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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兰陵缭乱(全本)-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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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弘听她喊了一声大哥,面色也有些柔和起来,“小兄弟,我也不想为难你,两军对阵,我技不如你,死在你剑下也是心服口服。” 
长恭正想再劝些什么,恒伽走上前来,在她耳边低声道:“皇上吩咐过,若是突厥王族被生擒,是要被押送回城受刑的。这叫以一儆百,我看你现在不杀他,将来他更受罪。” 
长恭的瞳孔猛地一缩,手中的剑一颤,沉声道:“此话当真?” 
恒伽笑了笑,“你还不了解皇上吗?” 
阿史那弘抬起眼眸朝她微微一笑,“另外,我代他……谢谢你。”“你”字还没说完,他的身子忽然往前一倾,将咽喉要害撞向了长恭的剑尖,只听“噗”的一声响,血光四溅,他的身体慢慢滑倒了下去。 
长恭只觉得眼前一片血雾弥漫,辨不清东南西北,呆呆坐于马上,脑中一阵空白。 
其实,她来得及收回剑。 
但是……也许这样,会是更好的结局。 
“将士们,突厥太子已经被高副将斩杀,兄弟们一鼓作气,全歼突厥蛮子!”恒伽指着阿史那弘的尸体大喊了一声。 
无论是齐军还是突厥兵,怀着各不相同的心情不约而同地望向了那位杀死突厥太子的高副将。 
盐巴一样的雪子随着怒吼的北风散漫地飞舞,穿了一身血染铠甲的少年策马而立,却自有一段飘逸出尘的风度,衣如烈火人如美玉,黑发红衣翩跹曼舞,马蹄下腾起阵阵雪雾——斯人斯景,恍如天上海市蜃楼。 
就连恒伽,也有一刹那的失神。 
这样的长恭,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长恭。 
由于太子战死,突厥兵立刻阵脚大乱,没过多久就被齐军杀得溃不成军,弃甲曳兵,几乎全军覆没。 
长恭未来动荡不安的戎马生涯,就以这次初阵勾勒出了一个华丽而完美的开端。 
*** 
突厥兵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周国都城长安。 
当今皇上的寝宫内,在明亮温暖的烛火下,一位少年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书信,一双黑亮的眸子明亮澄净,仿佛蕴藏有深不可测的机敏智慧,深邃犹如一眼望不见底的海洋,使人于不知不觉间情不自禁沉沦其中。 
“皇上。”少年身边的贴身随从阿耶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这位少年,正是刚登基不久的新皇宇文邕。他随手将书信一扬,露出了一抹意料之中的神色,“突厥军这次不但惨败,连他们的太子也战死沙场。” 
阿耶惊讶地“啊”了一声,“是谁杀了突厥太子,是斛律光吗?” 
宇文邕摇了摇头,“好像是个叫高长恭的副将。”说着,他站起了身,走到了窗边,凝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轻叹了一口气,“阿史那弘也不是平庸之辈,虽然他小心谨慎设下了埋伏,先发制人,但实在是时运不佳,更何况,这天底下,能做斛律光对手的人并不多。” 
“可是,皇上,那个叫高长恭的人也不是等闲之辈啊,竟然能杀死阿史那弘。” 
宇文邕忽然推开了窗,伸出了手,雪一片片地落下,一片片地融化成水,一道道细小的水痕在他的掌心和手背蜿蜒,一滴滴的水珠沿着指尖坠落。如此的,反反复复。 
“高长恭……”他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也许将来,此人会是我周国最大的威胁。” 
“皇上,小心着凉。”阿耶忙提醒道。 
宇文邕没有再说话,只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未动。 
