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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带翼天使[言妍]-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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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识也没有?”

她坐在椅子上,垂首不理。

“跟我回家吧!”他叹一口气,伸手拉她。

“不!”月柔抗拒着:“除非你答应我,娶了梁嘉敏,就放了我。”

“如果我说不,你就要在这儿待一辈子吗?”他不受威胁地说。

“这不是为我,也不是为你。”月柔感觉悲哀地说:“我这样做,对你的妻子不是很不公平吗?她是完全的无辜,你没有道理伤害她。”

“慈悲的月柔,已经在为我未来的妻子着想了。”他短笑两声:“好,我答应你。”

她安静地随他走出公园。到了家门口,突然想起他的约会。

“你去接梁小姐了吗?”她问。

“没有。”他瞪她一眼:“我一直在找你,所以临时爽约了。”

“呀。真糟糕!”月柔皱着眉:“你母亲一定会怪罪我,以为我故意让你失约的。真对不起,你其实不必找我的……”

“然后让你在小公园等着被谋杀?事实上我真想亲手……”猛地止住,说:“月柔,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所以拜托你收起那日本女人逆来顺受的贤淑模样,我会被你搞疯的。”

月柔乖乖地闭上嘴。

那夜,她睡得极不安稳,梦见她一个人在湖上漂着,无法上岸,又看不清远方,不知尽头在何处,在气急的哭泣中感觉荣轩温暖的手臂向她围过来,才渐渐安静。



※ ※※



荣轩没有再晚归,也不再提梁嘉敏,月柔知道梁嘉敏已回新加坡了,以什么心情回去的,她无法猜测。只是荣轩仍和往常一样,没有要结束一切的丝毫讯息。

十月中,晓真在家里为女儿设满月宴,只请上些亲朋好友,荣轩竟要求月柔也去,而仰德与晓真都爽快答应。

雅惠自然是大力反对,和荣轩大吵几次,甚至拒绝出席。后来碍于面子及尊严,只好妥协。

月柔完全不懂荣轩的目的,她已习惯和荣轩出现在公众场合,但他私人的生活圈仍是禁地,尤其来自赤溪,熟悉郑沈两恩怨的人。

“我去,只怕会破坏晓真的仰德的宴会。”月柔说。

“怎么会?你没听晓真说,她欢迎都来不及。”荣轩坚持说。

“你母亲……”她迟疑着。

“那种场面,她不会闹的,你放心。”他说。

满月宴那日,气氛比想像中的好。除了雅惠当月柔不存在般,其他人对她都很亲切有礼,尤其晓真更殷殷相陪,带她参观他们充满书香味的高雅布置,深怕她落单。

晓真的女儿刚满月,脸仍红咚咚的,眼已睁得很大,四处看人,十分可爱,是大家的重心和焦点。

吃饭时,面对雅惠一张扑克脸,月柔食不下咽,一收桌,她就有太舒服,一直想着离去的时机和借口。荣轩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就和男人们到书房去谈政治、电脑、经济,留下她一人,面对一干女眷,当盆栽也太碍眼了。

这时,晓真抱着女儿,又适时来拯救她。

“陪我去冲牛奶。”晓真说。

在厨房,月柔帮忙抱孩子,软软香香满怀。她从未接触那么小的婴儿。首次看到小雪时,小雪已是三岁的孩子。月柔一下子失了神,痴望她手中脆弱的小生命,很久才听见晓真在说话。

“……我现在越来越不懂荣轩了。”晓真说。

“什么?”月柔不知所以。

“我说他对你,你们在一起快五个月了吧?我怀疑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晓真正要说下去,仰德走进来,她立刻噤口。

“我来抱女儿的。”仰德由月柔手中接过女儿:“我先到书房,待会儿我来喂。”

他走后,晓真似乎忘了方才的话题,手摇着奶瓶笑着说:“他呀!是标准的‘奶爸’!

