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淘沙 绝世-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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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月，你终究还是躲不过。”她美丽的眼睛里诉说着悲哀，像沉淀千年一般浓郁。
“请允许初璎轮回。”凉月没有理会什么生命什么利益，是他亲手毁掉初璎，他就要初璎以后都要幸福。
惜歌的目光停留在灭神剑上，美眸升起了一丝雾气。拿起灭神剑，轻轻抚摸上面简单的纹路若有所思。
她抬起头，看着凉月苍白的俊颜，嘴唇动了动，本想咽下去的话还是说了出来：“凉月，你还有十天的寿命。”
知道惜歌已经答应了他，凉月喜极的跪了下来。
惜歌叹了口气，看了看旁边的恨离道：“还不想回去么？”
恨离连忙低头，恭恭敬敬的向惜歌行礼。一阵圣白的光芒闪过，她知道惜歌已经走了便抬起头。
凉月的头发变成如雪般的颜色，他抱起龙初璎的尸体走下了祭坛，消失在苍灵山的青翠之中。
她不要凉月死！
尾声
　　　　天界神殿中有一圣物名叫“赎魂灯”，凡是将死之人的魂魄都可以凝聚，使人如重生一般。
恨离将“赎魂灯”放入杯中，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什么人！”
是紫。
她一下子有些慌了。
紫樨看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恨离，除了吃惊，还有心痛。她是为了凉月来的，这个答案他甚至都不用想。
“把灯放下。”紫樨的声音没有了往日的温柔。
“我要救凉月！”恨离固执的看着他，就是不肯将灯放下。她用剑指着紫樨的胸口，“你让开！”
紫樨的眼睛冷了下来。今天，她竟为了凉月向他拔剑。是谁说要嫁给他，又是谁说要在一起的？
诺言仿佛还在耳边，等来的却只是一柄指着他胸口的剑么？紫樨毫不留情的亮出光剑：“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了。”
他的剑直攻赎魂灯，他知道，对恨离来说现在赎魂灯比什么都重要。
果然，恨离本能的护住赎魂灯，破绽百出。而和紫樨对决，是丝毫破绽都不可以有的。
紫樨剑横在了恨离的脖子上，惜歌缓缓的走入神殿之中。
“恨离，你知道错了么？”惜歌推开紫樨的剑，看着她。
恨离只是用那种带着失望和憎恨的眼神看向紫樨：“我何错之有？”
惜歌无奈的摇摇头：“你既然执迷不悟，就要甘心受罚。你可以选择一项能力，下界作剑魂去罢。”
恨离沉默良久道：“我要看清所有人命运的能力。”她低垂着眼睛，“那样的话，我就再也不会让任何人痛苦了。”
恨离被带走的那一刻，紫樨知道，她恨他。
也罢，如果不能被爱，那就被恨吧。起码你会永远记得我。
“天神，请你也将我贬下去。”紫樨道。
惜歌疑惑的看着紫樨：“你又没范重罪，为何贬你？”
紫樨洒脱的笑了笑，将赎魂灯摔在地上，支离破碎。“这样总该够了吧。”
惜歌淡然一笑，不知道心里到底是怎样的感觉：“你们这些孩子啊。”
慕容风飞和司空婳将凉月和龙初璎葬在竹林之中，葬在那一池清泉旁边。
生前不能在一起，死后总要同穴。
“过些日子我要回月汐了，慕容。你和南宫要保重。”司空婳身着一袭素白的衣裳，其实白色并不适合她。
“我和你一起走。”慕容风飞站了起来，将手上的酒洒在他们的墓前，“我要现和雨竹建立紫宸国，一切结束我们就走。”
“嗯。”司空婳点头应允。是啊，紫宸建国这样的事怎能不落下一笔？
次年五月，南宫雨竹解决和清鸾之间的纷争，得澜江以北八千六百里，建紫宸，定都焱城，改名焱帝都，建元明泽。
慕容风飞走进紫宸的金銮殿上，看着高高在上的南宫雨竹，恍若隔世。这一刻，他的理想他的抱负全部实现了。他也便就放心了。
今天，他是来向南宫雨竹辞行的。
“你真的要走了么，风飞？连你也要离开我么？”南宫雨竹坐在龙椅上，眉宇间透露出浓浓的失望。
“我总归是要走的，雨竹。皇帝只用一个人当就好，你完全有这个能力，不必让我半壁江山。”慕容风飞浅笑，是他该走的时候了，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你我兄弟多年，我还真是有点舍不得。”他垂下眼睑从龙椅上起身，一步一步的走了下来，他手里拿着一壶酒，“我们好久没有畅饮了。今天陪我饮完这一壶，这个要求你不会拒绝吧！”
慕容风飞点头，拿起酒壶喝了一口。看着南宫雨竹的目光，他的心还是向下沉了沉。
雨竹，看来我还是赌输了。
“好了，我也该走了。你要保重。”他语重心长的说道。
南宫雨竹没有再挽留他，任他转身离开。
胸腹间涌出火辣辣的疼痛，体内的血液不停的翻滚。
雨竹，我还是输了。
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放过我，但我还是想和自己打个赌。我赌你还是念着我们手足的情谊。
可是我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就像你能肯定我一定会喝那壶酒一样。你了解我，我又怎么不了解你。
你的确是做一个帝王的不二人选。你的才智，你的谋略，以及你的手段。
我又怎会看不出你内藏的阴狠犀利总在不经意的闪露出来。
“秋风瑟，马蹄急，漫道古城军归西。了却君王意。望归途，意踯躅，遥念少时意风发。可怜华发生。”他边吟诗边走了出去。紫樨的这首词，是他这一生的写照不是么？抬头看见日光的那霎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还赶得上让婳儿为他收尸。他还想告诉婳儿一些事，一些她从不曾知晓的事。就算是死，也要离开这个地方吧。
南宫雨竹呆坐在龙椅上，目光有些涣散。
直到他再也看不到慕容风飞的那一刻，他才低低的呓语道：“我……”
“没有错……”
六月的雨，细细如丝。
司空婳撑着油纸伞走向码头。她并没有带什么东西，包袱里唯有那本《瀚澜书》。
她突然回过头，想再看看绮岫的山，再看看澜江的水，再看看那些绝尘出世的人们。
纵然一切已经消弭，纵然那些人们都已经逝去。但历史会将他们一一的记下，记下那一段段经尘的过往——
绝世。
【全文完】
于2006。1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