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两极-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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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梭子弹擦着基德的红发打在土墙上。外面传来士兵的呼喝声。
“怎么了？”“那边好像有人影！”“绕过去看看！”“是！”


“蠢死了，长这么个块头还搞个红发招摇，你以为你是活靶子？！”
“我看显眼的是你那个‘可爱’的白帽子吧！”
“闭嘴！你知道可爱两个字怎么写么，我低估你了尤斯塔斯当家的！”
“哈？！你够胆再说一遍试试？”
这俩个笨蛋一边“被迫转移”一边不忘相互拆台，还要防备着四周的围剿，在终于抵达另一处隐蔽掩体的时候，他们已经累的只能瞪着对方，却不想再说一句话了。
特拉法尔加拧开墙角外的水管接口，看到有水流出来松了口气。天快亮了，那时再想跑就不容易了。他一口气喝了许多水，喉咙终于不再疼痛，身上也渐渐有了力气。他站起身，犹豫了片刻，又蹲下拿了旁边的瓢子装了一些，走去递给基德。
基德的脸色似乎不太好。这也难怪，受那样的伤还整整折腾了一夜，他现在还能走能跑已经是个奇迹了。特拉法尔加望了望天色，却也没催他动身，走过去查看了下伤口，又试了下他的额头。“……现在感觉怎么样？”
基德仍然默不作声，特拉法尔加知道他在硬撑。但眼下他无法可想，只能默默地坐在他身边，强迫性地喂了点水下去，又替他将大衣领子紧了紧。
“……走吧。我不喜欢等死。”又过了半晌，基德开口说。他的嗓音开始发哑，各处创口已经使他发起了低烧。
“你有时候也依赖别人一点。”特拉法尔加低声说，他将手伸到基德面前，那里面有个小小的定位仪，“从你那辆雪狼上拆下来的。你那个使弯刀的手下——是叫基拉吧——看起来是个尽忠职守的聪明人，我想也许现在就在接应的路上了。”
“那是当然的。”基德说。他扶着墙站直身子，却觉得浑身使不上力气。
“尤斯塔斯当家的，你要还想清醒着撑到援军到来，就给我乖乖呆着别动。”特拉法尔加背起长刀向外便走，基德眯起眼睛：“你去哪里？”
“去会会那些家伙。”
“你疯了！”基德一把拉住他，“不许去。”
“放手！”
“我说不许去！”
“别命令我，否则连你一起砍！”
特拉法尔加挥开长刀毫不留情面地斩下，基德闪身避过，倏地钻进风刃的死角，伸手便拧他的手腕。他向后灵敏地一躲，抬腿踢向基德的小腹。基德翻身避开，但那柄长刀后发先至，架上基德的脖颈；然而他无法更进一步，那只持刀的手已被对方的怪力死死箍住。
彼此的脸庞近在咫尺。特拉法尔加看见基德的左侧脸颊被镭射炮灼伤的地方又被流弹翻开，隐约可以看见白森森的颧骨。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有清晨的早霞透过错落的灰蒙蒙的建筑的缝隙射进来。两人就那样僵持着，周围空气里紧张的气氛仍未散去。
“嘿，小野猫。”基德脸上还挂着虚汗，但他心情明显好起来，并放开了特拉法尔加的手。“第二天了。”
特拉法尔加也还刀入鞘，揉了揉生疼的手腕挑起了眉：“你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基德笑得嚣张一如既往，“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他肚子上立刻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第6章　ACT。06　是与非
“找到了吗？！”
“是，有显示了！是在这一公里内，M区的废弃工业区里。”