连我都吃醋了。”

月柔可以看出晓真的快乐满足是内心发出的,仰德在外在条件上虽不如荣轩醒目,但绝对是个好先生好爸爸,没有荣轩那些叫人站在危崖边,不时战战兢兢的人性。

她们两个来到书房,门没关紧,里面对话传来。

“嘿,喜欢孩子,自己生一个,别抢我的。”仰德得意万分的声音。

“没有老婆怎么生嘛?”荣轩回答。

“你和梁小姐不是好事近了吗?婚期定在何时?”有人说。

月柔脸一下刷白,她对晓真说:“我看我还是先别进去。”

她也的确没有办法,因为她的胃部一阵翻扰,直冲喉间,有想吐的感觉。她匆匆来到厕所,里头一股白花研磨的香味令她反胃得厉害,一弯腰,一整日进的食物全吐出,吐得她肝肠寸断。

她觉得自己苍白得像鬼,在冷冷的世间飘着,无望又无助。她花一段时间才打理好自己,一开门赫然看见雅惠,她似乎等在那儿好一会儿了。

“我一直想找你谈谈。”雅惠的态度没有刚才的凌厉:“但只要我一找你,就有人报告。

现在正是机会,我长话短说。”

月柔虚弱地靠着墙,忍住昏眩的感觉。

“我知道你和荣轩有协议,为了保住沈家,你不惜出卖自己。”雅惠继续说:“现在我也给你一个协议,只要你离开荣轩,我保证盛南不再动沈家一分一毫,过去的恩怨就此完全结束,我这条件是不是更好呢?”

月柔眨眨眼,她是不是听错了?

“我说的是真的。”雅惠又说:“我也想通了,如今我只要荣轩幸福快乐就好,我们都被仇恨拖太久了……”

“妈,够了。”荣轩不知何时出现,也不知听了多少,他迳自接着月柔说:“我们走吧。”

月柔如获大赦,和众人告辞后,她几乎没剩下什么精力,一上车便瘫软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你还好吗?是不是又胃痛了?”他担心地问。

“没事。”她轻轻说。

车行一段路,他又说话:“我母亲的提议让你心动了,对不对?但你很清楚盛南的运作权在谁手上,我的协议才有效,除非我改变主意,你不准离开我。”

“荣轩。”她睁开眼睛说:“连你母亲都能为了你的幸福,摒弃仇恨和成见,为什么你不入掉一切,让大家都平静呢?”

荣轩的回答是加速马力,车子像箭般冲出去。为了行车安全,她不敢再提。连雅惠都从丈夫女儿的死亡中解脱出来,为何荣轩还执迷不悟呢?月柔也愈来愈不懂了,复仇会成为除不去的毒瘾吗?



※ ※※



月柔发现自己怀孕了!

从晓真那里回来后,她的呕吐日日加剧,整日疲倦无力,情绪糟透了。她去看医生,医生一眼就断定她怀孕了,一验的结果竟有两个月了,她顿时脑袋一轰,几乎昏厥。

怎么可能?荣轩一向都有预防措施,只除了有几次,两人一时忘情……但总不会那么巧、那么倒霉吧?这种事又发生在她身上,天呀!她该怎么办?

茫然走在街上,她觉得她荒谬,这孩子不该来的,他根本没有生存的空间。老天又开玩笑吗?如今只有两条路摆在眼前。拿掉他?不!她不能再杀死自己的孩子,上次她已无意当了一次凶手,总不能再为翔太添一个婴灵弟弟或妹妹吧?那是天理都不容的呀!

但生下他?一个仇恨孕育下的孩子,一落地就是诅咒,她怎么忍心让自己的骨肉用一生去背负不发球他的孽债呢?

她隐瞒着荣轩,他根本不让她怀孕,不愿郑家的血混入沈家的血,一定会叫她去堕胎。

她护住自己的肚子,让它一天天的在,等它能够存活。

她愈来愈清楚自己要留下这个孩子,而不要他受一点苦。唯一的方法就是离开,再一次的远走高飞,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把孩子好好地扶养长大。

但荣轩已摘除了她的羽翼,她要如何离去呢?

