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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霜叶飞-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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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现眼前。
于是,尽管她拍得手痛了,两泪交流,她还是失魂落魄如着魔般地喃喃自语,“叶樊南、叶樊南……”
她等得心都痛了,他为何还不来?
只剩三天,她就会死,她要在死前见见他、摸摸他。
从前他们曾朝暮取乐,行坐不离,梦魂作伴。如今何忍分离?他在哪里?他去了哪儿、为什么他丢下她、不要她了?
“梁姑娘,我可找到你了!”小波在近风桃芸香闺处找着梁霜时,开心地抓着梁霜的手。她奉秦老鸨命令到春厢找不着梁霜,绕逛了怡红院大半圈才找着,可梁霜却神情诡异。
“樊南,你终于来接我了!”梁霜上前拥住小波。
“梁姑娘,你看清楚,我是女的,我不是洛阳王啦!”一向伶俐乖巧的小波这下笑不出来了,她心中有大事不妙的预感。
但她面前那张十分清秀标致的脸,却笑得兀自天真灿烂。“是啊,樊南是洛阳王,洛阳王是樊南。你就是他呀!”
“好姊姊,你别开我玩笑。”小波愁云惨雾地道。
“小波,你好大的胆子!怡红院的女人向来只抱男人,你现在不只偷闲,还敢抱女人!”正巧打此经过的贝海儿,见到这等惊世骇俗的画面,立即扯着尖嗓扬骂。
“海儿姊姊,不是啦!是梁姑娘她……她发疯了!”
自此,梁霜发了疯的消息在怡红院漫了开来……
第三章
    如果说霍樊南在听闻梁霜想要献身给姚小星,就算理智已溃堤了一半,尚能吩咐尹思乐打赏说书的事宜;那么剩下的另一半理智,便在见到痴痴傻傻的梁霜时,完全毫无招架之力地化了灰、化了烟。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王府的地牢内,一张苍白柔婉的脸蛋,就着高墙上小窗口泄下的月光淡淡吟着。
“王爷千岁。”看守大牢的人见霍樊南驾临,立刻跪下。
“她怎么样了?”霍樊南以为梁霜的疯是假的,房间将她关上了一天,不给她水,也不给她食物。
他以为她能得偿夙愿地看见他,必定欢欣雀跃地跑来他面前,毕竟她曾为他手刃双亲,证明她到底有多爱他。
但她此时只是低首把玩着手里那该死的、由牢中杂草做成的小偶。
“回禀王爷,梁姑娘从被关进来之后,就忽笑忽嗔忽悲忽喜。问她叫什么名字,她也没答,嘴里一直重复说着这句话。”
“解开大锁,然后你们都退下。”霍樊南令道,弯腰走进了大牢。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梁霜犹念着,视而不见有个人走近她。
霍樊南伸出双掌,原本要欺上她的颊,改而掐住她细项。“是呀,我以为这是你名字的由来,从诗经上……”他曾为了佳人,溯游从之,后来发现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大骗局。
他的母亲被她的父亲奸淫,生下了他。
梁若文——他巴不得亲手杀了这个伪君子,这个人一副好心肠地收留无家可归的叶氏夫妻,却下这种歹心辣手。
他母亲自惧失节,不敢告人,而他从小就在梁家长大,跟着爹娘在梁家为仆,他恭恭敬敬地唤梁若文老爷,唤梁霜和她的两个妹妹小姐……直到五年前的某个晚上,才晓得这桩惨剧。
得知自己和梁霜是同父异母的手足那一晚,发了疯的他若非坠河由老洛阳王救起并收为义子,又怎么能够报得了仇,又怎会自此改姓霍?
