝烟刺鼻的气味。方路杰靠在铁门后轻轻地喘息,头抵着墙壁,心里默默地倒数。当心里的数字从十变成一时,他闭了闭眼,然后果断地飞快冲出大门。

    对他来说,这次冲出的结果是什么已经不甚重要,重要的是他对自己的人生和命运努力过了,他这一辈子,如果能逃得过这一劫,他就听那位军管的话,好好活,不再做方路杰。如果不能逃得过,他就当和程潜告别。反正到现在,他已经觉得这一生无怨无悔,无舍无得,无亏欠,无成败。也没有什么可埋怨的,这一生已然满足。

第二十七章

    程潜的人手埋伏在将军府周围的那一片树林里,都是帮会里的高手,仅仅来了八个人。那一片树林原本是为这豪华的将军府增添一份美色,但是现在成为了程潜一众人的隐藏点。对他们而言,现在能有这样一个地方实在是让成功的机会大大增加。

    张敬现在人在天津,现在的将军府并没有那么严密的防守。似乎也没有人料到,一个方路杰会引来洪帮如此的倾力相救。

    作为将军府上训练有素的正规军人,他们处理事情有着超乎常人的果决与大胆。一般对于压进到审讯处的犯人,一旦有人来营救,他们通常会选择直接处决犯人,正应了张敬常年教训他们的那句话:您可错杀一百,绝不放过一个。

    方路杰身手敏捷,虽然受了伤,但是强弩之末,他拼出全力令自己的速度竭力去快。黑夜里几乎看不清道路,但是在这里进出过的漫长时间令他对道路十分熟悉,即使在黑夜里也不受阻挡。

    方路杰在讯息处接受过初期的一些训练,对将军府里的军队战术有一定的了解。他知道自己现在出来如同羊入虎口,可是如果停留在原地的话,成为那些以杀人为目的的军队的目标的可能性更大,而且在审讯处里被堵住的话,他没有再逃的余地。

    夜色里枪声激烈,四处迸发着火光。方路杰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字:跑。

    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似乎这样不断地跑下去,最后就可以见到程潜。他突然想起了那次从荒坡上滚下去的经历,他喝醉着,躺在草丛里,听着程潜在上面一遍一遍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他现在的心情就和那时的程潜一样,每次跑出一步,心里就强烈地渴求,在下一步时能够见到程潜。

    他会不会来呢?一定不会的。他不能来,偌大的一个帮会里不容许他们的总舵身陷险境。方路杰并不盼着程潜会来。如果这次他能活下去,那么自然能见到他。如果这次他不能活下去,那么也不用让程潜亲眼看到他死的样子。

    方路杰冲过一道花坛,就地一翻躲过一波密集的子弹。但是这样的动作牵动了他全身的伤口,疼痛翻江倒海地涌上来,顿时减弱了他矫捷的身手。他半跪在地上停顿了一瞬,刚刚朝他开枪的一小波卫队已经逼近过来。

    江绩是第一个到达方路杰身边的人,一只手架起方路杰躲到附近的石台,另一只手朝身后开枪掩护。这么近距离的枪声起伏,方路杰觉得耳边轰鸣不止,整个人昏沉。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受了伤的缘故,他感觉力气在渐渐流失,然后听到江绩冷冰冰的声音:“别在这个关头撑不下去,否则你对不起我!”

    另外的七个人迅速地为江绩掩护,护送他和方路杰朝出口前进。

    一辆黑色的汽车冲破黑夜的笼罩,打着耀眼的车前灯,冲进混乱的世界。方路杰听到有人熟悉的声音大喊:“上车!——”

    方路杰在越来越强烈的昏沉里觉得自己一定是糊涂了,现在怎么可能听到程潜的声音呢?一定是所思所梦,出现幻觉了。

    “小杰!小杰!张开眼睛不能睡!听见吗?!!!”

    程潜抱着几乎昏迷的方路杰,激烈的声音大声地从嗓子里吼出来。他抱着方路杰此刻显得过分纤细的腰身,感到手掌中黏腻的液体渐渐在汇聚,在流淌,连震荡的车厢里都仿佛能听到惊心动魄的滴答声。

    方路杰微弱地睁开眼睛,瞳孔里渗出弱弱的光。“我怎么了?……”他觉得眼前大片的白光,一片混乱,看不清也听不清。只有昏沉一波一波席卷而来。

    程潜抱着方路杰的手微微发抖,既不敢过重,怕压痛他,又不敢过轻,怕止不住伤口不断渗出来的血。

    “你中枪了,在背上……”程潜低着头,伏在方路杰耳边低声地说。他现在不敢大声,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江绩坐在程潜左侧,一张脸淡淡地看着程潜。本来商量好来的是季长青,料不到程潜竟然亲自来了。在今天突然召集的三堂五社会上,程潜那张脸深沉得就像掉进了黑夜里。而现在眼前的程潜就像从那个黑夜里脱离出来,全身笼罩着温柔的色泽。

    “小杰,听话,不能睡着。我知道你很累也很困,可是你不要睡,听我说话,听我说话。”

