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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四毛一洛洛-第30章

小说: 四毛一洛洛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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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吗,你大哥说那句话的时候迷人极了。他一直是很有主意的一个人,责任感又强,凡事想得全面,主意也下得快而坚决。那是我仰慕而又难以企及的状态,我就是那一刻陷进去,喜欢他喜欢到难以自拔。”
  “所以,”金采直直地看向毛柏的眼睛:“小柏,我喜欢过你大哥。我和他才是同一年纪的人,你眼中作为兄长和老师的我,和在你大哥那里作为一个朋友的我,是不一样的,你喜欢上的那个我,并不是一个全面的我,懂了吗?”
  毛柏愣在那里,瞪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他需要消化的东西太多了,心中纤尘不染温文洒脱的金教授的身世,以及倾心仰慕的采哥对自家大哥的感情
  金采起身拍拍一脸惊愕的毛柏:“傻孩子,你只是误以为喜欢我而已,说到底,不过是向往自己眼中片面的那个我的样子。不要被这种向往误导,你会遇到真正的爱情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一字之差

  看毛柏发愣,金采便收拾影集往卧室走,刚一转身,毛柏开口了,声音小小的:“那你喜欢大哥,难道不是因为向往自己眼中片面的那个他?”
  金采的步子顿了一下,随即想当做没有听到。
  “难道你不是被这种向往误导?难道你不需要遇到真正的爱情?”
  金采回过头来:“那也···”
  “那也不会是我对吧?为什么你就那么肯定?
  “因为···”
  “因为在你眼里我还没长大,是孩子,是弟弟,是你的学生。”毛柏不等金采回答,自己把话抢过来:“你懒得来多看看我,懒得来了解我,就以为我也不了解你。”
  毛柏有些激动,声音微微有些颤:“可是,可是,我在很努力地靠近你啊。我并不是仅凭着一股冲动就向你表白,你不知道我把你揣在心里多少年,也不知道其实我···我···”委屈涌上来,声音里带了哭意,毛柏的鼻子酸酸的,忍了好久才能继续往下说:“我也是很认真很认真地思考过我们如果可以有的未来。”
  抬起头来看着金采,毛柏的眸子里暗潮涌动:“是,我们之间差着十六年,可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啊,无论我怎么努力,十六年都在那里,我改变不了···可是,难道年龄拉近不了,就连心都无法拉近了吗?”
  毛柏的眼眶越来越红,喉头颤得言不成句,哽咽了半天,伸手扯住了金采的衣角:“金采,我求你,不要急着否定我,你看看我。我在努力,我在靠近你,不要急着推开我,也许我可以离你更近一点,理解你更多一点。你也说了,你喜欢过大哥,喜欢过,不就是已经过了么?难道今后你不会再喜欢上别人?”
  “如果,如果你可以把走近你的机会给一个陌生人,那为什么不能给我?”
  毛柏低下头,泪珠子断了线一样啪嗒啪嗒砸在地板上,像只向主人乞怜的小兽,半天才止住眼泪:“不要推开我我知道感情不能勉强,但请你至少尝试一下···”愣了一会儿像想到了什么一样,猛得抬头:“对,你可以给我一个考察期,如果觉得可以,请接受我,如果···如果···”眼泪又涌了上来,毛柏忙低下头:“如果还是不行,那我也不会再勉强。”
  沉默,两个人都沉默。
  毛柏的手紧紧攥着金采的衣角,好像一旦放开了,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抓住了。
  金采侧头垂眸看向毛柏的那只手,攥得那么紧,关节都泛白了,他突然觉得被攥住的不仅是衣角,还有自己的心。那颗心被攥得一紧一紧,抽得有些疼,于是金采不知觉里也红了眼眶。
  这个样子的毛柏让他难受,可他又不知道该怎样做,答应他的要求吗?答应了以后该怎样?不答应的话又会受到怎样的纠缠?该安慰他吗?可又要怎样去安慰他呢?
