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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记忆轨迹-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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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的夜晚、食物的香息以及眉角眼睫中满怀的饱足感,如此亲切且教人心安理得,仿佛这世上无论如何也不会存在悲伤的可能。
「不过没想到你对食物这么讲究?」
「那是因为很久才好好吃饭的缘故。」
「嗄?什么意思?」这样的答案可堇不免咋舌。
「像是下厨、出门吃饭、或者叫外卖之类的,想起来不是有点麻烦吗?而且自助餐或便利商店的食物吃起来都一个样,不好吃的东西果然是一点也不想吃。」
「这么说倒是和可薇有点像……」
对于食物存在挑三捡四的极限执着,同时却抱持着誓死不入庖厨的坚定决心。
「哦?说不定是遗传哪?」细细的眉眼轻轻扬起,蓝笑得恣意而浪漫。
「是这样吗?」可堇忍不住怀疑道。
灿烂而坦率的蓝,别扭而冷淡的可薇,在同样薄弱的容颜上映现着截然迥异的性格情感。
「可堇觉得不像吗,我和可薇?」
转而凝望可堇的漆黑双瞳短暂岑寂而凄清,深沉寥落却无法透析。
到底她是个怎样的女人?
剎那之间,可堇竟有些头晕目眩起来。
「可薇,是我十八岁生下的孩子。他满十岁的时候,我拜托了你的父母收养。」
「为什么?」
「因为……静……」
「静?」
排山倒海般的思绪涌上心头,那是如此熟悉且令人深刻怀念的旋律,却无论如何也拼凑不出本先存在的所有音符。
偏过头去,可堇还想询问些什么,然而迎对上蓝啜饮沉思的侧颜时,骤地苍茫无语。
飘散着木材装潢气息的便当店,不时响起的买单点菜呼声,隔着磨砂玻璃门外流光似的车火,如此鲜明幸福的景象,却只是噤声沉默,就会轻易陷入孤独的深渊当中。
「可堇听过蟋蟀和蚂蚁的故事吗?」
「嗄?你是说伊索寓言的那个?」
「嗯,在夏天嘲笑蚂蚁储蓄粮食的蟋蟀,最后在冬天饿死的故事。」停下了手中的筷子,蓝点点头沉稳认真地说,「因为从来没有付出过,所以一点也不值得同情。只是这故事每次总会让我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本画册……」
「夏天松鼠把松果埋在地下,却因为冬天积雪再也找不到,最后饿死在雪地上。明明是一样的结局,感觉上却非常地悲伤。」
移过目光,蓝凝望着自己纤长的指尖,淡淡地说。
「明明认真付出过的,却只有被掩埋被遗忘,最后孤寂的离开。可堇,不觉得很可怜吗?」
「嗯?」
可堇楞楞地望着身旁的女人,怀疑着她现在所言述的一切,真的就只是个故事吗?
这个人说的是寓言?或者,她想说的又是什么?
「我是个失职的母亲,从来没能好好照顾过可薇,也总是相处得一踏胡涂。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他能够得到幸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嗄?嗯。」
「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很早以前就已经失去;而对可薇来说最重要的,还掩埋在积雪的深处。」蓝的语音温柔、低沉而飘邈,「可堇,你可以一点一点发掘出来吗?拜托你了……」
望着低俯下颈深深鞠躬的蓝,有那么一瞬间,可堇突然可以明了,作为一个亲长的心情。
