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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闯荡北美-第41章

小说: 闯荡北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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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憧憬着,规划者,连时间都跟着我飞快地转了起来,不知不觉中杭州汽车站到了。 
正当我快走出车站时,突然公爹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总算等到你了。一接到亲家公的电话,我就立刻赶来接你了,你怎么不早说呢?我好让小车再去上海接你呀。”接着他让司机直接开到了杭州娃哈哈大酒店。全家人已全在那儿等我了。面对亲人们的张张笑脸,我意图挣脱“束缚”的勇气一下全泄了。打从钻进那辆小车起,我就知道我的“如意算盘”算是落空了。 
我不可能住进宾馆,我的行囊又会像上次那样多出几倍,它将装进他们特地从温州老家带来得鱼干、虾干和各种杭州特产;而我的心里更会装进亲人们对我这个离家久远的游子的一片真情。想到此,我内心充满了幸福感,不由得对我那个精心设计的计划产生了一丝犯罪感。 
在国内期间,我无时无刻地享受着亲情,在接受的同时,我又何以回报呢?那小小的不自由又何妨呢?记得几天前读到一个心理学家多年研究的成果,说一个人最大的快乐即不是金钱,也不是事业,而是亲情。真是如此。爱情的激情犹如气势磅礴的尼亚加拉大瀑布,虽迷人,却只有短短的一段;而亲情则像那激流过后的涓涓溪水,长长远远地流淌着,直到汇入江河大海。我这次离家十五年来的第一个团圆日,正像一股溪流慢慢地流进了我的心怀,清澈而甜蜜。还有什么比她更珍贵呢?! 
护照的联想 
几年前,我换了本护照,它的颜色由浅咖啡色变成了深蓝色。换句话说,我的国籍由中国变成了加拿大。我从来也没有往深里去想这里面的真正变化。生活在北美,我平日吃的是中国菜,说最多的是中国话,倾心聊天儿的是和中国人,最喜欢看的是中文节目,写文章抒发内心情感用的是中文。我的生活方式没有任何的改变。然而,事物的本质却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这变化是我回国探亲时才察觉的。 
首先,我回中国要去中国领馆签证了。当年换护照是为了到美国和其他国家省事儿,只要落地签证就行了。可换了护照后,我的出境纪录除了美国之外(思进在美国工作),全是中国,别的国家一个也没有。我和思进把攒下来的假期全部用来回“娘家”了,连去欧洲旅游都舍不得。乡情永远是我们挥之不去的情结,不管我们走得多么远,多么久,乡情总像一根无形的线牵动着我们的心。回家,回中国便总是我们的首选。好在中国领馆签证手续简便,就像办一件例行公事,我没太在意。 
那年回中国,我与童年好友小莺结伴同行。在经历了近二十个小时的飞行之后,当我们晕晕乎乎头重脚轻地踏进中国海关时,竟意想不到地被海关警察阻拦在大门外。理由还是用英文告诉我们的:“You are not Chinese。 Would you please fill these forms in English?”(你们不是中国人,请用英文填写这份表格好吗?)我俩先是一愣,继而面面相觑。我转而想起了我俩在飞机上一起填写表格时的情形。当空姐发下进关登记表时,小莺问我:“你看表格是中英文对照的,我们是用中文还是英文?”我不加思索地对她说:“我们是中国人,当然用中文啦!” 
