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到底-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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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A
一辆BMW缓缓驶进这所阴暗潮湿的贫民街区，周围的居民都习惯了这部车子的到来，所以一听到熟悉的喇叭声都从家里跑出来凑热闹。尤其是这个街区的小孩总喜欢四处乱窜，一会儿从门口冲出路中央，一会儿又突然从小巷里蹦出来。似乎这里早已成了他们无所顾及，无忧无虑的玩乐天堂了。这时，车里的小瑄瑄好奇地趴着车窗玻璃，睁着灵动的大眼睛用很羡慕的眼光看这些小孩。而坐在她旁边的女士则一脸沉重，因为每次她总是以一位赎罪者的身份来到这里。只因自己的丈夫在商场上为了达目的不择手段，以及吸血鬼般地大量裁员，造成了许多人间悲剧。看着身边唯一天真无邪的女儿，她真的不希望老天爷将报应降临在这个小天使的身上。吴女士是一位虔诚的教徒，每周除了去教堂做弥撒外还广拖恩泽于贫民。她的先生平时则鲜少过问她在慈善事业方面的事情，一心只想扩大自己的事业版图。所以今天依旧和平时一样由吴女士独自带着女儿前往布施。
“王先生，今天老张身体不适，让你来顶替他开车吗？”虽然与驾驶室隔着玻璃，但老王在替她开车门上车时，她还是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味，所以吴女士终于还是忍不住推开玻璃问了问正在开车的老王。“哦！对呀，夫人，今天他的老腰病又犯了，没办法只能叫我替替他了，谁让我是他亲戚呢。”老王说完禁不住打了个酒嗝。“可你好像喝了不少啊，开车可要当心呐！”吴女士还是忍不住关心问道。“放心啦夫人，我开车可是开到老了，想当年我不满十六岁就跟父亲学开车了。”“哦，可这一带你好像是头一回来吧，要当心啊，这个街区的小孩很多的。”“哎呀，夫人，您就放一百二个心吧，我老王敢合性命担保，出了事由我一个人负责好吧！”吴女士听他这么说，也只好关好玻璃回到坐位上了。车子离这个街区的布施地还有几个小巷，小巷迂回曲折，即使对有多年驾龄的司机来说也是不小的考验。奇怪的是平日里这一带明明经常有小孩跑出来玩耍，可怎么现在一下子没人了？由于掉以轻心，再加上酒精的作用，老王开始放松警惕。车子在进入一个拐弯巷时，突然横冲过来一个小男孩，老王当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脑袋一片空白，眼看刹车已晚，就要撞上的千钧一发之际，一位中年男子半秒也没多想就冲上前去推开那男孩。男孩被推到墙角一隅，正好摔在垃圾袋上，所以只擦破了皮，并无大碍。而舍身救他的中年男子则不幸倒在血泊当中昏迷不醒。车子马上停下来，老王急忙下车询看。感觉一阵急刹车后，吴女士与小瑄瑄也立即下车年一探究竟，由于场面太血腥，吴女士适时地用手捂住女儿的眼睛，以免今天这一幕在孩子幼小的心灵里留下可怕的阴影。“老王，快报警吧！我看他快不行了。”眼见自己担心的事还是不期而遇地发生了，吴女士的心瞬间跌落谷底。还只有五岁的小瑄瑄悄悄扒开母亲的手指，从缝隙里看见膝盖淌血，满脸淤伤的小男孩正悲痛欲绝地扑向倒在血泊中的中年男子，口中还不停地叫喊着：“爸爸，你怎么了？爸爸，你快醒醒啊！我再也不惹您生气了，您已后就算打断我的腿我也不离家出走了！”老王趁四下无人，便一把抱过那小男孩，并捂住他的嘴。“夫人，快上车，趁现在没人，快呀！”原来还想过去帮一把的吴女士此时也害怕得六神无主，只得听从老王的安排，硬带着女儿回到车上。众人上车后，老王立刻开车绝尘而去。这触目惊心的一幕使刚刚初体人世的小瑄瑄不由地对前面坐着的小男孩心生怜悯。男孩原本还不停地挣扎，在系上安全带后，见车子渐渐离街区远了，来到郊区，也知道挣扎是徒劳的，所以也不哭不叫了。