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永恒的赞美歌-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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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下来吧停下来吧，停下你那灭世的舞蹈吧！
　　终于，黑羽安临停了下来，他现在到达的位置已经是身为人类的极限了，如果还想要接近龙王的话你就必须变成龙，变成龙王。黑羽安临用伊邪那岐支撑着身体不让他倒下，他现在已经是遍体鳞伤了，失去的血液早就足以让一个人失去意识或者死亡。
　　但还不能倒下，一定要告诉眼前这只傻龙，一定要告诉身后那个笨蛋师弟。
　　“你的妹妹耶梦加得……夏弥死了啊啊啊啊！”
　　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黑羽安临的嘶吼声传遍了整个地铁，地铁的崩塌声，龙王舞蹈的巨响都无法掩盖的声音传到了处在这个死亡领域的所有生物的耳中……芬里厄，路明非，还有楚子航。
　　用尽全力的嘶吼就像命运无情的铁锤，敲碎了几个人还有一只巨龙最后的幻想。夏弥死了，死了是什么？一个人死了，无法说话无法思考无法微笑，那个人不会再和你一起坐在床上对着大电视一起联机对战，不会再你昏迷的那几天一直呆在你身边，不会再和你八卦一下学校哪些女孩子漂亮……不会再站在你面前伸展双臂拥抱你喊你‘哥哥’。
　　你重要的人死了。
　　你……会怎么做？
　　用完了全身最后的力气，黑羽安临失去了平衡在狂风中倒下，他也许会在这一场灾难中死去，他失去意识后逝炎就再也没办法保护他了，四处狂飞的电缆和钢筋随时都可以要了他的性命，但他在最后稍微感到有点欣慰，这样，该传递的话都已经，传递到了。
　　但是。
　　【哈哈，真是完美的插曲啊，伊邪那岐啊伊邪那岐没想到你会进化到这个地步，好吧我改变主意了，你的死亡被延期了，所以你就在一旁，好好观看自己的同胞的死亡吧……这是场伟大的祭献！】
　　仿佛恶魔的耳语，他在倒下前前又听见了那个让他只能在一旁袖手旁观的声音，啊啊，那真是……可恶的声音啊！他眼色狰狞，就像只暴怒的巨龙，心里是那么的不甘心。
　　为什么，为什么没办法改变，为什么没办法活下去，为什么一切早已命中注定，为什么我们的死亡早已注定……为什么……我们，到底为了什么而活。
　　王很厉害，他睁开眼，就像是重获新生，他手中掌握着权与力，什么龙王什么灭世言灵，在他眼里只不过是蚂蚁。他笑了起来，是的，他握住了权与力，好像把整个世界都握在了掌中，如临绝顶，俯瞰群山，呼吸天地，逆者皆亡！
　　他挥手，一句比一句威严的声音像雷神的铁锤砸在了龙王的身上，龙王壮美的舞蹈被迫停止。路明非……不，路鸣泽将七宗罪背在身后，向龙王走去。
　　钢铁的龙卷裹着刺眼的电弧飞滚而来，而路鸣泽毫无畏惧，那些在他眼里微不足道的东西还没进入他的领域就被毁灭殆尽，一点都不剩下。
　　“凡王止血，必以剑终！”
　　路鸣泽轻声的说，七宗罪被拔出，色域与饕鬄出鞘，带着赤红色和熔金色的光辉，两把刀分别□龙王的膝盖骨中，碰撞的一瞬间，路鸣泽毁了龙王的前肢。
　　“汝必以痛，偿还儹越！”
　　冷漠的声音从岩壁中传出，贪婪和傲慢对准龙首，坚硬的龙鳞被劈开，穿透双眼切开鼻梁，十字的切口中血如岩浆般喷涌。
　　“汝必以眼，偿还狂妄！”
　　贪婪和傲慢对准巨龙的双眼，刀剑彻底没入，在龙的脑颅内交击，发出金属的蜂鸣声。随后是妒忌，它没入了龙的双眼。
　　“汝必以血，偿还背叛！”
　　名为傲慢的古剑穿透骨刺把龙王钉入地面，名为嫉妒的太刀贯穿龙王的后脑勺只留下刀柄在外，六把刀剑之前开始共鸣，巨龙全身燃烧起金色的烈焰。
　　“真是悲哀啊，你仍然是以前那个不用脑子思考问题的小孩。”