    黑色的汽车在夜路上颠簸,每一阵动荡到来时,程潜都尽力地护着方路杰身体,努力不让他在这样的震动中感受到二次的痛苦。程潜喉咙里压抑着粗重的喘息,一口一口地往胸腔中吸进大量的空气,可他依然觉得喘不过气,伸手用力把领口扯开,那一股紧张的燥热感觉不断地升上来,让他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

    方路杰重重地喘了一口气,汽车不断颠簸的震动带来了痛楚,使他精神稍微脱离出那一股要包围他的混沌,眼睛努力地睁大,难以置信地望着程潜。“你怎么来了?你疯了啊?……”他没力气,刚刚经过程潜的提醒,才感觉到后背传来的阵阵剧痛。什么时候中枪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从之前江绩到他身边之后他就记不清发生的事情了,浑浑噩噩中,再一睁眼时就见到了程潜。

    “没事儿了,咱们已经出来了,再没事了,放心……”

    车在这时猛地停顿下来,带出一阵强烈的,向前倾窜的惯性。程潜几乎立刻受不住势,人差点带着方路杰一并撞出去,幸好江绩有准备,伸手护住他们两个人。

    “遭了。”

    江绩皱着眉,眼睛紧紧地盯着车窗前方。

    在他们前面是一大队骑军,从将军府的方向一路沿着只有马步能行的崎岖小道横插过来。一匹金棕色的高头大马高高立在队伍的前列,它背上的主人穿着白色的少将军服,凛冽冷峻的脸孔在汽车灯的照射下凸现出来,现出一股军人特有的杀伐与冷静的气味。

    “方路杰!”他坐在马背上高喊,低沉的声音像一把深沉的凿子,敲破了黑夜,唤起方路杰的警觉。

    “是张并生对不对?”他喘着气,手抓着程潜手臂问。他脑子里轰然炸开来,疯了一样想,程潜你就不该来!方路杰怎么也没想到,张并生竟然亲自追来,此刻被军队围堵在这个偏僻的地段,一旦程潜暴露,那一切都完了。因为他大哥的仇,张并生不会放过程潜。“程潜,让我下去吧……”方路杰虚弱地推着程潜,自己挣扎着要起来。

    “你什么都不要做,一切有我!”程潜压着方路杰,低沉的嗓音轻轻吼了一声。

    方路杰静止了一瞬,目光动容地从下而上地,望着程潜端正英俊的脸。

    车窗外是张并生装备精良的精锐骑军队,二十多匹马连同从后抄上的人马一同包围了他们乘坐的汽车。夜晚特别寂静,连风声都不动,寂静地望着这片荒原上的硝烟。

    “我不在乎你们车上是哪些人,但是只要你们留下方路杰,我就放你们安全离开。你们也是听命行事,今晚为了一个方路杰应该已经损失很大,这样回去也已经能交差了。不要再无谓抵抗!”张并生不愧是善于捕捉别人弱点的,从利弊两面对敌人说教诱惑。这一趟来的人如果不是抱着必死决心,被张并生说动的可能性就极大了。

    “我数三声,如果我没见到方路杰下来,那我保证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程潜,趁你还没暴露,让我下去吧。”方路杰听着外面的声音,突然静静地说。

    程潜抱着方路杰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你少胡思乱想!”

    江绩原本一直默默地看着程潜,这时他突然向方路杰伸出手。

    江绩的眼神方路杰刚才就已经注意到了,两个人像有默契一样,江绩一伸手,方路杰就挣扎着抓住江绩的手,起身。方路杰默不作声的,顺着江绩的手起来,而江绩阴沉的脸就像块冰一样,不带一点人情。程潜这时低吼一声:“江绩你干什么!?”

    “大哥,如果这车上没有你,那我们几个人可以陪方路杰死在这里,眉头都不皱一下,但是现在你在这里,我只能委屈方路杰了。”江绩铁了心的,冷漠的脸孔上带着背水一战的孤绝。

    “江绩你他妈混蛋!”程潜怒吼一声,推开江绩把方路杰拽回来。

    “我们会里八个好手一起出来,现在加上我只冲出来三个。我们对得起方路杰了,你的情意也足够了!”江绩也红了眼,上半身站在曲在车厢里,手却抓着方路杰不放。

    “江绩你放手,这笔账我回去跟你没完!”程潜低吼一声,脸上带着森然的杀气。

    江绩漠然地笑一声:“只要你能回得去,你把我江绩活剐了都行。”

    程潜的脸已然阴沉到极点,阴狠的注视着江绩,声音带着股强烈的狠厉:“江绩,你不要在这个时候跟我犯浑!”

    “大哥!”江绩痛心疾首地,倔强的脸孔充满了无奈何悲愤。“你除了方路杰还有帮会里那么多兄弟,你除了那么多兄弟还有一位残了腿的亲大哥!你忍心为了一个方路杰丢下这么多人!你忍心!?”

    张并生坐在马背上,双眼淡漠地注视着面前车内的动静。汽车内没有灯,昏暗的,看不清里面,可是他知道方路杰在里面。他现在想起方路杰之前说的话,想起他说要救方路杰时,方路杰那张疏远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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