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人去两不知-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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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兄弟都想让妹妹出去行医？不怕危险？”周老爷看到三人的脸色，知道不是在说笑，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
“舅老爷也知道他们三兄妹一向感情好得很，老夫人也是疼爱箜儿，不想她受苦，不过回春堂离家也不过半里路，就是早上出去一个时辰，派多两个下人跟着也行了，如果实在不行再请大夫替箜儿也成。”李姨太太看到秦老夫人一直不说话，只是拨着青菜，也跟着说道。
“箜儿的意思我知道了，回头我们再说说，现在啊，你得给我说说上回你给我吃的药膳是怎么做的，我上次按你说的做了就是不对味道。”周夫人知道秦老夫人的脾气，赶紧说别的。
“下来再说吧，再不吃菜就凉了。箜儿，你给大家添酒，让你大嫂歇歇。”秦老夫人开腔说道。
言箜听到后，赶紧站了起来给大家添酒，大家说其他的话题，大家都开心地说着，孩子们则在忙着吃菜。
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
秦老夫人亲自安顿好了兄嫂才去休息。
第四回
秦言箜药堂试行医 林夫人为儿初提亲
“孩子，既然大家说到这份上了，你的心思我也知道了。我不想再说你什么，只想你答应为娘的三个条件。”言箜送母亲回房间歇息，母亲要她和两个兄长还有李姨太太留下，林夫人带着其他人退下后，秦老夫人才对女儿说道。
“谨遵娘亲吩咐。”言箜站到娘亲跟前，低首听母亲的说话。
“一、你不可以女儿身出现在药堂，只可以女扮男装，每天不得超过一个时辰坐诊，每天不是让你大哥去接你就是让你二哥去接你，逢三天歇一天，过节什么的不许出去。二、出现什么意外的话，有人打扰你的话，马上断了行医的念头，立刻给我回家，不得再出去。三、让你大哥帮着史家继续找大夫，找着了，你也马上给我回来。你答应为娘这三个条件，你才可以出去行医。”秦老夫人知道在大家都支持女儿出去行医的情况下，自己再反对只会令女儿对自己不满，她最疼爱女儿，昨晚林夫人和李姨太太替言箜求了一晚，刚才自己的哥哥和嫂嫂也说了，她才愿意让女儿出去行医。
“是，娘说的是，箜儿答应就是了。”说话的是言石。言箜听到母亲的条件，心里一实，还没有说什么，大哥就帮她答应下来了。
“那就从后天开始吧，明天在家好好准备，既然决定出去，就不要让别人说史家的大夫比别家的大夫差。”李姨太太看到老夫人和言箜都不说话就开言说道。
“谢谢母亲，谢谢姨娘。”言箜赶紧接过哥哥的话往下说，她知道这是一个机会，自己若再不抓紧，母亲下一步不知道要怎样。
“如果我没什么事，我陪你去坐诊吧。”言澄在一旁淡淡地说道。
于是大家议定等周舅爷回去之后，言箜才除外行医。
那夜，言箜很久都没有睡着，她想起了丈夫，以前史衷每天都会出去行医，直待日落西山才回家，回到家的史衷已经疲累到简单吃饭洗刷后就入睡了，把背影留给言箜。
言箜都是亲手洗丈夫的衣物，亲手打理丈夫的一切，她觉得这是接触丈夫的最好途径，她还记得史衷对她说，他对不起她，他让她有空就看看他收藏的书籍，在书里有他的足迹，想理解他最好就看他的书。
史家世代行医，史衷自小就被父亲培养成为药堂的大夫，他七岁就开始跟随父亲出外行医，从开始认字就开始看医书，他在医书里长大，房间里满满的都是书。所以搬回秦家，言箜没有拿史家的一针一线，只是拿了所有史衷生前翻阅的书籍。她同时承诺，有一天她去找史衷之后，所有的书籍都会归还史家。
