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巨人]从未离去-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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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阿尔敏将一杯还散发着热气的茶杯放在艾伦手边，浅绿色的茶汤中几根茶叶梗子在里面上下浮动着。
　　艾伦靠在位于兵团二楼的房间里，靠在窗边微微蹙眉，脸色也格外的阴沉。
　　阿尔敏从楼下上来，士兵们的议论早已听了一路，他知道艾伦此时心里并不好受。
　　“艾伦，你不需要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只要做你想要做的就好了。”一直坐在窗台上往下看的三笠轻巧地跳了进来，伸手握住艾伦放在膝盖上的手，入手冰凉，三笠皱眉，手上的力气微微加大。“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就在三笠握住艾伦的左手的时候，敏锐的察觉到了艾伦左手上戴着的东西。
　　“艾伦……这是……”三笠想拉起艾伦的手仔细查看。
　　“你不可能一直保护我的！”艾伦略带强硬的从三笠手中抽出手来，继续看着窗外，利威尔班的前辈们一个个从马上跳下来。“有些事情终究是要我来面对，意味的挡在我面前是解决不了问题。”
　　佩特拉，衮塔，欧鲁，奥鲁多。艾伦一个一个数着利威尔班的前辈。
　　站在兵营大门前迎接的士兵激动的围了上去，将利威尔班的人团团围住。艾伦看不见他们的脸，也想象不出来他们到底是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这些士兵的。
　　三笠愣了愣，收回了僵在半空中的手。“也是，艾伦总是这样子的呢。”
　　艾伦看了三笠一会儿，脸上突然带上了一丝笑意，然后摇了摇头拿着茶杯继续向楼下望去。
　　三笠在刚刚艾伦告诉自己不可能一直保护着他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艾伦变了，其实即使是和艾伦在一起生活了将近10年，她始终觉得艾伦是需要自己保护的，她的记忆里，似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是需要自己来艾伦才能摆平的，她从来不知道艾伦**了是个什么样子。
　　艾伦始终非常坚强，给人的感觉就是好，像是一道一样，始终都是勇敢的冲在最前头，从来都没有阴暗的时候，即使是被当做人类的公敌时，艾伦也从来没有自暴自弃过。
　　“艾伦……”三笠抿唇，从艾伦手里拿回已经空了的茶杯，“你还在想他？”
　　艾伦摇了摇头，他不知道，利威尔兵长的名字，何时起，在调查兵团成了一种禁忌的存在。没有人再提起利威尔的名字，剩下的只有【那个人】或者【兵长】。“你们昨天晚上操心了很久，早些回去休息吧。”
　　“恩。”三笠和阿明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是艾伦还是那个勇往直前的艾伦，而三笠觉得自己刚才肯定是产生了错觉，她被阿明拉着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刚走到走廊拐角却迎面一个穿着调查兵团军服的人影到了，阿明一惊，以为要撞上了，吓得他一闭眼。
　　但是等了一会儿，也没撞上。三笠在边上奇怪的拉了拉他的手，阿明惊讶的回头，整个长长的走廊里空空如也……连只老鼠的影子都没有。视线所及之处，只有一只蜘蛛正缓慢的结着网。
　　阿明心里一惊，背后出了一身冷汗，他摸了摸头，奇怪的看着三笠，“刚才我好像看见了一个人影。”
　　三笠摸了摸头发，有点茫然的看着阿明。阿明也觉得奇怪，该不是最近为了给艾伦拉到公众的信任进行了太多的演讲，结果累出幻觉了吧。
