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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逃情-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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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争者的离开让我心情愉快。虽然,她对我还是不理不睬。
我尽力包容她。甚至准备戒指向她求婚。这一生从来没有做过这么肉麻的事。
一度我曾认为我不必向任何人求婚。我要与之结婚的人,我只须对她说一声:“某日某日我娶你”她便会感激涕零。但现在,我居然向她求婚。
而她,却退缩,不肯接受我的求婚戒指。
当她任性的任由戒指滑落在地我真想给她一巴掌。可是看着她瘦得只有巴掌大的脸,还是打不下去。她已经瘦成了这个样子,细瘦的手指甚至套不稳这个戒指。我为什么不能适当的宠一宠自己心爱的女人?
我终于还是放缓了情绪,量了她手指的尺寸。我会重新替你订一个戒指,我说,吻了吻她的前额。我发现我日复一日的对她迁就疼宠。还好,我这一生,只动了这一次情。要是多来这么几次爱情,我不气死也会累死。
什么预兆也没有,我甚至还在为她对我的敌意没有前些日子那样强而暗暗欣喜。可是第二天奉命看守她的手下惊慌的来报告:她逃走了,再一次自我生命中逃离。
我大发雷霆,不肯相信。病房门口、楼梯口、医院大门侧门,我通通安排了人手监视着。这样她都能逃出去,简直不可能。
我去看现场,心痛一波一波来袭。她一只手还不能活动自如呢,撕开床单结成绳子,再顺着绳子攀下去,这需要多大的毅力。她就这么讨厌我,付出这么大代价也要逃离?
我把所有可以调集的人手都调到了当地。车站、机场,一个个可能的地点都挨着搜过去。
找不到她的人影。她消失了,如同空气,一如之前的那几次。
可是这一次的消失,与之前的几次不一样。从前,我没有爱上这个狡滑如狐的女子。
原来刻骨铭心的爱情,的确不能沾惹。可是它既然来了,我总要为自己争取。
我颁下命令,整个组织,都要替我好好留意她的去向。不管三年五载,一日没有找到她,一日就要找下去。
无法放手。她现在活在我心里,无时无刻,提醒着我,孤身一个是多么的冷清。
番外之云起
    第一次见到雪姨,我八岁。
我不知道八岁的孩子会做些什么。我是指,那些正常人家的,八岁的孩子。
至于我,我八岁的时候,已经学会偷窃,学会骗人,也学会了翻垃圾桶觅食。
我是机伶的,一群伙伴出去行窃,我是最不容易失手的那一个。
可是终于失了手。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拎着,去见失主。原来我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被我捏出脏手印的皮包,属于一个我不该惹到的人所有。
我甚至连失主的面都没见到,就已经有一个面目阴沉的人出来吩咐,砍下我一只手。砍下手后我只能做乞儿,我大力挣扎,极力想逃避即将临头的噩运。
他们没预料到我猛烈的挣扎,居然让我从他们的手心里挣脱。在重重复重重的宅院里我惊慌的奔跑,一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穿着妖艳华丽的衣服。她一反手就拧住我的手,我没能逃脱。
我惊恐的回顾。她是一个美女,在极度恐慌中我仍有这样的认知。异常明亮灵活的一双大眼,当真是精光四射。
她也正在望着我。
气极败坏追过来的那帮人看到她都恭敬的停住脚步。我看出她的身份非同小可,一双眼乞怜的望过去。而她的手,有力的揪住我的手。
她的眼光闪一下,然后改揪为拉,我的手还是在她掌中。
