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淘沙 绝世-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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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法？”他吐了口气，微微紧了紧眉头，“战争有什么可值得看的？战争的现实性就在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淡淡的诉说着，语气很平静，“若说私心，我倒是有的。谁不希望常常打胜仗，又有谁不希望能做出一番事业来。安居乐业，人人都想。”
他抬眼看了看已经泛白的天空，天光将至，不久就要天亮了。这场仗也快开始了。他下意识的握了握腰间的剑，不是因为害怕，甚至什么都不为。只是那么单纯的想握着它，感受一下那熟悉的触感。
“快天亮了呢。”仔细看着地平线处的鱼白。
又是新的一天。
“嗯。”他应了一声，转身向手下们看去。他们挑了些一个人便能搬动的石头放在第一排，然后又将一些体积较大的放在第二排。
都是些经验丰富的军人，自然知道如何去做。
紫樨眯了眯眼睛，如玉似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看得慕容风飞心中很是不舒服。
山谷的西侧树木微微有些骚动，慕容风飞立刻变了脸色道：“墨泽军和我军打了起来，若是这样，不出一个时辰他们就会被逼到这儿。”
“是么？”打仗这种事，他可是个外行，偶尔出出馊主意还是可以的。
“传我令下去，所有人开始准备。待墨泽军进到谷中行至中途就推下石头。”慕容风飞吩咐道。
紫樨转身向树林走去，没说一句话。
“紫樨，你到哪里去？”慕容风飞问道。
紫樨没有停下脚步，仍是向前走着：“又没我什么事，我去歇歇。你们忙，不用管我。”
是啊，原本就没有他什么事，却偏偏将他卷入其中。
慕容风飞吸了口气，又重重的吐了出来。静下心来，他命令自己。
“统领，他们要来了！”
他向谷底看去，果然，墨泽军慌慌张张的逃到山谷里。为首的是一个骑在马背上的大汉，士兵跟在他身后跑着。一行人行至山谷中央，慕容风飞冷静地说了一个字：“推！”
一瞬间，无数的巨石从天而降，让那些已是兵荒马乱的墨泽军更加手足无措。
有的人险险的躲开一两块，却终归是被巨石压在下面。那些有能力逃走的人都拼命的向山谷的出口跑去。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看似逃生的出口，却是把他们推向深渊的大门。
浮尸遍野。
慕容风飞已经不忍心再看一眼了。
“我们走！”慕容风飞高声下令，人朝着紫樨走了过去。
“已经结束了。”他对紫樨说。
“我听出来了。”紫樨一跃而起，拍了拍紫衣上的叶子。“惨叫声都没有了，人也就死的死，逃的逃了吧。”
慕容风飞不说话，低头敛目。
“我们下山吧。我想南宫雨竹已经把那些人收拾得差不多了吧！”紫樨拍了拍他的肩，轻轻一笑。
下山的路虽然崎岖，但人们走得很轻松。也许是心境的问题。
下了山就是一片平坦的草原，向东走一里就是那山谷的出口。果然，还未靠近就已经听到了战马的嘶鸣声了。但是没有兵戎交接的声音。
一声战马长嘶，一袭战甲的南宫雨竹骑着战马拖着刚才那个大汉向慕容风飞他们这边跑来。在他的身后，紫宸军个个士气高涨，压着墨泽军残余紧跟南宫雨竹。
慕容风飞骏眉紧蹙，似是很不想看到这一幕。
紫樨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宫雨竹，不说话，也没有其他的表示。
“紫宸必胜！紫宸万岁！”紫宸军高声呼喊，响彻震天。
“回城！”南宫雨竹向紫宸军挥手示意，举手投足间已有帝王之风。
慕容风飞看着他的目光里参杂了一丝欢喜和一丝失望，忧喜参半，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
