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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镜子的另一边-第75章

小说: 镜子的另一边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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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其实并没失去意识,只是反应很迟钝,最多算是半昏迷。可就算我神智完全清醒,恐怕也会被稍后法赫那场暴跳狂怒的摇撼和逼问弄晕头吧。我只记得他不知何时突然地冲进来,不顾儒纳地阻止,一把揪起我,粗暴地用力摇撼着,咬牙切齿地逼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碰到了什么?丹手脚上的那些淤痕是怎么来的,他们对他做了什么?你……给我说话!马上告诉我!是哪个狗娘养的干的好事?!”

    我的身体显然拒绝这样粗暴的逼问,所以在下一秒钟很干脆地以昏倒为手段,来向这粗暴的人反击,一显颜色。

    不过,我始终不是个有福装死的人。

    还是那句老话,我肯定自己没昏多久,最多也就是一两个钟头的程度。而且“昏睡”中,还朦胧地听到儒纳和法赫激烈的争吵。

    大致上,最初是我的前搭档生气自己的亲密爱人眼里只有一个丹,把别人(也就是我)的死活全不当一回事,他说,“就算是警察问口供,也得等嫌犯自己清醒过来。”法赫开始还跟儒纳尽力解释道歉,后来大抵是被他的“得理不饶人”惹火了,回了他一句“亲爱的,你是气糊涂了,还是真忘了?我不是警察”。还说:“我们混黑道的没你们警察那么循规蹈矩斯文客气,要问什么,就得马上知道,就算他当真昏迷也得马上自己给我醒过来,不然有得他苦头吃。”气得儒纳几乎没要抓狂。

    然后,争吵便开始慢慢变质。

    不知从谁开始的,两个人都不晓得搭错了哪根筋,一个醋意横飞地“拷问”儒纳与我是什么关系,干么这么护着我,另一个则依样画葫芦地质问起法赫与丹的关系。两个无良又无聊的死玻璃在我床边吵得天翻地覆,连昏倒都让我不得太平。醒来的那一刻,若非实在虚弱,我真会对这两个混蛋暴吼出来——那么要吵,为何不到丹房间里去吵?

    最最叫人郁闷的就是明明已经这样怨气冲天,还得顾全大局,一时间安抚暴躁不安的法赫。我想我知道他真正担心的是什么,丹手脚上的那些淤痕是易使人误会,所以一清醒过来,头一句就是告诉他:“什么事都没发生。”这家伙居然还脸色阴沉地追问了我一句“你肯定?”。

    饶是我重伤至此,也生出要杀人泄愤的强烈渴望。他当我是什么人?无论如何,难道我会允许有人在我眼皮底下对丹做出那种事?大抵是我当时的眼神实在有够凶恶,法赫与我眼神一触,立刻破天荒地举起双手,做了个“对不起,是我失言”的手势。

    他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弄成这样?”

    哼!我也很想知道怎么会弄成这样的。

    好象那个拉法究竟是怎么得到丹出动的确切时间的?而且我曾听到他们的对答,一切都出自拉法的预谋,这个走私商凭什么能法道通天地算计到美国国防部的王牌持国天?

    至少,他怎知美国人一定会派出丹来?

    我说出任务经过,法赫越听脸色越难看,儒纳也听得眉头大皱,到我说出拉法的名字,他们两个不约而同地看了对方一眼,后者一脸恍然,前者的脸色则彻底与锅底同化,眼中闪烁着我绝不会错变的杀机。

    我诧异,“这个拉法到底什么来历?”

