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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飞走的是树 留下的是鸟 作者:马小淘-第15章

小说: 飞走的是树 留下的是鸟 作者:马小淘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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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罗米屋里的电视可以清晰地看三个台,于是我和夕平跑到她们屋去看电视。这时候好多男生已经准备好了麻将,打算一夜不睡玩个昏天黑地了。小悠也跑到四川帮的大本营,又去完成她火车上未竟的扑克事业了。剩下我们五个东倒西歪地胡诌八扯。
大概八点的时候,班长来问是否有人要洗澡。我们大喊大叫十分踊跃。然后班长说:“这里不能洗,派车拉着到浴池洗,四块钱,班费出。想洗的八点半大厅集合。”然后大家开始做激烈的思想斗争。我们宿舍有浴室,每天洗澡已经成了种习惯,但看到这里的住宿条件,猜想浴池可能会更震撼。最后只有我决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八点半来到大厅,发现只有七八个人,小悠也在。我们俩忽然找到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班长说到的人太少,让我们再等等。等待的时候,我发现服务台后边挂着几个钟表,依次注释着北京、伦敦、香港、巴黎许多地方的时间,估计不会准,因为那个北京时间就与现实有很大差异。我想这个宾馆的老板一定是酷爱行为艺术,他的空调、浴盆和钟表都让我越发懂得什么叫做独具匠心。
一辆面包车拉着十个人开到了浴池。进去以后就知道留在宾馆的人多有先见之明。狭小阴暗的空间里,水气朦胧。每人发一双肮脏巨大的拖鞋和一把能打开湿漉漉的装衣柜的钥匙。脱好衣服,走进真正的浴室,看见了更多平时难得一见的东西。几张案子上,躺着黑白肥瘦各不相同的几个妇女,是搓澡的。她们倒是气定神闲,只是我脱得精光站在她们旁边淋浴,满身的不自在。旁边的小悠也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遭遇了这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我开始怀疑李雷老师到底是组织秋游还是打着秋游的旗号大搞野外生存,真是用心良苦。
夜里,我和夕平在寒冷中无法入睡,好像脑细胞经这么一冻变得更加清醒了。我俩裹紧被子开始讲一些比较倒霉的事情,借以冲淡住在地窖的痛苦。
在这样的地方,时间很容易变得模糊,黑暗中我俩竟然聊到了凌晨三点。终于迷迷糊糊进入梦乡没多久,被一个标准的播音腔吵醒。李雷老师在走廊大声说着:“诸位,谁多拿了一床被,赶紧送回来,宾馆的被子是有限的。诸位……”我心想,当老师太不容易了,凌晨三点还要广播寻被启事。

第二天

我醒来的时候夕平已经醒了,并且不在,估计是散步去了,此人有爱散步的毛病。沈眉和罗米还在蒙头大睡,沈眉喜欢昼伏夜出,就是没什么事也得靠到两三点才睡,不到中午不起床,就喜欢与时较劲。罗米根本就是睡不醒,她要是睡美人,估计王子吻她一百下她也未必能感觉到。小悠一夜没睡,跟打了吗啡似的,和四川那些同志们玩了一夜扑克。

 





  

 


大二(上)四(3)


