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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千年的哀愁-孟婆说-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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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以为那会是多么长的故事,却只寥寥数语,而那简短的故事,其实我早已猜到,所以,才会有无梦的出现。
第十四章2第十四个梦魇:墨无痕—笔叹(下
    “你不怕无梦,她不是鬼吗?”我问。在凡人的眼中,无梦的那样的现身,是会被当作鬼魂的。
“怎么会!”说着,子先的脸上便浮出了一丝笑意,却不知为何让我毛骨悚然。他顿了顿,带了无限的惆怅,又说道,“可惜,无梦将我们之间的一些事一些物遗忘掉了。”
“她忘了你?”我问。
“不,她慢慢的将我记起了,但她记不起我曾送她的一些东西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无痕,你是她姐姐,你是否知道,一只盒子。”
“盒子?”我开始好奇。
“桃木为质,精心雕琢,外绘鸳鸯并蒂,置以黄铜铁锁。”子先细细的描绘,眼中焕发出一种特别的神采。
“你们的定情信物吗?可惜我……”我轻轻的摇摇头,但心中却浮现了那一幅幅画,特别是我最钟爱的那幅,画中女子所倚的那盒子,不就是桃木为质,精心雕琢,外绘鸳鸯并蒂,置以黄铜铁锁……子先画得是那样出神入化,可惜无梦不是杜娘,她是不会知道那个盒子的,更别说是我了。
“你也不知道,杜娘也忘了。”子先喃喃的一阵失望。
……
这个夜,过得那样快,天亮了,我起身告辞,有点不舍。虽然我其实并不离开,可是我还是不舍。只盼着太阳快快的落下。
天黑了,即使知道自己的容颜不如无梦那么国色天香,但还是精心打扮了一番,这才发现,自己也那样清丽动人,那样容貌脱俗,那样的我再度出现在了子先的面前,我们相视而笑,昏黄的烛火下,琴声再度响起,诗词声声入耳……灯又灭了,我看不见子先的容貌,任他用颤抖的手触碰着自己的身体。突然,我想到了无梦,想到了那画中女子,我匆匆的从子先怀中逃离。
子先,不是深爱着他的杜娘吗?那他这样对我,我算什么?他算什么?我们算什么?他还是子先吗?他还是一往情深的子先吗?那样的子先还值得我去心痛吗?我想,我该离开李府了。
我离开了李府,子先再也不会见到无梦了,同样也没有了无痕。那短短的几个月,对他来说,只是南柯一梦。子先是不会发现,他家书房笔筒内的一只笔,已不翼而飞。现在的我,又一次呆在了笔墨铺,等待着下一个人将我买去,成为我的新主人,一生一世的主人,不再令我伤心而需要离去的主人。
当一只修长的手将我从一堆笔中拣出带走时,我已无语了,我元神离开形骸化成人形,怔怔的跟在子先身后,再次来到李府。问自己,我等待将我带离的主人,只有他吗?
才短短几个月,李府变得更大更光鲜了,府内府外修葺一新,四处喜气洋洋,后院丫鬟仆人又添了好多。还多了个醒目的女子,她的容貌平平,但却有着几分霸气。我听到下人们叫她夫人,我听到子先叫她娘子。于是,我的泪,便滚落下来了。
我又被置放到了书房,才发现,书房里,再也找不到无梦抑或是杜娘的画像了。我开始不懂,何为爱,何为人世间的爱,我要知道答案。
我变成无梦的模样,出现在了子先面前。
“子先,你为何娶了那女子,你不爱我了”我问。
“爱?杜娘,你已经死了,你让我怎么爱你啊?就算你活着,你该知道我也不会娶你的。”
“为何?”为何,这是为何?为什么子先现在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为何?哈哈,你只一名妓,现在又不记得百宝箱了,我为何要娶你?”
子先的话让我摸不着头脑,但我依旧摸索着往下问。
“那前些日子你与我所说的话?”
