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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天堂还那么远吗-第32章

小说: 天堂还那么远吗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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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站在她房间的窗子后面,那扇窗户大大的敞开着。我记得从她的窗户可以看得到外面的峡谷,温泉,以及清澈明亮的月光,而我和小鱼就在这样的没有暗影的月光下面。
我在她的眼中看到责备,看到了恨。
那晚,胸口的疼痛一直没有褪去,像一张致密的缎子将我捆绑起来,挣不开,摆脱不掉。我感觉,终会有什么事情在我身上发生的,就像从小看到我胸口的那颗明显的黑痣的时候,我就觉得它一定是上天刻下的记号,每一个人都带着上天刻的记号,其实我们都是它的一本日记,它记到哪儿,我们就走到了哪儿。
第二天我就在窗台上发现了那个玻璃瓶,记得他说这个瓶子叫香瓶。
再去小树林的时候,小木屋已经完全建好了,我不由得惊叹,是多么漂亮的小屋子啊!和我梦想中的没有两样。
小鱼带着姮姮和小白狐狸从树林中走出来,他们都抱着许多许多的小雏菊,一路走来的时候就洒了一路。小鱼把雏菊插到窗台上的大花瓶中,姮姮也学他的样子插进去。我缘着台阶走上去,雕刻得多么细致,修葺得多么完善的一个小木屋呵,像是走进了一副水彩画中,慑人心神。
“好了,这样你喜欢么?”
我点点头,一直不停的点头。“太好了小鱼,我的梦想真的活生生的了,我以为永远不会有这一天的,我以为——”我激动的流出眼泪来了,感觉心脏忽然活泼起来,它又重新获得了生命。
他伸手来抹我眼角的泪水,他眼睛里有和我一样复杂的情感,看看我手中握着那个玻璃瓶,他问:“你看到了么?”
“看到什么?”
“你一直没有打开它吗?”
我摇摇头说:“没有,看到它我就来找你了,我想要问清楚。”
“不要问!”他拉着姮姮转身就走,他说:“别问,你知道我不能与我父亲为敌。”
我木讷的看着他跳到木船上继续钉木板,他嚅嚅的说:“或许,有一天我真的要乘船离开这里。”
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与他的父亲为敌,没有人想到。我想在这之前,他是要逃开我,避开他父亲的,只是这一切自始至终都没有来得及发生。
打开玻璃瓶,在里面那些菊花中发现了一块羊脂玉吉祥牌,那是我第一次认识他的时候看到过的。这一次我看清楚了吉祥牌上面写的那几行小字:情生,情灭,情不自禁。缘来,缘去,缘定三生。
将它放在手心里,凉凉的触觉蔓延开去,瞬间熄灭了胸口中间那灼热的烫。
32
    这一日,圣女来宫殿祈福。听说是首领绸缪了许久的盛典。其实从我进了宫以后,宫里就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歌舞升平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平静的。姮姮被刻意安排在圣女的身边,我明白首领的心意,他是想让姮姮与亲生母亲多相处片刻的。圣女将祈福的圣水洒到姮姮的眼睫上,她俯下来头来亲姮姮的额头,她像一支美丽的雪莲花探向她,在她那里轻轻释放一些透明的温暖。那是多么动人的一幕,姮姮在微风中仿佛一只幼小的蝴蝶,翅膀张开来了,她仰起红彤彤的小脸蛋,让圣女的嘴唇像甘甜的露水在她的脸上滑行。我忽然想到“蝶恋花”这个词,在这场盛大的爱里面,她们是七月的流萤,在漫无止境的流落中将彼此照亮了。
圣女在姮姮的头顶说:“孩子,你一定一定要好好长大呵!”
