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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净尘传说-第148章

小说: 净尘传说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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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中稍静片刻,一座看台上站起一位清瘦老者,苦笑说道:“我一直放不下旧仇,实是心胸太过狭窄;与李掌门的大仁大义相比,老朽真要惭愧的无地自容!罢了,罢了,咱鸿雁帮虽不是名门正派,但也不敢去替民族大敌出力,伤害抗击血寇的义士;赭狮帮杀我儿子之事,就此一笔勾销,再也休提!”说罢闭目长叹,两行泪水滚滚而下,显是想起惨死的儿子,伤心欲绝。



方才展示高天彪首级时,有些心胸宽广的赭狮帮仇家便已表态,不再与赭狮帮为难,但也有许多仇家不肯释弃前仇,一直不曾说话。



此时见李莫然与这鸿雁帮老者,一个杀父之仇,一个杀子之恨,当真是大到不能再大的仇怨,却都因民族大义而放弃报仇,那些不曾表态的仇家无不惭愧,都想:“难道我的仇恨还能大过这两个人么?他们都能放弃,我却不能,岂不成了只知私怨、不知民族的无耻败类;心胸狭窄、不知轻重的睚眦小人?”



当即又有许多人站出来表明态度,与赭狮帮前嫌尽释,再不为敌。



陈敬龙见此情景,知道赭狮帮再不会被旧日恩仇牵绊,可以集中精神对抗血寇,心中大慰。



场中闹哄哄乱了半晌,方重又安静。



洪断山在看台上立起身来,扬声叫道:“还有与赭狮帮结过怨仇,却仍不肯释怀的么?”



全场无人应声。齐若男道:“洪大侠,赭狮帮过去的仇家都已表过态度,再没有了!”



洪断山点头道:“如此极好!”寻思一下,扬声叫道:“此番众人与赭狮帮释弃前仇,我们在场之人都是见证。若有人回头后悔,再与赭狮帮为难的,便是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厉声喝道:“到时可别怪我姓洪的多管闲事,不肯干休!”



话音方落,又见离不凡高声叫道:“洪大侠自重身份,做事不能任意妄为,或许大家不很在乎。我姓离的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邪魔外道,行事向来无所顾忌,大家都是知道的。以后再有重翻旧帐,跟赭狮帮纠缠不清的,我离疯子没有二话,只是砍他妈的便了!不怕死的,便不妨试试!”



有这当世两大高手发话,谁还敢再动心思,跟赭狮帮过不去?赭狮帮到此算是前仇尽数了结,再无后顾之忧。



齐若男命孟东引领众赭狮帮人返回看台,然后朗声说道:“诸位,赭狮帮从此再无顾虑,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专心对抗血寇。但话说回来,以赭狮区区三百余众,与血寇百万大军相敌,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无济于事!要想起到作用,需得有个组织,将我轩辕江湖力量统一起来,一致对敌,方才可以!”



众人听到这里,都明白赭狮帮誓师不过是大会的一个次要环节,下面要说的才是举办此次大会的主要目的;忙都凝神静气,正襟危坐,仔细去听。



一百七十一节、弥天大谎



齐若男微一停顿,继续说道:“江湖汉子桀骜不驯,各自为大;想要让大家统一起来,听一人调度,可当真不是件容易事情。除非那首领仁侠盖世,能令众人心悦诚服,并且铁了心对抗血寇,再无退缩,方能使众人信之不疑,拼上身家性命跟着他走。这样的英雄人物,实在难得,数来数去,也只有当年长缨会龙总舵主一人而已,所以在长缨会风流云散之后,再也没人能组起义军,直到如今。”



许多江湖前辈人物听他说到这里,均都点头,纷纷议论:



“他说的半点不错。若不是龙总舵主那样的大英雄,又怎能让那些放荡不羁的江湖豪杰甘心听命?”