在北美,不管是当地人,还是我的心底深处,都把自己当作中国人,不会像ABC(American Born Chinese)那样为认同感(identity)而苦恼。(即:不知道是归属在美国人那一边儿,按美国人的方式生活。还是随父母们继承中国的传统,做中国人。) 
在我们居住的罗斯福岛上,亚裔人面孔寥寥无几,邮局里的员工都认识我,每次去邮局寄个包裹或买邮票,他们总会和我开个玩笑聊个几句。一天在邮局,也就是中国 
神舟六号飞上太空后等待回归的日子,我问当值的Bobby我这份快递邮件什么时候可以到中国。他笑道:“It might take three or four days。 But itll be less than your spaceship back to earth。”(大概要三到四天,但会在你们的神舟飞船收回到地面之前寄到。)Bobby可不管我是什么国籍,我的肤色就代表了我的国籍,他认定我是中国人。 
此时我们却因为写中文而被“拒绝”入关,这一锤顿时敲醒了我,也震撼了我。我无比悲哀地对小莺说:“看来中国人是做不成了,我们连写中文的权利都被剥夺了,他们都不愿和我们说中国话了。”她默默地看着我,无言以对。我们俩只能乖乖地躲到一边去重新填写进关表格。 
什么东西都是在失去了之后才知道珍贵。为图出入境的方便,我无意中丢弃了中国国籍和她悠久的灿烂文化。今后,在官方场合,我将永远不可以使用中文。这对酷爱祖国,酷爱中文的我来说,心灵上所受到的冲击无法形容。这也是我在换“蓝本子”之前,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妈妈听了这个故事后,突然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一阵子,然后说:“我还真有点儿想不通,我居然生了个‘外国人’,这多别扭啊!”我的一个亲戚在听到上面的故事后,开玩笑地说我是“叛徒、卖国贼”,“背叛”了祖先,成了“外国人”。我浑身开始不自在起来,好像里外都不是“人”了。在国外人家把我当成中国人,在中国我又成了外国人。我到底是什么人?但转念又一想,我“投靠”的是中国人民的友好国家——加拿大。在历史上,中加两国从未敌对过。我们一直是好朋友。国际共产主义战士白求恩和我还是一国的呢。这顶“叛徒”的帽子并不适合我。“卖国贼”这顶帽子更是太大、太沉了,戴在我这小小的头上更不合适。我不是慈禧太后,有什么能耐卖国呢? 
然而,我连中国国籍都“丢”了,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论长道短呢?我之所以写这些,无非是期望中国强大、强大、再强大!!!等哪一天中国人手持护照到哪儿都可以落地签证了,就可避免像我这样,陷入“里外都不是人”的境地。 
“两岸”咖啡馆 
那天下午和小弟家叠到临西湖不远的商店购买影碟和礼品。在店里,我们按思进发来的一份购买单按图索骥,买了《功夫》、《天下无贼》、《无间道》等一大堆。走出店门,一路闲聊中我们又进了一家名为“两岸”的咖啡馆。店面很大,装修得富丽堂皇,咖啡要三十三元一杯,比纽约的高档咖啡馆还贵。因为走累了,我俩的雅座又可以望到西湖,我也不嫌贵了。四年前四月的春天,我也来过杭州。那时西湖周围茶馆居多,记得一壶茶只要十元,可以供两个人喝上几个小时。现在茶馆大都另迁他地,而咖啡馆却多了起来。 
坐定后,透过窗外那垂柳的缝隙一直望去,雾茫茫一片。天阴冷得厉害。从大年三十起,一连两个星期,杭州不是雨便是雪。这中间我来了两次,正好都赶上。最初因这天气而觉得扫兴,到哪儿都有一种寂寥与无奈。不过这会儿坐在这温馨的咖啡馆里,看着窗外,反觉得比晴天趣味更好,别有一番诗意。家叠则完全没有理会到我情绪的转换,一味地和我说谈他目前事业上的瓶颈与将来的打算。 