　　“阿明，你为艾伦做的已经很多了，而且做的非常好，现在，你所需要做的唯一一件事件就是赶紧去休息，我们需要充足的精力应付那件事情。”三笠伸出手按在阿明肩膀上，少女在说道保护艾伦的时候，总是能表现出超过任何人的毅力和坚定。
　　利威尔站在走廊里，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个小鬼，轻轻啧了一声，刚才一个拐弯，正好自己也在想事情，差点就和那个金发的小鬼迎面撞上，虽然轻而易举的绕了过去，但是阿明刚才说的那段话让他尤为在意。
　　【刚才我好像看见了一个人影。】
　　利威尔微微眯起眼睛，最近的小朋友都那么厉害？神神鬼鬼的玩意儿说看见就看见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因为并不是每个灵魂体都像是他一样保持有完整的意识和正常的时间观的，这让利威尔不禁想起来自己前两日在一条阴暗的巷子里看到的那个女人。
　　很明显，那个女人还不知道自己死了，小巷子里每经过一个人，那个女人就会急急忙忙的跟上去，希望能跟着那个人走出那条巷子，但是她凑得越近，那些路人就越觉得害怕，虽然看不见，但是在这样一个不见天日的阴暗巷子里，背后凉丝丝的总不是什么好现象。
　　利威尔当时觉得那个女人可能对自己研究如何升天有点帮助，结果刚走过去，一句话还没说，那个女人先转过头对着自己，一句招呼还没打，那颗脑袋就因为过于激动而滚了下来，湿漉漉的头发像腌菜一样贴在女人脸颊上，咕噜咕噜的滚到了利威尔脚边。
　　虽然有着极度的洁癖，但是利威尔没有那种看着一只没有头的鬼趴在地上满世界找自己的脑袋，抬脚将女人的脑袋踢回到她的怀里，女人感激的将脑袋放在脖子上，还正了正方向。
　　最后利威尔才发现，即使是脑袋能满地滚了，即使怎么也走不出这个巷子，即使别人看不见她也听不见她的求助，这个女人一直都以为自己还活着，她甚至还认识利威尔。当利威尔告知对方她已经死了的事实时，女人终于哭了出来，然后在利威尔面前彻彻底底消失了。
　　如果说她是知道了自己的死亡才升天的，那么这个方法很明显不适合自己，利威尔深吸一口气，因为他时时刻刻都明白，自己已经死了。
　　但是也没见有半点升天的迹象啊！
　　利威尔放弃纠结这种让人糟心的话题，走进艾伦的房间，关门。
　　艾伦有些惊喜的站了起来，但是脸上刚才一直保持着的微笑也收了起来。“兵长你回来了？”
　　利威尔走到桌边坐下，从茶壶里到了一杯茶水出来，拿起茶杯送到嘴边了。“恩，就那么点时间里，没人找你麻烦吧？”
　　艾伦看着他的动作，似乎有点疑惑，“那个，兵长……你能喝到？”
　　利威尔也没反应过来，他撩起眼皮看着艾伦，然后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倾，然后他才猛的明白了艾伦的意思——自己根本就喝不到！
　　淡色的茶水直接从被子里倒到了地上，利威尔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暴走了，他耐着性子才没有把水杯直接砸了或者捏碎。看着站在窗边战战兢兢的站着标准军资的艾伦，利威尔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别杵那儿了，坐下，站在那里看的我闹心。”
　　“是！兵长！”艾伦收拢脚跟，发出一声响亮的并腿声，然后拉开利威尔面前的椅子，端正地坐了下来。
　　修长有力的手指摩擦着泛着黄色的茶杯釉面，利威尔细细打量着艾伦的神色，地下室的灯光太过昏暗，利威尔发现自己对于艾伦的面部表情方面的认知总是不自觉的带上想象的色彩。少年总是放在的脸上那种“一定要将巨人驱逐”的坚毅和“着急送死”的决心，在利威尔看不到的地方渐渐从表象转化成更为深沉的东西，慢慢沉淀在了少年的灵魂中。
　　不在仅仅是表情和言语上的阐述，而是……来自于灵魂深处，只能透过那双清翠的眸子才能确认的一种力量。
　　“兵……兵长……，要不要擦掉？”艾伦看着桌上的毛巾，和利威尔身下的水迹，大脑中做着激烈的斗争。
　　——擦掉吧，兵长有洁癖的！小天使在右边焦急的催促。
