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逢君未嫁时-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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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子，定定地看着苍白着脸儿的乔琪。
“你就那么不相信我么？”
“不！不是！我……”乔琪左躲右闪，逃避着乔双的眼。
“你不是很爱袁哥哥，还想要嫁给他吗？怎么会想到要为他成家？而且搭上的是你的妹妹。”站起身来，走近她，“我记得，当初为你更衣时你对我说的话。你要我连同你的那一份好好照顾他。”
乔琪紧咬下唇，不敢抬头。
“知道吗，三天前袁哥哥来了。我第一次见到他那种狂暴的样子，是为了你。他恨我们，认为是我们逼迫了你。为了平息他的怒气，我已经答应了嫁给他，用我的终身来换取他对我们家的宽恕。我原打算，如果我嫁给了他，当哪天他的心智清醒过来时，我们都还有回转的余地。而你，”她双手扶住姐姐的肩，纤细的手竟有着无比的力量，令她无法挣脱。
“而你，却动用皇权，让我们不得不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你心里很清楚，皇上赐婚，除非是掉脑袋，否则是永不得违抗的。它会把之间毫无感情可言的两个人栓死在一起。你就那么担心我会反悔吗？还是——”杏眸里倏地蒙上一层寒冷，“你已移情他人，急着要弥补专情于你的袁哥哥？！”纤手突然加大了力道，晃动着早已泪流满面的乔琪。
“我，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我……”乔琪捂住脸，无助地瘫了下去，“我已经回不了头了，我没有办法……是我，是我背叛了君哥哥……”
“你和他十几年的情谊，居然在几日之内就变得面目全非……你的爱情，未免也太善变了吧。”
“不是，不是的……”她死命地摇头，“我也曾以为我是爱着君哥哥的，会和他白头偕老，永不分离……可是双儿，你知道吗，直到遇上了焕，我才知道我对君哥哥的感情并不像一直以来你、我，甚至大家想的那样。我和他在一起，只是小时候习惯的延续，只是一种依赖的惯性，却没有所谓男女之间的爱慕与心动。而第一次的见面，焕就带给我从来没有在君哥哥身上体味到的感觉。他的眼神会让我心慌意乱，他的一举一动会牵动我不自觉地想要去探索、了解他，他的每一次关怀会让我有一种很甜蜜很窝心的感觉……这一切，都是君哥哥所不能给我的。你说，如果我对君哥哥有爱情，那么现在我对焕的感觉，又是什么呢？”
缓缓低下脸庞，泪光中，乔双的脸已不是以往的平和，而是死一般的寂冷。
“这也许就是命吧。”她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空间传来，“我不能说我不怪你，可是，就在你做这些事的时候，你心里，还顾念着我们姐妹的情谊吗？”
放下手，唇角微微一扬，轻轻地说：“或许，这个问题已经没必要了。自己的情，自己的债，都要别人来替你背。你心里，根本就只有你自己。”
“不——”乔琪一把拉住她，死命地晃着，“最起码君哥哥会善待你！”
“哈！”乔双冷笑一声，两行清泪悄无声息地顺着面颊流下，“‘君哥哥’？那是你的君哥哥，他爱的是你不是我，我要怎样去补你的缺让他‘善待我’？”扯过衣袖，她向外走去。
“双儿——”乔琪撕心裂肺地喊道，“我求求你，不要告诉君哥哥我的事，我不想他恨我！！”
乔双站住，头也不回：“你不想要他的恨，那我呢？”
闭上双眼，盖上大红喜帕，乔双泪如泉涌。
在喜娘的搀扶下，她向大门走去，也走向她不知是悲还是喜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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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酒醒人静奈愁浓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乔双伫立在窗前，静静地望着庭院中那一棵已有上百年树龄的梧桐。
“少夫人？少夫人。”
转过身来，是丫环映儿。
“少爷回来了吗？”
映儿摇摇头。乔双轻叹一声又抬眼看向窗外，“你下去吧。”
映儿悄悄抬头打量着她。说实话，少夫人是自己迄今为止所见过的最素雅美丽的女子，脾气好，不责难下人。只是自从嫁过来后，她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整天除了在书房看书就是在窗前发呆，有时能一整日一句话都不说。而少爷更是奇怪，按理说，娶到这么好的娘子应该高兴才是呀，可他却在婚礼一结束就没了踪影，到现在已经整整两天了。少夫人还真是可怜！
映儿摇摇头，退下了。
已经两天了。乔双对袁熙君抛下自己不管不问倒并不在意，只是担心他会不会出了事。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虽有部分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但所幸并没有偏离主道太远。然而，权势，地位，金钱，她样样不缺，唯一缺少的，是她选择幸福的权利。
轻轻牵动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幸福？或许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它从不曾光顾自己，过去没有，将来也不会。
虽说三人小时一起长大，但袁熙君对姐姐一往情深她还是很明了的。更何况，她对袁熙君也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抬头，天空中的铅色云块加重了。想必又有一场暴风雨即将袭来。
太师府。
莫言手中拿着一本书，眼睛却盯着面前自斟自饮的袁熙君。
“看什么？”袁熙君一口将酒灌下，问。
“你不打算回去么？”两天都呆在自己的府中，虽然不是嫌他白吃白住，可毕竟人家新婚，要是被新夫人知道了，还以为他莫言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嗜好，硬要把她相公留在自己家。再者，成亲都两天了，丈夫连个照面都不打，说不过去吧。