  金采慢慢抬起手来,迟疑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又微微用力按了按他的脑袋。
  毛柏的头发半软不硬,和他的人一样,看着没脾气,却在某些地方实心眼得很,也倔得很。
  金采知道自己不能心软,他应该果断而彻底地绝了毛柏的念头,拒绝他,立刻、马上,一点希望也不能给。
  可是他做不到。
  金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理智在逼他冷下心绝情一点,可他就是开不了口。
  毛柏的手慢慢松开,垂了下去。金采酝酿了许久,却只能在心里苦笑一声,他果真还是无法将那个“不”字说出口。
  金采把头扭回去,继续向卧室走,他不喜欢这种非此即彼的选择题,此不从智,彼不从心,那与其作答,不如干脆交白卷好了。
  走到卧室门口,毛柏垂着头沉着嗓子开口了:“你不回答,我当你默许了。”
  金采想开口反驳,最后却又把张开的嘴巴闭上了,毛柏是在等着他开口呢,他知道自己说一句,毛柏也许就有十句在等着,而现下自己心里太乱,说什么都词不达意,不如不作理会。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金采想。
  毛楠下了火车先没回家,打车直奔山上去看他大哥。
  冬天里难得的好天气,毛老大抱着黑猫晒太阳,就看见他返乡民工一样风尘仆仆地上山来了。
  “哟,这不是咱们家老三吗?你们研究所研究啥把你研究成这样,三年自然灾害啊?”毛柳瞅见他弟回来了,心里乐,嘴上损。
  这些年毛楠不常在家里,却越发稳重了,好像突然就长大了。偶尔回来,寡言少语,阴沉得让人心慌,大家习惯了活蹦乱跳急脾气的娇少爷小事儿逼,这突然间风格一变任谁也不大接受得了。不过时间长了,再不能接受也都慢慢适应了。毛柳心细,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被毛楠放在心上了,可是三番五次地问他也问不出个结果,毛柳也就放弃了,只是见到老三就嘴欠地损损,说到底无非也是想逗他个笑模样。
  毛楠脸上皮肉不动:“上山下乡。”
  毛柳哭笑不得:真是冷死了。连黑猫都炸了下毛,抖抖团成了一团。
  毛柳在心里哀叹:好好的孩子,怎么就这样了呢?
  毛楠进屋把大包小袋卸下,自觉自动地从他哥衣柜里翻出件军大衣裹上,又从自己包里掏出胸径尺:“上次听你说要伐些树,是哪片?山上踩一脚看看去吧。”
  毛柳戳戳黑猫,黑猫站起来伸个懒腰抖抖毛优雅地下了地,毛柳站起来,把手拢在袖子里,哥儿俩趗趗溜溜老地主进城一样去看树。
  两个人给树量胸径,毛楠看看尺子:“确实可以伐了。”
  毛柳突然叹口气:“真要伐了,还真不舍得。”
  毛楠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毛柳问他:“三儿,你成天研究树,树在你眼里,是什么?”
  毛楠冷冷地:“树。”
  毛柳不理会他弟弟应付一般的答案,自顾自地抒发感慨:“以前我做生意,造家具,卖家具,树在我眼里,就和木头一样,就是原材料。后来坏了生意来看林子,一开始觉得孤独,真孤独,寂寞,也是真寂寞。可是看得时间长了,才发现原来树也是活着的,活生生有灵气的,和动物,和人,原本也没有什么区别。它们也有喜怒哀乐,也会哭会笑,有时候吵吵闹闹得也热闹极了。我看着看着就突然明白咱爸对咱家老树的感情了,看着看着就想这么一直看下去。”
  毛楠用一种“见鬼了”的眼神瞅了毛老大一眼,可惜毛老大还兀自沉浸在他的感慨里:“人有什么资格去主宰树的生命呢?”