看到显示屏上出现基德所乘的雪狼的讯号后，基拉感到明显松了一口气。德雷克的紧逼战术很奏效，“玛丽乔亚”的机动队被打散了阵型，恐怕要在这蜂巢似的区域里搜索到基德他们难如登天。配合艾斯与马尔科两队的行动，使得这一次“玛丽乔亚”的进攻仍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成效。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抢在敌人前头找到基德和特拉法尔加医生了。显示屏上的红点逐渐接近，然而推进速度变慢了，前方战线的对抗随着距离的减少而愈加激烈。

特拉法尔加用肩膀架住基德的胳膊，撑过他近半的力量。现在真可谓弹尽粮绝，走投无路，但他反倒轻松起来。“尤斯塔斯当家的，你运气怎么样？”
“至少没有坏到要死在这里的程度。”
“——遗言说完了么，尤斯塔斯的基德‘船长’。”
“玛丽乔亚”近卫兵总部准将，外号“白猎人”的斯莫克叼着雪茄，领着一队亲兵将两人团团围住。“干的真不赖，尤斯塔斯……今天你两度撕破了我的包围网，事不过三，你要不要再试试？这次你要能再逃出去，我就放你一马。”
“说得真好啊，斯莫克。我要是能脱身，就一定会杀了你。”
“那就看看谁赢。”“白猎人”手一挥，“动手！”
周围士兵架起了粗口枪，在他一声令下的同时开火。从枪口里打出的不是普通的子弹，而是能够捕捉攻击对象的铁蒺网，一旦被击中立刻缠紧，无法从内部挣脱。这种子弹名为“监狱弹”，内含特殊成分的物质，能够抑制生命力，被打中缠住的人会逐渐失去力气陷入沉睡。
特拉法尔加的长刀如电出鞘，在周身划出圆形的轨迹。刀仿佛将自己所处的空间与外界隔离，监狱弹完全无法进入他周身划出的圆内。
“哼，看来那柄刀果然不是好看用的……但这再强不过是刀术而已，我就看看你能撑多久。”斯莫克皱起眉头，命令手下，“准备迫击炮和镭射枪！”
手下一凛：“可是……”上头不是说要抓活的么？
“没关系！老子让你用你就用！”
斯莫克胸有成竹地想，这两个人可没那么容易就被打死。只要让他们到达“陷阱上方”就好。然而就在斯莫克认为已经准备万全的时候，朝着无法地带的方向传来的枪炮交加、刀刃交错的声响更近了。
“——看到了！！在那里！”
“赤旗”德雷克的下属分队已经出现在视野范围内，他们立刻就看到了被士兵包围的两人。基德露出胜利者的微笑：“看来还是我的运气强些啊。”斯莫克挥开近身武器“十手”猱身扑上：“那也未必！”只听铮地一声，他的攻击被一双异形的武器拦了个正着，那是基拉的双手弯刀。
“基德、特拉法尔加医生！快退到那边去！”
“呵——你小子没事了就来抢风头……”基德看见基拉活跃的身影，忿忿地还没说完，早被特拉法尔加拖着胳膊往后带：“还有力气废话就自己走！”
就在此时，镭射枪的光波如一把餐刀，而灰土地面和水泥的房屋就像奶油蛋糕，被毫不费力地切开。光波直插进两方的战场，堪堪打在特拉法尔加与基德的面前，那巨大的气压热浪扑面而来，两人不得已向后跃开。
“谁会让你们那么容易就逃走！”斯莫克笑了起来。他逼退基拉，向着己方的士兵做了个手势。
随后赶来的德雷克看到这阵势愣了一按，立刻向通讯器发布命令：“停止前进！全部退回来！基拉！”他一把抓住了还要再冲上前的基拉的胳膊，“别去！”
基拉不明所以：“你说什么？！基德他们就在前面了！”

“喔……是‘叛徒’德雷克啊，看来你很清楚嘛。”斯莫克重新咬上烟卷。就在他做出这样动作的同时，他们所处的灰色地带旧工业区的地基发生了震动。特拉法尔加觉得脚下一空，周围黑炭色的沙地突然下陷，像蛰伏于沙漠的野兽突然张开了口，将他和基德整个吞噬进去。
地下是……空的？！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那里。特拉法尔加把刀做支点插进岩层里，伸手扣紧基德渐渐滑脱的手腕，“抓紧了！下面情况不妙！”心中暗骂——这家伙的身子还真够份量！
