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叉电子书 > GL电子书 > 天佑心若 >

第25章

天佑心若-第25章

小说: 天佑心若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罗世成搂住妻子,“曼,别激动,靖希这样决定一定有原因。他是医生,我们要相信他,嗯?”
“阿姨,你听我说,不能等足月,昕若没体力自然分娩的。到时候手术还是要做,等足月的话反而更麻烦。两个月以后昕若的状况会比现在还不如,随时都可能胎死腹中,况且她的心脏……也根本不可能撑到那个时候。现在做手术也许还能保住孩子,如果真要等到……”尚靖希说不下去了,垂头沉顿了许久才继续,“不过这个手术我不能做主,还要看二位肯不肯点这个头。”
“不做!不能做!”王曼拉住尚靖希,脸上布满泪水,“昕若的时间已经够短了,你们怎么还能提早了解她的生命?她才二十三岁,还是个孩子呢……靖希啊,你救救她,你从小就是个天才,你救得了她的,一定救得了她的!”
“阿姨,我这正是在救她……”
“靖希!”罗世成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而后毅然决然道:“我们既然把昕若交到你手里,就是相信你。如果你觉得这样对她最好,那你就去做。这个头我点了!”
“你说什么?!”王曼猛地回身,发疯一样地捶打着丈夫,“你凭什么做主?你是我女儿什么人,你凭什么做主?我女儿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有什么资格做主,啊?”
扳住妻子的双肩,罗世成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法律上,在你这边我是她继父,霆佑那边我是她公公,这两个身份就已经足够了。况且人情上她还叫我声爸爸,难道这个主我还作不得吗?霆佑已经那个样子了,昕若更是生机渺茫,这你早就清楚,最起码也要把他们的孩子留住啊!”
“我不管,我不管什么孩子,我只要我女儿活着,我只要我的昕若活着……”
……
记得刚毕业的时候,昕若来参加他的毕业典礼,兴高采烈地问他是不是可以治好她的病,是不是可以让她妈妈不要再为她伤心?
然后他自信满满地跟她怕胸脯保证,几年下来也是不遗余力地一心扑在她的病上,然而现在仍还是……
王曼瘫坐在医院的走廊上,哭得让所有见了的人心酸。白发人送黑发人啊,人世间至极的悲惨。
最后罗世成问他,“保母子均安,你有几成把握?”
这一次,他不再打保票,也不留希望给任何人,只说:“很难。”而他说的,是实话!
12月25日,尚靖希把手术的日期定在了这一天,是打算借着圣诞的日子能捎带些好运。
他学医,本不应该执著这些东西,可是平日里自信到自负的尚靖希今天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进手术室之前双手竟些微地颤抖着。他的手术刀下不是没死过人,但却没有哪一个是进了手术室就几乎等于去送死的。幸好妇产科的手术还轮不到他主刀,否则以他现在的状态,势必是要出问题的!
然而,祈愿无效,上天终是吝于眷顾,手术才刚刚开始而已……
“尚医生,病人左心出现衰竭!”
尚靖希头不抬,问:“血压多少?”
“尚医生,是不是要中止手术?”
他侧头看主刀的陈医生。
“如果现在停止的话还来得及。”
停止吗?他下意识犹豫了一秒,“手术继续,这边我还应付的来。”
陈医生看了看他,“产妇会死!”
“出了事我担责任,可以吗?”越是资格老的医生越是怕出事毁了自己一世清誉,这点他清楚得很。他又对一边的护士吩咐道:“准备注射针剂!”
陈医生挑了挑眉,继续手术,脸上隐约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半个多小时过去……
“12月25日下午1点30分,性别,女……”
“婴儿呼吸障碍,快插管,送温箱……”
“可以缝合刀口……”
“血压急剧下降!”
“准备……”
“嘀——”
“尚医生!病人心跳停止了!”
错觉么?