“令人敬佩还在其次,关键是对抗血寇之心,是否当真坚如铁石!这是拼了性命的勾当,若主事之人忽然退缩,让跟随之人何去何从?要不是当真让人信得过的首领,谁肯冒险跟随?”



“这话对极!要说当今英雄,也是不少的,如商老爷子、洪断山大侠,那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侠名播于天下,令人敬佩不已。但他们在对抗血寇一事上可从没干出过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谁也不知他们是否能铁下心去干这件大事,因此他们想要做义军领袖,也终究行不通的!”



“唉,连洪大侠都不够资格,别人还有谁能行?看来当今世上,再也没有能与龙总舵主相比的人物,想要把江湖汉子组织起来,也只能是个空想罢了!”



……



齐若男静立片刻,倾听众人议论;待议论之声稍低,方又扬说道:“众位,以赭狮帮的微薄力量,万难与血寇相敌。今日誓师,或许有人以为是我赭狮帮人昏了头脑,要以卵击石,其实并非如此;实是有一位英雄人物要登高一呼,号召江湖豪杰团结一处,共抗血寇。那英雄年纪虽轻,却侠肝义胆,令人敬佩,更兼抗击血寇之心坚比铁石,绝无转移。我赭狮帮人信得过他,知道他必成大事,所以情愿加入他麾下,供其驱策;今日誓师,一是我赭狮帮表明立场,二便是将此事昭告江湖同道,以待有志者来归,与赭狮帮并肩协力,在那英雄领导之下,尽驱血寇,复我河山!”



到会人中,大半都是看见请柬上“龙公子”的名头,因此想来见见;此时听齐若男说话,自然都明白他所说的英雄人物便是那“龙公子”;等他说话一停,登时许多人叫嚷起来:“齐帮主所说之人,可是龙公子么?”“龙公子在哪里?何不请出来让大家见见?”“龙公子还活着?是他要重组长缨会么?”……



齐若男听见众人呼声,转身陈敬龙叫道:“龙公子,请出来向大家说几句话吧!”



陈敬龙深吸口气,定一定神,缓缓走入场中,到齐若男身旁站定。



众人一见到他,更是猜疑不定,议论纷纷:



“这少年便是龙公子?看他相貌,不是前些日子朝廷通缉的那个要犯么?”



“啊哟,果然是那人!听说他在神木教做下许多坏事,是个凶残狠恶之徒,怎么会是龙公子?”



“嘿,这少年又算是什么英雄人物了?我以前可没听说过他干过什么大事!”



……



至于洪断山、商如海、祝倾城等以前便认得陈敬龙的人,更是惊疑不定,都在寻思:“这小子什么时候成了龙公子了,以前怎没听他透过半句口风?”



陈敬龙听见众人议论,心中忐忑,勉强鼓起勇气,拱手示意,叫道:“诸位,在下便是龙总舵主之子,见过众位江湖英侠!”



他话音未落,洪断山已经忍耐不住,喝道:“陈敬龙,你搞什么鬼?你是姓陈的,什么时候改姓龙了?当初我问你跟龙总舵主有何关系,你说没有,现在怎么又成了龙公子了?”



他这一问,许多人都跟着叫起来:“是啊,他是姓陈的,怎么会是龙公子?”“随便站个人出来,便自称是龙公子,怎能让人取信?”“是啊,是啊,你说你是龙公子,有什么凭证没有?”……



陈敬龙本就不惯撒谎,何况是当着这许多人撒此弥天大谎?一听众人喝问,早慌成一团,喃喃不知所对。



便在这时,忽听一个老者大叫:“都不要吵!我有话说。”



众人循声看去,那老者又道:“老夫当年曾加入长缨会中,是认得龙总舵主的。这少年相貌与龙总舵主一模一样,说是龙公子,老夫信得过!”