宫廷里的人都在欢呼,他们簇拥在圣女身边,赞叹她的美丽,是的,在这个封闭的村落,他们再没有见过如此国色天香笑靥如花的女子,她的凝脂肌肤比雪还要白皙,是那种薄的近乎透明的颜色,她的笑容应该比雪山之颠罕见的雪莲绽放时候的样子还要鲜艳。
人群外面的只有我和小鱼,我看到他在喝酒,他将一整坛酒抱起来喝。他一直埋着头,什么也不看,从前那个儒雅的小伙子不在了,抑郁的他试图逃离一份强烈的感情滋扰。他抱了另一坛酒站起身来,有些摇摇晃晃的。
首领忽然从背后圈我到他的胳膊中。
“碧落,我带你去见圣女,她还不认识你,我们需要得到她的祝福。”他说完,就拉着我的手向圣女走过去,我看到圣女眼中的那一缕不易觉察的忧伤,也看到了小鱼眼中腾起来燃烧的嫉火。忽然明白在这中间,对谁都是伤害。
小鱼手中的那坛酒就猛地摔破在地上,酒水溅了他一身,他转身往后面走出,他穿过迂回的走廊和庭院,背影寥落。仿佛,仿佛我看到他走路的姿势,有些趔趄,有点歪斜……他的腿,他的不平稳的腿,他那曾经受过伤的腿。
蓦地将手从首领的手里抽出来,我向他追过去。
余佳,余佳……这个名字像一团柔软的棉絮塞满了我的脑海,是东南方向吹来的季风,将我干涸的思绪一下子润湿了。
我一直追到宫廷后面那个浓密的小树林外面,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追到这里来。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前面牵引着我,而我却不知这竟是一个密谋,就一脚踩了进去。
我追到小树林这里的时候看见了姮姮,她蹲在一棵高大的落着淡黄色叶子的树下,阳光毛茸茸的笼罩着一片促狭又广袤的天地,我停在她面前的时候感觉世界忽然就模糊起来,橘色的光芒像水底一滴渐渐晕开的水墨,扩散得无边无际。她逗弄着脚边的小白狐,一只手抚摩它背上的毛,一只手好像是在喂什么东西给它吃,小白狐很听话,温顺的一口接一口的吞下食物,美丽的眼睛充满的感激的看着姮姮。
“姮姮,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问。
她头也不抬的反问:“那你又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来找小鱼,找你哥哥的!”我直言不讳的说,却没想到她的神色忽然一凝,刚刚低着的眼睛蓦地掀起来看向我。
这是嫉恨的眼神。已经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我提到小鱼,她的目光倏忽就会转变成这样。
她咬了咬嘴唇说:“你知不知道,以前我哥哥最疼爱的是我!”
“他现在最疼爱的也是你啊!”我说。
“不,是你!”她的右手手臂高高的抬起来,指向我,她的脸也胀得红起来,咬牙切齿的说:“哥哥以前很开心的,可是他现在一点也不开心了,他每天喝酒,也不和我说话了,不带我去摘杏子,不教我骑马了,你看,全都是因为你!”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我急忙说,看到眼前的姮姮,才发现以前的那个姮姮终于出现了,我们做任何事情都是在画圆,终归要回到原来的样子的。
“你是个坏女人!”她忿忿的,一字一顿的说。后来,后来我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事情,只听小白狐凄厉的尖叫一声,从姮姮的手掌下忽然蹿了出去。
“白白,白白,你回来!”姮姮跳起来喊。
我也慌了,生怕小白狐窜到了林子里就再也找不到了,可是小白狐它并没有跑多远,忽然就一头栽倒下去,倒在一丛厚厚的枯草旁边,身体痉挛似的蠕动了两下,从嘴唇边逸出一连串含糊不清的弥留之际的声音,就再没有了动静。
我跑过去,蹲下身抱它,惊悚的发现它的肚皮被划开了好大一条刀口,殷红的血汩汩的淌出来染红了它的雪白柔软的毛,温暖的血液流到我双手的手心里像沸腾的水一样滚烫。小白狐的嘴巴微微张开着,那塞在它嘴里的食物带着蓝盈盈的色泽。
“它死了——”我喃喃的说。
