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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今夜艳如玫瑰-第18章

小说: 今夜艳如玫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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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小多的两只大眼睛特别的媚,发起威来又特别的凶。这些日子在一起吃饭,我发现她特别爱吃动物眼睛,鸡呀鸭呀鱼呀什么眼睛都吃。从小学到大学,我认识各种各样有特别嗜好的人,怎么也想不到看上去娇娇媚媚的小多爱吃那么恐怖的东西。不知是因为爱吃动物眼睛,她的眼睛才又大又黑,还是因为她的眼睛又大又黑,需要吃很多的动物眼睛,也许两方面原因都有。    
    那天秦小多一边大啃红烧鹅头一边嘻嘻笑着跟我说,她吻男孩子或男人也从眼睛吻起。我不知道雷可如果知道小多的嗜好,还敢不敢让她吻。    
    过几天我们要去西安,雷可去那里开会,想把秦小多带去玩玩,我当然陪同前往。堂堂副市长出去开会可以带自己的小情人,这世界不会是疯了吧?    
    媚眼狐:E-mail    
    收件人:北极狼    
    时间:1998年8月2日23时    
    那对野鸳鸯正在西安秦皇宾馆的室内游泳池戏水——当然是雷可和秦小多。我用IBM笔记本电脑(这是此次出行秦小多送给我的礼物)给你发帖子。雷可和市文化局长等一干人马到西安开全国文化工作会议,他不能公开带秦小多到处风光,就需要吴凯“保驾护航”出钱出力。    
    西安此行雷可先飞,吴凯像高级特工,拎着精致的黑色密码箱,带着秦小多和我后飞。从上电脑学五笔爬网络泡网吧开始,秦小多已经离不开我了。白天雷可忙会,吴凯包了一辆皇冠,拉我们逛秦皇陵,祭黄帝陵,看兵马俑,游半坡村。不知为什么这些天秦小多似乎心境不佳,一路上沉默寡言,眼睛像蒙了一层雾水,迷茫而忧郁。    
    迄今为止,我小心翼翼地没有探问秦小多的私生活……    
    北极狼:E-mail    
    收件人:媚眼狐    
    时间:1998年8月3日8时    
    前天下午,去校园后面那片树林中写生,一个小巧玲珑像美国玩具芭比娃娃似的大二女孩晃悠过来,披肩发耐克鞋休闲装,很潇洒很轻松的样子,一双月芽儿似的眼睛笑起来很像你。她倒背手靠在树上看了一会儿,然后说她很喜欢美术,很喜欢这片树林,很喜欢这里的宁静与温馨,很喜欢我的画儿,就差说很喜欢我了。    
    我说,放假怎么没回家?    
    她说,我们系八个女孩都没走,想打工赚点儿零花钱。    
    我说,今天你怎么没去打工?    
    她说今天是八一节,她爸爸是军人,于是她给自己放假了。她说很高兴认识我,并邀我晚间一起喝咖啡。她说现在流行的说法是“要致富,学美术”,她很想跟我学画画儿。    
    当晚月亮又大又圆,明丽而清澄,像天下情侣共有的镜子。我们面对面坐在梦非梦咖啡厅,背景是许多模糊而暧昧的情侣,还有悠扬的莫扎特小夜曲。我特意换上那件次品黑西服,芭比娃娃换了件红、黄、蓝大色块的低胸连衣裙,套黑色丝袜,右腿自在地搭在左腿上轻轻摇晃,她一定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吸引过不少男生和男人的目光。    
    嗨,白茫,你现在的心情OK吗?芭比娃娃娇声问。    
    我感谢地点点头。    
    依你现在的心情和感觉,会吻我吗?说着,芭比娃娃双手支颐,将丰满的红唇和微露的酥胸从小桌上方悄悄抵进我并半合上眼睛,良久。    
    我坚定地摇摇头。    
    为什么?芭比娃娃有些失望。    
    我说,因为我认识一个女孩,她有一双和你一样的狐媚眼。我不能找两双同样的眼睛,何况我尚无计划同某个女孩白头偕老。    
    话音未落,芭比娃娃唇边挂着微笑,把一杯冰红茶细水长流地倒在我的皮鞋和裤腿上,然后温柔地轻声说,不好意思,我建议你滚回去换换裤子和袜子,不过走前别忘了买单。    
    我礼貌地站起身,从西服口袋里掏出钱夹,摸出一张百元大钞压在高脚杯下面,然后说,谢谢你使我的腿更加冷静了。    
    那天我们刚走到武则天的无字碑前,我的手机响了,是妈妈从M市打来的。妈妈说家里要粉刷,许多旧东西要淘汰,你那个柜子扔掉了。    
    我惊问里面的东西呢?    
    全烧了,妈妈说得很平静。    
    我无言以对,悲怆不已。我是个记忆力极差的人,以后没有那些信件、照片、日记来串起我对岁月、青春、爱情的记忆,没有那些随风而逝的残红落英时时向我展现以往的快乐和悲伤,我会怀疑它们真的存在过吗?过去的我存在过吗?没有那些珍藏,我将无法辨认自己。没有了过去的我,现在的我还存在吗?    
    妈妈的做法让我有一种被人窥探了隐私的愤怒与沮丧。那个沉甸甸的红木方柜是奶奶过世前留给我的,四角包着铜皮,红漆已经剥落,一把老式铜锁在上面闪闪发光,惟一的一枚钥匙在我手上。    
    我能想象出妈妈用那把红柄的铁钳砸开铜锁时,表情是怎样的决绝——她是想以截断和毁弃我的历史的方式让一向玩世不恭的我重新做人。想到这儿我的脸忽然烧红起来,因为我真切记得柜子里有一本香港人偷带过来的《花花公子》杂志和3张我的写真照——那是我18、19、20岁生日的纪念,两张是叶怡姐给我照的,一张是一位男士照的。还有那些要命的日记,不知妈妈会不会翻看,看了很可能突发脑溢血或心脏病——我从小就懂得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我只有在日记里说真话……    
    


