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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今夜艳如玫瑰-第6章

小说: 今夜艳如玫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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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电脑公司的大陆经销总代理了。他在酒桌上说,我为什么不抢别人,偏抢你的呢?因为我爱你。    
    我说你真伟大,5岁就懂得调戏妇女了。    
    我问二毛,你尿床的毛病改了吗?    
    二毛很诚实,说过了18岁生日才改过来。    
    我嘻皮笑脸说对不起,你这毛病是我坐下的,不知对你后来的性生活是否有不良影响?    
    二毛听完我讲的故事,脸色大变,从此以霸王别姬的决绝态度与我断交。    
    记得那会儿每到夜里,我就瞪着一双小狐眼在天蓝色小木床上静卧,等小朋友们睡着了,便悄悄下地,到卫生间接一盆水,悄悄倒在二毛床上。早晨,阿姨就会当众大声斥责二毛,为什么管不住自己的小鸡鸡,总尿床。二毛父母好奇怪,我们孩子在家里从不尿床,为什么一到幼儿园就尿,你们的教育管理是不是有问题,给孩子的心理压力太大呀?    
    半个月后,二毛夜夜受潮气的影响,真的开始尿床了。我那时太小,还不懂得干坏事不能对外说,就把胜利的喜悦跟小朋友们分享了,阿姨大为震惊,说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到如今,阿拉还没见过这么坏这么有主意的小妮子。    
    怒火满腔的外婆脸色铁青,命令我站到墙角去,面壁而立不得乱动,然后提着菜篮上街了。这个办法肯定是她从国民党丈夫那儿学来的——为此我从小特恨国民党。老人家回来后,发现所有杯盘碗碟全部成了碎片,像零零碎碎的日光月光星光灯光,亮晶晶洒了一地,感觉爽极了。我哭着告诉外婆,刚才来了一个长鼻子老巫婆,是骑着扫帚从窗口飞进来的,把家里东西砸碎以后又飞走了。我蒙着小脸呜呜装哭,不时从指缝间偷看外婆。外婆仰天浩叹,说了一句竖子不可教也,立马打电话让妈妈来接我这个小赤佬滚回东北老家去。老人家谢世之前还留下一句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晓婵这小囡子是天生的王熙凤。幸亏她是女儿身,不然长大肯定是上海滩上的一霸。    
    我认为这个论断颇有先见之明。    
    爱谁谁。是谁像谁我们都不在乎。不管怎么着,我们毕竟是大本,毕竟是飘一代,毕竟是经过网浴洗礼的新时代美眉,毕竟是世纪末的超另类。中国诞生了我们这一代,离伟大复兴就不远了。我们不懂摇滚但是听。我们不爱前卫艺术但是看。我们喜欢美国但讨厌他们喋喋不休的救世主说教。我们讨厌日本鬼子但喜欢日本制造。我们因为爱祖国爱人民因此特别爱自己。我们很阳光又有点坏坏的感觉。我们天真清纯又有点老奸巨猾的味道。我们活得极其清醒有时又假装糊涂。我们个性鲜明却又色彩混杂。我们不愿意坚守乡土,只想在混乱的大都市和幻灯片式的爱情里飘来飘去,烦了就走人,闷了就换片。    
    男孩闯天下要在血水、盐水、汗水里经过九九八十一难,在某种特定情境下,女孩只须香腮挂几滴珠泪,梨花一枝春带雨,便可攻城略地,所向披靡。不过敌军一般不会望风而逃,反倒闻风而至,抚摸着我们的小手执意要当护花使者,这是叫我们特别感到为难又自鸣得意的地方。    
    阿兰插入:    
    我们走出大学校门后,市区几个国家机关表示愿意接收我们,好给科长处长局长扫地打水、写个小破稿什么的。可我们铁了心,绝不去政府机关做契诃夫笔下的那类小公务员。而那些富得流油的行业如金融、海关、新闻界以及国有大公司又绝非我们凭自荐书和媚眼能打进去的。其一,我们的母校不是名牌,不像清华北大那样名震四海;其二,人家的好爹好妈一个电话一张条子,就可以把事情摆平,我的好爹好妈只会种地喂猪和唉声叹气。因此,每次我花枝招展、满怀热望地去应聘,回来常常是旧伤痕上添新伤痕,恨不得直奔风浪滔滔的海边,眼含泪珠踏着浪花徘徊一番,做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等待琼瑶式的白马王子在关键时刻演出一场董永遇仙或英雄救美,等不着再回来。    
    看来漂亮脸蛋儿并不像我姐说的那样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媚眼狐对镜喃喃说,一脸的苦大仇深。    
    你真幼稚,现在盛行的是权力拜物教,小Q深刻地补充道。    
    只有红塔山信心十足,像目光远大、坚贞不屈的党代表。每逢我们因应聘失败而伤心得缩在床头抹眼泪时,她总是挺着红色巨乳,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说,走着瞧吧,天生我才必有用,现今是重色轻友的时代,机遇属于有准备的头脑和能蒙人的脸蛋,我就不信咱们遇不上怜香惜玉的小男人!    
    于是我们破涕为笑,信心大增。    
    就这样,我们四个大本美眉、四双美腿、四双纤巧的高跟鞋,嘻嘻哈哈走在H市的街上,没心没肺,趾高气扬,举着一双亮眼望天,就等着别人瞅我们,好像H市不过是我们手上的一块西西里奶油蛋糕。夜里上网冲浪,多少年轻的或假装年轻的虫子游过来,嘻皮笑脸跟我们套近乎,其中痛心疾首或山盟海誓表示愿意和我“白骨精”共度良宵、白头偕老的,比追她们三个的总数还多。这让媚眼狐她们嫉恨不已,说现在的好男孩怎么都喜欢坏女孩呢?    
    


