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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空镜-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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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快去吧!小孩子的事情可马虎不得啊!”
站在木子身边的李泽一句话都不言语。
眼前的这个女子,李泽竟错以为是木子的母亲抱着学馨。他感觉好象是当年的父亲遇到了木子的母亲在这样近距离地谈话。
他觉得自己对木子的歉意在增加。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木子现在或许也象眼前的女子一样,有了自己的孩子,过着幸福的生活吧!可自己什么也没有带给木子。想到这些,他便感到无比忧伤。
“回去换上藏服穿,有好久没有穿藏服了。可是所有的藏服全穿过了,换来换去总是那几件。这个季节的好象只剩一件了。柜子里全是西装或汉服了。”木子一本正经地说。
“你穿藏服的样子漂亮极了。我见你穿藏服好象只有刚来西藏的那天晚上,那天晚上你真像是一朵娇艳的花朵啊!绚丽的我都不敢正眼看你。”
“瞧你说的,我哪能同说相比啊!”她羞愧地低下了头,连耳根也涨红了。“那我问你,那时候你为什么不说呢?”
“第一次见面就随随便便夸赞女人漂亮,那显得多么失礼,多么轻浮啊!”
“你这个人就是这样的,有什么话都不肯说,只肯一个人默默承受。”
“毕竟是自己的事情嘛!所以才……况且别人也没法子分担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一直把我当外人吗?”木子蓦地铁青了脸,责问道。
“没,哪有啊!”
“既然没有,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同你一起分担呢!”
“我担心你嘛!我不想任何事情影响你纯净的心,丝毫也不。快乐的事可以一同分享,可痛苦的事,让我一个人承担就够了。”
“在刚开始的时候,一想到你以前的生活,我总感觉自己太傻,对于你的过去我一点都不了解,而我却空白的象一张白纸,让人一眼就看透了。别人都以为我是委身于你。我对别人说不是那样的,可是每次说完之后我都会感觉无比悲伤……”
“是我让你感觉到悲伤的,木子。我真的很对不起你。”
“悲伤……悲伤,其实悲伤也没什么的。”
“你也偶尔会想这样的事情吗?”对于木子的这番话,李泽感到很吃惊。
“是啊!只要在没有事可干的时候,我都会一个人慢慢想你,想这些事。可是凭我个人的思想,无论如何也想不透这些事情的。”
“……”
“李泽。”
“恩?”李泽应了声,“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只不过想叫你的名字。”木子暧昧的说。
“恩!”
“李泽……”
“恩?又怎么了?”
“还能在西藏见到你,我真的好高兴。”
“……”
“还能够看清楚你的样子。听到你说话的声音,我真的感觉好高兴。”
“再次走在这条路上,感觉好象还是在六年前,这条路几乎没有多少变化,可人却……莫非人的感情会随时间产生如此大的变化。”李泽望着这条长长的,通往木子村子的道路说。
“路上显着悲凉的色彩嘛!”
正如木子说的那样,路两旁凄清一片,土地白凄凄的,宛如下过霜一样。
“照你这样说,我的身上不也透着这样悲凉的色彩啊!”
“不是你,是我。”木子强调道。
木子的额头冰凉,脸色苍白。手都惨白的令人吃惊。
“西藏的天气总这样阴郁,真令人讨厌。”木子望着天骂道。
“瞧你说的,青岛的天才令人感到压抑呢!而且冬天的时候几乎见不到雪。”
“那是因为下雪的时候你根本不在乎。”
不过木子说错了,不是因为李泽不在乎,而是下雪的时候他根本不在青岛。每次冬天的时候,他都是在别处度过的。
“真想再看一下你跳舞时动人的样子啊!”李泽望着她那双惨白的脸,感叹道。
“真是的。谁叫你以前不看,总那么不在乎,现在何必要要求看呢!”
进了村子,四周寂静一片。只偶尔听见狗叫的声音。
李泽把木子扶进了旅馆里,学馨没在家。天气变的寒冷了,旅馆里几乎没有旅客。靠近旅馆的桥上,新铺上了沥青。低压压的房屋,全在树木下面。
李泽把手扶在桌子上,桌子的温度有些低。他感觉一股寒意顺着手臂向上蔓延。
“口渴了吧?我去倒点水去。”
木子摆脱李泽的怀抱,向屋子角上的暖瓶走去。可是一点热水也没有。
“算了。我烧点吧!”木子说罢,走进屋子里,拿出了引火纸。
火红的引火纸在炉膛里燃烧,把木子的脸映红了。屋子里的温度渐渐升高了。
木子把水壶放在炉子上。然后在李泽身边温柔地坐下来。
“学馨也真是的。怎么家里一点水都不烧。”木子说。可那语气完全不象是在责备,而象是在撒娇似的倾诉。
“我去超市买点东西吧!家里好象什么吃的也没有了。”
李泽正想起身,却被木子拉住了。
“我跟你一块去吧!”
“不用了,你还是在家里待着吧!况且还烧着水呢!”
“那好吧!你快去快回啊!”