史衷走了三年，言箜每天都看他留下的医书，心里总是想着要出去行医，继续史衷的心愿。
最难过的母亲的关口终于都过了，言箜此刻却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都会迎来怎样的将来。
她如果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秦言箜会选择永远不会出外行医，甚至，从来没有认识史衷。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好容易等到周舅爷一家回去，言箜在大家的帮助下出外行医，她严格遵守母亲的要求，没有一丝犯规之行。她对药堂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就是要求在她坐诊的地方摆上一盆兰花，和史衷以前的一样。
不料仲凌因为夜晚读书受凉感染风寒，言箜在家又要帮忙料理了好几天。等仲凌病愈已经错过了赴京赶考的时候，只好等来年再说，幸好仲凌年纪还小，家里也不着急让他考取功名。
林夫人等诸事料理停当，正想好好休息一下，却有媒婆拿着红帖上门求婚。林夫人本来想和巫姨娘商量伯凌的事情，不料巫姨娘说一切皆由主母做主。于是林夫人根据媒婆送来的红帖，一个个约见，伯凌陪同林夫人一次次地听媒婆说道各家姑娘的好处。他似乎对一切都淡然，林夫人问他的意思怎样，他也总是说，母亲的见识多，自然会知道哪个姑娘最好，任由母亲做主。他更多的时候是陪着弟妹读书，帮助父亲打理纺庄的生意，他曾向父亲提议，如果可行，应该自己也做染坊，父亲答应他会认真考虑他的意见。
林夫人请示过老夫人，老夫人对于长孙的婚事也十分关心，她还说自己攒了好些东西要给伯凌。每次林夫人见过媒人都会告诉老夫人见面的情况，老夫人听到有满意的还会亲自再见一次，不过结果往往是林夫人都满意了，老夫人还是摇头。林夫人无奈，为了儿子的亲事只有再继续寻觅。
一天，大家都在家，在等吃饭的空挡，林夫人听到下人回报有一个和尚在门口等着化缘，给了几钱的银子还是不肯走，说是和这家人有缘分，要赠几句给主人。林夫人心里一动，平常她也有经常烧香拜佛，初一十五必定吃斋，房间里还供着一尊观音。她觉得也许刚巧自己要给儿子娶亲，和尚这样说，会不会是给自己指点什么来了？
“快请进来，云影，你吩咐厨房先准备饭菜，回头再吃饭。晚霞，沏茶。”林夫人急忙吩咐道。
“师父，请问从何处来？宝寺何方？”林夫人等云霞奉茶后，直接问和尚。
“施主，我从来处来。”和尚双手合十，虔诚地说道。
“师父说的是，是我多问了。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师父刚才说有要赠我们家几句话，不知道是哪几句。”林夫人盯着和尚问道。
“施主心太急了。”和尚笑言道，林夫人的袖子拉扯到桌子的茶杯，云霞眼快，马上扶住杯子，林夫人的袖子才免被茶水浸湿。
“师父知道我们凡人的心，都是这样的，哪里比得上师父是世外高人，心平如镜。”端婶一边帮林夫人擦拭茶水，一边说道。
“心平如镜说不上，只是凡事我们都看开了而已。既然施主这么急，那我就告诉施主罢了。”和尚笑着说。
“师父请讲。”林夫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何苦处处去觅寻，相逢自是有缘人。大江东去耳边鸣，凡事记取必有因。”和尚说完这几句，没有等林夫人说什么，就撒手出门而出，任由端婶怎么叫也不回头。
林夫人一时没有想通和尚说的是什么，只好叫端婶先记下来。回头和大家说，大家也想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李姨太太说真的解不了就出去让寺庙的解签人看看，也许解签人知道里头说的是什么。最后秦老太太说，该怎样就怎样，解不了就别解了，别为了一个外路和尚的几句话搞到大家都想破了脑袋，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林夫人只好作罢，恰好第二天又有人来为伯凌求亲，说是陈家的姑娘，年方十六，端庄娴雅，诗书琴画，无一不通，不过家里属于城里的小户人家，也是诗书世家。不过说才华和样貌才敢让媒人把帖子送来给林夫人过目。媒人是在这个城里出名的官媒婆朱氏，大家都叫她朱媒婆。
