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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碧萝春-第9章

小说: 碧萝春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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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难托。
妾亦不忘旧时约。
虚脱的滩软在他身下,充斥在鼻间的是欢爱后撩人心脉的气味。
嫣红了颊的施碧萝骄喘吁吁地任由冷澈结实的压着,直到真的不舒服极了,胸口间的空气仿佛全用光时才有些为难,有些怯怯的推了推他。
“澈哥哥?”
“嗯!”
回答她的是一声懒懒的声调。
“你压痛我了,我……
有些无措的施碧萝敛去了剩下的话,因为她不知道喜怒无常的他会不会因为这样又爆发一场脾气,而今天是她如愿嫁给澈哥哥的第一天,若是惹怒了他,让他再度拂袖而去那该怎么办?
不!不行的!她有点难受的喘了口气,其实,这种肌肤相亲的感觉也是满不赖的,这么想,被压得难过的感觉顿时减轻不少。
“澈哥哥—;—;”
“你到底想说什么?”埋在她颈边的冷澈不耐的低喝,像是让无知小儿扰得烦极了般。
这一喝,喝出了她的委屈,满布困倦的眼悄悄的红了,她轻轻的哽咽了下,不敢突出声。
他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瞥她一眼,眼底悄悄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我……没有……”她飞快的眨了眨眼,将睫毛上的水雾眨掉,然后冲他绽出一抹笑,“我没事,我只是开心,所以不知该说些什么。”
“开心?”压低的声音没了不耐,倒是多了一丝疑惑。
“嗯!”施碧萝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讨好似的朝他笑着。
像是她的笑容会刺痛他似的,他冷哼一声撇开头去。
“澈哥哥—;—;”沉默了会儿,她突然徘红着脸嗫嚅叫着,声音里藏不住的羞意,“你……你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已盘旋在她心里一整夜,一直没有机会问起,施碧萝有些不安地等待着。
冷澈沉默了半晌,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之际,他终于开口:“你刚刚想问的就是这句话?”
“嗯。”她赧红了脸朝他一笑,“澈,你喜欢我吗?喜欢吗?”仿佛这个问题很重要般,第一次,她执拗地、认真地、坚持地等着他的回答,不畏惧他冷淡莫测般的审视,固执地凝着期待的小脸,扬着羞怯的笑意等他回答。
“你想知道……”撇开眼,他突然在她雪白的肩头狠狠的咬了下“这样的回答你了解吗?”
“啊—;—;”她抖了一下,脸儿更红。“碧萝不懂。”
她问的是他喜不喜欢她,跟那一咬有什么关系?被他磨蹭的动作乱了心绪勉强想找回乱轰轰的理智,却让他探进的动作搅得更加迷乱。呻吟中,她勉强找回理智,气喘吁吁的问:“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吮啮的动作停顿了下来,他撑起身,盯视她好半晌,突然朝她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笑得施碧萝的心怦怦地跳。
“我喜欢—;—;”他突然俯身咬住雪白肌肤上的红艳,“这胸,以及这一身令人血脉喷张的丰腴。”
“我……啊—;—;我不是问这个!”她拱起身,但不忘纠正他她问的不是这意思,她想知道的是他到底爱不爱她。
“那你到底是问哪个?”恶劣的笑显示他的故意。
“你—;—;爱我吗?”
冷澈不回答,但也没了笑的盯视她。
“你爱我吗?”执拗的声音起了变化。“人家好爱、好爱你,你爱我
‘吗?”说话的语气渐成呢喃。
被她不断的爱你惹得心头烦躁,冷澈突然没了兴致的抽身离开。
“啊!?施碧萝怔愣,不解他何以突然端凝住脸,跟着坐起身,眨着无辜的眼看着他。
看他突生戾气的扫落桌上的酒杯,看他恨恨的穿衣系带,她才突然回过神。
“你—;—;你要去哪……”她急急的冲下床扯住他,并在他的冷瞥下松了手,眼中着泪。
“我要去哪几时轮到你作主了!”他讥蔑的瞪她一眼,然后不理会她狼狈无助的表情继续着装的动作。
怎、怎么会这样呢?施碧萝说不出话,只能站在一旁,抱着一肚子委屈的看着。
她做错了什么?”