交杂着深厚牵念与无尽沧凉的,蓝的爱。
***
结果,外带了猪排饭回医院。
想到中午没什么进食的可薇,恐怕对于医院的晚餐一样兴致索然吧?这么一来,私自享受美食的自己似乎相当过意不去。
这么胡乱私揣着,可堇一面踏步返回七楼的病房。
「你还没睡吧?」
踏进病房便看见病床上静默阅读的可薇。
其实不过是招呼用语,因为可堇比任何人都清楚,对方向来有等门的习惯。过往深觉受到干扰的威胁,此刻却意外觉得相当便利。
「你来做什么?」
「带便当给你。」决定将男人反射性的不友善视为无物,可堇缓缓语调说着,「很好吃的猪排饭,你多少吃点吧?」
见可薇没有任何反应,可堇自顾自地将便当递向前去,扳开了竹筷,「中午和晚餐都没什么吃不是吗?」
「你──」反抗似地,可薇想抬头驳斥。
「吃吧?不管你怎么想的,先吃了它吧。」
仿佛折服于可堇的平静沉稳,可薇犹豫半晌,伸手掀开了盒盖,小口小口咀嚼起来。
「好吃吗?」
可薇张口,试图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静静地点头响应,「嗯……」
「那就好。」很满意地笑着,可堇对于自己的决定深感愉快,「能够吃得暖暖得睡觉,一定会做好梦的。」
「谁说的?」
看着可薇一脸不以为然,可堇禁不住笑出了声。
「项可堇!你笑什么?」
有些气急败坏的可薇瞪大了眼,鼓涨着双颊嚷出声来。
「没有,只是觉得很可爱──」
不经意的脱口而出让争执边缘的两人彻头彻底地僵住了身。
可薇细长的眼睫流转过飘忽的情绪,薄红的唇微微开启,削细的肩膀无声抖动。
模糊中,可堇将男人搂入怀底,轻轻印上了那道薄唇。
以舌尖描绘着对方冰冷的唇,悄然闯入,品尝唇舌交缠间的激昂渴望。
可薇纤长的指节牢牢紧扣着自己的背脊,那逐渐激情而投入的吻,仿佛烈火般燃去所有思绪,残留下茫然的昏眩。
似曾相识,如此熟悉而深刻的渴望……
对于项可薇,可堇隐隐有种不明朗的确认……
第四章
    男人的身形是纤细瘦弱的。由敞开的睡袍中隐约可以睹见白皙而缺乏血色的肌肤,突出的锁骨及薄削的肩胛仿佛轻轻递手便足以揉入自己胸膛深处。迷蒙的眼睫盛溢闪闪泪光,薄红的唇瓣微微启开,熏然的气息叹吐回绕耳侧。
空气歪斜,肉体与精神的轮廓变得黯淡,强烈的压迫感与窒郁的闷胀据满心胸。
感觉血脉贲张,狂肆的热潮翻卷而上。
禁不住伸手抚弄他柔软的发,顺延轻触那白皙犹如凝脂的背脊。
「堇……」
男人的泪水灼烫地滚落在自己掌心,夹杂爱怜与欲求的心绪令可堇难以抑制。
「别哭……」
琐琐细细的吻,反复逡巡而下,对于男人的激烈渴望仿佛逐渐失去操控。如此甜美而娇细的肌肤、柔弱无骨的身躯以及溢泄而出的呢喃呻吟教难能浮现的理智瞬息灰飞烟烬。
「堇……堇……」
「唔……」
俯身堵上那呜咽的语音,反身将男人纳入身下。
放任流沙般令人窒息的欲望,昂扬的情思横越遗落的记忆暴虐侵袭。
「可薇──」
啪的一声,亢奋的自己猛然扑空,只觉身躯重重地摔砸向冰冷地面。
「怎么搞的?」
迷迷糊糊撑起身来,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活色生香的旖旎幻梦,而是自灰沉天幕外静静淌落病房的惨白日照。
揉着朦胧眼帘,好阵子才回神的可堇,顶上犹如被狠狠淋下桶冷水般,蓦地错愕无语。
是梦吧?而且还是如此栩栩如生的梦境?
他,项可堇,青春健康的大学男生,竟然对着自己的兄长作出百般猥亵的春梦?
更惨烈的是,猛然惊醒的自己不仅是欲求不满,还是无尽遗憾与怅惘?
「天啊?不会吧?」
无意识敲着自己的额头,可堇不知应当沮丧还是用力忏悔比较实际。
不是有人说,梦是人类深层的潜意识吗?
那自己该不会在潜意识里妄想对可薇这样那样又这样吧?
