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叉电子书 > 都市电子书 > >

第26章

华-第26章

小说: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我只是指皇上的心意。知道你一向不爱金饰,他连赐你的令牌都用银铸……”

    润之心中一震,她没想到这一点,轻轻松开文佩的手,沉默了一会儿,等她在黑暗中再开口时,声音温和而冷静:“二妹,不知道的人只觉得我的温和、你的冷漠,实际上,或许我才是比较冷漠的一个。皇上的心意我能感觉到,但是,我一直无法想像,自己能把全副的感情放在另一个人的身上,任由别人来主宰。

    何况,皇上对自己的心意也还含糊着,毕竟是一国之君,就算他再了解、再体贴我,身为皇上,就是一个不可解的变数,我不会轻易放下感情的。“

    文佩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想必皇上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竟是败在了自己九五之尊的天子身份上。

    “还有,”润之放柔了语调,在黑暗中与文佩的明眸对视,“我也来没有为你们牺牲过什么。相反,一直以来,是我在拖累你们才对,毕竟治国安邦、治理天下这种事是我的理想、我的愿望,不是你们的。我知道,夫人喜欢平静安详的家庭生活,小妹好奇外面的大千世界,而你,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你们,却都一直陪在我身边,说起来,你们才是被我耽误了的人!”

    “不!”文佩冰冷的外表融化了,她承受不了自己流露出的感情,伏在润之膝上紧咬着唇,竭力忍住将要滚落的泪水。

    润之轻抚她的秀发,幽幽一声长叹,不再说什么。只是从怀中取出那块御赐的银牌,它已经被她的体温温热了,以前,仗着皇上的的支持,她总是能够完成想做的事,不知道在将来的日子,能不能凭借这块银牌,再在百姓心中,留下一个“布衣宰相”的传奇。其实这些年来,操劳于国事,自己的身子还能支撑多久,自己也不知道,感情的事情,还是别去沾惹了吧。早晚要离开皇上的,也好,否则不知道怎么与皇上相处下去,即使相处下去了,等到油尽灯枯的那一天,又会如何?

    润之熟读经史,纵观中华数千年的历史,不论哪一任君王,若是沾上感情丧失了理智,总不会有什么好事,这或许也是她不能答应皇上的理由之一吧。
第二章 拾来儿
    第二章拾来儿

    “早知如此,倒是不必让鸿飞跑这一趟了!”

    润之轻啜着茶,看向门外,似乎没将店中的一片狼藉看在眼中。

    李华为她苍白的脸色担心不已,柔声劝道:“润之,回房歇着吧!”

    润之摇了摇头,微微一笑,将目光转向那孩子,道:“那就是雨桥救人的孩子?”

    “是啊!”李华将那孩子抱在怀中,答道。她一向挺喜欢孩子的,可是一直以来,也没机会与小孩子打什么交道,这次见了这个乖巧懂事的孩子,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抱起来几乎舍不得放手。

    “你叫什么名字?”

    “拾来儿……婆婆叫我拾来儿……”男孩的声音有些低落。到底只是个孩子,虽然乖巧又懂事,但是对自己的孤儿身份总会感到一丝卑怯,报起名来自然不会理直气壮。

    可怜的孩子!李华不由抱紧了他,一时间,心中的母性情怀泛滥了起来,真希望他是自己的孩子啊!

    润之含笑看着夫人与拾来儿,无力地倚在桌上,她并不特别喜欢孩子,也不喜欢亲近孩子,但是这个拾来儿确实很合她的脾胃,让她也心生好感。

    李华发现了她的异样,放下孩子,匆匆过来,扶住她,埋怨道:“硬撑在这里干什么?还是回去吧!”

    “我去看看福伯的药熬好了没有!”文秀慌忙向后院奔去。

    润之还是摇摇头,道:“先别忙,稍等会儿,马上有人来。”

    “谁?噢!是你让鸿飞去请的人?”

    润之轻轻点头,目光移向门口:“鸿飞回来了!”

    此时暮色渐浓,伙计们掌上灯来。

    任鸿飞向润之一抱拳道:“大哥,段大人随后就到!”

    润之点头道:“辛苦你了!坐会吧。”

    李华蹙眉道:“是哪个段大人?”

    “就是这里的督政使段克明!”

    任鸿飞毕竟是江湖人,言辞间对朝廷官员毫无敬意。而李华与文佩相互交换个眼色,眸中含起了笑意。任鸿飞跑了一趟腿,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忍不住问道:“我不明白,大哥为什么叫我去找他,又怎么肯定他会来呢?”

    李华在润之身旁坐下,顺手又把拾来儿抱上膝头,向任鸿飞道:“按我华朝的官例,州、郡、县这些地方上的行政体系与监察体系是相互独立的,像府尹啊、县令啊这些官员都是行政官员,负责一地的民生政事,而朝廷另设有监察体系的官员,在朝中称御史,有权弹劾百官并可直言皇上的过失,无权干政,在地方上,州、郡称观政使,府称督政使,县称监察使,虽无权干涉地方上的政事,却有权监督地方上的官员,以免贪赃枉法之事。这位段大人,既是昌平府的督政使,对付小小一个世子,是绰绰有余了!而且段督政与姚相爷是同年的进士,都是润之的门生,润之唤他,他怎会不来?”

    任鸿飞这才恍然,他秉性聪明,但对朝廷典章制度、官场形态,知之甚少,初踏入这个世界,倒显得无知了。

    果然,他们只说了这么几句话,就听得客栈外人声沸沸,昌平督政段克明果然到了。此人年近四十,白面长髯,进来见了润之,顿时面露喜色,深深地拜将下去,口称:“恩师,学生拜见来迟,恕罪!恕罪!”