“澈,我……你别走好吗?”
如果他不爱她问他是否爱她的这个问题,那她不问,不再问便是了。
然而回答她的是步出内室的脚步声。
施碧萝哽咽了下,随即快步追了出去。
“我、对不起—;—;”她小声的道着连自己也莫名所以的歉.只为他脸上又冷又峻的寒意。
但他不理她,只伸手探向门闩,然后讥刺的回首瞥她一眼。
“还不走!你打算让府里下人看见你身无寸缕的模样?”
她倒抽一口气,但见他欲离开,再也不顾羞耻的紧紧抱住他。
“不!别走!碧萝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别走……好吗?如果你不爱我问你,那……我不再问便是了……别走,好吗?”
哭得一耸一耸的身子就这么贴在背后,冷澈沉默了。
“求求你,别走……我不问,再也不问了,好吗?碧萝只要爱你……再也不问了,不问了……”
她一声声的呢喃扰得背对她的俊脸脸色拧越紧,扰得他想起了多年以前,她也是这么哭着要求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她的气。
因为她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害绿袖失踪;不是……不是故意害姨娘不要他;不是故意害他又成无所依恃的孤儿……
俊美的脸上掠过一抹疼痛!
她只会哭吗?只会以无辜的语气哭着说她不是故意的吗?如果她再也不会了吗?
然后大伙便得原谅她,原谅她无辜犯下的错……然后,她又是那个纯真善良的大小姐,躲在众人为她筑起的温室中继续享受无忧无虑的照料。
就连老天爷都仁慈的让她失去记忆,仁慈的让她继续过她衣食无虑的日子。
那他算什么!
长达十一年执着的后悔与歉意又算什么!
全怪他多事!让老榕树下凄凄切切的哭声揽乱了他的人生。哭,她就只会哭吗?连姨娘都因她的哭泣而无法责备她,却丢下了痛得连哭也忘记的他。
“哭够了没!”他铁青着脸暴喝,然后旋身将她摔开。
施碧萝惊吓得踉跄后退跌坐在地,怔怔的捂住口,不敢再哭出声,但泪珠却不听话的一颗颗滑落。
“叫你不许哭、你听不懂!”
冷澈眯起眼,伸出食指揩起她的泪水,然后无言的凝视半响,眼中的神情像是那泪珠是多不可饶恕的东西。
然后他唇角咧出一抹笑,看来十分的狰狞。
“我、叫、你、不、许、哭,你、听、不、懂?嗯?”嗓音低哑,配上了无笑意的笑。
她颤了颤,终是收住了泪,“澈哥哥……”
他怎么了?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活像要吃了她似的?
“你想知道我到底爱不爱你,是不是?”冷澈蹲下身,挑起她的下颚低问。
“澈哥哥……”她的心好难过。
“是不是?”他再问,但声音却慵懒而低沉,像是要宣告些什么似的。
“不、不……”她仿佛知道他即将出口的将是刺痛她的无情,她慌乱的想拒绝,想说她再也不想知道,也不想听了。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教她着了魔似的怔愣在地上,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想知道,好,我告诉你!”他松开手,倒退一大步,脸上是极端痛恨的表情。“我不喜欢你,也—;—;不爱你,甚至我讨厌你—;—;不过嘛……”
他突然以充满欲望的眼神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你的身子倒挺迷人,如果你还是坚持要问我到底喜不喜欢你,那—;—;就你的身子好了,这一身玲珑剔透的肌肤还真是不错—;—;勉强吧!我倒可以为了这一点而喜欢你。”
冷澈充满轻蔑的语气恶意的响在她的耳畔。
施碧萝痛得抖颤了下,挣扎了许久,终于无言的低下头。
她想问他为什么,为什么如此践踏她的真心?但话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昔日老榕树下的誓约,终是一场空吗?”
