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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三修奇仙-第97章

小说: 三修奇仙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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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的!”

宁风脑子里浮现出来的第二个念头。便是如此。

元始桥在他掌心中,仿佛是有生命一般。在左右摇晃,上下跳动,要逃出掌心一般。

“在长大!”

第三个念头,在宁风松手的一瞬间,从他脑子里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他手掌抓住元始桥的时候,清晰地感觉到了元始桥在膨胀,仿佛下一刻就会撑开他的手掌,撑破了金缕衣。

“糟糕!”

宁风舌头险些都咬到了,不知不觉中,在他左右间,无数云气如丝绦般汇聚过来,缠缠绵绵,如是痴情。

“天地灵气!”

宁风倒抽一口凉气,他心里面跟明镜似的,哪里是云在缠绕,分明就是天地灵气在汇聚,卷起了云气。

转眼间功夫,汇聚过来的烟云,形成了漩涡形状,恰似一个巨大的云之海眼,横亘在长空中。

“它在吸收天地元气,然后……”

宁风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画面,顿时控制不住怪叫一声,双手按压在荧惑旗上,飞速地向着地面上坠落下去。

一息,两息,三息……

足足四五个呼吸的时间过去,宁风胸前时不时鼓胀,把衣服撑起来的包,足足快有西瓜大小,这要是不知道的,怕是以为一个偷瓜贼大半天的把西瓜揣衣服里。

“快点,再快点!”

宁风恨不得把前世今生所有知道名姓的漫天神佛全给拜拜一遍,不求别的,就求快点着陆。

在就几个呼吸之前,他就恨飞不高,不能看见九天风云,总览十地景观,这会儿正相反,惟恨飞得太高,一时半会儿掉不下去。

“隆隆隆~~”

一声巨响,在宁风求神拜佛中在平原大地上响起,激起漫天烟尘,中间夹杂着荧惑旗飞起,数十丈外掉落下来,斜斜地插在了地上。

“咳咳咳~咳咳咳~~”

宁风咳嗽着,狼狈地从烟尘中冲出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手往肩膀上衣服一扯。

“刷”地一下,金光乍现,在一刹那间,他身上衣物完成了从书生袍到金缕衣的转变,完全不似正常衣物脱法,竟是直接这么被他抓了起来。

金光在凝聚,在浓郁,最后在宁风掌中凝成一团千丝万缕纠缠在一起的金光球。

这个,才是金缕衣真正的模样。

宁风这时候哪里顾得上那么许多,一手抓在亵衣领口处,就想把衣服扯开。

这一回,却是慢了半个拍子。

他这个动作刚刚做出来,那千分之一刹那的发力时间都没有,“撕啦”一声裂帛,宁风上半身的衣服直接碎裂成了漫天蝴蝶飞散。

“嗖!”

一道明黄色的光径直从宁风胸前飞射出去,迎风而涨,倏忽之间从拳头大小到西瓜大小,再到一人大小。

及其即将落地时候,看上去与一座在小房子几无二致了。

“呼呼呼呼~~”

宁风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一边拉扯风箱般地急剧呼吸着,刚刚差上那么一点,事情然不好说了。

亵衣被炸碎了还是小事,万一他刚刚慢上那么一点点,在金缕衣褪下前元始桥膨胀到现在这个地步,那么到底是金缕衣被撑爆开来呢,还是宁风他自己直接被二者的争锋挤压里变成肉泥一摊。

这个,还难说得很。

宁风抹了一把冷汗,就这么光着膀子,好奇地看着元始桥变化。

现在最危险的时刻过去,好奇心立刻不安分地重新跑了出来。

此前给宁风造成了巨大压力的天地灵气漩涡随着元始桥飞出,亦随之转移了过去,并在这短短时间里,又膨胀了十余倍。

“退后一点!”