“怎么，怕我会把你吃垮？”
“放心，一百个你都吃不跨我。”
“嘿嘿。”大概是喝多了，袁熙君手里拿着酒杯，指着莫言道：“没想到你挺够意思的么。我第一次见你面的时候，还以为你是杀手呢，”不顾莫言的脸色变得难看，他饮了一口，接着说，“真的。当时你那张脸板得跟谁欠你几百两银子似的，真有趣。哈哈……”
手指在桌下一弹，一股劲风“咔”“咔”两声将板凳的两条腿打断，袁熙君应声倒地，摔了个眼冒金星。
强忍想要把他暴打一顿的冲动，莫言冷冷地说：“今天你应该回府了。明天是上朝面圣的日子，不要忘了。”
语毕，召来管家叮嘱他把袁熙君送回去。
桌上的蜡烛忽明忽暗，照着袁熙君浓眉紧锁的脸。
乔双坐在床边，若有心事地看着他。
“琪儿……”床上的人似乎醒了过来。乔双扶起他，“袁哥哥。”
袁熙君本来还迷朦的眼一下子清亮起来，瞪着身边的女子好一会。
突然间他将持着他的手一把甩开，怒吼一声：“滚！谁叫你进来的？！”
乔双站起身，两眼平视着他震怒的脸，不慌不忙地回道：“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这是我的新房，我为什么不能进来？”
“我的妻子？”他一字一句地重复，“谁说的？！我不承认！！”
“是！我也不承认我是你的妻子。可是，现在我们是拴在一根藤上的蚂蚱，谁也逃不掉。”她的语气有着无比的沉着。
“哈！”袁熙君冷笑一声，“又是逼迫的手段吗？先是琪儿后是我？你们真是用心良苦啊！怕我仍缠着琪儿不放是不是？难怪你那天答应得这么爽快。为了贪图荣华富贵卖了姐姐不说，现在连妹妹也要搭进来，皇上都为你们保驾护航……你们乔家人真是让我大开眼界。金钱权势真的就比终身幸福来得重要吗，无双郡主？”
他故意把重音加在最后四个字上。
“啪！”
袁熙君的脸上霎时出现红红的手印。乔双的小手通红，她恨恨地盯着面前的男人：“袁熙君！！不要太自命不凡！你在我姐姐眼里是个宝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你的想像力简直离谱得让我吃惊！不要讽刺我，如果可能的话我连‘乔’这个姓氏都不要，更别说什么郡主！我为什么要嫁你？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我图的是什么？！若不是姐姐托我照顾你，我那天干吗要答应你？！”一张小脸已是梨花带雨，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袁熙君呆了一呆，“琪儿她——”
他翻身下床，冲到乔双面前用力地摇她：“她真的这样说？她——她还关心我？”见乔双不答话，他又追问：“到底是不是？你说啊！”
乔双无法面对他，只得侧过脸去，心酸地点了点头。就这样吧，她想，虽然是谎言，可是如果一下子说穿，袁熙君会受不了。
袁熙君放开手，向后退去：“她还惦着我，她真的还想着我。哈哈，哈……可是已经完了，全都错了位了，”他跌坐在床上，一滴清泪从脸上掉落，“圣旨……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袁哥哥……”乔双走过去。
“双儿。双儿，”他突然拉住她，“她还爱着我是吧，是不是？”
看着乔双点头，他好像松了一大口气，轻轻地说：
“这样就好。至少，她还爱我，不至于让我太绝望……她还爱我……”
乔双搂紧袁熙君颤抖的身子，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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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睁开眼时，天色已大亮。乔双合衣躺在床上，房间里空无一人。
“袁哥哥……”
正在疑惑，袁熙君身着朝服跨进门来。
“你醒了？”声音略显沙哑，精神却还好，“今天是上朝的日子，而且最近吏部关于新进官员有很多事要做，所以我可能会很忙，不能……”
“我知道了，你去吧。”乔双平静地看着他，“袁哥哥何必把我当外人呢，虽然我们名义上是夫妻，可事实上我们的感情绝不下于兄妹，不是吗？”
袁熙君一怔：好个双儿，一句话说得既合情合理，又顾及到了他的感受，真真是个聪慧的女子。
他浅浅地笑了：“好。那府里就交给你了。”
“嗯。”目送袁熙君离开，乔双的脸上也现出了出嫁以来的第一次笑容。
“少夫人早！”
“早！”
正在厅堂打扫的丫头们一个个呆呆地看着笑盈盈的少夫人。今个儿是怎么了？少夫人第一次笑了吔！一定是和少爷昨晚终于肯回来了有关。不过说实话，少夫人笑起来，真的好美！
“嗯？怎么了？”乔双看着大家惊诧的样子，不由得摸了摸脸，“映儿，我的眉毛画歪了吗？”
“啊？！”映儿终于从九天之外还魂了。
“没没没，画得刚刚好。真的，挺好。”看少夫人盯着她的不信任的眼神，她又慌忙加了一句。
“是吗？那大家看我的眼神怎么都怪怪的。”乔双坐到椅子上，不解地问。
“那是因为小姐你长得太漂亮了，把大家看丢了魂！”碧轩为她端上茶，俏皮地说。她是乔双家里陪嫁来的丫环。
“啊？”这回轮到乔双吃惊了。今天因为高兴，就挑了件浅粉色的衣裳，此外也没有多余的打扮啊！
“是真的吗？”
她歪着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们。
大家仿佛有人喊口令似的齐刷刷地点头。
“你们家少爷在吗？”
袁府的管家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这个一身白衣，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他他他……他就是当今太师——莫言？！自开国以来最年轻的太师？！
“咳，”莫言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老伯，你的眼睛会不会痛啊？”
“嗯……嗯？”管家一时没反应过来，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小人失礼了，请大人恕罪！”说罢就要跪下。
“不用了。”还没弯下膝盖，管家就感觉到一股劲力往上一推，让他不由得后退几步。
“袁侍郎在家吗？”
“少爷进宫去了，说是吏部有很多事要处理。”看到莫言微蹙起的眉头，管家急忙又说道：“不过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