这次的仗胜了。
一共不过一天的时间。可他没有太大的喜悦。
紫樨和慕容风飞跨上战马，与大军一同向桦城行去。
“秋风瑟，马蹄急，漫道古城军归西。了却君王意。望归途，意踯躅，遥念少时意风发。可怜华发生。”紫樨在马背上轻轻哼着他随意做出的《长相思》，悠闲得很。
遥念少时意风发。可怜华发生……
慕容风飞体会着词的意境，不禁心中涩然。
很快的，紫宸军回到了桦城。留守的将士们打开城门，欢呼雀跃。
“把人带下去，严加拷问。”南宫雨竹扔下手中的马鞭，吩咐手下的人将那大汉带了下去。而他自己也转身进入军营，亲自抚恤受伤的士兵。紫樨斜挑眉毛，不解的看着慕容风飞。　
“怎么了，紫樨？”慕容风飞忍不住问了出来。
紫樨一呻，顿了顿道：“啧啧，我总认为以南宫雨竹的作风应该好好款待一下这位将军。严加拷问？还真是让我吃了一惊。”
他想说的是雨竹应该收买人心吧？慕容风飞暗忖道：“那个将军在南宫雨竹眼里并不重要。那个人，也许并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他看得出来，否则……”
“紫樨，你真爱说笑。抓到敌人一般不都是这样么？”
“真的是这样？”紫樨轻笑，“那我就对他有些失望了。”他摸了摸马的鬃毛，神态很悠闲。
不知怎的，他觉得今天紫樨有点咄咄逼人，让他有点招架不住。
“紫樨大哥，慕容。你们回来啦！”司空婳从军营外跑进来，手里习惯性的抱着一叠厚厚的纸。
司空婳比前一阵子开朗许多。哭一哭发泄一下总归是有好处的。
“婳儿，你来找雨竹么？”慕容风飞问道。
“本来是，不过现在不急了。”司空婳的脸有些红，“那个紫樨大哥，你能不能和我来一下？我……我……”
慕容风飞见她娇态丛生，当即明白该回避一下。便道：”我还有事，紫樨，你陪婳儿待会儿。”
待慕容风飞离开，紫樨问道：“司空小丫头，找我有什么事？”
司空婳的小脸憋得通红：“我给你买了件衣裳，紫衣。上次……上次我把你那件弄脏了。”也难怪她会脸红，无论如何，她也是个女儿家，总不好随便为男子添购衣裳吧。
原来她是在介意上次的事啊。
“好啊。”虽然他从来不缺衣服穿。轻轻一动法术，一件又干净又新的紫衣就服服帖帖的穿在他身上了。
“跟我来。”司空婳兴奋的引着紫樨跟她走，像个不懂事的孩子，等着父母带她去玩耍。
紫色丝制劲装，绣以银灰色花纹。高贵，素雅，把他的那种浑然天成，却又难以言表的气质展露出来。
“紫樨大哥穿着这件衣裳真好看。”司空婳忍不住赞叹，“啊，差点忘了要去找臭南宫。紫樨大哥你忙你的吧，我先走了。”她不舍的看了紫樨一眼才离开。
紫樨无奈的笑了笑，若今天送他衣裳的是恨离，他的心境又会有所不同吧。
都是在一起相处久了的人，自然很了解她。她不可能送他东西，或者说她根本不懂。
第十九章
　　　　苒落皇宫说来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宫中的那些守卫让她收拾得七七八八。
供奉灭神剑的地方的守卫比别处多了好几倍，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收拾这些人几乎不用费太大的力气。
大概推开面前这面雕刻着神圣花纹的石门就能看见传说中的神剑了吧。因为据她估计，这里应该是整个神殿的正中央。
恨离努力的推开石门，很费力气才听到一点点石头磨损地面的声音。在这座神殿，所有的神力都会消失。无妨，本来她就是喜欢剑术多于术法的人。
渐渐将力量注入到手臂上，她用尽了全力将门打开一条缝，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里面的样子。灯火通明。
再费些力气，把门打开一个足够她进出的宽度，这就足够了。
其实这里的一切很简单，一条红色的地毯笔直的铺在大理石地面上。红毯的另一边，，是一个玉砌的供桌。桌上香烛、祭品、供果一应俱全。长长的灯架围在中间有着湛蓝颜色的湖水周围微微的发着光。
