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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倒吊的男人-第7章

小说: 倒吊的男人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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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是老伯爵非常疼爱的小儿子。”

    “那为什么继承爵位的不是他呢?是婚生子的话……”

    “为什么?”安妮哼了一声,“因为夫人是希腊人,而且曾结过婚,少爷是夫人前夫的孩子。而潘克赫斯特家是英国最古老的望族之一,怎么可能允许外国人来继承爵位?就连老伯爵结婚都是在希腊秘密举行的。而这位伯爵虽然是私生子,却是纯正的英国血统,而且他的母亲是落败的凯里蒙特男爵的女儿,这样的身份才合了那些长辈们的意!夫人才过世三个星期,他们就逼着老伯爵娶回那个女人!”

    我望着她越来越愤怒的样子,看着她侧面深深的轮廓和挺直的鼻梁,突然明白了:“安妮,你……”

    “是的,我也是希腊人,是夫人的贴身女仆。”

    我离开甬道走回屋了,仍然为安妮话震惊不已。

    原来这一门望族的背后真的有如此不为人知的故事。我现在终于可以理解贝克特先生的话了;伯爵确实有些无法排解的压力。从一个地位低下的私生子成为大庄园的主人,他应该熬过很多难以忍受的磨难吧。可是,为什么我完全看不到他那位兄弟的影子呢?整个庄园里的仆人都没有提过这位“子爵”,也没有属于他的任何画像或照片。难道真如检察官所说的,“他”是被伯爵……那太可怕了。

    我似乎也找到了伯爵对埃涅克先生如此步步紧逼的原因。

    他恨那对母子,恨希腊人。他的目的是要报复!

    我穿过大厅来到晨室门口,对面书房的门紧闭。现在才八点二十分,伯爵和贝克特先生一定在吸烟室里玩桌球。

    我像是被蛊惑了,转身走向书房;抓住门把手扭开了。

    里面果然没有一个人,女仆们刚刚打扫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我悄悄沿着那三面高高的书墙慢慢看过去,希望这里面有些东西能让我感兴趣。

    书很多,其内容之丰富超过了我的想象,从文艺学术到哲学历史,从经济论文到政治著作,各种各样的书填满了书架,有些甚至是我在大学图书馆里都找不到的。

    我仔细留意着那些关于家族纹章和英国历史方面的书籍,却始终没看到。直到我慢慢走向那扇半掩的小门,进了侧屋。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是的,我想更多地了解一些阿托斯背后的历史,我想知道这座巍峨的建筑中究竟还有怎样的故事。即使这种行为很危险,很过分——毕竟这是伯爵的书房——但我无法压抑自己越来越强烈的好奇心。

    侧屋中的藏书虽然不及外面的多,但几乎都是难得的珍本,一套小巧的桌椅放在屋角,上面搁着一盏玻璃台灯。我像鼹鼠一样凑近书架,觅食似的梳理过去,终于在第二面墙的最下一排中发现一本很旧的皮面书,它和周围的书相比略略高了几公分,书脊上有一个烫金的纹章:一柄镶着宝石的剑上缠绕着三枝百合花。在书脚下方是一个花体的“P”字。

    我抽出那本书,轻轻翻开发黄的纸张,一股陈年的霉味儿散发出来。在书的扉页上有几行手抄的《圣经》:“你的罪就伏在你的门前,它必恋慕你,你却要制伏它。”署名是一个简写的“N·C·潘克赫斯特”。

    这是上一代伯爵吗?还是上、上一代?

    其实这是一本手抄的笔记,里面几乎都是这位N·C·潘克赫斯特对阿托斯建筑结构和特色的研究分析。看样子这是位对土木工程很有兴趣的伯爵。我有些不耐烦,因为我对这些研究笔记实在看不懂,不过在最后几页却找到一些有趣的东西。

    那是几张图纸,上面画的是阿托斯主屋的平面图,在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横竖间架中,有一些用红色的颜料标示出的地方,我依稀辨认出有些是在餐厅,有些是在卧房,其中一个在东侧二楼,下面写着“E2”的小字,看着这间屋子里眼熟的结构,我知道这就是我现在住着的房间。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标示呢?

    我很奇怪,从外面的办公桌上找来纸笔,仔细地把那一页拓了下来,然后把书放回原位。

    房间里再没其他关于阿托斯的材料了,我猜想伯爵大概把提到他家史的东西全藏起来了吧。我放弃了寻找:快到九点了,我最好乖乖地回到晨室,准备开始工作。

    刚一走出侧屋,突然听到门外两声脚步响。

    坏了!我心头猛地一跳,飞快地窜到那张小办公桌前,几乎就在我抓住那几份材料的同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艾贝尔,你这么在这里?”

    “啊,伯爵大人。”我故作镇静,“我想找一找放在这里的那本《南部巴尔干》。”

    “哦。”他冲左边的书架一抬下巴,“在第三排尾巴上。”

    我麻利地找到那本书,经过他的身边回到晨室。我可以感觉到他的目光直直地射在我背上——可是他没有叫住我。

    这一天平静地过去了,我却比前两天更紧张,因为那张被我“偷来的”结构图就藏在我的口袋里,我老害怕会被在我旁边工作的贝克特先生发现——我毕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好不容易熬到一天工作结束,我感到口袋里的那张纸已经和我的体温一样热了。

    下午六点钟时伯爵宣布工作结束,和贝克特先生说笑着去了花园散步。我迫不及待地回到房间,跪在地板上,上身趴在床边,掏出口袋里的纸,展开。

    一种不知是错觉还是预感的东西在我脑门里突突直跳——

    这张图上清晰地标示出了这两个房间的面积,建筑材料还有三面墙的厚度。不过奇怪的是,有壁炉的那面墙和隔壁房间似乎不是连在一起的,中间起码有三英尺的间隔距离。我把图纸翻来倒去地看了好几遍,突然打了个寒战。