　　——白痴啊，现在去擦难道你想用你的手从兵长那个地方穿过去吗？会被直接杀掉的！小恶魔靠在左边懒懒的阻止。
　　因为思想斗争太过激烈，导致话都数不清楚了吗？利威尔看了一眼艾伦，自己刚才居然还觉得这小子变成熟了，难道是因为变成灵魂之后眼神也不好了吗？
　　利威尔忧心忡忡的表达了对于自己年龄的担忧，还不至于现在就出现老花眼吧？自己好歹也只有34岁而已啊。
　　“那两个小鬼没和你说吧？”利威尔实在是不想看艾伦揪着抹布的傻样了，直接抓起抹布将身下的水迹擦掉，似乎想到了什么恶心的事情，语气愈发的恶劣，“估计他们还不知道，即使知道了，也不会和你说的。”
　　“兵长？”艾伦看着兵长，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到底是什么事情？和艾维尔团长有关吗？”
　　利威尔挑眉看了艾伦一眼，没想到这小子确实不笨，早就发现了艾维尔没有和利威尔班的人一起回来。相比也知道了一点猫腻了吧？
　　“王室那边，需要调查兵团做什么呢？”艾伦低下头，他知道，如果和自己没有太大关系，利威尔兵长是不会单独找自己谈话的。
　　“说的好听一点，王室想要召见你布置一个什么调查任务，说句不好听的，不知道那帮子满脑肥肠的家伙们脑子里又琢磨出什么奇奇怪怪的点子了。”利威尔的手指在桌上动了动，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烦躁的收回了手指，攥成拳收在身侧。
　　两人心知肚明，艾维尔被王室留下，说白了其实是扣押了人质，只要艾维尔还在王室，调查兵团就不可能不交出艾伦。
　　想到这里，利威尔觉得心里一阵悲哀，何止是艾伦，也许就是要交出最高控制权，这些士兵为了能换回艾维尔团长也会毫不犹豫的脱下自由之翼的徽章的吧？
　　调查兵团已经没有兵长了，不能再没有团长。
　　艾伦从利威尔的一举一动中读出的信息，都让他知道这个行动果断，能毫不犹豫的在战场上做出牺牲决定的男人现在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艾伦第一次，在利威尔脸上，在兵长眼中，读出了名为“犹豫”的感情。
　　艾伦知道，对于调查兵团来说，史密斯团长和利威尔兵长之间，调查兵团更需要的是具有高度协调性并且在战场上能和别人协同作战的团长，如果是团长是信仰的话，适合单兵作战的利威尔似乎更加适合“传说”这样的称呼。
　　利威尔是精神支柱，而擅长政治的埃尔文就是整个兵团真正的支柱。
　　但是现在，利威尔不能推艾伦去冒这个险，即使他知道，只要自己一个命令，面前这个孩子就会毫不犹豫的去执行，但是现在选择权似乎在他手上，他不能失去艾伦，也不能将艾维尔和整个调查兵团弃之不顾。
　　即使是已经死了，还是要操心。难道死掉的唯一好处就是不用担心过劳死然后再死一次吗？
　　“兵长，即使没有艾伦耶格尔，人类也是最终能取得自由的。”艾伦坐在利威尔对面，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但是如果失去了调查兵团，那么，人类就永远失去了飞跃高墙的羽翼了。”
　　耳边传来椅子和地板摩擦的刺耳的声音，利威尔抬起头，看着艾伦在自己面前站了起来，右手扣在胸前。“兵长曾经教过我，如果选择，在知道结果之前，我们都不会知道结果，但是也要坚持着走下去，但是必须要做出选择！”少年翠色的眼瞳中没有一丝犹豫或者是不安，“这一次，请兵长下达命令，就像是您每一次下达命令一样，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士兵，一个将心脏献给利威尔兵长的士兵！”
　　艾伦的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句的撞在利威尔心上，利威尔的眼睛微微睁大，他开始怀疑，如果自己还活着，自己会不会感受到那很久都没有产生过的窒息感，因为心脏高速跳动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