木子依依不舍松开手,眷恋般地说。
“知道的。”李泽拧了拧她的鼻子。拉开门,走了出去。
超市里有个挂着的红缎,每次木子来的时候都会习惯性的从它下面走过,让它拂过她的秀发。
红缎带给人的感觉,好象是傍晚的夕阳洒下的余辉。
李泽来到超市,也习惯性的在红缎下踌躇一番。想一下以前木子在这儿说的话,走路的动作或是眼神。
即将入冬的超市里,有很多人。超市里的温度要比外面高很多。
他选了些补品和一些新鲜的蔬菜。最后结帐的时候人排成了长龙。他便在旁边坐了一会。可他一坐便陷入了遐想。
在西藏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展现在他的眼前。那澄澈的眼神,跟学馨那略带焦急的神情明显不同。可这种美好的回忆,使他感觉到了往事的魅力。
他回去的时候,正巧遇到从北山吹下的风。灰色的云彩从山那边慢慢吹到了这边。
壶里的水早开了,腾腾的冒着热气,顶的盖子一上一下的。
木子却端坐在一旁,呆呆望着这热气。
李泽忙上前拿起盖子错放着,这样热气就从缝隙里冒了出来。
“木子,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木子回过神来,对李泽笑了笑说:“回来了,你放那边的柜子上吧!刚才我一不留神想到别的上面去了。”
李泽看了木子一眼,木子却慌张地抓住李泽的手握着。这使李泽感到有点意外。
“没事吧?”
“没事。”木子应道。可她的神情却很异样。
桌子上有些灰尘,在木子离开的这段时间,原本清洁的桌子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连床上也一样。
木子唐突的站起来,拿起一块步擦着桌子。连桌子角她都擦到了。
“你怎么了啊?”李泽拉住木子问。
“没什么,我说没什么嘛!”
此刻木子的眼中,闪现着李泽当年的样子。他靠在旅馆的窗户上,脑袋探在外面。低矮的灌木丛下落了一地叶子。
“你在干什么啊?”木子站在身后,瞧着他问。
“哦!没什么。只不过想吹吹风。”
“吹吹风?吹什么风啊!你瞧瞧外面,那哪是吹风啊!这风简直是寒风刺骨嘛!会感冒的啊!”
木子说着冒冒失失的走到窗边,把李泽拉回来,关上了窗户。
木子的眼中闪着晶莹的光。她的眼泪几乎就要流出来了。
“我刚才想起了在来西藏的路上在车上做过的梦。”
“是什么梦啊?怎么会这样呢?”李泽焦急地问。
“在梦中……”
木子刚开口,门口便闯进来一个人,打断了她的话。那个闯进来的女子胸脯一跳一跳的,急匆匆地喘了几口粗气。站定了说道:“木子姐,刚才从山上下来的人传出消息说,学馨姐在下山时不小心从山上滚下来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这是真的吗?”木子险些跌倒,被李泽一把抱住了。
“是真的。学馨姐下山下的太匆忙,一不小心失脚……”
李泽用手抱着木子的胸,一动不动。与其说是木子的举动吓坏了他,倒不如说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子带来的关于学馨的消息震惊了他。
木子是因为听到姐姐的到来才这样惊喜,以至于下山的时候太匆忙了,才出了这样的问题吧!学馨那颗急切想见到木子的心,李泽此刻感受的一清二楚。
学馨站在车站时焦虑的眼神,此时,神奇般的浮现在李泽的脑中,他感觉到学馨那焦虑的眼神与外面流动的景物完全应和在一起,预示着岁月流逝的影子。这往昔的暮景,清晰地在他的脑海里扩展开来。
夏日傍晚在空中飞舞的小昆虫,也浮现出来了。
远离西藏的时候,冬天坐在窗边,回想生长在西藏的藏红花,白雪皑皑的高山,以及木子柔和的眼神,温柔的动作。雪轻轻飘落时的景象。这是一种安慰。如同现在回想以前青岛的大海,粉红的樱花,黄色的菊花,欧式的建筑一样。这两面往事的镜子互相交映,彼此显现着对方。好像缠绕在一起,向遥远的地方延伸。李泽觉得,这两面虚幻的镜子,此刻变的真实无比。把自己也映现其中了。自己的人生,也因此而变的真实,触手可及了。
虽然是虚幻的镜子中的景象,可李泽觉得,没有比这更为真实的景象了。
对于学馨的出事,李泽更大的不是吃惊,而是感到无限悲哀。或许是因为经历了木子的事情。使他觉得对于这些事情都是理所当然。即便是死亡,他也感觉是很平常的事情。因此,眼下他想到的是学馨日常的笑容和忧虑的眼神。
学馨从山上滚落下来,可心里还想着快点见到姐姐。她下落时的身影,随风飞舞的衣服,伸展的象自由游动的鱼儿的身体,她的身体就那样从山上垂直掉落下来,慢慢落到了山涧中。
甚至她落地那一刻时的样子。李泽都感觉到很真切。
外面的天不知什么时候完全暗了下来。从山后来的云彩,好象也带来了风,门子被吹的“吱吱”作响。
李泽的心里一阵抽搐。他感觉自己悲哀到了极点。这时候,柔弱的木子从他的怀中挣扎出来,拉开门子喊着学馨的名字跑了出去。
他回过神来,擦了把脸,猛地吸了口气。他向旁边的女子施了一个礼。拉开晃动的木门子,追了出去。
顺着那条惨白的道路,木子晃晃悠悠向前跑着。
天上落下了白色的雪花,刚开始还零星飘落,到了后来,沸沸扬扬起来,很快就覆盖了地面。
李泽转过身,望了一眼旅馆。旅馆院子里的树上都落满了雪花,象白色的鲜花一样。
木子的脚印渐渐的显现出来。可是,很快就被雪花掩埋了。
在村口的那棵杉树旁,木子停住了,身子向下弓着,用手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低头望着地面的雪花。
凝视着杉树上的雪花,李泽追了过去。
这时候,吹过来一阵风,把杉树上面的雪花吹去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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