宁风心有余悸,连退数步,想想还是觉得不安全,“再退后一点。”

他这一退,百八十丈就给退没了。

“轰~~”

一声巨响,恰在此时爆开,即便是在百丈开外,宁风依然被冲击波冲了一个跟头,整个人向后仰,几乎成铁板桥形状。

“不是吧。”

宁风回过神来,向前定睛一看,嘴巴登时就合不上了。

漫天烟尘,随着汇聚过来的天地元气在一瞬间溃散,亦被排斥出去,从高空上望下去,当是一个环形的烟尘滚滚远去。

在宁风这个角度望过去,则是一切澄清明澈,即便是百丈开外,依然看得清清楚楚,跟掌上观纹差不了多少。

其实,他压根不用遥望,只要低头一看,就能看到他期待的东西。

明黄色的石桥,一路延伸,一直延伸到了他的脚下。

宁风脚下距离就是一步的地方,第一块明黄色的地砖,透着无法言述的气息就在那里,仿佛在邀请着他,踏足其上。

在一百丈左右的地方,这座全新的元始桥依然不到桥拱的最高处,仿佛是站在山脚下看山腰,压根无法准确地判断距离山巅还有多远距离。

宁风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愣是没法算出元始桥从掌中宝般大小,变成眼前的恢弘建筑,究竟膨胀了多少倍。

既然算不清楚,他索性也就不费劲儿了,开始凝神观察元始桥。

眼前的元始桥通体明黄色非金非石材料打造,每一块地砖上都没有花纹,桥上亦无石雕狮子,玄奥纹路一类装饰,给人的感觉是浑厚古朴,有着亘古悠远般味道。

“元始桥,果然有元始气息。”

宁风赞叹一声,怀着期待之情,冲着元始桥上踏出了第一步……

第一百二十章时间长河,彼岸的人

“咚~咚~咚~~~”

一声,两声,三声……

宁风一步步地行走在元始桥上,发出一声声的回音,其苍茫,其旷廓,仿佛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

每一声,都犹如悬浮在亘古时间长河上的巨大心脏,每一次搏动,都引得宁风胸腔里的那一颗,随之跳动。

血液如激流,不住地冲刷着,在血脉当中奔涌,如怒涛,似狂澜,引得宁风想要仰天长啸,不如此无法抒发胸臆中腾发起的那股气。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宁风默默地行走着,莫名地,就有了一种虔诚的感觉。他往桥下望,向着四方看,发现随着他在桥上越走越高,原本周遭景象渐渐淡去,代之的是一条银河般长河。

长河在奔涌,卷起千堆雪,溅起的每一滴水花里面都晶莹闪光,闪烁着瑰丽的色彩,仿佛是有亿万众生在每一滴水里,有千秋岁月凝固其中,有一个个完整的世界在里面发展、寂灭……

恰似,宁风正在走在另外一个世界,更准确的说法是,走在两个世界连接的桥梁上。

突然——

宁风的脚步猛地顿住,豁然抬头,凝望前方。

在那里,拱桥最高处,一个负手而立的背影映入眼帘。

在看到这个背影的一瞬间,宁风不由自主地摒住了呼吸。

这完全是本能,没有来由,不知道原因。犹如空气都凝固成了铅块。沉沉地压在他的胸膛。

“恐怖的存在!”

宁风头皮发麻。心猛地咯噔一下,深切地认知到了背影主人的恐怖。

“我师尊天云子近乎元婴真人,怕是元婴真人当中稍弱的一些,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掌教真人申不疑,实力之强,更在师尊之上。”

“魂境出日,我看到过神宫老祖法身凭依神像,其威势煌煌如大日。莽莽似苍天。”

“可与此人比……”

宁风虽然没有看到他的正面,更能肯定对方无论是目光还是注意力,决计都没有落在他的身上,可即便是如此,他依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个压力不是对方给予的,不是心理上的压力,更像是绝对意义上的层面差距,胜过人与蝼蚁之别。