“哈哈哈……我只想知道百宝箱的下落罢了,不说些好听的怎么套出话来,没想到还是白费力了。刚开始以为你隐瞒了我,才与你周旋如此之久,没想到你是真的遗忘了啊!不过没什么,现在我娶了此地首富的独生女儿,还稀罕你什么破烂箱子……”子先又说了些什么,我已听不见了。原来什么都是假的,那一幅幅的画,那一句句的言,那一夜夜的灯……都是假的,温文尔雅的背后竟是如此的丑陋不堪,子先那么不舍的,不过是那杜娘手中的那只盒子。什么未过门的妻子,都是骗人的!那杜娘,究竟是怎样一个可怜女子?
李府不是我的归宿,所以我再度的离开,但我无处可去,只好又回到了笔墨铺,我累了,好累好累,我在笔墨铺中沉沉入睡,不再想尘俗的是是非非。但再长的觉还是会醒的,可我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到来一个陌生的地方:简陋的房屋,成堆的书籍,疲惫但眉目清秀的书生……这里是不能与李府相提并论的,但我却庆幸,却高兴。
那书生将我拿起,在墨中浸润,在洁白的宣纸上用心的摘录,写下了密密麻麻的文字,然后换钱,维持着生计……我的生活变得如此的平静,我以为自己能一直这么平静的生活下去。可某天,我在旁边看着自己的新主人认真的在纸上抄写道:“第三十二卷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就在那一刻,我一下明白了。我动用了法术,将子先在书中的命运改变,我将他写入了死亡,虽然只是自欺欺人,却也是无可奈何。而在十娘的心里,就在子先将她卖于孙富的那一刻便已死了,不是么?
我累了,真真正正的累了,我要睡了,要睡好久好久……只希望再醒来的我,能将一切遗忘,包括那一缕或许根本不属于我的哀愁。
第十四章3十四张机,一心长在百花枝
    十四张机,一心长在百花枝。百花共作红推被,都将春色,藏头裹面,不怕睡多时。
“的确,曹沾的故事比不上婆婆。”他谦虚,却也是难过。
“我想听你在凡世间所讲的故事!”我开门见山的说。
“真亦假来假亦真,无为有时有还无。真真假假,说是故事,亦不是故事,不过是些陈年往事,撰写出来,供世人茶余饭后有个消遣罢了。婆婆有心,倒惦念着了。”
他是书生,又不是书生,他也穷困落魄,却又不是素来如此,他说自己的作品是消遣,却又为何披阅十载,增删五次?
“既不愿说你的写的故事,那便说说你自己的故事,说说曾经的显赫,还是说说最疼爱的小女儿?”我知道,这两处都是他的伤痛,可是,我相信他能放开,也唯有捅破,才能潇洒的放开。
他听了我的话,脸色一下变得煞白。他看我,带着凄楚的神情,似乎在说:“婆婆,何苦有心相逼?”
“真事隐去,假语村来。自你曾祖父曹玺起,哪代不是富贵显赫;贾家的荣宁二公,不也如此?可是树大猢狲散,至终不是落了片白茫茫的大地真干净?你能看开,为何又不愿看开,难道你真愿意这么一碗孟婆汤,将这一世的真真假假混混沌沌的忘却?你是谁?你是曹沾,十三岁前,你的生活就是你笔下的宝玉,十三岁以后呢?人间冷暖,世态炎凉,你何尝不知?你甚至到了举家食粥酒常赊的地步,甚至到了贫病无医而上幼子夭折的地步。现在,你也来到了这,你曾由贵族上层一下跌入社会底层,又由人间来到了地府。你脸上写满了哀伤,但为何不愿找个人来倾诉?婆婆明了的告诉你,我想听故事,你却告诉我《十娘怒沉百宝箱》,你究竟是何意思呢?你是要告诉我,女子是水做的骨肉,男子是泥做的骨肉?你说十娘最终投江自尽,是来去皆干净,还是痛斥男子的薄情寡义?但你又为何不愿与我谈及你的《石头记》,不愿谈及你的《风月宝鉴》,不愿谈及你的《金陵十二钗》?”我一口气将话说完,看着曹沾的脸色变幻莫测,等待着他的下文。
未料,他笑了,他说:“婆婆,既然你皆知晓,又何须问呢?对于世人来说,或许那的确是个绝顶的故事,可对你老来说,却显得那样可笑,不是么?我是不愿提及,只是因为爱之愈深,责之愈切,心中总有不满的地方而已,且,他没有结局!”