就在我们谈兴正浓时,和家叠约好的两位好朋友走了进来。一个长得跟跳水明星田亮几乎一模一样,我管他叫“大田亮”,一脸的朝气;另一个叫何烈阳,书生气十足,白皙的皮肤,整齐的穿着,正好和身高一米八二,帅气十足而穿着“嬉皮”,浑身透着桀骜不驯个性的家叠形成鲜明的反差。何烈阳是杭州一家著名夜总会的总经理,我很难想象他是怎样管理那好几百人的。三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坐到一处,我则退到一边儿当了听众。听他们评价着周围的女孩儿:清纯的、美艳的、独立的、小鸟依人的;听他们谈 
房地产投资:住宅的、商业的、什么价位进、什么价位出;听他们谈度假的准备:游香港还是新马泰,玩儿海南还是去云南。他们年轻,热情高涨,敢想敢干;他们都才三十来岁,尚未成家,但却已小有成就,早些年就开上了私家车,每个人都至少自置了一处或两处的房产。 
又过了一会儿,两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儿打着招呼向我们走来。因为从未见过我,对着我打量了一番。家叠指着我向她们介绍道:“别看了。这是我嫂子,纽约来的。快,叫人!”其中一个立刻前来向我敬了个礼:“你好!大姐!”谈笑中得知她们都是杭州美术学院的学生,专业是服装设计。她们所学的正是她们的所爱,梦想着做Calvin Klein;Versace;Giorgio Armani那样的服装设计大师。我们在北美就没有那样幸运。为了生计,我们往往不得已而选修找工方便、薪资相对高的专业。 
他们这群年轻人都长在八十年代,和我们生长的年代有着天壤之别。我看着他们,突然想起几天前在上海家里整理思进过去写的日记,其中的一段顺口溜,将我带回到过去的年代: 
“革命加拼命, 
拼命干革命, 
活着干,死了算! 
学习先进最光荣, 
甘当落后最可耻! 
在荣誉上不伸手, 
在待遇上不伸手, 
在物质上不伸手, 
做一个人民的老黄牛!” 
思进常常感叹,“我们这一代一直做着和年龄不相符的事:长身体需要营养时物质极度匮乏;该坐在课堂里好好儿读书时,是一个运动接着一个运动,一会儿学工,一会儿学农;该创业时,反倒回到了学校;而立之年开始在北美闯荡,一切又要从零开始。”我们在北美的好些朋友都是“老来得子”,我们每次见到他们和孩子在一起时,都会产生爷爷奶奶跟在孙子身后的感觉。我们这一代人是可悲的,但又是“幸运”的,因为我们仿佛跨越时空般,见证了中国变化最大的这几十年。 
这时外面又下起了鹅毛大雪,它将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他们还在海阔天空地聊着。又过了会儿,家叠看了看手表,对大家说道:“不早了!该吃晚饭了。烈阳,走,今晚我做东,到你那儿给我们安排个包厢;咱们玩儿个痛快……” 
乞讨的小女孩儿 
大年初五上午十点,我和爸妈坐在杭州火车站的候车室里。小弟家叠为我们买了从杭州直达上海的豪华客车票,大约五十元一张。离开车的时间还早,我便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我在加拿大坐过火车。比起多伦多的候车室来,这里就显得非常地拥挤和脏乱不堪了。旅客的行李散乱不齐,那些行李袋大小不等,杂乱无章地随意摆放在一排排橘黄色的硬塑料长椅上。一个穿着颇为时髦的年轻少妇,目中无人地嗑着瓜子,并将瓜子壳吐得满地都是。而我几年前带着国内的一个亲戚出国到多伦多的候车室时,他还以为走进了一家高级购物商店,空旷而干净。大多数旅客像是事先都商量好似的,只背着一件行囊。这件行李可以大到将一个人压没了影儿,也可以小到只能装个钱包。 
就在我将加中两国的候车室进行对比时,一个小女孩儿的头冷不丁地突然闯进了我的视线。她五官端正,梳着两条小羊角辫儿,大约六七岁的模样。那双无神的、失去欢乐的眸子里已全无天真烂漫,却显出了与年龄决不相符的诡异和警觉。正当我想同她说几句什么的时候,她的头又窜到了我邻座的旅客面前。她不说话,也没有表情,但她的眼睛告诉了你她需要什么。我愣在那儿,揪心地看着她机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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