他这样一说,登时又有许多老辈江湖人物出言附和:“是啊,我也见过龙总舵主的,正是这样的相貌,半点不错!”“我记得龙总舵主的长相。这少年跟龙总舵主如此相似,若不是龙总舵主的儿子,那才叫奇怪呢!”“难道相貌也是冒充得来的?这少年必是龙公子无疑!”……



那些质疑之人原本就是半信半疑,并非坚决不信,此时听许多江湖老辈人物出言肯定,登时也多信了几分,质疑之声慢慢止息。



楚楚见陈敬龙急的满头是汗,顾不得抛头露面,忙走到他身边,低声鼓励道:“公子,如今箭在弦上,便是想要退缩也来不及了,只有死硬到底!你咬定是龙公子,别人就算不信,也拿不出证据,无奈你何,怕什么?快说说你过去行踪,消去众人疑心才是正理!”



众江湖豪杰见突然出来个绝美女子站到场中,不知她是何身份,又是好奇,又是惊艳,再顾不得议论,场中更加安静。



陈敬龙心神稍定,寻思楚楚说话,知道确实无法回头,只得咬一咬牙,横下心去,将谎言进行到底;抬头朗声说道:“众位,我确是龙总舵主之子,只是我自幼被大内高手掳去,囚于天牢之中,因此一直不曾在江湖上露面……”



当即将楚楚编出的龙公子行踪一一道来,最后又道:“……我被掳去时,年纪实在太小,虽后来从狱卒口中得知身世,却始终不知自己叫什么名字;况且我逃出牢狱,便受朝廷通缉,就算知道真名字也不敢叫出来的,只得随便取个假名字使用,更不敢轻易对人透露身世,因此有认得我的人,只知我叫陈敬龙,是个山野少年,却并不知道我就是龙公子!”



等他说完,有人问道:“那天牢守卫何等严密,你如何能逃得出来?神木教传言你曾杀死不少神木教众,你身在牢中,本领又是如何学来的?”



撒谎一事,难在初始时的心理负担,一旦开了头,心里负担慢慢淡化,后面便不很困难了。



陈敬龙听那人问话,毫不迟疑,侃侃言道:“我被关了十几年,看守之人早就不拿我如何看重,疏于防范;想逃出来,自然不难找到机会。我的本领是逃出来后学的;斗气修习颇耗时日,所以我到现在也还不会,只能单纯依仗武技克敌。那武技么,是我意外得到了一本铸剑山庄的武技书。铸剑山庄武技名扬天下,我以之杀死几名神木教寻常教众,又有什么稀奇?我说这话,铸剑山庄欧阳少庄主和洪断山大侠都是可以证明的!”



铸剑山庄的看台上,欧阳干将站起身来,证明道:“鄙庄曾遗失一本武技书,后来得知落到此人手里,确实不假!”



洪断山也道:“我跟这少年曾交过一招,当时便试出他身上没有半点魔力波动,确实不会斗气;这一点我可以证明。”



欧阳干将是代表铸剑山庄,说话与欧阳啸亲自开口不差上下,洪断山更是名闻天下的大侠;他二人何等身份,岂能当着众江湖豪杰信口开河?众人对他二人言语毫不怀疑,对陈敬龙本领的由来再不发问。



陈敬龙见众人相信,便趁热打铁,继续说道:“众位能闯出一番名头,想必都是见多识广的,试问可曾见过只会武技,却不会斗气的江湖人?我若不是被囚于牢中,无处学习斗气,又何至于此?”



此言一出,更是许多人大点其头,深以为然;连洪断山都暗自寻思:“以前他说体质特殊,学不了斗气,原来是骗我的。可不是么,天下哪有学不了斗气的人?我当时居然会信他,真是好笑!”



楚楚见众人神色,低声笑道:“公子,我原说你不笨的,这可不撒谎撒的天衣无缝么?”



齐若男也道:“敬龙,想不到你朴朴实实,撒起谎来,倒真像回事!”



陈敬龙轻叹道:“你们不知我心里有多矛盾,却又来取笑我!唉,我若不是为了抗击血寇,断不肯这样撒谎骗人的!”



他三人站在广场正中,离周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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