第一部分第2节:四个糖衣炮弹(2)

    如此这般,我们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没有固定收入,个个又是对时尚穷追不舍的美眉,对买新潮时装、化妆品、果仁巧克力什么的包括泡吧、蹦迪这类虚度青春的事儿,无论花多少钱都大义凛然视死如归,对生存的基本需要却专跟自己过不去,一分钱掰成八瓣儿花。我们只买报不订报,能打的绝不坐公共,能偷书或带上椅垫面包矿泉水,整天坐在书店楼梯上抄书,但绝不买书。有一度我们天天白菜萝卜土豆,三双筷子在玻璃罐头瓶子里抢醋泡咸菜,吃得眼睛发绿,人就像买回的过季青菜一样无精打采。    
    当然,我和三位室友不同。叶怡姐活着时是我经济上的坚强后盾,同时还有神秘男友林肯不断向我表示他的好意,现在则有北极狼的关爱。因此每当饭桌上空空如也,三双绿莹莹的饿眼就齐刷刷转向我,那意思是,舍长,咱们的饭菜呢?搞得我心烦意乱,经济负担极重,活像农村里养着三个大闺女的风流寡妇。    
    我在一家金海滩酒吧做过三个月的侍应生,因为特优雅地把一杯摩卡热咖啡泼在一个台独分子激情洋溢的裤裆处而被辞退。我还在一家妇女杂志包过三个月“婚姻与家庭”专栏,因为与主编——一位珠光宝气的马列主义老太太屡屡发生歧见,只好愤而辞职。阿兰、小Q和红塔山见我屡遭挫折,都劝我去找找那位林肯,干脆去他的公司当个副总什么的。我故作高深而且不屑地说,拿破仑在他的仆人面前永远不是伟人,相爱的人一定不要相距太近,否则头上的光环会消失的。    
    三位室友频频点头叹服不已,她们哪知道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又像挖耳朵眼儿挖到鼻孔里。    
    阿兰插入:    
    我在一个电视剧组里当过两个月零三天的剧务。有天傍晚我出去遛弯儿,听见牛圈那边有一种奇怪的哼唧声,以为公牛母牛正在耍流氓,这声音让我直犯糊涂,一心想走开,脚尖却不听话地踮起来悄悄绕过去。探头一看,哇塞!扮演地下党的大胡子导演和女一号“军统女特务”正在干草堆上起劲地搞“国共合作”哩。惜乎当时我发出的惊叫声不幸过于处女,就像石尖划过玻璃或劣质粉笔划过黑板,吓得那位导演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要不是他双手忙于提裤子,肯定会掏枪崩了我——好在那二十响大肚匣子是塑料的。那位中央戏剧学院出身的女一号倒是久经沙场的样子,不慌不忙坐在草堆上拢头发,甚至还偷偷朝我露齿一笑,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那样子特镇静特老练,好像不过刚刚偷吃了一块奶糖。    
    自然,那天因为我的意外闯入,大胡子导演渐入佳境的演技和武功不得不半途而废。结果我在剧组只干了一半流程,就不得不黯然打道回府。    
    小Q插入:    