顷刻间,尚靖希竟仿佛听到了来自天堂的声响,那是最神圣庄严的乐音,一点点靠近,一点点弥散……
上海
圣诞节原是西方人的节日,城市里却处处洋溢着欢快的气氛。甚至连医院都沾染到了些,人人忙碌,却也忙碌得面带洋洋喜气。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地洒遍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笼罩着在静谧中安详沉睡的人,仿佛给他镀了一层圣洁的光晕,柔和温暖。
轻轻地,昏睡中的人掀动小指,只是一瞬间的微颤,随即又如先前一样静止不动,似乎那细微的轻颤只是阵错觉……
五个月后
十天前,他第一次张开了双眼,结束了长达十个多月的沉眠,也正式宣告他脱离了分不出南北东西的黑暗生活。医生说他的苏醒是百分之十的奇迹,却没人知道这样的奇迹是靠怎样的毅力与执著创造出来的,他也不打算发表重见光明的肺腑感言,更没兴趣将他迷离混沌之际在死亡边线上游走挣扎的感想慷慨激昂地大肆讲演一番。他只想见昕若,只想知道她现在好不好,怀孕生产的辛苦有没有累垮她孱弱的身体。他食言了,先前全没想到他这一睡便是近一年之久,在她最辛苦,最危险,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没有陪在她身边,这个丈夫他做得不称职;女儿的降生他完全没有参与,这个父亲他也够不上及格。
是啊,他有了一个女儿,在他昏睡不醒的日子里,他的个人称谓又多了父亲一项。在他住院复健的这段时间里,霆威曾经拿女儿满月和百天的照片给他看。很可爱的小女娃,眼睛是尤其的漂亮,静止的画面也觉得出狡黠灵动,看就知道是鬼灵精一个,白皙到几乎透明的皮肤竟也和她妈妈一个样儿。父亲在他睡着的时候就已经给取好了名,叫颖然。听说孩子很健康,心跳扎实有力,丝毫没有遗传到母亲的病弱,只是因为早产的关系个头总是小上那么一号。也或者是因为孩子的妈太娇小的缘故吧,他不禁这样滑稽地想。
女儿的玉照每天拿在手里端详,竟怎样看也不会厌,经常是看着看着便无缘无故笑起来,有些为人父的自豪和骄傲。就连霆威也说,从小到大还从没见他这样飘飘然过,几乎要怀疑是不是医生挪错了他脑袋里的哪根神经,竟然令他温文沉敛的大哥笑得像个傻冒!
然而,有一件事仍是如影随形地缭绕在他心头,不安,而且一天比一天延散扩大——
他醒来满十天,昕若一直没露面。
霆威说:“她现在的体力还不如你呢!让她飞来上海不是要她的命么!哎,你别告诉我你要马上回去啊,嫂子大人可是一早就下达了命令,你出院回去若是没见你四体康健,举步如飞,她先叫爸打断我的腿!”
他语气轻快,还会打趣,他的话,他无从怀疑。
小颖然那么多张照片上为什么没有一张上有孩子的妈?
霆威说:“你自己老婆你还不知道?那丫头平生最恨的就是照相,以前的照片没一张照得不脱相的,那笑的,简直像是谁拿手抻着她的脸皮一样!”
瞧瞧,刚才还“嫂子”呢,这会儿原形毕露了吧!目无尊长,该罚!
孩子满月百天这么值得纪念的日子总也要照一张才说得过去吧!
霆威反过来问他,“你们结婚的时候拍过结婚照吗?”
咳,呃……这个……
那么好吧,至少她也应该打通电话来吧!
霆威瞥了他一眼,“公共电话就在门外走廊直往前左转咨询台右手边,你自己打一个回去不就得了!”他答得理所当然,好像在数落他“你老婆给你生孩子哎,难道还要劳人家大驾慰问您不成”。
“得,实话告诉你吧,”霆威实在被他问烦了,直截了当道:“之前没说是看你病刚好怕刺激你……”他瞬也不瞬地注视着他每一个表情变化,“哥,我可说了,你千万要挺住啊!”
罗霆佑神色骤变,缭绕不去的恶感顿时袭上心头,沉重地压迫着他的每一根神经。“……出事了?”他不确定地问,声音隐隐发颤。
罗霆威仍是注视着大哥的双眼,很严肃地,“是,出事了,出大事了!”