    儒纳没有作声,法赫则文不对题地给我句“知道了”。他讲:“里舍已经在酒吧周围布置了人手,陈,你和丹这几天就专心休养好了,没人会再骚扰你们。”说罢,便径自走了出去,随后就传来丹的房间大门被推开,再合上的声音。

    儒纳脸色马上变得很难看,一副知道不应计较,但就是无法不计较的样子。于是,我明明一肚子疑问,心躁如狂,却也不再多言。

    早年的合作默契,使得我和儒纳都很清楚彼此的脾性和行事风格。作为一个极具专业素养的卧底特警,他最擅长的,莫过于那种“私人感情与公事处断绝对分开”的职业态度。心情再恶劣,只要他冷静下来,照样可以用最客观最不带主观影响的字眼来跟我讨论相涉公事。我虽急于知道有关拉法的来龙去脉,但绝不会在他情绪烦闷的时候追问不休。他理智一回来,也会马上说出我想知道的事,决不会似法赫那样,说什么放心养伤的鬼话。因为他知道,不把该说的说清楚,我是绝对不可能真的放松下来蒙头大睡的。

    好似现在……儒纳闹情绪归闹情绪,法赫出去最多十多分钟,他便若无其事的跟我说起目前我最想知道的事情。头一句,他问我,“还记得我给你那份报告里面的头一个案宗么?”

    我一怔,随即点头,“被告是阿拉伯人的那个?”

    “不,是纽约州儿福机构男童性伤害案件。”

    我脑海里瞬间掠过该案宗内所记叙包括犯案人数、受害人估计年龄,案情描述在内的所有内容,还有法医对受害者的验伤——各种软组织伤害,肠道撕裂,至少包括双手前臂、胸肋在内的多处骨折。

    儒纳跟我说:“就真实状况而言,那个案子里的被告人其实还少了一个人。”

    我刹时明白过来,“拉法?”

    “他在圣…玛利安孤儿院,也就是丹头一个呆过孤儿院里,在册登记的名字叫拉法…福洛格,现在外头只知道他是巴克…诺斯寇,一个以‘为了赚钱,什么都干’而著名的人。”

    我听到自己冷而锐利的声音,“他在那案子里干了什么好事?”

    儒纳想了想才回答我。

    “这样讲好了,”他道:“拉法是头一个让丹以为真心爱护自己的人,也是头一个让他尝到背叛滋味的人。你可以称他为丹的初恋情人。丹非常信赖他,至少那时是这样的。但最快乐的时光前后不过只得月余,他将他出卖给早就对其垂涎不已、意图染指的管理员。而那时……”他说:“你看过那案宗,你知道丹当时是什么年龄。”

    是,我知道。

    照案宗记录,虽不能确定丹准确的出生时间,但案发当时,他绝对没到美国官方教育机构认可就读七年级的学童岁数。

    儒纳几句简单的陈述,甚至没有什么情态语势,却令我脊背发炸发寒。“为什么?”我听到自己这样问儒纳,“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完全可以想象那种情形——刚从变态主人那逃出,被送到孤儿院,面对全然陌生的新环境,孤苦无依彷徨无助的丹碰到一个愿意照顾爱护自己的同伴,感情很快在两人间滋生。无论那是否真正的爱情,是否合乎道德人伦,只因那单纯的善意和呵护,信任和依赖很快落种发芽,即使没有雨露,也一样开了花。且又因为是第一个,一切都美好得刻骨铭心……可是……为什么?我想起城堡里的情形,拉法跪在丹身边,捧着他的长发深深亲吻的样子,我问儒纳:“难道,他对他没有真感情?”

    “才怪?巴克…诺斯寇十数年来,对每个愿意听他倾诉的人,宣称他爱丹,永不变心。”

    “那他为什么出卖自己的爱人?”

    “他说他当时弱小无助,没有力量保护自己和丹,象他那样的孤儿头目其实全靠管理员背后支持,他们向他要求,他无法拒绝。凡事总有代价牺牲。丹是男孩子,一时的屈辱算得了什么,日后出人头地了,他一定会为他讨回公道。”

    我听得目定口呆,半晌才懂得问一句,“他说的?”

    儒纳肯定地点了点头,“是他说的。”

    呵,这就是他的爱?!