    我抬起头望着那面大镜子,镜子里的我满脸恐惧。

    我慌慌忙忙地把纸塞进口袋里,拉开门窜出去。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临近傍晚的天色使宅子里的光线很暗,我蹑着脚悄悄走到隔壁,确定周围没人之后,轻轻抓住了把手——竟没有上锁。

    我像贼一样摸进了这个黑乎乎的房间,然后走到面向我房间的那扇墙跟前。这扇墙看上去很普通,贴着和我房间里同色系的墙纸,上面挂着一幅油画。我仔细地寻找着墙角那个不为人知的小缝隙,又掏出图纸来对比,终于摸到了开关。

    我用力向外拉动缝隙中的突起,墙上奇迹般地出现了一扇门,缓缓在我面前打开。我的脸一下子变成了死灰色:

    在这间狭窄的密室中,唯一醒目的就是那面镶在壁板上的大镜子(其实应该说是面大玻璃),从那镜子(玻璃)里面,可以清楚地看到我的房间。

    我的心跳几乎都停滞了,我明白了,自己从一开始就成了这些老爷们笼子里的金丝雀,他们时时刻刻都可以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怪不得我的被褥会莫名奇妙却又以非常恰当的理由被换掉,那么我的链子被挂在天使像上时他们可能也看到了?或者根本就是他们挂上去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对我?

    作弄吗?

    我再傻也知道绝对不会如此简单!

    我必须知道答案。
六 魔镜的背后
    我关上了这间密室的门,再小心地抹去自己留下的痕迹,回到了隔壁房间。

    站在壁炉前盯着这面镜子,我突然觉得连镜子里的自己都变得陌生了。可镜子还是老样子,镜子面前的东西也没变,那两个银质的烛台和那尊天使像,依旧非常漂亮,甚至连同压在下面的那张牌。

    我抽出那张“倒吊的男人”,看着他皱巴巴的脸,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实在的,我现在真的怕他了,他那种安详的神情让我发慌,可我连他究竟代表什么都还不知道。我像进了龙的沼泽,看不清前面的路,也不知道怎么出去。我已经决定不要让自己再这么糊里糊涂地被人掌握,可我应该怎么做?

    我低头看着这张牌,我的“关键牌”,也许它真的比十字架更适合做我的护身符。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现在竟会开始迷信这个东西了,但我还是鬼使神差地把它放进了我的外套口袋。

    就让它把这个冥冥之中的“关键”揭开吧。

    这是我来到阿托斯的第四天,也是第四次与伯爵和贝克特先生共进晚餐。在庄园中漫长的96小时让我觉得犹如几年一样,刚来时的兴奋与激动早已荡然无存。我咀嚼着鲜美的鳕鱼,味同嚼蜡。

    “艾贝尔,不好吃吗?”贝克特先生关切地看着我。

    “哦,不,很好吃。只是我不喜欢鱼刺。”

    “是吗?”他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和我们在一起太难过了。”

    我干笑了几声;他真是什么都能看出来,厉害!

    伯爵抬头看了我一眼,隐隐地勾起嘴角笑了,似乎对贝克特先生带刺儿的玩笑做出一点儿反应,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他面前翻开的怀表,继续享用他的美味佳肴。

    他们两个还真像是在唱双簧!

    就在我很是不悦的时候,一个女仆匆匆走了进来。

    “大人,有两封您的加急电报,同时到的。”

    伯爵接过来看了看,笑了:“梅里·吉迪真是个老滑头,他把这件事托给了别人,自己落得个干净。不过,没有关系,事情办成了就好。”

    他把这封电报递给贝克特先生,然后拆开了另一封,眉毛突然往上一挑:“嘿,哈里森,又有好消息。”

    “恩?”贝克特先生露出询问的眼神。

    “是费麦司律师,他告诉我手续已经办好了,随时都可以签字。”

    我在心底冷笑:不知这位律师又为他们干了什么事,是侵吞了别人的家产,还是兼并了谁的公司?

    “恭喜了,大人。”贝克特先生微笑着,可我觉得他并没有伯爵那样高兴。

    伯爵拽下雪白的餐巾,啪的一声合上怀表,放进口袋里:“我得先离开一会儿了,祝你们胃口好,先生们。”

    他带着那两封电报走出了餐厅,似乎是为了独自享受这两个好消息带来的喜悦。贝克特先生冲我一笑,举起面前的红酒:“嘿,艾贝尔,看样子今晚得请你陪我咯。”

    啪。

    红色的5号球,擦过洞口,斜斜地滚开了。

    贝克特先生一边品尝着葡萄酒,一边抱着球杆在旁边嘲笑我的笨拙:“真看不出你的技术这么生疏,一定很少玩儿吧?”

    我退到了一边,心里很不服气:明明早已经说过了,我从大学毕业就没摸过球杆,是你硬要我来陪你玩的。

    贝克特先生放下手里酒,对我笑笑,似乎在说:“好好看着”。他弯下腰,瘦削的身子形成一个优美的幅度,细长的球杆在他灵巧的手中像有了生命,如同牧羊犬似的,把刚才那些不听话的球全赶进了洞里。

    我立刻自惭形秽;他应该挑个更好的对手。

    “怎么样?要不要我教你?”

    “啊?”我心虚地摇摇头,“我天生对各种运动都迟钝,您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他对我的自暴自弃很不以为然:“过来试一试再说吧,过来啊。”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乖乖地走过去。他耐心地纠正了我错得离谱的姿势,真是一个好老师。

    “好极了,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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