    我在多家广告公司、影视公司干过脚本策划或广告语撰稿什么的。尽管我自觉地把自己归入当下最可爱最走红的“小女人”一类,但这并不影响我对自己的定位——相当敬业而又品貌双全的都市才女。我曾为一家酒厂出产的红楼酒撰写了十二条广告词,其中最精彩的一条是:“中国文学的经典之作——《红楼梦》;中国酒业的梦幻之作——红楼酒!”    
    那家酒厂的老板又高又黑又胖,说话和呼吸的时候,他那蠕动的多褶的巨腹和多层下巴连接起来像一道长长的滚动扶梯。看了我的杰作,他不禁拍案叫绝,竟然拉住我的小手说,桂芳啊,俺这个酒厂就缺你这样的人才,俺好好喜欢你,晚间犒劳你一下,想吃什么说,然后俺陪你去海滨度假村好好休息休息……    
    我吓得哆哆嗦嗦赶紧一溜烟往卫生间跑——这是小时坐下的毛病,一害怕就想尿尿。唉,我那娇小玲珑的样子总给人一种惹人怜爱或软弱可欺的感觉,而这两者又难以严格区分。    
    过于愤世嫉俗的我实在看不惯商场的暗箱操作,又受不了老板的性骚扰,只好先后三次毅然决然炒了老板的鱿鱼。    
    红塔山插入:    
    据说,几千年的封建传统把中华民族压抑惨了,如今中国年轻了活跃了,于是到处布满性骚动和性骚扰。可我天生丽质,血管里流淌的十六分之一哥萨克血统又给了我一个曲线丰美而又相当壮丽的身架,却老是没人来骚扰我。一首有名的诗这样叹道:“我/独居女人的门开着/谁来与我同居。”这诗好像写的就是我。不过我不像媚眼狐或阿兰那样思想解放得没边没沿儿。冷雨敲窗,一灯如豆,静夜独坐,我只能默默品味孤独和忧伤。    
    我相信,孤独和忧伤永远是小资最美丽的旗帜。    
    每当我举着一张哥萨克女孩的脸蛋去求职时,许多武大郎开店式的南方小老板只及我的胸高,于是他们把平视的目光久久停留在我胸部,对我倍加欣赏又望而却步,深恐难以驾驭,末了总是和颜悦色地把我礼送出门。    
    


第一部分第2节:四个糖衣炮弹(3)

    总之,我们四人帮在求职、找伴、寻窝这人生三件大事上都不是很顺,于是我们像海上孤帆,终日漂泊在风险与机遇并存的H市,相依为命同时相互激励,发誓此处不养爷,自有养爷处,处处不养爷,再找歪脖树,坚决将飘一代的生涯进行到底。    
    在我们包租的502居室,关于如何打发周末这个有点烦的雨夜,我们用掷硬币的方式决定去向——正面是泡吧,背面是蹦迪。当的一声,硬币落在泡着几条三角裤的脸盆边缘上,又滚到散发着劣质洗发香波味道的水泥地面上。    
    背面!OK!    
    一阵欢呼雀跃之后,我们清一色换上短打扮,或露脐装或短裤,阿兰(她经常向男生们强调指出,古代四大美女之一的貂蝉就生于她的原籍陕西省米脂县)最为新潮,一毕业就把额前的一绺长发剪短,染成红黄色,这会儿用摩丝拉直,使那个脑袋看上去就像一柄熊熊燃烧——在我看来更像行将熄灭的火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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