夕平的姑姑就住在秦皇岛,她已经来过这里很多次了,所以她一踏上这片土地就开始表现出老谋深算的样子。她散步回来就跑进房间,盛赞我的早起,批评沈眉和罗米在异地虚度时光。然后又和陈睿把罗米叫了起来,组织大家到海边去。据说,她已经把路线研究透了。我问她,“不会和班级活动冲突吗?”她告诉我,在我没起来时,班长已经通知过了,班级下
午两点以前没活动。
我们四个走在去海边的路上,发现根本就没人,感觉整个城市为我们的秋游清除了闲杂人等。到了海边倒发现很多人,仔细一看,全认识,都是我们班的。
有的同学赤脚走在沙滩上,还有的干脆站在水里,这的确是有的人第一次见到海。看到他们大呼小叫的样子,夕平满脸鄙夷,估计她心里正在想的成语是井底之蛙。
我穿的运动鞋侧面有些细小的气孔,好多沙子钻进我的鞋里,让我走几步就想脱下来倒倒沙子。实际的感觉跟那些赤脚走在沙子上的同学差不多。在我又一次把鞋脱下来的时候,罗米的兴趣已经不在大海上了,她皱着眉问我:“你鞋上的孔在哪儿啊?我怎么没发现!”好像我无中生有脱自己鞋解闷似的。
李雷老师事先告诫我们,不是非常擅长游泳,不要轻易下海。如果谁一定要游,要打报告。站在寒冷的海滩,我猜测他的嘱咐是多余的,没谁那么跟自己过不去啊!结果事实证明,老师还是有远见的,有人想游泳。两个男生下海了,他们的女朋友坐在岸上看衣服。一个女孩望着她男朋友在海中微小的样子,担心地哭了。目睹年轻爱情的纯美,是我到北戴河以来看到的最美好的东西。
我们四个无聊地站在那儿,麻木而寒冷。罗米忽然想去厕所。卖海螺的奶奶说沿着海滩向前走有个公厕。她去厕所,我们三个在原地等。看着海竟然产生不出一点联想、一点心事,觉得自己简直麻木到了一定境界了。
等了大概二十分钟,罗米还是没回来。夕平说,估计她直接回宾馆了。我想也是,她经常搞点不告而别一类的事情,也许现在已经回到她温暖的被窝了。
夕平的姑姑打来电话,说可以去家里吃午饭。我和陈睿都有些犹豫,因为在我脑子里北戴河和秦皇岛像是两个地方,觉得到她家的路程会很远。夕平说,北戴河是秦皇岛的一个区,哪至于啊!
夕平的姑姑再一次打来电话,说已经买了很多海鲜,让我们快去。
我们上了出租车。没想到一路畅通,十多分钟,到了。看见夕平的姑姑穿着粉红色的毛衣站在那儿,感觉到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是素未谋面啊。走进楼梯的时候,我接到罗米的电话,她问我们在哪儿。我告诉她我们在夕平姑姑家。她告诉我,她终于走到厕所的时候已经不想上了,现在打车回到了我们等她的地方。我乐得说不出话,但还是告诉她我们在十分钟之前离开了。她气愤地说,看来只能再打个车回宾馆了。我安慰她可以顺便和林也过一下二人世界。
上去以后,看见满桌子螃蟹、海螺、虾的时候,我和陈睿就一点不拘束了。虽然和夕平的姑姑、姑父不熟,和海鲜还是很熟的嘛!我俩好像只说了句“叔叔好,阿姨好”,就跑到卫生间洗手去了。然后我们就大摇大摆地上桌了,桌子边只摆了三个椅子,原来阿姨和叔叔让我们先吃,等我们走了他们才吃,这让我们感到非常不好意思。夕平让我们别在她亲戚面前装人,想吃就赶紧吃。
后边的事就是,我们不停地吃,夕平的姑姑过一会儿就把我们吐到桌上的皮、壳收拾走,光从我附近就搬走了四座小山。记忆中那顿饭吃了很长时间,因为我们终于吃得开始恶心的时候,已经两点了,也就是说,到了集合的时间。我们说了句“叔叔再见,阿姨再见”,就告别了。夕平的姑姑把我们送到楼下,还让我们再去。我感动得一塌糊涂。结果刚走出她家院子不久,夕平就吐了。她怕我们不好意思,为了让我们多吃,自己就使劲吃,结果把吃的都吐出来了。哪知道她的担心完全多余,我俩没脸没皮的,比在自己家还放得开,险些就招呼她姑姑姑父别客气了。
据夕平后来说,我和陈睿给她姑姑留下了不错的印象,理由是不做作。我想,这可能是那天我俩表现出的惟一优点了。
回到宾馆,发现整个楼里除了服务员只有睡眼惺忪的沈眉和满面怒容的罗米。
