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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青春是一条地下狗-第8章

小说: 青春是一条地下狗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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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整整一天,我都没有理会乔了。他可以按时上班,按时睡觉,想打游戏就打游戏,想看腊笔小新就看腊笔小新,反正我都不会反对。但我没有想到乔会给我送来披萨。他学会了在关键时刻关心别人。 
吻过乔。我躲在门后说,乔,我现在开始写稿了。妓女经济。新闻评论。   
青春是一条地下狗 A11   
乔再也不敢去阳台做俯卧撑了,他害怕看到自己的鲜血。有几次,他与自己的那一滩鲜血对峙,眼中出现了绿蝴蝶。若隐若现。他眨一下眼睛,它就拍一下翅膀,栩栩如生。他知道这是幻觉,觉得自己胆小敏感。于是,尽可能地避免看到血。 
下午了,小K呆在书房一直不出来。乔偷偷溜出门,一个人上街,他想等到天黑。 
(熙熙攘攘的街市,接踵而行的人群。汽车尾气。建筑噪声。这座城市每天都有拆不完的旧楼,也有盖不完的新楼。人行道。头顶,有建筑材料搭盖的护板,像地下巷道。一边是商铺,一边有树。周六。) 
乔东张西望。他听见前方不远处的武商广场大楼前,有模仿港台流行歌星的歌声,穿插本市主持人夸张的台词。商业促销。换季打折。——左边,街市热闹非凡。右边,停有一部采血车,孤独冷清,车身挂着“献血光荣”的横幅。 
乔决定测试一下自己的勇气。 
他先在车下填写了一张表格,然后到车上做检查。检查项目:血型、血压、血比重、乙型肝炎病毒、丙型肝炎病毒、艾滋病毒、梅毒等。二十多分钟后,检验结果出来,什么问题都没有。医生说,你可以献血了。 
乔很满意自己的身体,但真要献血,他还是犹豫了一下。他害怕热乎乎的血通过一根管子流向冰冷的塑料袋。那个放在托盘中的塑料袋,老在眼前跳动。一会儿瘪瘪的,一会儿鼓鼓的,像是被医生割下来的一块肺器官,躺在冰凉的托盘里呼吸。不由自主。 
为乔抽血的是一位年长的女医生。 
她说,你是今天第一个义务献血者,我们谢谢你!知道不?血源紧张,使许多医院供血不足,一些急需用血的病人,因此痛失了生命延续的良机。女医生说完,指了指车上供抽血使用的桌子,那里有些简单,又有些零乱。 
乔咬一咬牙,捋起袖子。 
五点半,献血结束。乔计算了一下时间,仅仅五分钟。 
献完血后,车上的工作人员送给乔一块纪念怀表。怀表上写着:“以人民的名义感谢您!”这个工作人员还递给乔一张《无偿献血证》,并详细向他解说了他可以享有的权利: 
参加本市无偿献血的公民自献血之日起,五年内免费使用献血量五倍的血液;五年后免费使用献血量等量的血液。参加本市无偿献血公民的配偶和直系亲属,不符合献血条件的,自公民献血之日起,五年内免费使用献血量等量的血液。 
乔对这个书面化、程序化,毫无表情的解说感到好笑。 
配偶?不知小K现在能不能算是他的配偶;直系亲属?除了远在西宁的长官,还有谁是直系亲属?他对那个工作人员说,我不明白。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真的谢谢! 