天地间,雪,如翩跹的白蝶,纷飞依旧。   
第三十章 兰陵王(1)   
邺城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来得有些迟了。 
清晨,白色的飞絮急急地掠了下来,铺天盖地。待到掌灯时分,竟已是一天一地,一片素白。高府里的红梅早已尽放,几树绯红,如滴落在苍白荒凉中的鲜血,妖娆妩媚。时已近新年,又加上高长恭因斩杀突厥太子立下大功,整座高府都弥漫着一种喜洋洋的气氛。 
屋里的炉火烧得很旺,几枝红梅插放在廊下,轻浮着的花瓣伸展在坠落的雪花里,悠悠然融进一片银白中。偶尔飘进几朵雪花来,点点融在廊上,像是温柔的眼泪静静地渗落,却是带不进一丝寒冷。 
长恭懒懒地躺在床榻上,身子从华贵的雪白狐裘里半探了出来,黑发稍稍有些凌乱地披散着,衣领微微敞开,精致的锁骨上因炉火的温暖染着薄薄的绯红。 
“长恭,把这碗燕窝吃了。”孝琬用勺子在碗里搅动了一下,“吃完了这个,还有那碗参茶也喝了,对了对了,还有……” 
长恭哀叹了一声,“有完没完啊,三哥,我又不是病人。”自从回来了之后,大娘和哥哥们每天都把各种各样的补品往她这里送,不就是打了一回仗吗,这阵势都让她怀疑自己简直是不是挂重彩了。 
“没完。”孝琬利落地回答了一句,“这些哪够啊,你这可是从关外回来,这一路吃不好,睡不好,瞧瞧你的小下巴,都尖得没法看了,你赶紧着把这些全吃了,给我养胖点儿。” 
长恭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好像没那么夸张吧。 
“不过话说回来,”孝琬的眼中闪动着骄傲,“我这弟弟还真不是平庸之辈,初阵就立了这么大的功,三哥我也佩服你!” 
长恭脸上的笑容一滞,眼前忽然浮现出那双被鲜血浸染的蓝色眼睛,心里不由涌起了几分惆怅。 
就在这时,门帘被人掀了起来,孝瑜走进了屋里,掸了掸身上的雪花,笑道:“我说怎么一回来就觉得这大厅冷冰冰的,原来所有的炭火都被三弟拿到这儿来了,还是四弟这屋子最暖和。” 
“三哥……”长恭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孝琬讪讪一笑,“什么所有,不就拿了一点儿嘛,我这不也是怕这里的炭火不够,把长恭冻着了嘛。” 
〖3〗 
孝瑜促狭地笑着,“你总是有理。” 
长恭嘻嘻一笑,“我知道哥哥们疼我。”说着,她又往屋外看了一眼,道,“小铁呢?又和小云在一起?”说来也奇怪,她随军出征的这段日子,小铁居然和三哥的女儿小云成了好朋友。 
“可不是吗。”孝琬随口应了一声。 
“大哥,你刚才去哪儿了?这么大的雪还往外走?” 
“我去了趟九叔的府上。”孝瑜笑道,“顺便和他道个喜。” 
长恭微微一怔,“道喜?” 
“九婶又有喜了。” 
长恭的唇边扯出了一个笑容,“下次大哥别忘了帮我替九婶带个宜男蝉。”按照邺城的风俗,据说孕妇若是佩戴做成蝉形的萱草;必生男儿。因此长恭在上次王妃怀孕时也曾经送过。 
“你自己怎么不送过去?”孝瑜盯着她,“你已经很久没去九叔那里了。” 
长恭没有再说话。也许是自己想太多了,九叔叔现在有娇妻幼儿相伴,如今又是喜事临门,再添麟儿,他哪里还有什么时间来生自己的气呢? 
“对了,过几日,我们全家都要去宫里赴新年家宴。”孝瑜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听说最近皇上又开始喜怒无常,到时你们都言行谨慎些。尤其是你,孝琬。” 
孝琬点了点头,道:“前阵子皇上去金凤台受佛戒的时候,心血来潮想要放生。结果就找了很多人给他们插上席子做的翅膀,让他们从高台上跳下去,不知摔死了多少人,这样的放生可是闻所未闻……” 
“孝琬,”孝瑜打断了他的话,“就少说两句吧。” 
孝琬做了个鬼脸,没有再说下去。 
长恭喝着一勺碗里的燕窝,像是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大哥,二娘今天又去了申国公夫人府上吗?” 
孝瑜点了点头,“她也是无事可做,去申国公夫人府里聊聊也好。” 
长恭笑了笑,又随口问了一句,“不知二娘有没有离开过邺城?” 