老王下车后，锁好车门，连忙从后车箱拿出水管来清洗车头的血渍。这一切都如奇般的顺利，旁边人意也无从知晓。小男孩此时突然转过头用极端憎恶的眼神瞪视着小瑄瑄。瑄瑄吓了一跳，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有人用如此愤怒而哀怨的眼神来看自己。小瑄瑄害怕得缩进母亲的怀抱里。“别怕！孩子。”吴女士此时也关心地推开玻璃，关心地安慰小男孩道：“老王出去打急救电话了，孩子，要不了多久会有人来救你的父亲的。对于这场意外，我们家真的感到万分报谦，也替你的父母感到难过。我保证你父亲一定会在最好的医院里得到最好的治疗。我完全没有污辱你们家人的意思，以后你们家里还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打这个电话找我，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力量补偿你。孩子，请你相信阿姨好吗？”隔着厚厚的悲愤的眼泪，男孩隐隐约约看见两张东西，他麻木地接过。原来是一张支票和一个手机号。他见这位夫人与小姐如此面善，也不像坏人，于是心开始有所动摇。一切都是司机惹的祸。七岁的小耀辉其实也明白了一些人情世故。现在家里早已揭不开锅，单亲家庭的他此刻面对这样的诱惑在立场上确实有些动摇了。“好了！夫人，小姐，车子洗得干干净净的，证据我都烧毁掉了。这样警察就找不到我们头上了。”“虽然如此，我们毕竟还是撞人了，也不知孩子的父亲现在医院里渡过危险期没有，我们最好马上去医院看看吧。”老王一听，立刻急了。“夫人，您不是病了吧！现在去肯定会引起别人怀疑的，说不定现在警察正死死盯着这件案子。实在不行，依我看就让老爷出点钱摆平这件事吧！否则要让别人知道是老爷家的车子撞了人，那你们可能要负刑事责任的啊！”老王说这番话的时候早就把自己撞人前的豪言壮语抛到九霄云外了。一旁的小耀辉听了心里顿感醒悟，开始谩骂司机。“你这个王八蛋，撞了我爸还想推脱责任，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抓你！”激动的小耀辉一把抢过驾驶室的子母机，正要播打却发现电话线早被拔了。愤怒的他恨自己太渺小，想为现在生死未卜的父亲做点事都不行。“唉，孩子，你别着急嘛，待会儿你跟我先回老爷家，明天叫你母亲到老爷宅子签个书面合同，咱们私下了结，大家也就相安无事了。你父亲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在医院里平平安安的。”“我妈早死了，她是饿死的，还有我未出生的妹妹，她也一同随母亲离开我了。”老王窃喜。“这么说你们家除了你和你父亲就再也没有第三个人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个混蛋！”“小兄弟别动气呀，一切等到了老爷家好商量呀！”老王按安抚激动的小耀辉。此时坐在车里的小瑄瑄由于隔着玻璃，听不到他们二人在争执些什么，但从司机叔叔与小男孩争执的情景她可以深深地感到自己家已经欠了别人一笔难以偿还的债。
轿车缓缓驶进打开大门的别墅，小耀辉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如城堡般华丽的建筑，这样漂亮的洋房他以前只有在童话故事和梦里才见过。这些更加深深地提醒了他的自卑。回到家里，吴夫人托医院的熟人打听了小耀辉父亲的情况，病人正在医院抢救中。而老王也立即通知了正在开会的吴老爷尽快赶回来。电话那头气愤的吴老爷根本不屑管这样贫民的小事。“你脑袋坏掉了是不是？像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也打电话叫秘书来通知我？撞死了就给他们点钱随便打发就是了，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如果他们实在太麻烦就找我的御用律师。”说完，吴老爷便愤愤地挂了电话。