    润之一声轻叹,俯身扶起他,含笑道:“何必行此大礼!家中俱都安好?”

    段克明恭恭敬敬地答道:“都好!”又向李华与文佩长揖道:“久未拜见师母与师姑了!”她二人还礼,连道:“不敢!”

    润之止住段克明,称着他的字,道:“子亮,别闹这些虚礼了,我有话问你!”

    段克明看眉宇间隐有忧色,知道此事颇为重要,挥手屏退了从人,向润之一揖道:“请恩师示下!”

    润之一双深如子夜的眸子停留在他的脸上:“子亮,今日在雨桥之上,有一名侍卫打扮的人桥头纵马,致人落水,此事——子亮知否?”

    “这个……学生已经闻报!”

    “子亮可知这纵马的侍卫是哪个府上的?”

    段克明迟疑了一下,看润之的脸色一沉如水,低头道:“是安国公世子身边的侍卫!”

    “原来你早已知晓!”润之点点头,“我还以为你不知呢!我且问你,你将如何处置此事?”

    段克明一怔,答道:“先抓捕肇事者,交昌平府议审,其主人罚银千两,以惩管教不严之罪,罚得银两交付伤者,并将此事上报御史台备案。”

    “好!如此处置,果然不错!但这许多件事中,你现在做了几件?”

    段克明涨红了一张脸:“学生即刻就去处置!”

    “且慢!”润之叫住了段克明,低声道,“子亮,老实告诉我,以前曾有多少次对高勇之事知情不报?”

    段克明一震:“恩师,您……”

    润之素来清朗的声音因疲倦而显得低沉:“高勇的劣迹,朝野俱知,我只奇怪,这些年来,光听说他的恶劣,而御史台与吏部竟无一份他的劣迹上呈!我本以为朝野传说只是偏听偏信,但是今日一见他,比传闻中更是不像话,看来一定是你在庇护于他了!”

    段克明大窘,垂首道:“老国公苦苦相求,他……”

    润之无奈地摇首:“子亮啊子亮!或许是我看错了你。你的心肠太软,虽不会贪污受贿,却未必能够不徇私情!督政之职,看来并不适合于你!”

    段克明跪倒在地,面上羞愧不已:“恩师,学生知错了,不劳恩师费神,学生回去,即刻上疏谢罪请辞!”

    润之定定地看着他,堂堂七尺男儿,也是她一手扶持出来的门生,只是失之于性情上的软弱而已,她不认为他就一无是处了。忍住一阵眩晕,她伸手将段克明扶了起来,温言道:“子亮,我知道你是个有担当的人,心肠软一些不是你的错。但是不要忘了,你的心肠一时之软,对百姓而言,可能就是一场大难。像今日桥上的事件,如若不予处理,将来难保纵骑街头的恶奴不会伤害更多百姓。保一人而伤更多的人,与保大众而惩一人,孰是孰非?”

    段克明脸色一变再变,顿足道:“是学生思虑不周之故,学生……学生明白恩师的意思了!”

    “你还没完全明白!子亮,你之所以有这个权力可以包庇高勇,是因为你是昌平的督政使。我且问你,督政是何人委派之官?”

    “是……朝廷委派!”

    “你所食之俸禄何来?”

    “国库中来!”

    “国库的米粮何来?”

    “百姓上缴!”

    “好,那么身为督政,你的职责为何?”

    “督廉促政,体察民情!”

    “不错!”润之吐字依然轻柔,语气却凌厉起来,“你做的是朝廷委派之官,食的是百姓缴纳之米粮,职责是监督官吏、守护百姓,是哪一条让你有权私相纵放的?”

    段克明被她这几句话一问,已然汗湿重衫,抖了抖唇瓣,却说不出话来。他只是心肠较软,所以禁不起安国公的哭求,与那种为了钱财而卖放人犯的贪官不同,也不是那种毫无正气的官僚。他为官的本心,就是想为百姓做些事情,而且在他任上,也确实做了不少实事,否则不会是润之的得意门生了。但是他真的没有想到,他的纵容,会给百姓带来多坏的后果?正因为良心尚在,所以才会哑口无言,说不出任何为自己辩解的话来。

    润之长叹一声,不再看他,黯然道:“我已然辞官,管不到你了,只能言尽于此,你好自为知吧!”

    “恩……恩师……”段克明为他听到的话大吃一惊,“您为何辞官?您比学生还要年轻,不到辞官之时啊!”

    润之蹙眉道:“怎么?我辞官的消息真的还没传到昌平府么?按理说,京城的快马邸报早就该到了!”

    段克明早就发现润之脸色过于苍白,言谈间也甚是无力,只是不敢问起。若是朝中许多太医都无法医治,而连医术超群的恩师自己也束手无策的话,他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办法能来救治恩师了!或许,恩师正是因为病况严重,这才辞官离京的吧!

    “二哥,喝药吧!”文佩从小妹手中接过刚熬好的药,旁若无人地走过去,将药碗放在润之身边。润之的身体重要,至于那些外人,无论是敌是友,都扰乱不了她的心扉。

    润之端起药,喝了一口,按住愈来愈痛的头,寻思这么久不见消息的原因。

    没道理的!京中凡有大事,一定会以快马邸报飞传各处。自己一行人走得缓慢,又绕了个弯子,按时日计算,数日前邸报已然应该抵达昌平了。除非……除非…

    …京中故意封锁了消息!但是为什么?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称病辞官离京,是他默许的啊!

    “二哥!”文佩坚持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她这才注意到店内一片静寂,柔和了面上的表情,向段克明道:“子亮,时候不早,你该回衙了,别让手下人候久了,恕我身子不适,不送了。”

    “恩师……”段克明语声有些哽咽。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