孝瑜想了想道:“好像不曾离开过,身为女子,哪能随随便便出远门。”他似乎有些惊讶,又带点调笑,“怎么忽然问起我娘来了?你可是从小就和她结怨了……” 
“大哥,这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你还拿来取笑我。”长恭嘟起了嘴,引来兄弟俩的一阵笑声。 
听了大哥的话,长恭稍稍感到安心,心里却又浮起了一丝疑云,郑远口中的高夫人到底是谁呢?爹爹生前妻妾无数,再加上高家宗室,这高夫人实在是数不胜数,到底是——哪一个? 
*** 
王宫里每逢新年举行的家宴,也是所有高家宗室最为惶恐的时候。凡是皇上看中了哪位宗室的家眷,当晚必定被留宿宫中,至于什么时候出宫就要看皇上的喜好了。这其中,也不乏受辱之后自尽之人。 
所以,这顿本该是欢愉亲切的家宴,却是人人自危,强颜欢笑,只求平安过了这个新年。 
就像现在一样。 
不过,这些人里一定不包括九叔叔……长恭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又忍不住抬眼往高湛那个方向望了一眼。他正自顾自地饮着酒,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月清辉,倒是他身边的王妃,满面春风,一手还有意无意地放在微隆的腹部上。似乎是察觉到了长恭的目光,她也抬起头来,朝着长恭娇媚地笑了笑。长恭连忙也回了一个微笑,心里却有些说不清的惆怅,因为,从进了大殿之后,九叔叔就没看过她一眼。 
“小九,听说你又快做爹了?”皇上忽然笑吟吟地瞥了瞥高湛,开口问道。 
高湛放下酒杯,淡淡地道:“回皇上,正是。” 
“好,好,来人,赐长广王妃锦缎百匹,玉如意一对。”皇上的话音刚落,王妃连连谢恩,脸上露出了一脸惊喜和得意之色。 
众人也立刻说起了恭喜的话,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巴结一下皇上身边最为宠信的红人。 
“高长恭。”皇上的目光忽然停留在了长恭身上,冷不防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长恭赶紧咽下了嘴里的一口菜,站起身慌忙应道:“臣在。” 
皇上注视着她的脸,似乎有一刹那的失神,忽然像是反应过来似的,轻咳一声开口道:“高长恭; 你剿灭突厥有功,朕也该好好封赏你,这样吧,朕就封你为兰陵武王。” 
此话一出,众人的表情各异,孝瑜依旧微微笑着,孝琬的神情有些复杂,似是欣喜,似是担忧,长公主则是一脸的欣慰。 
长恭微微一怔,立刻谢了恩。 
四周又不失时机地响起了一片恭喜王爷之类的声音。 
“长恭过了年也有十五了吧,这么年轻就被封为郡王,真是英雄出少年。”皇后在一旁笑道,温柔的声音恍若三月春风。 
“娘娘过奖了。”长恭忍不住又望了一眼这位和自己长相极为相似的女子,只见她面若芙蓉,柔软中带着温暖,娇艳里渗着芬芳,春水流波一般的柔美。 
“娘娘和四弟还真是有几分相像。”孝瑜低笑道。 
孝琬不以为然地挑挑眉,无论容貌怎样相像,都少了几分长恭那磊落干净的英姿清华,差之远矣。 
皇上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长恭,脸上泛起了一抹复杂的神色。 
“皇上,长恭这样的少年英雄,也不知哪家的大家闺秀才能相配。”皇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如皇上趁着今天的好日子,也替他指一门合适的亲事?” 
长恭心里一惊,正要说话,忽然听到高湛的声音从席间传来,“娘娘,高长恭不过是偶然立了一功,依本王之见,他还需要更多的磨炼,这儿女之事或许有点早了。” 
皇后没有想到高湛会忽然开口,目光掠过他的时候,神色似乎有些奇怪。 
“小九说的没错,这事就以后再说吧。”皇上低下头望着自己的酒杯,眉宇间流露出阴暗冷沉的神色。 
长恭感激地望了一眼高湛,他并没有看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皎洁如秋月,孤冷如雪峰,周围一切似乎瞬间都失了颜色…… 
宴席中众人觥筹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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