第三部分第3节:堕落从第七颗纽扣开始(8)

    今晚有雨。西安的雨滴因为常常混着黄尘,落在地上啪啪地响。雷可泡在会议的告别酒宴上,吴凯也不知去向,只有我陪着小多。我知道小多的心绪不太好。因为妈妈烧毁了我少女时代的所有记录,我的心情也十分恶劣。去宾馆餐厅吃饭时,我要服务员拿一瓶五粮液过来,我跟秦小多说,人生这么累这么难,活那么清醒干吗?郑板桥有句名言叫“难得糊涂”,今天咱们糊涂一把怎么样?    
    小多杏眼圆睁,双手一拍桌子,痛苦万分又像快乐万分地叫,好好,真对我的心思!干吗糊涂一把?永远他妈的糊涂下去才好呢,喝!    
    于是我和小多像铁哥们儿一样,要了一盒七星牌香烟,一边喷云吐雾,一边你一杯我一杯把五粮液咕咚咕咚灌下肚,实在灌不下去就在碟子里转汤勺,汤勺把儿指向谁谁就喝。酒瓶空了,我们歪歪斜斜起身要走,服务小姐拿过账单请我们结账。秦小多大眼一瞪,白多黑少,嘴角挂出一丝坏笑说,小姐放心,黄不了你们!把我们的开销都记在1608房吴老板的账上,多算点儿无所谓,别少算就行。    
    出了电梯,走在静悄悄的铺着红地毯的走廊里,我们扯起嗓子一遍遍唱“妹妹你大胆往前走”,像香港黑社会的大姐大一样旁若无人。回到包房,先后冲完澡套上睡衣,她躺着,我坐着,一副万事皆空的样子。也许因为心境相通、同病相怜吧,我发觉从这个晚上开始,我和小多特别亲近起来。    
    雨滴轻轻浅浅敲在玻璃窗上,留下一条条伤心的水线。    
    晓婵,你说我哪儿长得好看?秦小多头朝外躺在巨大的圆形席梦思上,双手枕在脑后,两条秀腿交叠着架在床头上,半敞的睡衣下,胴体白得耀眼。我说她哪儿都不错,简直像标准件,可以做现代维纳斯的雕塑模型。    
    她抬抬腿说,不,其实我的腿最好看,童子功练出来的,到现在刚中有柔,软而不松,不信你看。话音未落,秦小多一个鲤鱼打挺翻过身,脸朝下卧在那儿,后腰一用劲,两条长腿就彩虹般弯过来,雪白的脚竟然贴着脖颈探到胸前的床单上,小脸从两腿间钻出来,笑眯眯的好吓人,整个儿人弯成一个圆环。我的天妈!快三十岁的人了,身子还软得像条蛇。    
    你爹妈一定是搞文艺的吧?我说,要不怎么会造出你这样的美人坯子?    
    小多放下双腿,两手托腮笑说,其实我爹是卫生局的行政科长,我妈是医院的会计,两人长相土极了,跟风干冻梨似的,我和他们一点儿不像。小时候我常去医院玩,给叔叔阿姨唱歌跳舞,那些同事跟我爸妈开玩笑说,瞧你们两口子模样,看一眼后悔半年,怎么会生出这么漂亮的闺女?是不是利用职权在育婴室把孩子掉包了?要不就是当妈的借谁的野种儿了。妈妈后来跟我说,1971年那会儿闹“文革”,两口子闲着没事儿,有天晚上去看芭蕾舞《红色娘子军》,回来不知怎么来了情绪,一番亲热就把我生出来了。我上边有一哥一姐,品种齐全,其实没必要要我了,妈当时想把我做下来,爸不同意。我的名字“小多”就是这么来的。后来我和姐姐吵架时,姐姐常点着我脑门儿恨恨地说,当初怎么没把你“计划”下去!    