我福至心灵,乖顺的跟在她身后,到一个地方去。追我的人无声的跟在身后。然后我到了一处大堂,她放开我。
大堂里有一位很威严的中年人。也许不只中年,他的头发已经花白,可是一双眼睛威芒毕露,你实在不能说他老。她靠近他身边,妖媚浅笑,涂着鲜红蔻丹的手在他胸口轻轻搔弄。他听她说话,然后,眼光转向我。
接下来,出乎意外的,我成了这名威严男子的义子。我不叫他义父,我跟着我的两个义兄叫他老爷子。老爷子替我取名叫云起。云起……我一直不明白,老爷子取这个名字的意思。
而她……我相当于她的义子。因为她与我的义父并无正式名份,我叫她雪姨。
我明白我的幸运由她带来。她的面容深印在我的脑海里。我深深感激她,即使后来的日子再灰暗再苦闷,我总不能忘记,是她一手改变我也许会更为灰暗的命运。
我并不常见到她。成为老爷子的儿子,就是成为对老爷子有用的机器。我开始了艰苦的训练,也许对很多人来说惨无人道。可是对一个八岁就可以灵活的在暗巷扒窃的小男孩来说,只要有饭吃有地方睡,一切困难都可以克服。我进步神速。十岁便完成老爷子交给我的第一个任务。老爷子日渐重视我,请了更多的师父来训练我。
在我之上,老爷子还有两个义子。据说我们还有一个四妹,可是我没有见过,她来的时候我被送出国训练,而我回来,老爷子已经把她送出了国。
我并没有跟我的两个义兄培养出手足亲情。我们是对手,偶尔又是伙伴关系。我们各有所长,可是都有强韧生命力。在这个圈子里,不够强,就等于自己杀死自己。
老爷子也并无意让我们兄友弟恭。他小心的玩弄权术,让我们为他所用,又相互制衡。我们的长处各不相同,大哥长于攻而老二善于守,这是老爷子的评语。而我,由于我在枪械改造,电子电脑方面展示的天赋,从十二岁开始,老爷子一次次把我送出国,遍找名师,来栽培我这方面的技能。
“我们的组织中,需要一个能在技术上作支持的核心人物。”老爷子对我说,“你好好努力,我必不亏待你。”
其实我相信他对我们三弟兄的勾心斗角心如明镜。这样的话,他同样对老大老二说过吧?可是我也只能按他安排的路走。只要让自己变得更强,才能不受人欺负。
我十六岁的时候老爷子的一场病改变了整个组织架构。他中风了。救治回来也半边身子转动不灵,无可奈何,他稍稍下放些权力给我们。
我与老大老二,各自分管一批地域人马,再展开新一轮的勾心斗角。
那段时间,最是放浪形骸。突然没人管,没人约束,不算小的地盘里自己最大,我突然变成风流浪子,疯狂的好一轮吃喝嫖赌。
这样荒唐的生活足足持续到十八岁。夜夜笙歌的背后一颗心开始渐渐恐慌。难道一生就这样下去?
仍然为一些地盘权力争执,仍然在脂粉堆中沉迷。直到那天雪姨来找我,奉了老爷子之命。
那个时候我正腻在一个女人怀里。雪姨就那么微笑着走进来。我说了,我并不常看到她。这次看到她,发现她依然年轻,光彩照人。
不,我不认为我对雪姨有异样心思。我只是突然对身边的小女人失去的兴趣。她的粉太厚妆太浓嘴唇太红,我觉得剌眼,一把将她推开。
雪姨来的目的,是劝我交出手里的权力,入主内堂。我明白那是老爷子的主意,他曾向我暗示过几次。我本来闪躲挪腾,避得十分机灵,什么内堂,无非是想让我替他研发精密窃听器或是装配新武器,作用虽然重要,但是由内堂而坐上组织老大的位置,几乎不可能。
可是雪姨的一番话说得犀利无比。她说:“论心机,论谋略,你不输老大老二。可是你的强项并不在占山为王抢地盘上面。想靠打打杀杀换取老爷子传位,你还嫩了些。”
我不承认我嫩。一颗心还没有青春就已经沧桑,我自觉已经苍老得不行。
那种深重的疲倦感一再来袭。雪姨一项项向我分析情况,拍胸口保证我以后仍然大有可为。我终于接受雪姨的建议,交回手上权力,入主内堂。
非常奇怪,试制新武器或是其它新奇东西反而可以抒解我的疲倦感。我重新找到精神寄托,不再需要女色的剌激。组织里使用的武器日益精良,连带的整个组织声威大振。不经意间我已成为组织中许多年轻人的崇慕对象。虽然老大老二的堂口越来越大,可是我的内堂同时制约着他们两个,让他们无法轻举妄动。