乔下车。逃走。 
他把怀表送给了一个小叫化子。 
他说:“你可以拿它去换一碗面条、或者一块烧饼什么的。” 
小叫化子不信任地接过怀表,仔细端详,然后放在耳边聆听,它是一块真正的怀表。机芯咔嚓咔嚓。 
于是,小叫化子欢天喜地。 
乔漫无目的地走了一圈,然后找了一家烧饼店坐下来。他吃了一块烧饼,自己一个人吃,不会和小叫化子一起吃。他觉得他今天做了两件有意义的事情:一是锻炼了自己的勇气;二是和小叫化子开了一个玩笑。这些都让他很开心,至于献血的意义——诸如对社会的回报之类,他想都没有想过。 
(外面一点一点地暗黑下来。乔盯住街边的路灯。他很奇怪,从街道的尽头,路灯由远及近,一盏一盏地点亮。依次点亮。) 
乔看了看手表,是该动身的时候了。他像一个蓄势已久的蝙蝠,在迈出烧饼店、接近沥青路面的那一刹那,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飞。轻盈,极为协调地融入了夜色。 
他还非常满意这一身薄面黑色西服和这双软橡胶底皮鞋。这些都是在大学毕业前,为参加就业招聘会而专门选购的,穿过几次,后来就没有再穿了,因为移动公司有职业装。现在,他又把移动公司的职业装压在了箱底,像大学刚毕业那阵子,想找到什么,牢靠的,能够维持一辈子的东西。 
他去了蔡锷路。但是没有找到那个公用电话亭,几乎在一夜之间,这里已经面目全非。人们行走的步伐,总是赶不上城市道路改造的步伐。那座电话亭被人拆卸得七零八落,丢弃在一座居民楼前的一块空地里。乔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这里的马路能够改造完毕,那座电话亭能够恢复原貌。 
他已没有了去处,在原地徘徊。像焦急的蝙蝠。   
青春是一条地下狗 B11   
在深夜十二点,我想给青铜泥巴打电话,想和他聊聊。我的文章写到一半,遇到了“肠梗阻”,我开始怀疑我的阅读能力和表述能力。他的手机很快就通了,大概他一直在等待我的呼叫。 
我没有像上次见面那样,急于从他的嘴里掏出什么,只是不紧不慢地和他聊天,像两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老朋友。 
我问青铜泥巴:“你还住在东湖新村一带么?我和乔去那儿找过你,问过很多出租户,别人在你的身上添加了不少传奇色彩。” 
青铜泥巴反问:“是那帮渔民吗?他们根本不认识我,瞎猜!” 
我又问:“你认识我的同学欢言吗?北京《××读书报》的记者。” 
他说:“不认识!我不想和记者打交道,你是一个例外。” 
我暗自发笑:“哦,谢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再写《小妖的门》续篇?” 
青铜泥巴顿了顿,半晌才说:“当然会写,我一直在考虑怎么写。” 
…… 
我对青铜泥巴道过晚安,挂断了电话。我要得到的已经得到,接着聊下去纯属多余。 
对于一个记者来说,恰到好处地控制采访节奏,让受访者跟着自己的思维行走,或者在某处停顿,是记者的最终目的。而对于一个作家来说,竭力着手一部小说的续篇,要么就是利益的冲动,要么就是情感的不安。 
为了证实我的猜测,在以后心血来潮的时候,我时不时地去拨打了青铜泥巴的手机,可是,他的手机再也没有被我拨通过。 
我把写好的稿件交了上去,等待明天报纸整版新鲜的墨香,等待省市里的一位大人物在报纸的边角批上一行小字,再等待老总兴冲冲地将我传到他的办公室…… 
现在,我有了好心情和单小鱼谈论新闻评论的写法。末了,单小鱼说,这个月你领了奖金,非得请我撮一顿不可。我说,甲稿的奖金有二百块吧?也够我们上一次“必胜客”的。 
接着,我们谈起了乔。 
单小鱼突然问我:“听说你打算和乔结婚?定在明年开春?是不是避孕失败了?” 