就算最近两人关系有点改善,昨晚也好死不死偷了个香吻,不过要是被项可薇知道自己满脑子黄色思想,他肯定必定绝对会被狠狠剁成肉酱的。
「唉……简直是疯了我……」
用力甩着头,抱住摔痛的双膝叹了口气,可堇三步作两步地抢进了盥洗室,自暴自弃地决定求助于冲冷水比较实际。
天呀地呀!神呀鬼呀!他项可堇生平没作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事,纵使恢复记忆十分重要,也千千万万不要告诉他以前的自己是个超级变态无赖汉哪。
狼狈地步出盥洗室,出乎预料在耳畔传响开的是电视新闻平缓规律的播报声响。
天色依然沉暗幽深,仿佛即将降雨般地,空气里飘荡着滞郁厚重的水气。
可薇想必是刚刚清醒的,倚坐在床铺的他以单手支拄着下愕,一张懵懂的面容迎对着眼前的电视萤光幕。
薄弱的反光削过那缺乏血色的颜,溢散着孤寂而教人牵念的感伤。犹如淡淡乡愁,在阴霾的夏季早晨,没有边际地无限蔓延下去。
「待会儿说不定会下雨……」
探手倒茶的可薇若有所思地这么说着。那消瘦的指结紧紧扣着玻璃杯缘,低身轻啜口茶水。薄红的嘴唇染上了澄澈水意,突起的喉结微微滑移而动。
想着梦境里自己如何地亲吻眼前的身躯,那双柔弱的指尖又是怎样抚触自己的颈项,可堇一时慌乱地胀红了面颊,匆匆移过目光。
「你在干嘛?」
「呃……没有……」连连摇手,可堇赔以尴尬的笑容,「那个,你说会下雨?」
「刚刚气象说的,有台风。」
「台风?不过爸妈今天会北上陪你开刀……」
「台风应该不会来,只是免不了下雨而已。」
可薇转换了电视台,萤光幕上气象播报人员以淡然神态转述着台风动态。可堇赶忙凑上前去,细细打量起空照图。
遥遥相隔的热带性低压远远处在琉球东南侧,看似没有登陆台湾的可能。
「还好,不然就麻烦了。」庆幸地拍拍胸口,可堇低声自语,「你还要开刀哪……」
「嗯……」细长的眼睫微微挑动,可薇停顿了半晌才淡淡应声,「谢谢。」
「谢谢?」摸不着头绪的可堇投以惊讶的目光询问。
「昨天的宵夜,还有请假陪我开刀的事。」
「啊,那个不必客气啦。只是恰好碰上蓝所以──」
解释的话语徒然轧止,可堇想起可薇并不欢迎这个传言中的亲生母亲,而尴尬地止住了声。小心翼翼地打量面无表情的项可薇,那细弱的肩膀轻轻颤动着,许久才听闻见犹如叹息般的低语。
「算了。」
「呃……那个……」
「我说算了……」可薇抬仰起的面容上,有种轻淡无痕的沧凉无奈。
不期然地,可堇想起昨日傍晚,澄黄灯火中蓝那仿若置处孤独深渊底层的迷离眼眸。
很悲伤,很无奈,却是如此垂手无力。
突然,有种渴望想脱口询问,在可薇心底深深埋藏的究竟是怎样的一种色彩?
啪咑一声,听见门板开启的声音。
可堇游走的思绪抖地截断,仅剩下不明不白的空虚茫然。
「真的假的,你是说宋医师吗?」
「听说不是普通的车祸,好象是蓄意自杀的样子。」踏入病房的护士持续着私人对话,分神将手中的表格递给一旁的可薇,「填一下家族病史,下午开刀没问题吧?」
「嗯。」
看着可薇低头填写起来,两个护士又细细议论起来。
「警方不是说饮酒过量撞上安全岛吗?」
「急诊室的医师说不是只有酒精,好象还服了大量安眠药。可能真的不想活吧?」
「真可怜,不是还很年轻吗?」
「三十好几快四十吧?」
「那也还好……这么说以前倒有个心血管科的医师,叫什么的?年纪轻轻就自杀了?」
「都已经是住院医师了,真是搞不懂怎么会……」
「你们说的是静吧?」
出乎预料是可薇突如其来插入的话语,护士错愕,可堇更是呆楞了神情。
「你怎么会知道?」
代替回答的是可薇缓缓递出的调查表。 
「呃?你是静医师的外甥?」
「啊,真是抱歉,刚刚说的那些……」
没有任何语言作为响应,可薇只是淡淡瞥过了目光,轻咬着嘴唇。
「没……没关系,也不是故意的。」
可堇连忙打圆场,压抑下满腔疑惑将护士们送出病房。
回身时听见了可薇低沉的轻唤。遥远地,犹如置处世界边陲的无望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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