如果不是湖中央的巨石上插着一柄龙光四射的剑，她几乎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那柄剑通体的黑色，和夜一样的颜色。湖光映射之处仿佛泛着金色的光芒。那柄剑除了神族的独特标记外，没有装饰，甚至没有其余的花纹，可却又是那么特别，让人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那柄剑插在高高的巨石上，像一个俯视万物的主宰者。那么威严，那么神圣。
恨离心下不禁为此剑剑魂的风采而折服。若让她也作剑魂，定要与这灭神剑一样。她心里如是想。
她看着剑，忽然就发起愁来。如今她灵力被这灭神剑所封，那要她如何取湖中央的剑？
走到玉砌的供桌前，她看向远远在湖中央的灭神剑有点失落。看得到却够不到。
如果……
她又想起了紫樨，那个从以前到现在都那么爱她的人。忽然就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一直。
凉月和龙初璎的往事深深的刻在她心里，虽然故事的主人公不是她，但是那份刻骨铭心她却感觉得到。那时的凉月让她很容易想到紫樨。他们都是那么执著的人，那么的爱着，保护着他们心爱的人。也许得不到回应，也许会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但是他们用他们的行动告诉人们，他们不悔。
她轻叹了一口气，跪坐在蒲团上。黑色的大理石，鲜红的地毯，白色的衣衫。
她的手撑在地上，忽然觉得那块大理石向下凹了一截。再一使力，又向下陷了许多。恨离站了起来，才在那块供桌之下的大理石方砖上。只听“隆”的一声，湖水开始搅动起来。
一瞬之间，湖水矮了几寸，露出藏在湖水中的白玉石梯。
恨离轻盈的走了上去，带水的玉石梯很滑，费了些力气让自己适应，然后一步步的走向灭神剑。
近处观看灭神剑，感觉自然和远望不同。黑色的神剑散发着阴冷与孤傲。不知怎的，她居然觉得他有些愤世嫉俗。仿佛在这湖水中央是为了与那些渺小而世俗的生灵保持距离，它不会也不屑与他们共处。
恨离紧握灭神剑用力地将它拔了出来，一点一点的。剑身与巨石相摩擦，有一些火花冒出来。
灭神剑拔出来的那一刻，所有的力量回到她的身上。她向后一跃，翩然落回地上。忽然，灭神剑发出极亮眼的光芒。
恨离不禁用手遮住眼睛，右手仍是紧握灭神剑。
感觉那光亮消失，恨离放下手，看到一个一身黑衣的人站在她面前。他黑色的长发虽然束着，但仍是轻柔的垂到地上，和他那件黑色的衣衫融成一幅似黑夜般亮丽的美景。他高贵傲然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眨动着眼睑，看向她，目光冷峻清澈。脸上的神色孤傲至极，像是世间没有什么可以与他平视一般。
“神族？你为何会在此？”他的声音一如他的人一般孤傲而疏远。让人听着不太舒服。
“我？我来找灭神剑。你就是灭神剑得见混吧！”恨离细细的打量他，也接受他的打量。
“是惜歌让你来的？”他的声音还是很冰冷，但她能听出他说这句话一瞬间的温柔。惜歌，这是一个她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天神惜歌。
神族的统治者。
“呃……不是。”恨离一下子有点反应不过来，“这关天神什么事？”
“天神么？”灭神冷冷一哼，四周竟是又冷了几分。
怎么和他说话总有点话不投机的感觉？　
“丫头，若是无事就不要来烦我。”他很不耐烦地说道，眉宇间充斥着厌烦。
“怎么回！我来找你助我一臂之力。”恨离连忙解释，怎么觉得和他沟通这么难。
“一臂之力？”他一挑眉毛，露出一个嘲讽的神情，“怎么，你也想逆天么？想弑神么？”
“什么跟什么！我只想让你跟我一起去救人。”恨离耐着最后一点性子，咬牙说道。
“那关我什么事？”他反问，一脸的兴趣索然。
“哼！莫不是你的力量已经不足以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