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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初刻拍案惊奇-第14章

小说: 初刻拍案惊奇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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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此只讨得一半价钱,极是便宜的。但我家相公不在,一时凑不出许多来,

怎么处?”慧澄扯狄氏一把道:“夫人,且借一步说话。”狄氏同他到房里来。

慧澄说道:“夫人爱此珠子,不消得钱,此是一个官人要做一件事的。”说话的,

难道好人家女眷面前,好直说道送此珠子求做那件事一场不成?看官,不要性急,

你看那尼姑巧舌,自有宛转。当时狄氏问道:“此官人要做何事?”慧澄道:

“是一个少年官人,因仇家诬枉,失了官职,只求一关节到吏部辨白是非,求得

复任,情愿送此珠子。我想夫人兄弟及相公伯叔辈,多是显要,夫人想一门路指

引他,这珠子便不消钱了。”狄氏道:“这等,你且拿去还他,等我慢慢想丁想,

有了门路再处。”慧澄道:“他事体急了,拿去,他又寻了别人,那里还捞得他

珠子转来?不如且留在夫人这里,对他只说有门路,明日来讨回音罢。”狄氏道:

“这个使得。”

慧澄别了,就去对滕生一一说知。滕生道:“今将何处?”慧澄道:“他既

看上珠子,收下了,不管怎地,明日定要设法他来看手段!”滕生又把十两银子

与他了,叫他明日早去。

那边狄氏别了慧澄,再把珠子细看,越看越爱。便想道:“我去托弟兄们,

讨此分上不难,这珠眼见得是我的了。”原来人心不可有欲,一有欲心被人窥破,

便要落入圈套。假如狄氏不托尼姑寻珠,便无处生端;就是见了珠子,有钱则买,

无钱便罢,一则一,二则二,随你好汉,动他分毫不得。只为欢喜这珠子,又凑

不出钱,便落在别人机彀中,把一个冰清玉洁的弄得没出豁起来。

却说狄氏明日正在思量这事,那慧澄也来了,问道:“夫人思量事体可成否?”

狄氏道:“我昨夜为他细想一番,门路却有,管取停当。”慧澄道:“却有一件

难处,动万贯事体,非同小可。只凭我一个贫姑,秤起来,肉也不多几斤的。说

来说去,宾主不相识,便道做得事来,此人如何肯信?”狄氏道:“是到也是,

却待怎么呢?”慧澄道:“依我愚见,夫人只做设斋到我院中,等此官人只做无

心撞见,两下觌面照会,这使得么?”狄氏是个良人心性,见说要他当面见生人,

耳根通红起来,摇手道:“这如何使得!”慧澄也变起脸来道:“有甚么难事?

不过等他自说一段缘故,这里应承做得,使他别无疑心。方才的确。若夫人道见

面使不得,这事便做不成,只索罢了,不敢相强。”狄氏又想了一想道:“既是

老师父主见如此,想也无妨。后二日我亡兄忌日,我便到院中来做斋,但只叫他

立谈一两句,就打发去,须防耳目不雅。”慧澄道:“本意原只如此,说罢了正

话,留他何干?自不须断当得。”慧澄期约已定,转到院中,滕生已先在,把上

项事一一说了。滕生拜谢道:“仪、秦之辩,不过如此矣!”

巴到那日,慧澄清早起来,端正斋筵。先将滕生藏在一个人迹不到的静室中,

桌上摆设精致酒肴,把门掩上了。慧澄自出来外厢支持,专等狄氏。正是:

安排扑鼻香芳饵,专等鲸鲵来上钩。

狄氏到了这日晡时果然盛妆而来。他恐怕惹人眼目,连童仆都打发了去,只

带一个小丫鬟进院来。见了慧澄,问道:“其人来未?”慧澄道:“未来。”狄

氏道:“最好。且完了斋事。”慧澄替他宣扬意旨,祝赞已毕,叫一个小尼领了

丫鬟别处顽耍。对狄氏道:“且到小房一坐。”引狄氏转了几条暗弄,至小室前,

搴帘而入。只见一个美貌少年独自在内,满桌都是酒肴,吃了一惊,便欲避去。

慧澄便捣鬼道:“正要与夫人对面一言,官人还不拜见!”滕生卖弄俊俏,连忙

趋到跟前,劈面拜下去。狄氏无奈,只得答他。慧澄道:“官人感夫人盛情,特

备一卮酒谢夫人。夫人鉴其微诚,万勿推辞!”狄氏欲待起身,抬起眼来,原来

是西池上曾面染过的。看他生得少年,万分清秀可喜,心里先自软了。带着半羞

半喜,呐出一句道:“有甚事,但请直说。”慧澄挽着狄氏衣袂道:“夫人坐了

好讲,如何彼此站着?”滕生满斟着一杯酒,笑嘻嘻的唱个肥喏,双手捧将过来

安席。狄氏不好却得,只得受了,一饮而尽。慧澄接着酒壶,也斟下一杯。狄氏

会意,只得也把一杯回敬。眉来眼去,狄氏把先前矜庄模样都忘怀了。又问道:

“官人果要补何官?”滕生便把眼瞅慧澄一眼道:“师父在此,不好直说。”慧

澄道:“我便略回避一步。”跳起身来就走,扑地把小门关上了。

说时迟,那时快,滕生便移了己坐,挨到狄氏身边,双手抱住道:“小子自

池上见了夫人,朝思暮想,看看待死,只要夫人救小子一命。夫人若肯周全,连

身躯性命也是夫人的了,甚么得官不得官放在心上?”双膝跪将下去。狄氏见他

模样标致,言词可怜,千夫人万夫人的哀求,真个又惊又爱。欲要叫喊,料是无

益。欲要推托,怎当他两手紧紧抱住。就跪的势里,一直抱将起来,走到床前,

放倒在床里,便去乱扯小衣。狄氏也一时动情,淫兴难遏,没主意了。虽也左遮

右掩,终久不大阻拒,任他舞弄起来。那滕生是少年在行,手段高强,弄得狄氏

遍体酥麻,阴精早泄。原来狄氏虽然有夫,并不曾经着这般境界,欢喜不尽。云

雨既散,挈其手道:“子姓甚名谁?若非今日,几虚做了一世人。自此夜夜当与

子会。”滕生说了姓名,千恩万谢。恰好慧澄开门进来,狄氏羞惭不语。慧澄道:

“夫人勿怪!这官人为夫人几死,贫道慈悲为本,设法夫人救他一命,胜造七级

浮图。”狄氏道:“你哄得我好!而今要在你身上,夜夜送他到我家来便罢。”

慧澄道:“这个当得。”当夜散去。

此后每夜便开小门放滕生进来,并无虚夕。狄氏心里爱得紧,只怕他心上不

喜欢,极意奉承。滕生也尽力支陪,打得火块也似热的。过得数月,其夫归家了,

略略踪迹稀些。然但是其夫出去了,便叫人请他来会。又是年余,其夫觉得有些

风声,防闲严切,不能往来。狄氏思想不过,成病而死。本来好好一个妇人,却

被尼姑诱坏了身体,又送了性命。然此还是狄氏自己水性,后来有些动情,没正

经了,故着了手。而今还有一个正经的妇人,中了尼姑毒计,到底不甘,与夫同

心合计,弄得尼姑死无葬身之地。果是快心,罕闻罕见。正合着:《普门品》云:

咒咀诸毒药,所欲害身者。

念彼观音力,还着于本人。

话说婺州一个秀才,姓贾,青年饱学,才智过人。有妻巫氏,姿容绝世,素

性贞淑。两口儿如鱼似水,你敬我爱,并无半句言语。那秀才在大人家处馆读书,

长是半年不回来。巫娘子只在家里做生活,与一个侍儿叫做春花过日。那娘子一

手好针线绣作。曾绣一幅观音大士,绣得庄严色相,俨然如生。他自家十分得意,

叫秀才拿到裱褙店里接着,见者无不赞叹。裱成画轴,取回来挂在一间洁净房里,

朝夕焚香供养。只因一念敬奉观音,那条街上有一个观音庵,庵中有一个赵尼姑,

时常到他家来走走。秀才不在家时,便留他在家做伴两日。赵尼姑也有时请他到

庵里坐坐,那娘子本分,等闲也不肯出门,一年也到不得庵里一两遭。

一日春间,因秀才不在,赵尼姑来看他,闲话了一会,起身送他去。赵尼姑

道:“好天气,大娘便同到外边望望。”也是合当有事,信步同他出到自家门首,

探头门外一看,只见一个人谎子打扮的,在街上摆来,被他劈面撞见。巫娘子连

忙躲了进来,掩在门边,赵尼姑却立定着。元来那人认得赵尼姑的,说道:“赵

师父,我那处寻你不到,你却在此。我有话和你商量则个。”尼姑道:“我别了

这家大娘来和你说。”便走进与巫娘子作别了,这边巫娘子关着门,自进来了。

且说那叫赵尼姑这个谎子打扮的人,姓卜名良,乃是婺州城里一个极淫荡不

长进的。看见人家有些颜色的妇人,便思勾搭上场,不上手不休。亦且淫滥之性,

不论美恶,都要到手,所以这些尼姑,多有与他往来的。有时做他牵头,有时趁

着绰趣。这赵尼姑有个徒弟,法名本空,年方二十余岁,尽有姿容。那里算得出

家?只当老尼养着一个粉头一般,陪人歇宿,得人钱财,但只是瞒着人做。这个

卜良就是赵尼姑一个主顾。当日赵尼姑别了巫娘子赶上了他,问道:“卜官人,

有甚说话?”卜良道:“你方才这家,可正是贾秀才家?”赵尼姑道:“正是。”

卜良道:“久闻他家娘子生得标致,适才同你出来掩在门里的,想正是他了。”

赵尼姑道:“亏你聪明,他家也再无第二个。不要说他家,就是这条街上,也没

再有似他标致的。”卜良道:“果然标致,名不虚传!几时再得见见,看个仔细

便好。”赵尼姑道:“这有何难!二月十九日观音菩萨生辰,街上迎会,看的人,

人山人海,你便到他家对门楼上,赁间房子住下了。他独自在家里,等我去约他

出来,门首看会,必定站立得久。那时任凭你窗眼子张着,可不看一个饱?”卜

良道:“妙,妙!”

到了这日,卜良依计到对门楼上住下,一眼望着贾家门里。只见赵尼姑果然

走进去,约了出来。那巫娘子一来无心,二来是自己门首,只怕街上有人瞧见,

怎提防对门楼上暗地里张他?卜良从头至尾,看见仔仔细细。直待进去了,方才

走下楼来。恰好赵尼姑也在贾家出来了,两个遇着。赵尼姑笑道:“看得仔细么?”

卜良道:“看到看得仔细了,空想无用,越看越动火,怎生到得手便好?”赵尼

姑道:“阴沟洞里思量天鹅肉吃!他是个秀才娘子,等闲也不出来。你又非亲不

族,一面不相干,打从那里交关起?只好看看罢了,”一头说,一头走到了庵里。

卜良进了庵,便把赵尼姑跪一跪道:“你在他家走动,是必在你身上想一个

计策,勾他则个。”赵尼姑摇头道:“难,难,难!”卜良道:“但得尝尝滋昧,

死也甘心。”赵尼姑道:“这娘子不比别人,说话也难轻说的。若要引动他春心

与你往来,一万年也不能勾!若只要尝尝滋昧,好歹硬做他一做,也不打紧,却

是性急不得。”卜良道:“难道强奸他不成?”赵尼姑道:“强是不强,不由得

他不肯。”卜良道:“妙计安在?我当筑坛拜将。”赵尼姑道:“从古道‘慢橹

摇船捉醉鱼’,除非弄醉了他,凭你施为。你道好么?”卜良道:“好到好,如

何使计弄他?”赵尼姑道:“这娘子点酒不闻的,他执性不吃,也难十分强他。

若是苦苦相劝,他疑心起来,或是嗔怒起来,毕竟不吃,就没奈他何。纵然灌得

他一杯两盏,易得醉,易得醒,也脱哄他不得。”卜良道:“而今却是怎么?”

赵尼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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