    儒纳完全明白我的感受。但他没有忘记提醒我,“陈,拉法当时也只有16岁。”还问我:“你知道孤儿院里的那种院童小头目?”他说:“拉法当时在圣…玛丽安就是那种有点门道手段的院童。”

    我明白他所指的。

    客观的讲,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人,生存才是他们的第一要则。

    对当时只有16岁的拉法而言,他的感情很自私,他不懂得真爱是很自然的事,但是丹呢?

    一样是未成年,一样是孤儿,一样……为什么他会懂?

    否则,16岁在任何国家的法律中都已可追究少年刑事责任,因何案宗里少了一个有罪的名字。

    我忽然记起,那日拉法曾经惊惶地压住丹的双臂,尖叫“不要”。

    他说:“这里有旧伤。”

    旧伤难道就只在曾经被生生拗折的地方么?

    圣…玛丽安孤儿院后来就因为这一丑闻的曝露而名誉扫地,最终被官方关闭,院内孤儿分别其他的孤儿院领走,有些大龄孤儿则趁乱逃向街头,拉法就是其中之一。

    我问儒纳:“他就这样混了黑道?”

    他点头,“他是许了愿的。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替丹讨回公道,一定要重新赢回自己的爱。”

    呵,重新赢回自己的爱?

    我终于信了,原来世上真有这样一厢情愿的人!

    只是,后来收养丹的魏家会允许这种事?

    儒纳跟我披露他自法赫那里挖来的独家秘闻。

    俗话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丹始终没有跟包括魏东平在内的任何人提到过拉法,但这个案子,除了罪犯、帮凶和受害人,还有不在少数的目击者,知道详细内情的孤儿也不只一两个,那不是丹自己少说一个名字,就能压下来的。更何况,魏家调查圣…拉琪尔斯身世经历时,不曾漏掉过任何一个错待伤害过他们的人。

    魏家曾经通告黑道所有友好渠道,要求对拉法…福洛格进行全面封杀。离开孤儿院后混了黑道的法拉为此最终不得不离开美国,辗转流落中南美各小国之间。这个人始终希望也相信丹愿意跟自己复合,魏家当然也不可能给他这种机会。据说直到他在哥伦比亚略略站稳脚跟后,魏东平还曾通过黑道方面,向他传言,不准他身边留有任何足以引起自己与丹有关的联想的人或东西。

    魏东平甚至曾对克莱缔家族的老族长这样说过——这个无耻卑鄙的人,他是我的眼中钉,是丹的心头刺,一天不拔除,就是一天的溃烂肿毒。丹一日不跟我提起这人,他在这人那里受的伤就一日尚未痊愈,他就是他的一个罩门,一个危险无比的魔鬼,在他伤愈之前,绝对不能让这混蛋再有机会靠近我兄弟。

    由此,举凡克莱缔家族的势力范围和有影响的地方全对此人竖起警戒,举凡丹会出现的时间、地点,拉法全不得其门而入。即使他认为自己已经有了足够的能力,依然找不到机会重新与丹开始,在魏东平车祸前是如此,车祸后亦是如此。

    这些都已是美国黑道上的早古旧事,严格说来也不能算是绝密。只因我对美洲的黑社会不熟,才会在这之前都不晓得。

    总之,在拉法这种凡事只会替自己找理由的人眼中,丹自己是否愿意跟他复合,还有自己曾经干过什么好事,早就不是关键问题,他的脑袋里恐怕只有一个念头,那即是——若非魏东平千方百计地阻挠自己,丹早就重回他的怀抱了。多年纠缠下来,拉法本人对魏东平积怨已久,他对后者的憎恨跟麦德林集团比起来,恐怕只多不少。当初麦德林若肯招募他,这个惟利是图最爱自己的人恐怕条件都不用谈就会直接答应下来。若要是有人说魏东平的死也有他插手的份,熟知他与魏家纠葛的人恐怕绝对不会有所怀疑。凡是魏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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