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巨人]从未离去-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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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这个男人可以。
　　而现在，这个令人敬佩的男人；那个不会为战场上任何牺牲露出一丝表情的男人，面对韩吉的质问，选择了无言的沉默。
　　而那个让人熟悉的嘻嘻哈哈，似乎一直疯疯癫癫的韩吉？佐伊，此时则收起了平时一贯示人的面具，死死盯住自己的上司。
　　“埃尔文团长，你不准备回答我吗？”韩吉的拇指将那个信封捏的微微变形，“其实你可以选择现在就打倒我夺走信封，甚至还有更简单的方法，你可以命令我，把信给你。”
　　气氛在这个时候仿佛是瓦斯一点点累积压缩在两人之间狭小的空间里，此时只要一颗火星，就能全面爆发。
　　“埃尔文团长，韩吉分队长，士兵艾伦，向您报到！”但是没有火星，没有爆炸，高压累积的气体被一个声音捅破，然后仿佛漏气的气球一般迅速的瘪了下去。
　　艾伦正对着面前的两位长官端坐的行礼，韩吉略有点惊讶的看向埃尔文，埃尔文用表情回答了对方，【自己也不知道艾伦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站在那里了。】
　　少年如同一只猫一般，悄无声息的站在那里，也许他什么都没有听到，不过也许他什么都听到了。
　　“艾伦，已经到了吗？那么，我们一起进去吧。”埃尔文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抬手示意艾伦跟上。
　　艾伦看着那道紧闭着的富丽堂皇的大门，听着厚重的大门都关不住的阿谀奉承，脸上不带有任何表情，大门在埃尔文的叩击下打开了，门口的护卫第一眼看到的是埃尔文，然后他们看到了艾伦。
　　他们的视线从带有一丝轻蔑的质疑瞬间转变成了恭敬，少年周身散发着和稚嫩脸庞不符合的强大气场，埃尔文此时的气息更加偏近柔和反而比少年要矮了一截气势。
　　目送着艾伦跟随着埃尔文步入大厅后紧闭的大门，将将躲入阴影处的韩吉从心底腾升起一股懊恼的情绪。
　　以她对艾伦的了解，刚才的对话艾伦没有听到全部也听了个九成，她确实从心底里产生了懊恼的情绪，利威尔离开了以后，艾伦最相信的人应该就是埃尔文，但是刚刚的对话无疑就是在告诉艾伦：
　　你最敬仰的长官埃尔文，和利威尔的死亡，有着间接并且有可能是直接的关系。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产生懊恼的情绪，但是现在充斥她心头的，还有另一种情绪，悲哀。
　　——悲哀大过心死。
　　她从没有想过，利威尔也是那100个人中的一个。
　　她以为他是特别的。
　　但是没有想到，他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无数献上的心脏中的一颗。
　　韩吉死死揪住左胸处的衣服，靠着墙壁慢慢的蹲坐而下，大脑深处发出让人焦躁的轰鸣。这颗心脏，到底是为了什么才献出去的呢？
　　利威尔，如果你在的话，能不能给我一个答案呢？
　　【二】
　　埃尔文在步入宴会大厅的时候，大门很不争气的发出了一声非常引人注目的声音，原本嘈杂的答应至少有一半人在听到声音之后将视线移向了大门。埃尔文身后修长削瘦的身影让他们不由的停下了嘴边的话题，而因为突然变小的交流声带来的影响，整个大厅的交谈声很快低了下来。
　　艾伦的出现无疑是这个宴会的一个小□，迎面而来潮湿的热气扑打在少年俊秀的脸庞上，有些意外，线条悦人的唇轻抿着露出一丝友善的笑容。