“放手！这样下去我们俩个都得掉下去！”
“少废话，轮不到你来命令我，尤斯塔斯当家的！”

基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一把揪住德雷克的衣襟：“喂！这是什么？！”
如果德雷克的命令再晚一点，现在掉下去的可就不止那两人了。基拉看着刚刚自己站过的位置整个陷下去，露出黑洞洞的豁口。“等会再和你解释！”德雷克摔开他的手，“白猎人”没有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机动队已经包抄过来。他双手西洋剑抵住斯莫克的攻击，“有闲工夫就去把那两个人拉上来，这里很危险，向老爹请求撤离！”
基拉奔到塌陷区，但这里的陷口仿佛沙漠地带的流沙一般，脚下根本撑不住力。他隐约能看见特拉法尔加的身影。“医生！！基德怎样了？！”
“我拉着他！但撑不住多久了！”
“马上就拉你们上来！”基拉说，但这时脑后风响，一柄刀斜刺里杀来，他只得分手架开，眼前的短发少女手持日本刀，精湛的刀法遏住了基拉的动作。
“才不会让你们跑掉！”
基拉眼里闪过凶狠的杀意。“我可没时间……”他双刀一错，猛地发狠，达斯琪抵敌不住那锋锐的怪力，一招之间就被撞飞老远。
“达斯琪，别恋战！撤退了！下面交给‘它’就好！”
斯莫克向自己的下属下达了命令。达斯琪爬起身来，擦了擦嘴角的血痕：“咳……是！”
“基拉！”德雷克在后面大喊，他的小队已经开始全线后撤。基拉抽出绳子，飞快地打了个牛仔套结，向着医生扔去。他手法精湛，绳子仿佛通灵性似的紧紧缠住了特拉法尔加的腰间，终于遏制了两个人的下滑势头。粉尘的密度让空间的可见度大大降低，特拉法尔加觉得双眼干涩生疼，看不清基德的脸。基拉狠命地将两人往上带，然而却收效甚微。他感到不对劲，向里面喊：“怎么了？！”
地底的震动愈发强烈。基德感到有东西锢住了自己，身体逐渐使不上力。似乎有个庞然大物抓住了他的脚，并给他扣上了铁藜的脚铐。这下麻烦了，——那是个什么东西，是人，是机械，还是怪物？
“特拉法尔加！让基拉先带你上去！”他头一次认真喊了罗的姓名，“再不快点的话天知道会出什么事！”他听见脚下的喀喀声，似乎那个庞然大物正在逐渐张开嘴，似乎可以称之为眼睛的部分也仿佛显示屏一样发出一层幽蓝的光。
“少废话！要上去一起上去！”
这下真的糟透了，先是被镭射炮扫中肩胛再是中弹，现在又这样半死不活地吊着，他感觉那条被拉着的胳膊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连是脱臼了还是断了都不知道。这地下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善茬，而拉着自己的小野猫和上面一根筋的基拉，都是我行我素只认死理的家伙。
我可不想欠你们人情啊……基德啐了一口血，他伸手摸到怀中的短刀。
“基拉！！你在吧！！听见吗？！”
他朝着上面大声地喊。
“听得见！”
“从现在起我喊一二三，你就使最大的力气猛地上提！我们一上去就跑！天知道下面这是什么鬼东西！不快点来不及了！”
“是！”
基德笑了，他用尖刀对准了自己被特拉法尔加扣住的手腕。
“一！”
“二！”
“三！”
锋锐的利刃毫不留情地切下。特拉法尔加只觉得手下一轻，尚未反应过来，基拉已经猛地收线，他整个人被那股怪力带的直飞出陷坑，摔在地上。
“跑！”
德雷克像一道闪电似的冲到近前，接上势头抓住他和基拉的后心，直带着向前扑去。与此同时，十倍于镭射炮威力的镭射光波突然从地下的陷口迸发出来，掀起巨大的气流，一瞬间便将废弃的厂房冲上了天，白光带着破坏性的爆炸和灼人的高热冲来，顷刻间便如地狱业火燃尽了所有。
暴风掀着德雷克、特拉法尔加与基拉三人狠狠地摔在地上。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