怔怔地,罗霆佑颓然靠坐在床头上,闭上眼,静默了许久才出声道:“……你说。”声音低弱无力,已是染上了凄绝的颜色。
“嗯!”罗霆威清了清嗓,“你老婆说啦,你未经她批准擅自拿自己性命开玩笑,她说她饶不了你,回去不让你进房,不让孩子叫你爹!”够严重了吧?
看他一脸幸灾乐祸,这算是什么?报当年夺爱之仇吗?这会儿落井下石是不是忒小人了点儿啊!
罗霆威继续说道:“你信不信就算你现在扶着墙跑去给她打电话,她也铁定不跩你!你信是不信?”
信,怎么不信?昕若的脾气他虽然有的时候拿不准,但这点了解总还是有的。她若是真气起来,管你天皇还是老子,概不理会!这些年下来,任性的小孩脾气竟全没有收敛,当了人家妈妈也还是一个样,让人想不宠都不行。
只是……仍是要亲眼见着了她才能真正安心啊!
从病房里出来,罗霆威低垂着头立在门外许久,神色隐在阴影里看不分明。最终只见他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而后缓慢地一点点吐尽,提步迈向走廊的尽头……
是归心似箭,抑或是思妻情切,也或者因为他底子本就不错,所以复原的速度出奇的快,快得……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罗霆佑有些吃惊,没想到接他飞机的人竟然这样齐全!爸妈会到那是正常,兆居来接他他也不意外,可习绍政竟然也在,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更离奇的是母亲怀里竟还抱着个“咦咦唔唔”吮着手指头流口水的小家伙?!
之前不是没想过初见女儿时会是怎样的情景跟心情,却想不到当柔软的小身体被送入自己怀里的时候,头脑竟有一瞬间是抽空的,昏昏然像是酒上了头,飘飘乎乎软手软脚。然而又怕疏忽摔了宝贝,所以抱得格外仔细小心。
“初次见面,你是叫颖然吗,嗯?”
许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精灵可爱的一双大眼滴溜溜地转着,肉肉的小手抓向他的下巴,小颖然不怕生地冲他“咯咯”地笑。不自知地,他也扬起了嘴角,笑得——就像霆威说的,有点傻冒。
依依不舍地将视线从女儿可爱的小脸上移开,他抬起头环视一周,问道:“昕若呢?”
众人沉默。
“还在生气?”
众人依旧沉默——
十八、天谴了……
    罗家
客厅没变,依旧是古朴的装修样式,原色木纹的家具桌椅,沙发、茶几、矮柜、龙骨木……唯独角落处本不应引人注意的细微变动,却牢牢定住了他的眼球——
空气中,藏香淡烟清袅。气味虽好,未适应过来的人的感觉却是骤然被蒙了双目,隔着烟障看不清明。
那原是摆着古董的地方,清代德化的瓷器,父亲生日时尹家长辈送的贺礼。如今,古瓷不在,换了铜黄色水碗大小的物件,雕纹细致精巧,却只是普通的香炉。
事实上香炉后面还立靠着什么的,他却看不清了。是烟熏了眼睛抑或是他失明太久损了视神经,总之黑框内镶的黑白的影,他看不清;不甚自然的苍白笑颜,他看不清;灵黠的眸子,纤俏的鼻梁,弯翘的唇线,小巧的下巴,他一概都看不清,只知道记忆中那本是红衣蓝景的照片现在是一片灰色。
回头,父母,兄弟,朋友全都眼神戚哀,就连平日里淡漠麻木的习绍政脸上也有些微的同情……
他又看香炉后面,然后再一次回头看家人——
下一秒,转身拔腿飞奔上楼。疾乱的脚步在一扇门前骤然停住,吸气,拧动门锁,推开——
乳白色调的房间,所有摆设依原样放着,整洁得纤尘不染,清冷没有半点人气。
他退出来,转而又进了自己的房间——没有!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