一切冥冥中就似注定般的纠缠,他爱梁霜,梁霜也爱他,她的两个妹妹也爱他。
他要她们玩投河自尽的玩意,骗说他会救起她们,这样能讨他的欢心。当然,他眼睁睁看着她们挣扎而死却不出手相救。
这报仇的第一步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
“咳咳!”梁霜感到呼吸困难。她瞠着他,仿佛他就是陌生人。
“桐叶晨飘蛩夜语,你说过这个‘叶’字很好听。”霍樊南眼神百感交集,语气欣然而冷漠。松开的大掌沿着她的项子往上移至她玉瓷般的脸颊。“还说过和‘霜’字很配。”
“桐叶晨飘蛩夜语,旅思秋光黯黯长安路。”梁霜恍恍惚惚地接下他的话。
“你想起来了?”霍樊南喜道。
梁霜缩着肩,她摇着头,不知道是回应他,还是害怕有人摇着她的肩。
“你别怕!后来你还告诉我,你是在暗示你喜欢我。”霍樊南缓缓在她腿上躺下,梁霜惊了一下,原本挨在腿边手不知放哪才好。
“其实我早偷偷在喜欢你,碍于当时你是主、我是仆,不敢有任何表示。没想到你这么善解人意又大胆,后来更没想到我的身世是……你为什么要献身给姚小星,你可知道我有多嫉妒?!”霍樊南抓住梁霜慌措的手腕,森冷的表情刹那肃杀到极点。
梁霜的泪一点一滴淌到了霍樊南的脸上。谈“霍樊南”这个话题能让她神智清醒些,但依旧不识他。
“你还不肯说你是在装疯卖傻?”他倏地狠狠掐紧她的手腕,不想也不敢相信她会是真的疯了……
梁霜叫了声痛,仓皇失措地喊:“樊南……我的叶樊南在哪儿?”
“他死了!”霍樊南翻身坐起,无端气愤地说。
“啊!他没死!”梁霜摇着头尖叫着,一手捂着耳朵。“他说过梁家的人都死光了,他才会死……但他不会死,因为我还活着!”
她挣脱他的箝制,跑至墙角,将整个身体缩得小小的。
“他说的,他说的……要我乖乖在城外等,他会来接我,可是他没来,我等了一天又一天。”梁霜想起那种可怕的感觉,时间无声无息却又无止无尽地流逝,物换星移几度秋,她盼的人始终不曾出现。
她几番欲到洛阳王府寻人,都在几里外就被人阻挡。
有人警告她那里不是她该去的地方。是他的人,很客气地警告着她。
“你们是姊弟,他怎么可能会去?”霍樊南阴着脸,转身握拳捶打着墙壁。
“他说他爱我。”梁霜神情渺渺凄然,泛着愁忧的潮骚。“他不爱我了吗?”
“他爱你!以连他自己都不敢置信的方式、不可自拔地深深爱着你。”霍樊南的额头抵着墙,咬牙切齿地发出如石般粗硬冷锐的声音。
是他不察,痴痴迷迷,烈火焚心,热血滋生地染上了爱情的瘟疫,到后来只落得冷眼看人间,埋葬曾经那样炽热温柔的心。
“谢谢……”梁霜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你谢我?”霍樊南扬脸屏住呼吸,见她仍缩在墙角。
“谢谢你说他爱我。现在我可以安心地等死。”梁霜咬玩着自己的手指。
“安心等死?”霍樊南欺身至她身旁,蓦地如置身在巨大阴冷的石窟里。
梁霜没再答话,她安安静静地低眉垂首,后又禁不住连续的几番咳嗽,呕出了一口鲜红的血。
“你吃了什么?”霍樊南眼中闪着冷酷无情的光辉,心神陡地摇晃不止。
“降魂草、夺情丹、无命粉、断喉散。”梁霜有气无力地道:“我想在死前见樊南,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她睁大眼,流露企求的神情。
“我就是霍樊南!你别想这么容易死,我们还得互相折磨一生一世!”霍樊南抱着梁霜冲出大牢。上穷碧落下黄泉,她别想用死来摆脱他。
深夜里的王府,一声声接递地唤着太医,药膳房妥备奇珍药材,就待太医一来便能马上派上用场。
☆ ☆ ☆
冰魄丸、缠心藤、久夜眉、灵香丹——太医开出的这四帖方子,是有钱也未必买得到的奇药。
“梁姑娘服下的皆是致命毒药,所幸她遇得王爷,王府内有冰魄丸和灵香丹,这两样合熬,每个时辰让梁姑娘喝下一碗,如此一天一夜后,她可再多活三个月的时间,神智也可恢复清醒,可是仍偶有吐血之疾。”太医语毕,不必霍樊南吩咐,身后的尹思乐立即退下,吩咐下人飞快熬药去。
“另外两种在哪里?”霍樊南冷冽笔直的视线紧盯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儿。
短暂的爱过是否就等于永久?那段动人心弦、刻骨铭心、巨浪惊涛的往事,总纠缠得他想不出解脱的答案。
不只没有解脱,连他自以为的报复都在再次见到她时,显得可笑粗鄙!