“是你杀死了它!”她吼。
我再回头去看的时候,那么多的人都来了,包括圣女,这就像预谋好了一样,他们全体带着责备和憎恨的眼神看着我。是的,他们又一致认为我是一个妖女,是我搅乱了王宫里面的安宁。
“我没有杀死它。”我徒劳的为自己辩解,并看着姮姮,我想从她那里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她却不顾我困惑怨怼的目光,径直跑到小白狐死的地方的枯草丛中找出一把刀来,那把刀还染着触目惊心的血液。姮姮从草丛中跳出来,举着那把刀子向大家宣布,她说:“我就是看到她用这把刀杀死了白白的。”
我的瑞士军刀,我已经有很久没有碰过它了,若不是姮姮此时将它拿出来我都快要忘记它的存在了。
首领眼中的愤怒,圣女眼中的伤痛,族人眼中的憎恶,这一切都汇聚成一条浩浩汤汤的洪流向我席卷过来。而姮姮得逞的笑容只在一眨眼间。
终于有族人站出来说:“王,你不能再被这个妖女蛊惑了,你应该听我们全村人的劝,将她抓起来。”
他只犹豫了半晌,这一次他再没有为我说话,他上前来抱走我手中鲜血淋漓的小白狐,向后退去。他摇着头说:“碧落,原来你这样狠心!来人,将她绑起来丢进地牢。”
他一挥手臂,把头扭开去不再看我,我立刻就被套上了绳索,捆绑得紧紧的。
“姮姮,这就是你喜欢的么?”在我被关进了地牢之后,我趴在地牢的门上朝外喊,她就站在地牢入口处的那一簇白光下面。
“我只要哥哥开心起来,别的,我什么也不管!”她说。
在地牢的几日恐怕是我一生之中遭受的最痛苦无助的几日,地牢里面阴冷潮湿,几乎见不到光,墙壁上面爬满青苔,还有水源源不断的渗出来,在脚下不断的汇聚,涨高,直到我的脚慢慢的没入这些刺骨的寒冷中。而以前因为畏惧首领的夫人屡屡来到地牢向我发泄不平,她私下用刑的手段之高明是我所不能想象的,用绣花针刺进我的指甲缝里,用不知名的脚夹夹裂我的脚趾,甚至放蛇和蝎子进来将我逼到墙角,那些长着花斑的湿漉漉的蛇吐着芯子向我游来,碰到了脚,然后是膝盖,我在那一瞬间吓晕过去。最后被冰水泼醒,我就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这个被冷落的怨妇,她终于拧开了她压抑已久的仇恨,向我一点不漏的泼过来。自从首领纳我为妃以后,在这个宫里,就缔结了更多的仇怨,而她就是这样一些仇怨的始作俑者。事实上,在这个与世隔绝的村落,这个美丽的村子里,我从没想过会有这样残忍的刑法和恶毒的心肠,就仿佛一个漂亮的果子终有脓水破出来。
她扬起她的马鞭,狠狠的挥在我的身上,我依然被绳索捆绑着丢在角落里,对她泄愤的殴打毫不躲闪,即便想躲闪也是徒劳。她一面挥鞭子一面喊着:“终于,终于也让你尝尝这苦头了,你秽乱宫廷,迷惑王,你这个死妖女,早该挖了你的眼睛,掏去你的心肺,丢到山里喂狼去!”
她说得浑身都颤抖起来,忽然丢了鞭子抓住我的头发,将我的头往墙壁上撞去。
我感觉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墙壁流下来,无力的蜷缩在那里,在散乱的头发后面冲她笑一笑。
“你笑什么?”
“笑你竟是这样可怜!”说完,我继续笑,虽然这笑是这样薄弱。
“你还笑?这一切不都是因为你吗?从你进了宫,王就再没有理睬过我,是你毁了我的幸福!”
我翻了一下身,让背靠着墙壁,抬起下巴,这样才能稍稍缓一口气,我瞥她一眼说:“一个心肠狭隘歹毒的人是没有幸福可言的!”
她猛地从火盆里操起烙铁,像第一次一样,这只烙铁就在上次的地方再一次烙了下去,这痛直捣进我内心,我重重的跌倒下去,倒进水中,火盆里跳跃的红光像一场大雨淋下来。
她轻蔑的笑着说:“叫你还嘴硬!你以为王还会把你当回事吗?听听隔壁的那些声音,那些都是犯过错误被王遗弃的女人,你不过是她们其中的一个而已!”
是的,我听到了那些声音,从我第一天被关进地牢的时候,那些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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