林夫人看过了姑娘的画像，十分喜欢，她说样貌才华的什么都好，就是不知道性情怎样。毕竟是长子长媳，以后的日子都是靠他们过的了。
朱媒婆拍着心口说：“我敢保证，夫人找了这个媳妇，以后要给后来的公子们找媳妇都要照这个样子的。”唾沫吐得多了，朱媒婆还连喝了两杯茶，连茶叶都吃了下去。林夫人吩咐丫头端上来的点心她看着眼馋，林夫人说让她完了全部带回去，她才把眼睛从点心上移开。
“说得这么好，也给我瞧瞧。”说话间。老夫人已经在夏荷和冬松以及几位嬷嬷的簇拥下进了宜厅，她一眼就看到了摊在一边的画像和红帖。
“老太太不叫我进去禀告，怎么亲自走出来了？”林夫人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端婶早就上前去搀扶老夫人在为首的位置坐下。
“不单我来了，我还让人把姨太太叫来了，让大家伙都看看，人多眼多看得准嘛。”老太太眼神一瞄，端婶早就把红帖送到了老夫人手上。
“看来年纪什么的都和我们家伯凌相合，样子也长得很俊俏的，就是不知道时辰相不相符。”姨太太就着老夫人手上的帖子看了看就笑着说。
“姨太太放心，不好的我也不敢介绍到你家来，我以后还想帮公子小姐们找亲家呐，做得不好，不怕你们打我啊。”朱媒婆赶紧在林夫人答话之前说道，嘴边的茶叶还是端婶的提示下才擦去。
“这样啊，我平时看的书也多，就让我来看看，老夫人觉得怎样？”姨太太笑着说，还是垂手站着，并不拿过老太太手中的帖子。
“姨太太会看？那敢情好，自家人先看看，说得好了，也不用再说合了，就这个姑娘，明儿拣个好日子就娶进门。”老夫人把帖子塞进了姨太太的手里，笑着说。
“恭喜老夫人了，这位姑娘和大少爷实在是天造地设啊。”姨太太从老夫人手里恭敬地接过帖子，在一旁默默地看了起来，良久，她才开口说道。
“姨太太，此言怎解？”问话的是林夫人而不是老夫人，她心急想知道姨太太为什么会这样讲，她为伯凌的事情真是已经操心至极。
“从这位姑娘的生辰八字来看，她是土命，我们大少爷则是木命。木遇上土则是生根发芽，枝繁叶茂，家族都会兴旺起来。照这样看来，这位姑娘进门以后，兴许能把我们那位平时不爱说话的闷葫芦换个样子，呵呵。”姨太太一边把帖子放回桌上，一边对林夫人说道，她始终都是站在老夫人的身后。
身材瘦长的伯凌个性敏感，平时沉默寡言，他像生母，总是爱把自己收藏起来，他更多地把显要的位置留给两个弟弟，甚至是姨太太的孙子，他的堂弟。林夫人对他就如霁凌一样，和自己的儿子没有什么区别，她尊重伯凌长子的地位，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自己的儿子代替伯凌的位置。她把伯凌当作自己的儿子，她对秦言石说过，孩子叫她娘亲，她也会尽到做娘亲的责任。
不过要区别的是，她对待巫姨娘的态度则是完全不同。林夫人出阁前是家里的千金小姐，林夫人对出身很看重，她清楚知道，即使巫姨娘是妾，她生下秦家的长子，她还是一个地位要比她低下的妾，永远不能和她平起平坐。吃饭和会客的时候，她的儿子可以坐在自己的身边，巫姨娘却只能站在她的身边。伯凌要叫她娘，叫自己的生母为姨妈。
林夫人听到姨太太这样说，心里自然满心欢喜，想要点头，又怕老夫人不同意，她站起来对老夫人说：“听姨太太这样说，这门婚事还是不错的，不知道老太太的意思怎样。”
“再看看吧，朱媒婆，你再帮着看看，回头再给伯凌选选媳妇。”老太太漫不经心地看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