她在心里问着自己,却不知她已喃喃问出了口。
冷澈听后冷笑一声,“老榕树下的誓约?你是花痴吗?”他突然憎恶至极的退开一大步,“天底下哪有人会因为一场儿时戏言便坚持非君不嫁?”
他讥笑出声,“我倒忘了,有!有这样一个人,而那人便是你!”
儿时戏言……他是这么看待她的吗?
她的执着与等待只是一场不须遵守的儿时戏言,甚至可以嘲笑,可以讥讽。
她将真心捧给他,而他却拿来作文章大加挞伐伤害她!
为什么,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懂得啊!
“为什么?”给她一个答案,一个可以认同的答案,她虚弱但坚持的问他。
“为什么!”他瞠目,不懂世上怎么有这么蠢的女子,都已经说得那么明白,还问为什么?哈!
“你是白痴吗?”他口不择言的伤她。
施碧萝震动了下,但更坚持。“为什么……你恨我?”
是啊,他恨她,从他的眼神看得出他恨她……但,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你!”他气得捏紧了拳,随即低哑地笑开了,“你真的想知道—;—;好!那我便告诉你。”
他俯身拂开她额前的刘海,随即恨恨的松开。
“这道疤—;—;你说你额上这道疤是摔下石阶造成的!哼!我告诉你不是!这道疤是我造成的,是我在气愤之下造成的。”他近乎愉快的宣布。
“不、不是……”她怔傻了,只能喃语不停。
是大伙说的啊!大伙是这么告诉她的,不会错的……
然而一个恨得龇牙咧嘴的男孩将一个小女孩自椅上推落的画面闪过她的脑海。
她不置信的摇摇头又摇摇头……
“哼!否认也没用!你知道为什么我们的婚礼寒酸得连主婚人都没有吗?”
不!她不想听、不想听……“那是因为你—;—;”
不、不是!不是……
都是你这个惹祸精害的,要不是你,绿袖妹妹也不会失踪,所以姨娘不要我了,都是你……
男孩哭着打她、骂她的画面再次窜过她的脑海……
都是你、都是你,把我的姨娘及袖妹妹还给我……
绿袖!
哦!上天!她懂了,全懂了!为什么她的澈哥哥这么恨她,而且还以一场寒仓婚礼羞辱她……这会见她懂了,全……都懂了!
但,代价却是那么……的痛!
她摇头……拼命的摇头,却摇不去如潮水般涌出来的记忆,仿佛江河溃堤般的袭了上来。
“绿、绿袖姐姐……”她挣扎着呢喃,却在他愤恨的冷笑下没了声音。
心口传来阵阵刺痛,她张着嘴,终是无力的合了起来。
还能再说什么呢……
“现在,你知道了!”
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她只能无助的承受。
门开了又关上,扑进来一阵冻人的寒风。
她瑟缩了下,突然间,觉得喜房里暗了许多。
桌上的喜烛也在此刻熄了。
“小姐—;—;”
敲门声叩叩地响起,房门外是陪嫁丫头小梅焦急的叫唤声。
“让我静一静。”
“小姐,求您开门,让小梅进去好吗?”叫唤声中已揉进了几分哽咽。
施碧萝摇了摇头无言的拒绝。
小梅见她没反应,黯然地垂首离去。
彩霞掩过天幕似乎笼罩一张厚重深色的毯般的漆黑。
屋外,是墨一般的黑;房里,则黑得更迷蒙。’
身上穿着寸缕的人儿仍如之前的姿势,疲惫地、乏力地躺在那儿。
一旁,仍是被狂怒扫落的对饮杯。一切,仍是他早上离去的样子。
这便是推门进来的冷澈看见的景象。
缝隙中,月光掩映落在他脸上,交织成一片灰暗瞧不透思绪的神情。
他就这么站在半掩的房门旁,瞧着躺在桌旁的雪白身躯,直到灌进的台风增添了房里的凄清,而蟋舫在地上的人儿打了个寒颤后,他才若有所思的掩上门落闩。
“你……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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