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夏-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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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不到一秒，她没有开口，我更是没有说话……
快速的离开，直奔收银台。
缴完费后，离开之前……再次回头。
看见货架那头的她们——那女生挽着她，不时踮起脚，将嘴凑到她耳边，说着什么，她微微点着头。
我看见她们的，只是背影。
渐渐……
终于，被高大的货架完全挡住了。
2
昨晚失眠。今天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
天气也越来越热，知了在窗前的大树上不厌其烦的叫着，叫得人心里发慌。
穿着宽大的文化衫，用手抓了抓凌乱的头发，感觉眼睛胀胀的，很痛，到镜前一看，好红，还略有点肿。一定是昨晚失眠给害的。
从昨晚到现在，没怎么吃东西……但也不觉得饿。例行公事似的用开水冲了一包芝麻糊。
黑黑的粉末渐渐溶入开水里……原本独立的粉末，渐渐黏糊在了一起，紧紧的，再也分不清谁是谁。
我静静的注视着他们的变化。
“#*#*#*……”
我的电话响起。
“兰兰吗。是妈妈啊。”
听见远方熟悉的声音，我几乎哭了出来。
努力拭去眼角涌出的泪，“恩，是我。”尽量保持着平常的声音。
“一个人在那边过得还好吗？生日快乐啊！”
生日快乐——对啊，今天是我的生日。
在不属于我的城市里，生日？早已被遗忘……
简单和妈妈寒暄了几句就挂上了电话。
不是我不想和妈妈再多说几句，而是，我害怕，害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害怕我会软化，害怕我会放弃……
眼泪，真的是咸的。
它滑到了嘴角，和着芝麻糊的黏蜜，一齐吞进了肚里。
“#*#*#*……”
电话再次响起。
……
呆呆的注视着不断震动的电话——
会是谁呢？
这个时候，会是谁打电话给我？
在这个城市里，我所接到的电话就只有家乡的亲人，老板偶尔的因为工作调整而打来……还有……
“#*#*#*……”
电话不厌其烦的继续响着，是我最喜欢的一个歌手的歌。
歌手？
歌？
突然——仿佛看不见的天尽，划过了一道闪电……
还有她。
在心中叹息。不过，她应该不会再打来了吧。她现在或许正和她在一起。
正准备去接，才发现电话声已经停了。
算了。我对自己说。
我也不想去查看来电显示。
静静的看着窗外……
我喜欢这样望着天。什么也不想。
不一会儿，还艳阳高照的天空居然下起了雨。
天空的颜色也黯淡了下来。和着雷声，雨点越下越大，打在窗台上“噼里啪啦”。
……
两边高墙的细长小巷，青石板的小道，穿着布衣的主人打着油纸伞经过……雨点顺着伞沿滑落。
小河上的石拱桥，有天真的小孩穿着小裤衩欢快的跑过……小脚丫踩在水坑里，“吧嗒吧嗒”。
翘屋檐下敞开的格子窗，老人们正围坐桌前……悠闲的品着茶，聊着过去。
……
不知不觉，回到了过去。
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将我带回了过去，过去的美好。
这场无法预料的雨，让我看不清未来？
第七话　对着他。想着你
　　　　1
雨，越来越小。
夏天的雨，真是来时猛烈，走时悄然。
一瞬间的工夫，恍若眨眼。
同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轻，但急。
我没有多想，径直走去开了门。
因为会敲我门的，不外乎房东或隔壁邻居。
“原来你在家。我还生怕你不在呢。”看见门口后的我，仿佛松了口大气。
是他。隔壁张大妈的侄子。
