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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柔然公主-第15章

小说: 柔然公主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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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您为什么这么说?您没有对不起我!”

“不……你不明白……”她想起身,但力有未遂,只能无奈地握住女儿的手,努力说清楚:“狼歌……是娘错了,娘不该想让你无情无爱过一辈子……娘太苛求你……”

“娘……”

“听我说……去找靖武……去找你自己的幸福吧……生也好,死也好,都无所谓了……是娘太自私……自私得想把你留在身边一辈子……娘错了……”

鲜血不断从雁归口中冒出来,她哀伤地看着女儿,知道自己看不到狼歌找到幸福的那一天,内心的伤痛比身体的病痛更教她难受!

狼歌无法理解母亲所说的话,她慌慌张张、努力想止住那血,但血却不断不断不断地涌出来。她哭了起来,手足无措!额上的血玉蓦地绽放出惊人的光芒。

“狼歌……”雁归轻喊着女儿的名字,她的眼前一片漆黑,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重量与痛苦——她还有好多话想说与女儿听,还有好多事没教她。多想……多想看狼歌披上嫁裳……

“娘!”狼歌不住地用手去接那血,死命地想将血擦干净,但她就是做不到!“娘!别死!别丢下狼歌!”

“狼歌……记住娘说的话……去……去找你的幸福……”

“娘?”

雁归闭上眼睛,她委实累了。这么多年孤寂的日子,这么多年强忍着无悲无喜的日子,她累极了。尽管还有好多事还没有做,还有好多话还没有说,但此时此刻,她也只能无奈地闭上眼睛。

命运待她何其不公!她带着一口怨气——这一生,她过得太辛苦啊。

“娘?”

萨多奴无言的手搭上狼歌的肩,轻轻地安抚着:

“公主,夫人已经走了……”

“走了?”

狼歌猛然回头,瞪着萨多奴那张突然显得无比老迈的脸孔。

“没有!娘不可能……不可能扔下我跟狼夜……她……”说到后来,她的声音哑了,几乎听不出来她在说什么,只是由那激烈的颤抖、极度愤怒而紧握的双拳看出她是多么的不服气!

怎么可以这洋?!天朝跟柔然之间的事还没有解决!狼夜继承狼王之位也才五年而已!娘怎么可以走?她怎么可以就这样扔下他们?!

“公主,夫人刚刚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狼歌瞪着萨多奴,脑袋里一片茫然。

萨多奴极有耐心地开口:“夫人要你去找靖武,去找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狼歌还是瞪着他。

萨多奴点点头,从狼歌的眼神,他知道她听进去了。这令他满意,理他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给了狼歌狠狠一拳。

她的眼前一黑,什么都来不及想、来不及伤心痛苦便昏了过去。

“狼王?”

狼夜无神地站在后面,听到萨多奴的呼唤,他终于抬起头。

“夫人刚刚说的话,你可听见了?”

狼夜茫然,他不懂萨多奴为什么这么说,心里隐隐升起不祥的预感……

“为什么这么问?你知道我听见了,就算我没听见,你以后也可以提醒我。”

萨多奴却只是微笑叹息,将狼歌虚软的身子交给狼夜。

“听见了就好……你带公主去休息吧,夫人需要安静……我想替她打点打点。”

“萨多奴?”

“去吧。”

狼夜瞪着陪伴他们十多年的萨多奴,他的表情看起来好平静,几乎是太平静了。尽管萨多奴向来内敛,但他不相信一个人可以这么冷静!

萨多奴不由分说地将他们赶出屋外,狼夜抱着狼歌的身子站在门口——里面的萨多奴正在唱歌,沙哑低沉的歌声听起来多么令人伤感!

也许萨多奴只是需要一点安静,需要自己处理自己的悲伤。

狼夜无法多想,他的心破了好大一个洞!他也需要找个地方好好疗伤。于是,他离开了那里,后来才知道,原来,那竟是他们与萨多奴最后一次见面。

第十章

雁归皇后大殓当晚,忠心耿耿的萨多奴饮鸩自尽。

长老们不胜感叹地说:当年萨多奴是狼族第一勇土,受封为第五代“狼牙”,那时候他叫萨满……双生子出世的时候,唯一守候在狼王与雁归身边的勇士。

狼牙将军萨满不顾族人反对,执意护卫雁归夫人与双生子进天朝皇宫。狼王与长老们纷纷反对,萨满引刀自宫……从此改名为萨多奴。

当年老妇说:萨满啊萨满,你真是不幸,也真是幸运……比起“他”,你是幸运多了。

萨满引刀自宫,换来相伴在心爱女子身边一生。只是,他也断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或许,对萨满而言,只要能在雁归夫人身边,什么地位、什么幸福都不重要。比起只能在临死之前见雁归一面的狼王来说萨满的确是幸福的。

狼王、雁归与萨满三个人一起长大,萨满对雁归的爱情打从他有记忆开始就存在着。萨满的爱情是沉默的、无言的。静静守候在雁归身边,什么都不要求。

守候在雁归身边一辈子、守候在双生子身边也是一辈子。萨满像影子、像空气,默默存在,这样的幸福,只有萨满自己懂。

什么狼牙、什么将军、什么名满天下,对萨满来说,远不及雁归一朵微笑更教他心动。所以他的表情很满足,没有挣扎,没有苦痛。雁归解脱了,他比谁都更快乐。

所以他死,也要跟雁归死在一起。

萨满最后的遗言是:与夫人陪葬。

长老们替萨满换上将军服饰,又是威仪赫赫的五代狼牙将军。灵枢停在雁归不远处,以国礼相送,别说萨满战功彪炳显赫,就算是萨多奴,也为狼族奉献了半生。

他值得这礼赞,尽管为时已晚。

狼歌站在两具灵枢之间,半滴眼泪也没有流。她僵硬的姿态仿佛一碰就碎……同时失去了两个至亲,任谁都要哭泣;只有狼歌,默默地、默默地、默默地站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天朝特使前来悼谒国母。”

响亮的声音终究没能惊动狼歌。

他进来的时候,看到她的姿态,心像是被人以利刃狠狠划上一刀!他的心,到底还能承受多少痛苦呢?当年,他一心以为自己再也恢复不了,再也不能更痛!但每次见到狼歌,他的心啊,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淌着鲜血!

