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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魅妆-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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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凌霄定定地望着我的眼里,有支离破碎的晶莹。 
我早就知道了真相,但从未想过举报她,这是因为我同你一样,爱过她,爱她的苦爱她的不易爱她的痴狂,即使我就当这些事都不曾发生过,不去查问,她也收不了手了,早晚有一天,她也会把自己送上绝路。 
未必。宣凌霄起身给我倒了杯咖啡,自己拉开了一罐啤酒,碰碰我的杯子:“我会说服她放手。” 
说了半天,我有点渴了,便端起咖啡,慢慢喝完了,放下杯子,打算告辞,一抬头,却见宣凌霄正笑眯眯地看着我:“你觉得,我能不能说服得了她?” 
“就你对她的了解,你觉得可能么?”我笑笑。 
“对,是不可能。他停顿了一会:所以,我在想其他办法。” 
“譬如?” 
“譬如,我把了解这件事内幕的人杀了。”他笑得灿烂了起来,一本正经,决无玩笑的意思。 
我瞠目结舌地望着他:“你什么意思?” 
“今天,丁朝阳也来过了,他除了知道我和他的前妻的关系以及古福利的关系之外,对其他事情一概不知情,所以,即使他再健康地活一百年都不会威胁到我妹妹,虽然今天他打了我几拳,但我不恨他,毕竟是我睡了他老婆,毕竟是因为我的出现才导致他老婆怀上了别人的孩子,只有你,你不仅太聪明,还知道的太多了……” 
我站起来,绕到椅子后面,因为紧张,腿有点软,头像要爆炸掉一样的疼:“宣凌霄,你不要乱来!” 
“我不想乱来,可是,我不乱来我妹妹就没命了。” 
他扑上来,我大叫一声,跑到一个卡座后面,宣凌霄没有追过来,而是抱着胳膊,冷笑着道:“我犯不上耗力气去追你,呆会,你会乖乖任由我宰割,你喝的那杯咖啡里,被我下了迷药。” 
“你真卑鄙。”我紧紧地贴着冰冷的皮子卡座,恐惧像匹巨大的兽,抓住了我,我想站起来跑掉,可是,腿软软的,没有一丝力气,我知道是迷药开始发作了,我不想就这么死去,想起了妈妈想起了丁朝阳想起了很多很多美好的人生片断,它们像缓慢前行的幻灯片,一一走过眼前,弄湿了我的眼睛,此时的我,是多么地希望好莱坞式的电影片断突然变成现实,有位英雄从天而降,拯救我出水深火热的灭顶之灾,可,除了无尽的黑暗,什么都不曾出现,倒是宣凌霄握了一把寒光四射的刀子,步步逼来。 
宣凌霄弯下腰,把刀锋在我脸上贴了贴,小声问:“害怕吗?” 
我眨了眨眼。 
他笑了笑,说:“别害怕,我不杀你,给你下药,只是想让你别阻拦我杀死自己。” 
说着,他坐到卡座中间的小几上,慢慢地和我说话,告诉我,古福利是他杀的,那天晚上,是他把古福利推下海的,因为他太讨厌他了,不堪他的纠缠。 
说完这些,他把脸凑到我眼前一字一顿地说:“这就是古福利死的真相,你知道的那些,都是假的,是推测,我杀了人,承受不了良心的折磨而畏罪自杀了,请你一定记住这点,请你忘记你的那些推理和所谓事实,求你不要再就这件事去追查我妹妹,她太苦了,而我,活着有什么意思?自己都恶心自己,不如一了百了,也算是对得起古福利了,就算我为他徇情了。”他哈哈大笑。 
他在绕酒吧又转了一圈,拿出一叠纸晃了晃:“我的遗书放在吧台上了,等来了人你拿给他们看。” 
他的眼里,是明晃晃的泪,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转过来,小声说:“见到我妹妹,请你帮我告诉她,我早就知道她是我妹妹,我非常想她叫我一声哥哥,非常想像哥哥拥抱妹妹一样去拥抱她一次,我很爱她,一直。” 