    小多看看挂在我胸前的狼牙,忽然把话题拐了弯。晓婵,我对你们这帮新生代或叫什么新新人类的真不明白,你和北极狼那么好,整天黏黏糊糊的谁也离不开谁,怎么不结婚啊?而且北极狼隔三岔五还去相对象……你们玩的什么把戏?    
    我抚摸着狼牙,一时哑然。    
    一个巨大的黑影遮盖了我。那是我心中的一个秘密……    
    记忆中,总有一个黑色的影子包围着我缠绕着我。天很黑,影子更黑,以至于至今我也看不清他到底长什么样子。有时头脑中刷地掣过一道闪电,如天幕打开一般,我浑身颤栗,手脚发硬,刚要抬头看看他的脸,世界又陷入一片黑暗。    
    那时我家住在M市近郊的村子里,村后有连绵起伏的山岗、蜿蜒的小河和一大片茂密宁静的白桦林。每逢盛夏的雨后,到林中采蘑菇是我的乐事。    
    我家与地道的农民有很大的不同,我父亲毕业于地质中专,在地质勘探队里认识了我妈妈。我外公当年曾是南京国民党政府的发言人,是大新闻官,在上海住洋房、开洋车,我外婆年轻时堪称花容月貌,和我差不多,一双狐媚眼的热辣眼风能飞出八丈远,和著名影星胡蝶、上官云珠什么的曾同台演戏,常有来往。大陆解放时,外公把外婆和女儿——也就是我妈妈——扔在大陆,只身跟国民党军队跑到台湾,再无音讯。妈妈因为成分高,高中毕业后上不了大学,只好报名去了地质勘探队,在云南大山里爬上爬下找矿。爸爸自幼喜好乐器,吹管拉弦样样通,妈妈喜好唱歌,逢年过节,两人常在一起演出,慢慢就好上了。“文革”时,妈妈被当成黑五类,围攻批斗,挂牌子剃鬼头,爸爸一气之下和妈妈辞了职,回到老家种地为生。好长时间里,全村把细皮嫩肉的妈妈视为怪物和妖精,她怎么可以天天刷牙冲澡泡脚?怎么可以穿裙子,还动不动跑到城里把头发烫成一个大鸟窝?怎么可以喝茶,还喝一种叫做咖啡的苦玩意儿?怎么可以给女儿穿长袜和短裙?    
    


第三部分第3节:堕落从第七颗纽扣开始(9)

    也许就因为这些,那个粗大的黑影包围了穿短裙的我,我知道我一定看到过他的模样甚至知道他是谁,我曾与他有过亲密接触,应该有过一些糖果、极简单的对话,还有哭或笑,可我全然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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