一个他恨的人,他为何要如此心急如炎;一个他爱的人,为何他又将她逼至这等地步?
怪他太执着,不能悔恨却又依恋。
怪她太傻,她深情眼眸宽恕得太徹底。
怪他们是离合悲欢无常下被拨弄的棋子。
“宫中未必有。”太医守在床侧。
“宫外呢?”镀着冷峻的问句,压制着深沉的恐惧惶惑。
“据老朽所知,童侯有一株久夜眉,他若肯割爱,梁姑娘可再多活三个月。冰魄、久夜、灵香皆是药引,真正能救梁姑娘的是缠心藤。但此物只见于医书中,不见于世俗。”太医道。
“你是意思是?”窗外天色转暗,风转冷。
“没人见过。”见过大风大浪的老太医徐徐吐了口气。“且此物药性奇异,服下之人就算活着,也会受心痛的折磨。”
“书上说何处能寻着?”长廊寂寂,众星诸神静默。
“大理。”廊外,千朵芙蓉淡淡地开在水中。
☆ ☆ ☆
“有鬼!妹妹来找我……”几次夜里汗涔涔醒来,梁霜总如此嚷着。
守在她身边的霍樊南徹夜未眠,拥着她轻轻地哄着:“你别怕,我有虢山石,它的寒辉清光土怪山鬼都不敢接近。”
“不,我会死!她们来找我索命,说她们死得好惨!”梁霜拉着霍樊南的前襟,小心地看着四周,仿佛真有鬼刹。
“冤有头债有主,要讨命也是找我,她们是我害死的。”
“樊南。”梁霜霍地扬首,终于认出了他。
黝黑的瞳像两簇燐火,魁岸的躯干,真的是他……
“真的是你……你终于肯见我了!”她的声音如酒,像浸了相思。她心底战慄着份狂喜,喜极而泣笑出之后,生怕霍樊南消失般地紧握住他的手,这才知自己的手那样冰凉。
那些从未能言传,无论她怎么努力,总也赶不及命运变化的原意,他仍懂得否?
他是她的弟弟又如何?她极然爱他!不能做他妻子,当一个无名氏,在他身边也行。
假如这也不成,就让她死在他的身边。
“你别说话,好好休息。”霍樊南默然半晌,不似她那样开心。其实平静的语气之下,藏着的是一颗不平静的心。
“我怕不说会来不及!”梁霜咳了数声,如果可以,她想静静地享受躺在他怀里的滋味,想把凝神品味的平静幸福尽量延长,但时间不允许,所以她必须把一些事情说清楚。
“爹是受不了我娘病逝才自杀,他生前说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对你娘做出那样的事,还说你恨他,就当是我替你杀了他,这样你就会放过我……今年我去祭祀两妹子时,说我会把命赔给她们,要她们放过你,还给你良心!”
“我的良心早被狗吃了。”霍樊南别开脸。
往事不堪回首,徒添不尽忧伤。她根本不知道她什么都不必做,就能令他沉沦。良心,他根本不稀罕!
当他爱着她的时候,看着她都是一种幸福;如今看着她却不能吻她,是一种似酩酊又痛苦的刑求。
她是他心中无垠的旷野,他在那片旷野里忍受着孤独飘泊。
他愈努力拔除深植到骨髓里的痛楚,愈是被不可能实现的誓言掩埋。
“那一只坏狗儿!它已有报应。”梁霜深藏的、无从描绘的颤抖的欲望,以突然的眼泪簌簌落下。“好俊的脸!只可惜太偏激,会吓跑别的姑娘。”
她手指轻抚上霍樊南的脸,心疼那无垠孤独的况味。
“我身边有很多女人。京城名妓风桃芸就是我群芳册当中之一。”他冷冰的态度,令她皱起了眉。
“是吗?”梁霜黯然地垂下了手,蓦地又咳出血来。
“她们连你一根头发都比不上。”霍樊南窒闷的声音如同谁惹火了他般。他将挨在她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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