我抬手拧了单小鱼一把,“屁话!”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欢言从东京打来的。   
青春是一条地下狗 A12   
一连好几天,小K的文章并没有在报纸上出现。她想,可能是版面紧张,一时安排不过来。这是老总点名要做的选题,而且被自己引申了,不仅仅关乎文学,还关乎社会学、政治经济学,应该有读者效应。再等等吧。 
可是,再等了一个星期,文章还是没有被登出来,小K耐不住了,又不敢去问老总,只好向单小鱼打听。 
单小鱼说,我去问过了,还在老总的办公桌上压着,可能是被枪毙了吧。 
小K很泄气,决定不再去想那篇文章,她只是觉得,如果下次再见到青铜泥巴时,自己会非常难为情。因为他说过,你写不好青铜泥巴,也写不好与青铜泥巴有关的小妖。 
小K突然想起今天上午要去车站接人,接欢言的男友唐唐。这是欢言在电话中特别交待过的,唐唐已从东京回国,要来武汉拍一部DV电影。 
小K把乔从床上拖起来,拉他直奔火车站。 
(疾驶的出租车,一晃而过的街景。武昌火车站站前广场。标志性电子钟不锈钢架。灰蒙的天空。) 
为了显示隆重,小K掏出记者证,带领乔从贵宾通道进入站台,免去了两张站台票。这时,广播员正在用高音喇叭提醒工作人员注意接车。扩音器里说,从北京开往武昌的37次特快停车三道。 
“三道?哪儿是三道?”小K问乔。 
乔说:“我怎么知道哪儿是三道?你认识那个唐唐吗?” 
经乔这么一提醒,小K一激灵,她也不认识唐唐。于是,赶忙跑向一个穿铁路制服的工作人员,询问三道在哪儿? 
那个人说:“你现在站定的位置就是三道。” 
小K又转身跑向乔,慌忙从挂包里掏出采访本,撕下三页采访稿纸,要乔分别写上“接——唐——唐”三个大字。 
乔说:“你真是一头笨猪,在本子上写好了再撕下来多方便,你现在让我在哪儿垫着写?” 
小K躬下身子,让乔在自己的后背上写。 
刚刚写完,37次列车正好稳稳当当地停在了三道。 
有人开始下车。 
他们一起冲向通往地下通道的入口,乔一只手举着一个“接”字,小K双手举过头顶,左手是“唐”,右手还是“唐”。 
(旅客,蜂拥而至。把小K和乔冲散了。直至站台人烟稀稀落落,小K双手还各举着一张纸。乔垂头丧气地找上来,僵直地站在小K的身边。) 
“会不会错过了?”乔问小K。 
“不会吧?只有这一个出口。再等等。”小K说。 
列车员开始打扫车厢,并从车上抬下来一袋又一袋的垃圾。   
青春是一条地下狗 B12   
欢言没有告诉我唐唐有没有手机。所以,我不能确认唐唐有没有乘坐这趟列车;有没有乘坐了这趟列车,现在自己走出了车站?当我拉着乔的手,准备离开时,从列车的尾节车厢,走下来两个乘警和一个矮个子光头。光头的脑门上扎着几圈纱布绷带,上面还有未干的血迹。 
乔皱了皱眉,转身想走,被我拉住了。那个光头,显然看见了我手中这两张垂落的纸片,他朝我们奔来。 
一边跑,一边大声叫喊:“小K——,小K——” 
在站台上,除乔之外,没有人知道我叫小K。我确信他就是唐唐。 
他在前面跑,两个乘警在后面追,像追一名逃犯。顿时,我为我的大学同学欢言感到惋惜,因为我实在不敢相信这个光头,就是勾走欢言整个儿魂魄的那个北影导演系的男生。他的个头还不及乔的前胸。 
光头跑到我和乔的面前,转身面向两个乘警,并露出了讨好的微笑:“我说过我有朋友接站的,是不?她是我的朋友——小K。” 
我刚想礼节性地和唐唐握手,他却反掌指向乔——“你是谁?”搞得乔当场面红耳赤,好像在他东渡日本期间,是乔抢走了他的女朋友——小K似的。这让我有点儿尴尬,要不是因为我的大学同学欢言,我和眼前的这个光头唐唐,八杆子也打不着。 
我问乘警:“怎么回事儿?他犯事儿了吗?” 
其中一个乘警说:“是这样子的——” 
唐唐抢过乘警的话:“酒喝多了,打架。一对仨,打输了。狗日的,敢拿玻璃瓶子操我!” 
唐唐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满嘴酒气。 
我只好一个劲儿地向乘警道歉,并编出一套谎言来,继续诓骗人民警察。我把一个看起来像是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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