他说的不无道理,我有感触,抬头看他,却见到他滴落而下的泪珠。他说:“婆婆,或许你会认为曾经无忧无虑,后来遭人白眼是我最大的伤痛,可惜不是;或许你会认为我最疼的幼女允儿因家中贫困,无力请医救治,眼睁睁的在我怀中夭折是我最大的伤痛,可惜也不是;我最大的伤痛是那一页页书稿在火中纷飞的时刻,我将后四十回的书稿烧了,那是我呕心沥血换来的结局,我却不敢让它来面对世人,那一个个人的命运都是伤痛,将我的心一点一点的割破,滴血。我把他们烧了,只是希望红楼里的女儿命运永远是鲜活明亮的,可是我又无法给这个故事安上一个完满的结局,因为那不是事实。既然这样,我又怎会再提及呢?”
我无语反驳,只是将孟婆汤递上,看他坦然喝完,我想到他故事中的一首诗:“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娇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原来,能写出这样话语的人也同样不是什么都能潇洒的放开的。
第十五章1毛子
    看到他,我的眼睛湿润了:一样的眼睛,一样的鼻子,一样的嘴巴……他随着队伍向我走近。我张了张嘴,想让他过来,可最终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我弓着腰,崎岖着身子向他靠近,拉住了他的衣角,示意让他随我过来。
他来了,我却坐下,因为不敢站着,不知自己是否还能支持住不。我很想和他说话,可依旧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我看他,细细的打量他,唯独不敢看他的眼睛,怕知道一些事情。
“婆婆将我叫到这又不开口,不知毛子是否有什么地方得罪婆婆了?”他开口,言语上算是恭维,但我明显的听到他语气中的不屑与吊儿郎当。
我将自己的尘封已久却又突然复苏的感情艰难的隐去,说:“你叫毛子?”
“是!”他答得简单却又不耐烦。可我不在乎,我握住他的手,颤抖的摩挲,但他却抽回,顺带着不耐烦的瞪了我一眼。我心一寒,顿时也静了下来。
我端坐好,却依旧不敢望向他的眼睛,只是机械似的问:“不知年龄,籍贯,高堂,婚配……”
我想问的太多了,我想知道他的所有,他的一切,可是我的话未完,便已被他打断。“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说。是啊,他为什么要告诉我呢?凭什么要告诉我呢?我的职责只是守望在这望乡,熬着这一锅锅孟婆汤,有何权利问他的家庭爱恨呢?
“我……”我语塞,对他,我不能像先前经过的许多魂魄一样,看他的眼睛洞悉一切。我不能胸有成竹的在他们的诧异中将他们的身世娓娓道来。我感到了悲哀,属于自己的悲哀。我低头,不语,看见正熬的汤沸了,咕噜咕噜的翻滚着泡泡,但我懒得理会。
“对不起!”看到我如此的神色,毛子似有愧疚,语气诚恳了不少,他说,“不是我不想告诉婆婆,只是我自小成孤儿,靠着偷鸡摸狗为生,实在难以启齿!”
我心一惊,不相信原来他只是一个小偷。再看他,的确,那狡诈之色在脸上清楚的映现,虽然很淡。
我不敢再问有关他的情况,只是说:“请你为我讲个故事,请你务必为我讲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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