  毛楠收起手中的尺子,转身往回走:“矫情。”
  毛柏没有再留到金采家,悄无声息地就走了。
  晚上金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他突然很不明白自己究竟想要干什么。
  他白天告诉毛柏那些往事,原本是要绝了毛柏的念头,可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当时要在“喜欢毛柳”这件事上加个“过”字,一字之差,意义千差万别。那绝不可能是无意义地失误,因为在后来毛柏咬上这个字的时候,他并没有惊讶,也没有意识到说错话后应有的懊悔,反倒是好像早已潜意识里预料到了这些。金采正是因为意识到了这些而慌乱不已,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不合时宜地加上那个“过”字,过了是过了没错,可偏要在那个时机说却绝不是为了实事求是。那更像是一种坦白一种试探,“我曾经喜欢过你大哥,你想想清楚还要不要喜欢我?”
  心和理智背道而驰,金采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他冲着一片黑暗苦笑:可是,这样真的可以吗?
  “如果,如果你可以把走近你的机会给一个陌生人,那为什么不能给我?”
  金采痛苦地闭上眼:这颗心已经不受控制了,自己这是寂寞得太久饥不择食了吗?真是要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某人强势回归

  毛楠回来了,毛柳给毛檀毛柏打了电话,就带着毛楠回家了。
  毛老爷子坐在堂屋里眯着眼睛听戏,跟着咿咿呀呀地哼哼,毛楠叫了他好几声,他才舍得睁开眼,瞅毛楠一眼:“回来了?”毛楠想:好,这次老爷子不迷糊。谁知老爷子接着来了一句:“三三啊,不是哥说你,早就叫你不要去当兵非要去,你看看这瘦的。” 
  老爷子口重脾气大,这几年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人也迷迷糊糊的。老爷子嘴里的三三是他弟弟,毛家兄弟的叔叔,十几岁去当了兵后一共没回家几次,81年对越战争牺牲了。毛楠去念研究生第一学期期末回来,个子突然又窜了一窜,人也黑瘦了许多,就被迷迷糊糊的老爷子认成了他兄弟,任谁纠正也改不过来。
  老爷子拉住他好不容易才回趟家的三三瞎嗑巴,毛楠顺着他爹嗯嗯啊啊,看得毛柳直想乐:毛楠这孩子真是长大了,搁到几年前还被老爷子拿拐棍抽得满街窜呢,那时候哪能想到现在他能耐心陪着糊里糊涂的老爷子说胡话呢?
  毛柳转头去厨房做饭,刚把鸡啊肉啊从冰箱拎出来解冻,这边手机响了。
  毛柳笑着接电话:“真是稀罕啊姚夫人,您怎么想起来我了?”
  谢淑媛在电话另一头一点不客气:“姚夫人稀罕,姚先生可不稀罕。听自强说毛先生谱大得很,他请不来,我就来试试咯。”
  毛柳大笑:“好了淑媛,咱们还是正常点说话吧。怎么,你这刚生完孩子就来帮老公忙生意了?”
  谢淑媛佯装嗔怨:“要不是某人三推四阻,何至于我亲自出马啊?”
  “淑媛,说实话,我”
  “得,先别说了,我还没请呢这就要拒绝?你也太绝情了一点吧。这样,反正我人也在A市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我的面,也看看我刚生完孩子的面,不如,你哪天有空见面细聊,赏个脸?”
  这丫头生完孩子还是这么伶牙俐齿,毛柳想,不过这下他也彻底说不出什么来了,只能答应:“好好好,你人都在了,还这样说,那就明天吧。”
  第二天毛柳应约到酒店的时候,谢淑媛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对着窗外出神,毛柳走过去自行拉开椅子入座:“倍感荣幸,姚夫人可是从来不等人的,这次来这么早,受宠若惊啊。”
  谢淑媛扭过头来:“损我呢?这不是来请您老出山么,当然得恭敬着。”说着抬起壶来为毛柳斟茶。
  毛柳苦笑:“淑媛,我”
  一道黑影罩在毛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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