　　有着浅棕色发色的少年礼服穿戴整齐，带在胸前的调查兵团的徽章向在场的每一个提示着这个少年是调查兵团的一员，笔挺的身姿掩盖了少年所剩不多的稚气，线条凌厉仿佛一把出鞘的银剑。
　　最引人瞩目的莫过于那双青绿色的美丽眸子，平静和坚毅之下，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友善气息以及足以令人疯狂的纯净清澈。
　　“说实在，乍一看，老夫还以为利威尔终于跟着你来参加宴会了呢。”一名肥头大耳的侯爵站在距离埃尔文不远处用不低的声音向埃尔文打招呼。他上下打量着艾伦，“不愧是他亲自带出来的人，气质都很像。”
　　利威尔的存在其实并不是一个秘密，反而，利威尔的气质让在场的贵族没有一个不知道他的大名。不过并不是出于对人类最强的尊敬，而是出于对于太过干净的东西而产生的疯狂的破坏欲和占有欲。
　　埃尔文尚且有些担心艾伦不太能适应宴会上的糜乱气氛，他微微侧身，然后捕捉到艾伦原本友善的笑意转瞬隐去，仿佛灵魂出窍一般，连眼神也失去身材，变得空洞苍白。
　　但是这样怯弱的表情仿佛仅仅出于一瞬，然后就恢复了常态。
　　艾伦第一次觉得，自己终究还是低估了王都的混乱程度，隐藏在华丽的外表之下的是已经腐烂殆尽布满蛆虫的糜烂内里。
　　当年三笠的父母被杀，三笠被绑架，仅仅是处于，三笠的母亲是东洋人最后的后裔，而王都里正好有贵族有收集稀有人种的喜好。
　　一想到这里，艾伦就几欲呕吐，居然将人类当做物品来收藏，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原谅！
　　更不用说方才利威尔站在自己身边自嘲一般地说着，“啊，果然，王都里等着上我的人和山一样多呢。”
　　难道自己，在保护的人，就是这样的家伙吗？
　　死去的永远都是为了自由献上心脏献上生命的士兵，以及手无寸铁只希望能好好生活下去的百姓，而王都的人则只需要坐在放着盛着美酒的餐桌面前，腿上坐着貌美如花的美娇娘，然后挥斥方遒地让上万人去送死，只因为王都不愿意开放粮仓救济难民。
　　这就是我生活的世界吗？
　　艾伦深深的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混乱的气息被屏蔽在身外，丝毫没办法影响少年的气质，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这让不少人向他的方向投以饱含着浓厚兴趣的视线。
　　但是少年毫不知情，直到有一只拳头直接捣在艾伦的右胸上，他条件反射一般直接接住了对方的攻击。
　　“疼疼疼，艾伦你这家伙在干什么！快点放手！”没想到艾伦下意识的下死劲地会捏住自己手腕的让被艾伦捏的直跳脚。
　　“让？你怎么会在这里？”艾伦在看清自己的袭击对象之后急急忙忙放了手。
　　让一边一脸“今天大场面不和你计较”的表情，一边活动着悲剧的手腕，“不仅我在，整个104班还在墙内的都在这边了。”
　　“让！你没有告诉我除了我和三笠，其他人也在这边的消息。”站在让身边的阿明激动的一把扯住让的袖子，一脸我和你没完的表情。
　　“不不，阿明，你让我稍微理一下关系。”艾伦伸手阻止住阿明和让拉扯的动作，“阿明，三笠呢？你怎么会和让在一起？其他人呢？”
　　阿明满脸黑线的指向一个方向，然后艾伦看见了正一脸要杀人的表情正在整理蕾丝边的三笠；接着阿明只想另外一个方向，萨沙正扑在角落上的一个桌子上狂吃，康尼用已经放弃思考的脸和艾伦打了一个招呼。
　　接着艾伦自己在舞池里找到了女扮男装的尤妮尔牵着盛装的赫利斯塔正踩着拍子跳舞。
　　“喔，王室还真是有本事。”利威尔虽然不见的每个人都能叫出名字来，但是和艾伦一个班的家伙他还是能看着脸认人的。“大概是为了牵制你，免得你被刺激了直接变成巨人把王都拆了吧。”
　　利威尔环视了一圈，然后用肯定的口吻告诉艾伦。“不过你现在巨人化的话，基本整个王室的公爵一下的猪猡都会折在这里了。”