老王深知此事他肯定脱不了干系，于是开始想办法先拖住这男孩，然后再从中捞一笔走人。众人一起来到大厅，老王先开话了。“夫人，老爷叫我们给点钱，再不行就请律师得了。”“这，我们还是抽空去看看这孩子的父亲吧！刚才我托人打听了下，那位先生还没渡过危险期呢。”吴夫人不安地绞着手帕，而一旁坐着的小瑄瑄则茫然无措地看着大人着急的神情。小耀辉则一语不发地愤怒瞪着老王。他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面对这样人命攸关的大事，这位大老爷竟然可以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连声赔礼道谦也没有。“瑄瑄，乖，你先回屋去休息好吗？今天你陪妈妈去布施也累了，来，进屋去吧！”吴夫人牵着女儿先进屋了，她不想这件一哄而散女儿心里留下太多的阴影。离去时，小瑄用同情的目光回头看着哀怨的小耀辉。虽然年龄还小，但遗传了母亲善良天性的她仍然替对方的遭遇深感难过，她也知道如果失去父亲，没有父爱是一伯多么痛苦的事。“龙律师吗？您现在方便过来一趟吗？我们现在有一件很棘手的事情得劳烦您好了。”“什么事说吧。”老王与电话那头的大律师嘀咕了好一阵。吴夫人把女儿带回房间后又来到大厅安慰小耀辉。老王则交代吴夫人自己先出门一趟，在他没回来之前千万别让孩子离开吴宅。“冯妈，你到厨房拿些点心来给这孩子。折腾了一天你也饿了吧，可怜的孩子，我们家真是对不住你了，今晚你不方便回去话就先住在我们这儿吧！”“谢谢您的好意，像我们这样的穷人可睡不惯你们这种有钱人家的金窝银窝，我几天没洗澡了，弄脏你们家的床就不好了。”见男孩还在气头上，吴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当冯妈把高档的点心放在小耀辉面前时，他连看也没看一眼，只说了一句：“我现在中想去医院看我的父亲。请您行行好带我去看看他吧！”“这，老王说得等他回来啊，孩子，你就等等吧。我们吴家绝不会亏待你的。”吴夫人于心不忍地看着小耀辉，其实她又何偿不想去医院看那位先生以表赎罪之心呢。这时小耀辉突然跪在吴夫人面前。“您若不带我去，我就一直跪在您的面前。”说完耀辉忍不住放声大哭。这下吴夫人更为难了。“这，这可使不得啊，哪有你向我下跪的？快起来呀，别难过孩子。”这时抱着小熊玩具的偷偷跑下楼的小瑄瑄也正好瞧见了这一幕，她懂事地来到小耀辉身边安慰他道。“哥哥，你别难过，我让小熊娃娃来陪你好不好？别哭了，好不好嘛。”说着，她便伸出稚嫩的小手去抚小耀辉脸上的眼泪。“走开！不用你管。”小瑄瑄被一把推倒在地上，吴夫人见状连忙过去扶女儿。“瑄瑄，乖，哥哥现在很伤心，你还小，有很多事你不明白。快回屋休息吧。”“呜呜呜，我只是见他难过我也好难过呀。”小瑄瑄不气馁地一边用小手擦着眼泪，一边继续抱小熊娃娃走到小耀辉身边。“哥哥，你别生我的气好吗？你不想跟我说可以跟小说呀，从现在起，我把小熊交给你了，你跟他说话他会听得到的。”说完小瑄瑄抹着眼泪上楼了。目送女儿回房间，吴夫人既替女儿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一颗善良仁慈的心而感到欣慰，也替眼前的男孩感到难过与担扰。就在这时，老王与龙律师来了。龙律师一进门便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合同，大致了解了现状后，接着在吴夫人耳边交代了几句后便拿着合同走到小耀辉身边说。“孩子，我是吴家的律师，他们的事情全权代由我处理了。我瑞士就带你去医院看你的父亲。”听到了希望，低着头的小耀辉站了起来，立即与龙律师出门，只剩下小熊娃娃孤单地躺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而老王则骗吴夫人要张五十万美元的支票，说是合同上定的赔偿金额。吴夫人此时已是心力憔悴，她只想快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