若是要宁风做一个形容,面对这么一个存在,他感觉自身就像是佛家所说的一碗水里存在的。肉眼所不能见的几亿虫之一。

宁风不想对自己师门的长辈不敬,在心中强行收敛了将他们与眼前存在对比的想法。

“呼~吸~呼~吸~”

他深呼吸了数次。方才重重地一步踏了出来。

这一步踏出,宁风仿佛走入了一个奇妙的领域,顿时感觉一切都不同了。

最先有的反应是静,极度的静,静到他能听到血液奔涌的声音,呼吸更是清晰得直如飓风。

“你终于来了。”

负手而立的背影主人开口了。

无头无尾的一句话,宁风只能从其明显还是年轻人的嗓音里,听出无尽的沧桑感觉,好像在这一句话里面就跨越了万年风霜。

“尊驾知道我要来?”

宁风谨慎地应答着,同时观察着这个存在。

他身上的衣服呈现出玄金色,极其庄重,极其华丽,恍若是某方帝君在登临大宝,威压四方一般。

玄者,黑中泛红;金者,灿烂而威严。

“这似乎是……衮服,玄金衮服。”

宁风做着判断,同时等待着玄金衮服主人的回答。

“本座张凡,在此等待那个有缘人。”

“你既能见到我,便证明你就是那个有缘人,那就算是在等你吧。”

张凡淡淡地说着,徐徐地转身。

“这……”

宁风身子微微后仰,纯是出乎本能。

在张凡转身的瞬间,他似乎能看到一轮红日在冉冉升起,看到一只三足金乌在逆反苍天,看到一只巨大的袖口,遮蔽天日的同时,吞噬了一切。

“有缘,到底是什么有缘?”

宁风心中,诸般念头,泄洪般奔涌而过。

“是我与这张凡身上一样具备的太阳相关痕迹吗?我的是太阳法,他的是什么?”

“还是,其他什么我不知道的情况?”

关于第二点,宁风刹那之间想了很多种可能,包括眼前这位张凡跟他一样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穿越者这样,连他自己都逗笑了的荒谬可能。

张凡,显然没有解释的意思。

他身着衮服,头戴华冠,衮服上布满了金丝纹路,面容则平平无奇,只是一双眸子深邃得直如宇宙的起始与终结之处。

“这到底是什么存在?”

“他又在这里,等待了多久?”

宁风在心中,不知道多少次,问出了同样一个问题。

张凡微微一笑,仿佛他那双眼睛能看穿一切般,悠悠地道:“我就是我,跟你一样,是一个在路上的人,只是我们走到了一个阶段,而你才刚刚起步罢了。”

“当你未踏上此桥时,我在此,亦不在此;”

“当你踏上此桥时,我便在这里,等着你。”

张凡继续在说着,宁风眼中在流露出迷茫之色,那些话对他来说,还是太过深奥了。

“你看……”

张凡依然用深邃得包含了整个宇宙的眼眸看着宁风,信手冲着桥下一指。

宁风循着他所指望去,只见得在银河般奔涌的河流上,恰好有一条鱼儿竭力地跃出了水面。

“噗通~”

兴许是张凡的那一指点破了什么,这次宁风听到了声音,出水的声音,入水的声音。

“这是一条亘古的时间长河。”

“这世上,永远有那么一些优秀的人,他们不甘心一世随着草木而枯荣,不愿意在棋盘里,做那任人摆布的棋子。”

张凡的话依然有难懂味道,但这回听在宁风耳中,却截然不同了。

“他们之中,有的人如一滴水珠溅出了时间长河,有那么一瞬间脱离了时间的掌控,但终归还是时间的一部分;

他们之中,又有一些人跃出了水面,有那么一刹那,他们可以看到整个长河的形状,以及至少有那么个时间点,摆脱了时间长河的束缚。”

张凡说到这里,收回了遥指向时间长河的手指,整个世界的沉寂又回归,静得落针可闻,只有他的声音在回荡。

宁风咽了口唾沫,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是之前所见一幕,跃出来的鱼儿,溅出的水珠儿,这就是站在世界顶端的那一批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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