　　艾伦倒抽一口冷气，方才看到三笠穿束腰加礼服的冲击余韵犹在，现在利威尔又发出这样惊人的宣言。那个应该在自己伤害人类的时候就立刻抹杀自己的利威尔兵长居然在教唆自己巨人化。
　　天呐……这是什么节奏！！！
　　利威尔表示，这个大厅里没几个算是人的。这些禽兽只是碰巧长得像是人而已。
　　“艾伦，这一次估计只是一个普通的宴会，据说大总统和王室高层都不会出席，虽然似乎暂时不会有什么动作，但是你还是最好要小心。”阿明附在艾伦耳边嘱咐道，“这些贵族对于能变巨人的你特别有兴趣，我也不能在你身边一直呆着，如果有贵族找你麻烦……”
　　“阿明，我知道了。我不会让他们抓到把柄的。”艾伦环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声音里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让，麻烦照顾好阿明。”
　　说完，艾伦推开阿明的手，转身走向远离104班每一个成员的方向。
　　“艾伦……”阿明看着艾伦背对着自己渐渐隐没与人群中的身影，几乎快哭出来。他伸出的手被让一手拦下。“让，这不公平，为什么一切都只有艾伦一个人……”
　　让突然拉住阿明的手，然后缓缓的翻过手腕，阿明疑惑的低下头，然后也呆立了在原地。
　　让的手腕上又一个模糊的墨迹，因为皮肤肌理的分割和油墨的磨损已经很模糊不清了，但是阿明还是能准确的辨认出那四个字母——Lev。
　　【三】
　　艾伦从口袋里掏出放在外面不小心沾了水汽的白色丝质手套带在手上，从一名侍者的托盘中拿起酒杯，里面盛着淡白色的酒液，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和甜丝丝的气味。
　　利威尔瞟了一眼面前沾着黄油渍的白色桌布嫌弃的拨拉了一下自己面前的领巾，“就这样撇下你的同伴真的好吗？我记得那个家伙是叫阿明对吧？”
　　艾伦低着头凝视着面前的小酒杯，杯子里的东西味道不错，但是喝上两口就没了。他的身边被人们自觉的围出一个半径一米的真空带，但是艾伦并不在意。“我不能让他在这样的场合下显得和我过于亲密。”
　　“喔，这样想也不错。”
　　“兵长，我想您可能不喜欢这样的地方，您可以不用陪我的。这些人也不可能在埃尔文团长在的时候对我怎么样。”
　　“是嘛？我怕你一会儿就被那群小姐生吞活剥了。”
　　利威尔颇有点好笑的看着拿些有点害怕却止不住好奇心的小姐们用扇子遮住和同伴窃窃私语的唇，但是眼睛还是忍不住往艾伦的方向飘去。
　　艾伦顺着利威尔的视线看到了那群小姐，他突然有一种同时被三只15级的奇行种围攻然后再加上四五只3米级的捣乱的错觉。
　　“鉴于我实在是不想给埃尔文惹麻烦，你记好了，如果你闻到对方身上的香味是花香味，那么估计那就是一位还没有心上人的闺中小姐，那会儿就希望你尽量和她好好交流，如果运气好就能给调查兵团争取到一大笔经费。”利威尔用漫不经心的口吻指点到，“如果你闻到的是甜味，那么大多数有可能是有追求者的大小姐，那么赶紧想办法脱身，如果你不想被那群发情的公猪咬到的话。”
　　艾伦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正在和埃尔文团长相谈甚欢的贵妇人，眼里带上了一丝惊悚的意味。
　　利威尔瞟了一眼埃尔文面前的女人，“埃尔文是老流氓，只要是女人都能坑一把的。”然后他想了想，非常认真地交代艾伦，“调查兵团不缺那点几个钱，埃尔文脑袋上的那几根毛就是全掉光了，也不许和老流氓学。”
　　然后他看到了艾伦脸上的表情，“艾伦，你这个表情是想让我把你下面直接削掉吗？巨人的话果然还是不需要的吧？”
　　“不，兵长，我感觉刚才的话槽点很多，只是不知道先从哪点开始吐而已。”
　　“小鬼，你就那么想下来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