由于怀孕的不适和精神的压力,月柔整个人消瘦,情绪也起伏不定,以前能忍的,现在都一触即发,结果荣轩也受到感染,脾气变得急躁,两人都在爆发边缘。

月柔知道自己必须摊牌,愈快愈好。但如何才能让沈家不陷入困境,让她的孩子能平安出世呢?

那一天很意外的到来。

已经是不知第几次由致文送她回来了。因为被荷尔蒙搞得昏沉沉,月柔并没拒绝。两人在门外说了一些话,她提到明雪,致文就脸红,她忍不住笑了。荣轩那日提早下班,由阳台上看了一清二楚,他和致文之间一直有莫名的敌意,不曾友善过。如今看月柔又与他有说有笑,难免不是滋味。等月柔进门,他脸上早已凝聚了一股风暴。

“林致文是什么意思?”他一见她就怒气冲冲:“他明知道你是属于我的,又为何天天送你回家。”

“他只是好心。”疲倦地回答,耳朵被他震得耳鸣。

“好心才怪。”他音量丝毫不减:“你不让我去接你,他又天天跑花店,分明是找机会两人独处。告诉我,你是不是计划从我这儿离开后,马上跳进他的怀抱?”

“你胡说什么?”月柔自楼梯走上:“我好累,必须要躺一下。”

他几个大步走过去,抓住她说:“告诉他,别做梦了!即使是等一千年,一万年,我都不会放你走的。”

“你答应过我,你结了婚,就会放了我。”那些话听了刺耳,不禁要反驳。

“我没有忘记我的承诺。”他冷笑:“我会结婚,我会放了你。但是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即使我不要,也不允许别的男人拥有你。”

多荒唐可恶的话!再受不了了,她咬着牙说:“郑荣轩,你真是个万劫不复的魔鬼!你为什么要如此折磨我?难道不置我于死地,你不甘心吗?”

“死地?”他残忍地说:“你忘记了吗?十年前那个夏天,你说过你爱我,可以为我生、为我死吗?!”

“你……你不是人!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什么是生,什么是死,你……什么都不懂!”她用力吼回去。

“是吗?”他更大力地箝制她:“你知道吊死的人舌头有多长吗?你知道至亲的人死在你怀里身体有多僵硬吗?你知道终年盘旋不去的恨意压得人多难受吗?”

“我都知道。”月柔心好沉痛,为他、为自己:“所以何不让它过去呢?沈氏已毁,我爷爷已死,我奶奶也日薄西山,该还的也还了呀!”

“算得好!你爷爷死了,抵我父亲一条命,那么我姐姐呢?她才二十二岁,青春美好的年华,谁来替她偿命?!”他厉声说。

她充满泪水的眸子茫然瞪着他,身上一阵战栗。她终于领悟到他要什么,仍是一命还一命,她万念俱灰地说:“该偿命的人是我,对不对?我十年前就该死的,既然投湖自尽,就不该生还,加上孩子,一尸两命来抵你姐姐宝贵的生命,就绰绰有余了,不是吗?”

“你……你说什么?”

“当年我若死了,就没有今天这些事了,对不对?”月柔的样子像一缕幽魂,目光凄恻。

“你到底在说什么?”荣轩摇着她,脸色死白。

“你常说我带着翅膀飞向天堂。”她忍着最不堪的痛楚说:“根本没有翅膀,没有天堂,我一点也不坚强。你忘了吗?我才十七岁呀!丧母失父,无依无靠,完全的信任你,把你当作神,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你这样残忍地欺骗我、羞辱我,我还有活下去的意志吗?

当然没有,我投湖自杀了,被人救了起来,但肚子里的孩子却流掉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怀孕三个月了……”

荣轩极度震惊,整个人如被电殛般无法动弹。

“这够悲惨了吧?这有没有消你心头之恨,有没有使你尝到复仇的快乐,血腥的滋味?”她眼神空洞地看着他:“你亲手种下死亡的因,结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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