还是落入了老爷子的算中。这样的相互制衡,似乎比之前的关系更有效。
所有的组织机密资料老爷子也交到我掌握的资料库中。我没有地盘,可是影响力举足轻重。
这个时候我开始学着低调做人。先让老大老二去争个你死我活。我把自己弄成半隐居状态,用心的设计些小玩意。娱情,也权作韬光隐晦计。
日子渐渐过去,老大老二之间的战争如火如荼。
我一概不理。暗暗在秘密招揽我的班底。
也许这样下去,组织首领的位子,终会交到我手里。可是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有劫数,我遇见了她。
那年我二十四。可是我的二十四跟别人不一样。进行着重重算计,我觉得我简直将近四十。
当然,外表我仍是年轻的。不过,也只有外表而已。
一开始,真的是不经意。
就是那样不经意的一回头,我就从人群中,看到了她。
她非常美丽。
面目轮廓,似足雪姨,可是神情完全不象。她走在人群中,可是灵魂,象完全没有留在身边。眼睛空洞迷茫,我突然很想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心事。
我从来没有对一个女孩子,产生这种想探索的心意。
我用了最老套的方式跟她搭讪。第一次这样花了心思,想接近一个女孩。可是她那样冷傲,对我不假辞色,双目好似没有焦点。我站在她面前,可是她似乎对我视而不见。
我不服气。虽然很久没有流连花丛,可是我的经历里,从来没有受女孩子拒绝的例子。
我跟踪她。让她激起了好胜脾气。无论如何也要让她对我假以辞色。可是转过一个弯,我前行,居然看不到伊人身影。她居然甩掉了我?虽然我大意,可是她也十足机灵。
然而我不服气。无论如何要找到她,不惜动用我私下的情报网。也许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沉沦,不过那时,我不自知。终于有人来报告,说她在跟做假证的萧七接头。我匆匆赶去,看到她让萧七抱在怀里,美丽的脸上写着惊慌两个字。
我的怒火无可抑止。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用这种方式对待她!我手下没有留情。我杀死了萧七。
回过身去找她。她如莲花般的小脸,在月光下向我扬起,还带着一点惊慌神色。我心底涌出深深怜惜。抱她在怀里,一颗心会痛苦的颤栗,可是又带出无名快感。原本铁石般的心在看着她时也转成柔软,原来这个世界上,真有爱情这种东西。
我不能放弃这段感情,太浓烈,我已经深深沉醉。
我想尽一切办法留她。纵然她说,她是别人的情妇。我只愣了三分钟,便追出去。我也不是什么纯情男子,只要她随时在我视线里出现,我便已经满意。我甚至可以克制自己,不跟她发生关系。
原来我只知道打杀名利的心灵中还留出了一方小小净土等待着她的来临。她是我心中最美的那朵小小花蕾。我珍惜的捧在掌心。
原来从未曾有过的青春是要留待这个时候绽放。也许肉麻,但是我纯纯的少男情怀真是因她的出现才给发掘出来。无关处男或处女,我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温柔情怀。
我本能的对她好,没有用上半点心机。抛却以往惯用的男女关系,我就象一名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宠爱她,追随她。她忽远忽近,有时亲切有时疏离,我弄不明白她的心意。可是我不管,就算她不爱我,可是只要对我笑一笑,就已经足够。我那样的爱她。原来单纯的两人共对也能如此快乐,我从来没有感到过生命如此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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