我的眼皮不听话地往下坠,它们沉沉地合上了,眼泪滚到我的脸颊上,我想说宣凌霄你不要这样,只要阮锦姬不折腾,没人想置她于死地。 
可是,我说不出…… 
一阵阵的砸门声把我弄醒了,微微的曙光从卷帘门的底下钻进来,我想站起来,却挣扎着倒在地上了,迷药的药力还没完全消失,我只能姿态狼狈地趴在地上,我看见了宣凌霄,他坐在一把圈椅上,嘴里,歪歪地咬着一支业已熄灭的雪茄,脸色惨白,嘴角有凝固的微笑,左手无力地垂在椅子外侧,黑白格子地板上凝固着一大摊暗红色的血迹。 
我竭力张大眼睛去看他,可是,他越来越模糊,泪水从我的眼里汹涌奔出。 
哗啦一声,卷帘门上的锁被砸开了,白日的光,腾地闯进了屋子。 
丁朝阳大声喊着我的名字闯了进来,七七八八的脚步跟在他的身后。 
显然,他们先发现了椅子上的宣凌霄,丁朝阳喊我的声音就悲怆了起来,他象只没头的疯狂苍蝇,顾不得警察的阻拦,到处寻找我。 
我张大嘴巴,啊了一声。 
不,我不是应丁朝阳的呼唤,我只在呼出内心的疼。 
巡声而来的丁朝阳一把抢我在怀,再也不肯松开,在他的拥抱里,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嚎啕大哭。 
单纯的悲伤不会有这样大的力量。 
宣凌霄让我目睹了一场悲剧,为爱殉道,亲情的爱。 
所以,他们来问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时,我沉默。 
我只能沉默,宣凌霄希望别人知道的一切,已经写在纸上了,他舍掉了命来制造的这个假相,我不能再去掀开,否则,就是对他的亵渎。 
他们要送我去医院,我拒绝了,告诉他们我只是中了迷药。 
丁朝阳带我回家,我依在床上,他问我话,我看着他,目光迟缓,说真的,我有点恨他,如果他不曾一时冲动地与阮锦姬好,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说:“古小绿再也不会找你了。” 
他的眼睛看着别处。 
中午,丁朝阳离开了家,我起身洗了个澡,给阮锦姬打电话。 
她尚不知宣凌霄已去了,声音很冷漠,我们再也不是朋友了,连敌人都不是,现在,于她,我与她,只是一个有过一段不快往事的陌路人。 
我说你来我家一下。 
她说很忙,没时间。 
“你哥哥死了。” 
她愣了一下:“你开玩笑。” 
“真的,我有话带给你。” 
她尖声说怎么可能? 
“真的。” 
“他是怎么死的?” 
“切腕自杀。” 
半个小时后,阮锦姬就到了,在门口迟疑了一会,说:“我们出去找个地方谈吧。”说完,就把脚抽回去,站在门在等我。 
我换好衣服,和她一同下楼,她的脸一直仰着,盯着电梯显示板,面无表情。 
我轻声问:“你有没有一丝难过?” 
她瞥了我一眼,不说话。 
在离家不远的茶楼,要了一间僻静的单间,我给她倒上茶:他知道你是他妹妹,很早以前就是。 
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她无所谓地吹了吹茶水,抿了一口:“这就是他让你带给我的话?” 
阮锦姬的冷漠是我没想到的,我原以为,无论怎样恨一个人,闻到死讯,即使从人生无常的蹉叹出发,多少也会有些悲情,何况,他与她有血缘关系,有过那么多的交集。我一把夺下她正要点上的香烟:“你怎么这么冷酷?” 
“我一直都这么冷酷,有什么奇怪的?他自杀不自杀和我有什么关系。”她冷冷地扒拉开我的手,把弄折的香烟丢进烟灰缸,又拿出一支,点上。 
“你就不想只他为什么会自杀吗?” 
“他想自杀的理由多了去了,反正不会为我自杀。” 
“你错了,他是为你自杀。” 
阮锦姬喷了一口烟:“你说笑吧?” 