　　路鸣泽无悲也无喜的说道，暴怒，最后的七宗罪出鞘。斩马刀破入了龙的北极，那时他另一个大脑的所在地。龙疯狂的哀嚎着，路鸣泽松开了暴怒，踩着龙首跃起，巨大的羽翼在他身后展开拖住了他，他落在地上，金色的瞳孔里闪烁着愤怒仇恨，他冷酷的说出了最后的审判：
　　“我重临世界之日，诸逆臣皆当死去！”
　　世界再次陷入了寂静，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一把锋利的黑刀架在了路鸣泽的脖子上，他的背后也有一双黄金瞳在愤怒的燃烧着，黑羽安临怒吼着。
　　“为什么杀了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杀了他！”黑羽安临大声的质问着路鸣泽，他的右眼里再一次留下了因为自己的同胞死去而悲伤的泪水，“他明明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为什么要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杀了他……回答我啊！！”
　　“在我的眼里你们都是孩子，不论是耶梦加得和芬里厄，诺顿和康斯坦丁，伊奘诺尊和伊奘冉尊……亦或是你们，伊邪那岐还有伊邪那美，你们在我眼里都是孩子。”路鸣泽甚至没有转头，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感情，“没有一个父母会想杀死自己的孩子，我也一样。”
　　“但是啊……伊邪那岐，这也是迫不得已的，只有你们的死亡，才能唤醒‘哥哥’的苏醒。不过放心好了，这对你们而言不是真正的死亡，你们会再次回到‘哥哥’那里然后等待下一次出生。”路鸣泽笑了起来，“我说过的，这是场伟大的祭献。”
　　“赞颂我王的苏醒，毁灭即是新生。”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说还没完呢……你们都急些什么啊……


☆、谢谢，你遵守了约定。

　　　　路鸣泽的身影向前倾倒，然后又停了下来，当他回头时，那双黄金瞳已经消失。
　　“师兄……？”
　　“……”
　　黑羽安临收回了刀，眼前的人是路明非，不是那个恶魔。
　　“师弟你先带着楚子航走……”黑羽安临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伸手拔出了贯穿他腹部的钢筋，鲜血飞溅，“我马上就会跟上，记得叫好救护车……现在快走……走！”
　　巨龙还是被杀死了，他像只离群的狼崽，他将一直藏在嘴里的女孩子放了出来，仔细的干净女孩子身上的血迹，一遍又一遍喊着‘姐姐起来姐姐起来，陪我玩陪我玩……我不要姐姐死不要姐姐死，姐姐起来陪我玩！’……然后巨龙的身躯轰然倒塌，蜕变为一具古铜色的枯骨。
　　他死了。
　　这个尼伯龙根依旧处于崩坏的边缘，巨大的古铜色石块从空而降，一切都在崩溃风化，这里的一切生命都将要死亡。
　　“哦……哦，师兄，你要跟上来啊……”
　　“啊啊，我不会毁约的。”
　　黑羽安临看着背着楚子航渐渐走远的路明非，直至他们消失在黑暗中。
　　然后他转过身步履蹒跚的走向那具巨大的枯骨，他每走一步都在咳血，鲜红的液体伴随着他的足迹一路过来，鲜红一片。
　　“哈哈……你还走过来干什么啊……就这样……让我这样……死去不就……好了……”声音来自一个绝对不可能出声的方向，那个原本应该死去的女孩子疲惫的睁开双眼，艰难的将视线移到黑羽安临的方向，“快点停下来吧……不然，你也会死的。”
　　黑羽安临没有理会她，他继续前进的，从高空掉落的古铜色石块砸在他的身上，他用伊邪那岐支撑着身体再一次站了起来，伸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继续走向那个倒地的女孩。
　　“所以……快点离开……快走走啊……”夏弥的声音突然停住了。
　　她看见黑羽安临突然跨步冲到自己面前抽出长刀……通体全黑的伊邪那岐刺穿了镰鼬女王的身体，黑色的鲜血飞溅，黑发的青年奋力将镰鼬女王踹向一边然后跪倒在地上。