我们已经见过一面了。在张大妈的几番好意下，我不知为什么就答应了和他的见面。
对的，他当然会知道我住在这里。
看着门口的他，我并没有感到惊奇和意外。
“在忙吗？”他礼貌似的小心问到，害怕自己打扰到了我。
我摇摇头。
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吝啬。一句话多的话都不想说。
“那……恩，天快黑……快到傍晚了。不如……我们一起吃个饭吧。”他吞吐的说完，“如果你忙就算了！”突然又急忙补充到。
透过他的眼睛，我看到了焦急和恐慌。
本想就此拒绝。实在没有心情出去吃饭，或是说我在尽量避免踏进外面的世界。
突然，我看到了他衣服的湿痕，想到了刚才的大雨。
“好吧。”我简短的说着。
他似乎还没有明白过来，望着我。
“我们出去吃饭。”我又说了一遍。
我和他，并肩走在被雨冲刷得干净清醒的街道上。
我们之间，隔着半个人的距离。是我刻意留出的。
“我之前有给你打过电话。”
那个电话原来是他打的。我并没有回答他什么。
心，还是不禁有一丝失落。
我还是在期待着什么吗？
“我们吃什么好呢？”他小心翼翼的问我，“是西式？还是中式？”
“随便吧。”我说着。
“那我们吃……中餐……恩，不好，环境不好，两个人又不好坐包间；日本菜……恩，不好，听说这段时间的海鱼吃不得；比萨……恩，更不好，不营养……究竟要吃什么呢？”
他一个人在那儿着急的不停思索着。
我们步入繁华的商业街。
经过一个个琳琅满目的店铺。
回头看看旁边的他。似乎还在思索着一会儿到底吃什么。
我无聊的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店铺内的商品。
玻璃橱窗内的“巴布豆”毛绒玩具异常可爱，坐在绒绒的毛毯上，冲着我微笑。
我喜欢“巴布豆”。从小就喜欢。
家里有好多的“巴布豆”。床上，沙发上，地板上，衣柜里……
一直有这种感觉，放着“巴布豆”的床，才是最温暖的，才有家的温暖。
“这么大了，还喜欢这些？”
见我停下了，她倒回来，说道。
“就是喜欢，从小就喜欢。”
我嘟着嘴，倔强的说着。
“该长大啦。”说完，她轻轻捏捏我的脸。
“妈妈，我要那个。”
“是那个吗？好，妈妈给你买。”
“看吧。你就是属于那种。”
她指着刚才那个嚷着要“巴布豆”的小女孩打趣的说到。
“什么？”
“小女孩啊。你的心理年龄啊，就只有她这么大。”说着，在我脑门轻轻拍了一下后，拉着我走了。
与那小女孩擦肩而过时，我的“羡慕”目光一直打落在她怀中的它上。“呵呵。”她在旁边轻笑。又要嘲笑我了吧，我这样想着，笑就笑吧，哼，我才不在乎呢……
反正喜欢就是喜欢——即使不被别人认同！
对啊。这才是我啊。
啪啦啪啦——
什么东西打在了我头上？
我的脸又怎么湿润了？
橱窗中的“巴布豆”，依然朝我微笑，只是，它变模糊了，越来越模糊……
2
最终。我们就近选择了一家人少的KFC。
也许是现在时间还早，店里人真的很少，几乎用手指头都可以数的出来。
他去买东西的时候，我选择了靠窗的角落坐下。
雨，顺着高大的玻璃窗，如瀑布般滑下，只是缺少了点气势磅礴的感觉。
车轮飞溅出水花，仿过节时小孩引暴的礼花，只是没有它那样绚丽。
大都市里的雨，我闻不到清新的舒爽，只有人们的抱怨与烦躁。
大都市里的雨，似乎缺少点文味。
大都市里的雨，似乎不太受欢迎。
……
我不禁摇摇头。
或许，只是我一个人在这乱想一番。
或许，只是我已经开始厌烦这里？
“抱歉，久等了。”
他已经端着餐盘站在了我面前。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又忘了问你，所以就……”他一边在我对面坐下，一边说着。
我望着盘里的食物：鸡腿汉堡，鸡翅汉堡，墨西哥鸡肉卷，鳕鱼肉卷，大号薯条，鸡米花，香辣鸡翅，土豆粒，可乐，红茶……吓了一大跳。
天啦，两个人怎么吃得下这么多！
这就是我的生日晚餐。和一个才见第二次面的男人共进的生日晚餐。