我说了宣凌霄怎样和我谈她,说了他怎样给我下迷药,怎样求我不要在古福利死这件事上继续往她身上追查,怎样把写好的遗书摆在吧台上,是怎样地叼着雪茄面带微笑地坐在圈椅上切开了手腕,讲着讲着,泪水就迷蒙了我的眼睛,我的喉咙有些疼,哽咽着说:“他最大的心愿是能像哥哥拥抱妹妹那样拥抱你一次,他爱你,一直很爱,爱到他替你领下了谋杀古福利的罪过做出畏罪自杀的姿态,只是为了让你快乐地活着。” 
阮锦姬呆呆地看着我,指间的香烟燃尽了,烫黄了她白皙葱茏的手指,喃喃说:“你骗我,你帮他编造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温暖谎言来欺骗我。” 
我把烟蒂从她指间取下:“我没有骗你。”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阮锦姬脸上滚下来,滚过她微微颤抖着的嘴唇。 
“如果你想去看他最后一眼,我可以陪你去。” 
她像个崩溃得六神无主的孩子,无声地呆呆流泪。 
宣凌霄的尸体停在医院太平间里,我陪阮锦姬进去时,看见一对苍老的夫妇守着一具盖了白单子的尸体旁无语垂泪。 
阮锦姬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过去了,对老夫妇视若无睹,她歪着头,去抚摸宣凌霄苍白的脸,低低地唤了一声哥就跪了下去,紧紧地拥抱着他的头,泪流满面。 
好久,阮锦姬松开了宣凌霄,小心地替他整理了一下头发,从手包里拿出化妆盒,细细地替宣凌霄化妆,他原本苍白的脸,在她的细致打理下慢慢恢复了生动。 
老夫妇默默地呆在座在一边,什么也没问,亦没说。 
化完妆,阮锦姬又上下端详了一会,给他盖上单子,深深地鞠了三个躬,就走了。 
离开太平间后,阮锦姬一语不发地走在街上,脚步飞快。 
我看她飞快地穿过了十字路口,转过一个街角,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我站在街上,给李长风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宣凌霄自杀了。 
他说知道了,刑事科刚刚接到派出所的报案,立了案,其中还有我的名字,见我在案子里只是个无辜的旁证者,他便也没惊动我。 
我惊了一下,问:“人都死了,还立什么案?” 
李长风说:“因为当初的判断古福利是自杀,所以没立案,现在宣凌霄在遗书里说是谋杀,前面的案,就要立一下案,当然,这立案也只是个程序而已,嫌疑已死了,案也就结了。” 
我说这样啊。 
李长风嗯,尔后问:“他没伤害你吧。” 
“没。” 
“不过,刑事科还会为这件事找你做调查笔录。”他提醒我。 
“知道了,谢谢你。” 
我陷在宣凌霄的自杀中不能自拔,市局刑事科的警察来找过我几次,每一次都是重复当天晚上发生的细节,每说一次我的心就难受一次。 
我终于忍无可忍,对那位有着鹰一样犀利目光的刑警说:“那天晚上所有的细节,我都重复了N遍了,你们究竟要听多少次才可以?” 
他笑着道:“这是我们的惯例,因为惊吓过度,或许你会遗漏了一些细节,多重复几遍有助于你想起它们,这就和读书一样,每读一遍都会有全新的斩获。” 
“我的记忆力很好,能记住的,我已都告诉你们了。” 
他合上本子:“那好吧,如果你又曾想起过什么,请记得给我们打电话。” 
我不想辜负了宣凌霄,那是他拿命赠与阮锦姬的爱。 
洗衣服前清理衣服口袋时,我在丁朝阳衣兜里发现了一张售楼中心名片,打过去一问,才知,丁朝阳已在那里订了一套复式公寓,秋末就可以交付使用了。 
我有些奇怪,想起前一阵他说要在客厅与隔壁卧室之间的墙上打一个欧式壁炉呢,怎么会突然去买新房。 
我放下衣服,跑出去找上次的那位锁匠。 
一个小时后,我指着隔壁房间的门告诉他,这扇门上的钥匙不知放到哪里去了,又不小心把它给锁上了,请他帮我打开并配一把钥匙。 
他打量了一会,说这把锁可不好开,是最新式的锁呢。他边折腾着开锁边絮叨,说现在的年轻人都粗心大意,不是把钥匙忘在家里就是出门丢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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