　　黑羽安临喘了很长时间，但他几乎没有停留的又走到了夏弥身边，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刚刚镰鼬女王的血迹从女孩子的脸上拭去。
　　只是，那么拼命，只是为了这个而已。
　　“这算什么啊……这算什么啊……”夏弥的眼睛被长长的黑发遮住看不清表情，但连她自己都听得出自己声音的颤抖，“这是同情吗……这是对一个将要死去的龙王的同情吗……黑羽安临！”
　　“这种东西谁管它啊啊！”黑羽安临吼道，“谁管你要死不死的！你不是活了很久吗！活了那么久还在乎什么死啊！活了那么久连自己的哥哥都可以选择吃掉了……你这种人……你这种人谁会同情啊！”
　　“那……为什么啊……”
　　“因为心很痛啊！”黑羽安临低着头，继续用外套擦拭着女孩身上的血迹，“心很痛啊！但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明明以为可以一直和你打打游戏，明明以为以后你也会是联谊社的一员，明明以为你会做点恶作剧让凯撒吃醋，明明以为你会给路明非出点馊主意叫他去追女孩子……我明明以为可以和你成为朋友！”
　　“啊……”
　　夏弥看得到，她看得见很清楚，黑羽安临的脸……真的是，整张脸上都弥漫着悲伤，明明一滴眼泪都没有，却让人以为他是在哭。
　　“我也学习了很长时间……人为什么会笑为什么会悲伤，人为什么会去爱为什么会被别人爱着，我也学习了很长时间啊！”鲜血咳出，黑羽安临咬着牙忍住了巨大的疼痛，“但是我最后发现了，那种事情根本不需要学习，人因为快乐而欢笑因为悲伤而哭泣，因为幸福而去爱因为想让别人幸福所以被别人爱着……”
　　“这种事情，就算不是人类……就算不是人类的我也明白啊……”
　　周围静了下来，尼伯龙根仍然在崩塌，但这个速度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减慢了，有人在用他的力量支撑着这个快要死去的尼伯龙根不要太快毁灭。
　　黑羽安临深吸了几口气说道，“我就问三个问题。”
　　“……你说吧。”
　　“你想过就这样作为人类活下去吗？”
　　“……”夏弥愣了愣，全身赤、裸的女孩子把视线转向了正在崩塌的黑暗中，然后她笑了，她的笑声让自己身上的伤口流出了更多的血，但她没有停下来，继续笑着，“哈哈……人类……人类，真的是不可思议的生物，每天都在重复着相同的生活，每个家庭每天就在餐桌上说着相同的话题，每个人每天进行着相同的活动……不曾变化，也不想变化。”
　　“啊啊，我每天观察着人类，看他们笑，看他们哭，看他们的喜怒哀乐，看他们的出生死亡。我学会了他们的笑，学会了他们的哭，学会了他们的喜怒哀乐……但却没学会他们的出生死亡。”夏弥苍白的微笑的脸上开始弥漫起自嘲的感情，“因为我是龙啊！无论时间过得多久我都还是个龙，我必须变强必须战斗……必须……抛弃那好不容易学会的笑容。”
　　“我也好想，有一天可以，可以不去考虑战斗，不去考虑变强，就这样……每天每天重复着无聊枯燥的日子，管他是多么无趣……但就这样，活下去……就像夏弥，那样。”
　　黑暗寂静，名叫耶梦加得的龙王此时就像个女孩子一样诉说着什么，她的神情，语气，就和那个从来不存在的女孩子夏弥一模一样。
　　“……第二个，我们为什么必须死，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生？”
　　“哈哈……又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啊，你是在迷惘吗？迷惘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出生，自己的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夏弥停下了笑声，似乎也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最后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