“慢慢吃，尽量多吃点，看你瘦的。”
在他的热情目光下，我好不容易摆弄完了一对鸡翅。
“吃啊。”
没有办法，只好又在那堆食物中‘费力挑选’。
我抽出一根薯条，先蘸了一点辣椒粉，再蘸番茄酱。
他疑惑的看着我。
“怎么了？”将薯条放进嘴里后，我问他。
“没有。只是有点奇怪，为什么要同时蘸两样，这样味道不就搅和了吗？”
“我喜欢这样，一直的习惯了。酸中又带有辣味，”我笑笑，“很好吃的。你尝尝。”
“我还是算了。我比较喜欢单独的一种味道。”
“呵呵。没有关系。每个人的口味不同嘛。”
“像你这样吃薯条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过。”
“呵呵。看来我这样的吃法不是很受欢迎呢。”我笑着，继续这样吃着。
……
“你找到知己了。”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冒出这样一句。
“什么？”我被听得一头雾水。
“那边，就有一个像你这样吃薯条的。”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第八话　生日夜。吻着你
　　　　1
是她！
居然是她……
就和我们相隔两桌。
我确信在我找位置的时候还有她的。
那她是……她看见我了吗？
还有她！我突然想到。
但，她位置周围空空的。从她桌上摆放的食物来看，也似乎就只有她一人。
那她呢？怎么没有和她一起？
是吵架了？还是……
一瞬间，我脑子里出现了好多的问号。
“兰！怎么了？”他突然叫我。
我惊了一下。
担心。又突然有些兴奋起来。马上看她。仍然继续低头吃着食物，没有其他任何的特殊反应。失望。失落。
“怎么了？”他继续问着，甚是关切。
“没什么。”我低声回答着。
当我再次回头时，发现她已经走了。
留下空空的坐椅，以及残留的垃圾。
服务员走过来收拾……拿起装薯条的袋子……我回想着她吃它们的情景。
是我教她的。是我教她这么吃的。
她记住了。并在我不在时也这么吃。
渐渐，我发觉自己嘴角开始上扬了起来。
2
就在发现她离开后不久，我们也吃完走出了KFC。
刚一出门，我的手机响了。
来了一条短信。
是她！是她发来的。
“能过一下吗？现在。”
没了？
我疑惑的抬起头……看见了！她就在我对面。马路对面的一家店铺前。
被雨淋湿的黑发自然下垂，参差不齐的盖在眼睫上……那双眼，依旧明亮，就如初见那晚一样。
洁白的套头短衫，深蓝牛仔裤，粘有雨泥的板鞋……简单而自然。
恍惚间，仿如坠入凡间的空灵天使。
我突然停下了脚步，不敢再上前。
我害怕自己一旦靠近，天使就会马上飞走……
“怎么了？不方便吗？”
她的短信又来了。
我有些慌了。在害怕着什么……
急忙转身对一同出来的他说道：“不好意思，我突然有些事，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
他没有说话。
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我立即转身向人行横道的地方走去。
焦急的等待绿灯……
她刚才在KFC里到底看到我没有？
突然这么急找我又会有什么事？
还有，就是那个她……
……
心，越来越慌，越来越不安起来。
其实，我并不完全了解她……她的生活圈子。
“吱——”
一声急促的刹车声……吓得我双腿发软，急忙甩甩头……
“喂！你想死啊！”
停在我面前的大卡车司机伸出头，向我大骂。
“对不起，对不起。”
我急忙道歉，然后低头退回人行道上。
我这是怎么了？绿灯还没有亮就冲上了马路。
我对这些事情一向都是很小心的啊。
也难怪刚才那个司机会这么生气，这么不遵守交通规则，换成是我也会生气。
我这是怎么了……
“你没事吧？”　
！，我猛然回头，她已经站在了我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