陪同前来的司礼官到底念了什么他并不知道,他只希望他念的悼词越长越好,让他在这里陪着她,一直陪她到天长地久。

狼族里除了狼歌与狼夜之外没人见过他、没人认识他,没人知道他就是天朝皇帝。他可以放心的看着狼歌、陪着狼歌——

整整一个月了,狼歌不说不笑,呆立在雁归夫人的灵位前,一句话也不说。让她吃饭,她便吃饭;叫她喝水,她便喝水。她活着,却是具行尸走肉,没有表情,也失去了灵魂。

母亲的微笑与赞赏是她活下来的动力,失去了雁归,狼歌也像是死了一般。

他可以忍受七天,可以忍受十七天,甚至可以忍受二十七天,但一个月?再这样下去,狼歌很快也会死,他不能忍受这个!

“别去!”狼夜死命拦他:“你去了又能怎么样?她现在这样最好,我宁可她这样过一辈子!”

“你宁可她这样过一辈子?!”靖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竟然宁可她像具行尸走肉一样过一辈子?!”

“对。”狼夜惨笑。“我知道我可恨,但我已经失去了我娘、失去了萨多奴,我不能再失去狼歌,我不要她死!”

“你在胡说汁么?她现在这个样子跟死了有什么两样?我也不要她死!我要她活过来,但是是真的活过来!”

“你不懂!”

“我当然不懂!我也不想懂!”

靖武甩开狼夜的手,但狼夜不打算放他走,他摇摇头命卫士拿下他。

“你不懂,你这样做只会害死狼歌!”

“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靖武气疯了!他猛浑拳击倒一名卫士,但其他的卫士速度更快,他们七手八脚地压住他,毫不客气地将他压在地上。在这里,他只是天朝的一名普通官员,而不是天朝皇帝,就算他是天朝皇帝,对这些卫土们来说也不会有任何差别。

“记不记得你当年问过我,狼歌额上那块玉到底是什么?”

狼夜来到他面前,形容憔悴地开口。没等靖武回答,狼夜深深地叹口气,惨惨一笑:

“那玉名叫‘忘情玦’,是很多年前我父亲与一个奇异老妇的交易……”

“交易?”靖武努力抬起头,瞪着狼夜:“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当然不懂,因为我也不懂……狼歌一生的情爱就是交易的内容。柔然牺牲狼歌一生的情爱,就能换来百年国运不衰,这样你明白了吗?只要狼歌动情,她就非死不可!你现在去唤醒她,就是要她死。”狼夜坐了下来,无神地望着靖武那张愤慨又意外的脸。“你明白吗?她现在的样子最好……一生不用动情,可以平平安安地过完这辈子……”

“胡说八道!我不信!”

“我原来也不信,但你成亲那天晚上……我信了。”狼夜痛楚地低下眼睛低语:“那天晚上她差一点就死了。你不知道费了我们多大的力气,强迫她喝下多少安宁散……直到那天早上……就是你看到她的时候她都没有睡,吃了那么多的安宁散竟然还是没有睡!我们看着她头发一根一根白了,你知道吗?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你不知道!所以你现在想去找她、想叫醒她!然后呢?你一样回天朝去当你的皇帝,却让狼歌死在这里!”

靖武听得傻了,她呆愕地望着狼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天早上,他看到狼歌白了的头发,却不知道那是狼歌用命去换来的!如果他那时候感受到痛楚,那么,在狼歌身边守候了一天一夜的狼夜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雁归呢?萨多奴呢?这么多年来,他深刻的恨着雁归夫人,恨她拆散了他与狼歌,这时候才知道,雁归夫人多么可怜!得看着女儿一夜白头!

良久,狼夜叹口气,示意卫士们放开他。

“所以我求你,请你故过她吧。”

“如果我不呢?”靖武没起身,他面对着地面,低低地开口。

“那么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死在这里,二是我让人押你回天朝。”

半响之后他终于开口:

“我宁可选择死在这里。”

狼夜瞪着他。

他终于坐直了身子,坚定地回应狼夜的目光,稳稳地开口:

“我既然来丁,就没打算回去。你说的什么鬼交易我一点也不相信,就算有,我也要破除它!如果我做不到,或者狼歌死了,那么你可以准备一具大棺木……因为我要跟她葬在一起。”

“你是个疯皇帝……”半响,狼夜终于叹息着低语。

靖武却笑了,脸上带着淡淡的悲伤。

“你错了,我已经不是皇帝了。”

“当初我与靖欢有过协议,我不想当皇帝的时候就退位给他,他得毫无异议地按受;而早在五年前我就不想当皇帝了,如果不是为了我父王的身体,我根本不会同意被策立为东宫太子,更不会继承大统。”他细心地梳理着那一头白发,执梳的手轻柔细腻,仿佛早己熟悉为女子梳发。

狼歌没有反应,她静静地坐着,目光定在遥远的地方。虎皮色暹罗猫半眯着双眼躺在她怀里。模样像是一只小老虎。

“你在听吗?你知不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的?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有时候看着朝臣的白发,竟也让我想起你。”说着,他不由得笑了,铜镜反射出他的笑脸,一双深情的眸子依旧凝望着她。

抬起梳妆台上黑亮的珍珠扣,他细心为她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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