我紧张地以为大部队已经出发了。沈眉告诉我,两点集合只是确定一下大家是否安全,下午也没活动,晚上的篝火晚会才是惟一的活动。我气极,要是早点告诉我,我就跟夕平的姑姑多说两句话了,也不能吃完了就走啊!陈睿委屈地说:“早知道我把那碗汤喝完好了!”
整个一个下午过得极其无聊,凑在一起嗑了好几袋瓜子。上了两小时网,发现北戴河的网吧
收费很低,两块钱一小时,环境还特别好。
终于熬到了晚上的篝火晚会。一班人走在海边阴暗的沙滩上,火还没有点起来,只看到大家很亮的眼睛,很像孤魂野鬼的聚会。
男生们终于把火生起来的时候,大家一起发泄般地叫喊。
我们从北京带了红酒、白酒、雪碧、可乐各一箱,雇了两个人在旁边煮海鲜。我们在月光皎洁的海滩上高声喊叫,心潮起伏——这是浪漫主义的说法。如果换做现实主义,情况应该是这样的:小小的篝火并不够暖和,我们穿的衣物似乎也并不符合这个季节,月光下的海滩沉闷、压抑,加剧了这种寒冷。而出发前所谓的海鲜随便吃,不过是一人一只螃蟹和一些皮皮虾。我们宿舍这几个站在离篝火较远的地方,冻得不知所措。在海风中吃螃蟹的时候,我发现没一个人还保持着能看得过去的姿态,平时的淑女也变得如狼似虎起来。中午已经吐了一顿的夕平此时还是心有余悸,她看都不看螃蟹一眼,拿着瓶红酒不停地喝啊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什么心事呢,其实她就是冷。男生们好像进展得更快一些,因为此时已经有人不省人事被抬回宾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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螃蟹吃完,只剩些个头矮小的皮皮虾时,大家开始疯狂合影。酒精的作用下,所有人都呼朋引伴,亲密无间。我看到几个男生脱了鞋、挽起裤腿在海浪中跑,篝火映照下,年轻的脸明媚而清澈。
夕平看我的眼神变得妩媚而迷离,身体也摇曳多姿起来。罗米扶着夕平,自己却螃蟹一样不走直道。看来她俩是高了。
我们五个决定还是找个地方吃饭,因为冷,饿变得更加难以忍受。小悠吗啡的药劲显然还没过去,兴高采烈地留在沙滩上。
我们找到一家看起来脏得很温馨的小饭馆。一大碗面条,一大碗疙瘩汤。老板看我们冻得鼻尖通红,端上一壶热茶。等待面条的过程中,罗米看见老板娘在吃煮的玉米,她急切地问:“你吃那玉米还有吗?”老板娘很抱歉地说:“哎呀,姑娘,对不起,最后一个!明天来吧,明天给你留一个!”“那就不用了,明天我们就走了。”罗米望着那玉米,百感交集的样
子。
面条和疙瘩汤终于来了,我们一哄而上。最后剩的一口,作为回馈,留给了“胸中有他人”的夕平。
回到宾馆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大部分同学也回来了,只剩下很少人在海边狂欢。 在罗米房间看着电视,秦皇岛电视台,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看着看着,隐隐听到潺潺的流水声。四处寻找没找到水源,我还以为是宾馆看我们实在可怜,给暖气了呢,感动得朝暖气奔去,发现我实在是想像力太丰富了。
又过了一会儿,水声渐大,我回到对面我房间,想听听里面是否有相同的声音。走进去,发现声音的源头就在这里。推开卫生间的门,看见马桶的水箱往外渗水,地下已经是一片汪洋。我慌忙地跑去服务台,语无伦次地告诉服务员屋里的情况。服务员不疾不徐地跟我走进屋子,平心静气地说了声:“哦,又漏水了!”好像我不知道是漏水了一样。我和夕平傻站在卫生间门口。我俩对视一眼的工夫,水声就消失了。我再一看,地下的水只剩下薄薄一层,那个另类的马桶也不再聒噪。那服务员手里什么工具都没有,似乎用手轻轻一点,马桶就变得服服帖帖的。我甚至怀疑是否真的漏过水。我非常后悔和夕平的对视,看了一张每天都能看到的脸,竟然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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