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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爱人有问题-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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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既然吃腻林妈做的中国菜,我去弄法国菜给你吃。”许幼薇对这照三餐上演的拒食戏码,早已练就一身铁打的好功夫,应付自如了。

    “中国菜也好、法国菜也好,我统统都不要。”他暴戾地吼着。

    “好吧,那就德国菜。”她蹲下来收拾被他打翻的菜肴,彷佛不把他的怒气看在眼里。

    “什么菜都一样,我不想吃就是不想吃。”他顺手抓起一旁的电话,忿然使劲朝她砸去,不测锐利的一角在她额上划下痕迹。

    “啊!”她被他倏然丢过来的东西吓得退坐在地。

    如同他的意料,她没有发怒,也没有大叫,甚至连吃痛的轻呼声都像只温驯的小猫,她坐着不动,定定地看着他,那包容的眼神简直当他只是胡闹的孩子,那无怨无悔的态度,从他清醒的那天开始从未变过,宛如随时可以为他牺牲。

    “你有点个性好不好?”他旋即更生气,他气她的忍气吞声,但他又没法克制住自己的怒气,隐约中,总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他遗忘了,这使得他益发心浮气躁。

    “嗯。”她哼了一声,继续清理。

    “你能不能不要管我?”瞅着她细皮嫩肉上渐沁出血的伤口,他有莫名的歉疚,亦有无可名状的心疼,以至于他的斥喝里积蓄着淡淡的无奈。

    “你肯好好吃饭,我就答应不管你。”她好脾气地把电话放回原处。

    “哼,我有成堆的公文要世不,没时间配合玩家家酒的游戏。”他肃着脸不再理她,迳自拿起床头的卷宗,开始专心审阅。

    她悄悄地走出去,然后快速的走进厨房,刚把碗盘残羹放下,便忍不住扶着流理台饮位。

    “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记得我?为什么会忘了那段朝夕相处的日子?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个说要养我一辈子,还要送我苹果园的耿欣,究竟躲到哪儿去呢?”她必须掩住嘴巴,才不至于痛哭出声。

    “啊,大少爷又不愿意吃喔?”体型圆胖的林妈出现在厨房门口,她是耿家的老管家,纯朴的乡下人。虽不识几个大字,却是非常和蔼可亲。

    “嗯。”许幼薇连忙抹去泪痕,打开水龙头,假装洗碗。

    “阿耿家不晓得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居然会发生这款悲剧,如今好不容易大少爷回来,两只脚却残废不能动,而且连个性都忸了,老爷为了此事,阿到现在中风都没好咧。”林妈哀伤地怨叹。

    耿炫毒害哥哥耿忻的事,曾一度被媒体炒得很热,她就算不会看报章杂志,这视新闻也有播。

    “他没有残废,他只要做复健就会好的!”许幼薇急忙为他辩驳,她不允许别人那么说他。

    “噢……”瞥见她涕红的眼,林妈怜惜地搂住她。

    “病人嘛,胃口一差,情绪就会跟着低落,以后他的三餐,我来做好了。”她吞下再次涌上来的泪。

    “阿这怎么好再麻烦你……哎唷,阿你的脸怎么有血?”为她拨开刘海,林妈这会儿才注意到她额上的伤痕,已干涸的红渍,如同一条红蚯蚓爬在她洁哲的雪肤上,乍看之下颇为触目惊心。

    “我刚刚不小心刮伤的,不碍事。”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

    “阿……真是对不起,大少爷以前不是这样的,他那时话虽然不多,可待人绝对是彬彬有礼,哪像现在……动不动就大呼行,搞得全家鸡飞狗跳。”林妈不用脑细胞也猜出是谁“不小心”刮到她的。

    “我知道。”她挤出让林妈安心的笑容。

    “阿这个女人的脸最重要,他怎么可以……”就是因为她的忍气吞声,林妈反而生气,说着便要去找他算帐。

    “不干他的事,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她赶紧拉住林妈。

    “阿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家里头的女佣都已经被他吓跑得差不多了,阿他还要怎样?嗳,真是气死我老人家了。”骂归骂,林妈还不忘拿药来帮她擦。

    “不能怪他嘛。”她这话其实是叮咛给自己听。

    “唉,阿你才来两天,就受了三次伤,都嘛是我害的,要不是我请你帮忙……”林妈自责。

    “是我自愿的,横竖我本来每天都会来看他,如今住下来当他的看护,反而让我省去不少车程,倒是给您添不便了。”

    “唉,遇到你是少爷的福气,希望他懂得惜福。”林妈喟然兴叹。

    许幼薇看着林妈手中的绷带,模糊的焦距和思维,已分不清两人的相遇,究竟是福,还是祸。

    许幼薇推着餐车,杵在耿忻的房外,静静地将头倚着墙做深呼吸。

    “许幼薇呀许幼薇,你真差劲。”她窃窃自语。“他不记得你又如何?只要你永远记得他就行了。”

    抬起头,困扰她多时的愁云惨雾,似乎一下子明朗了。“他能活过来才是最重要的,如今我该想的是,怎么让他从愤世嫉俗的阴霾中站起来,我哪来的美国时间浪费在自怨自艾上?”

    想开了后,她解嘲道:

    “锵啷……”她敲锣打鼓、僻哩啪啦地撞开门冲进去,不让他有拒绝的机会,她迅速抽走他手里的卷宗,再将刚烹调好的美食,一一在他面前掀盖。

    “来,开胃菜,腊八粥、过水面、烤洋芋、局海鲜、涮羊肉、蒸诽鱼,牛小排、三明治、鹅肝酱、奶油布丁、香蕉船、蛤蜊汤、干乳酪、厚煎饼、沙西米、苹果派,以及一杯让你喝了还想再喝的鸡尾酒。”她口沫横飞一口气介绍完,然后抬起如花蜜般甜腻的笑靥。

    “又是你?我不是叫你别来烦我!”耿忻愕然地盯着这些中西各国、各式各样的餐点,短短的六十分钟,她竟能摆出这等排场,他不得不佩服她有一套。

    “吃吧,吃完我们要做复健。”举起汤匙,她把他的吼声当是耳边风。

    “我什么酱都不要,我不吃,我也不要傲复健。”他不喜欢别人对他的命令质疑。

    “那就我自制的。”她独断独行地把酱淋在沙拉上,接着信心满满的看着他。

    “我讲话你听不懂是吗?”他大嗓门地嚷着。

    “懂,这表示我说的话你也懂,对吧?”不待他回答,她又自作主张地说:

    “谁跟你有共识,你少……”

    他骂声仍在嘴里,她已问着:

    “你拿走,不然我把它打翻。”他抬手威胁,不解她的神态为何三百六十度大转,她刚刚虽不似其他人那般没几秒就被他吼得怯懦大哭,但现在,表面上她仍如先前般百依百顺,骨子里却我行我素。

    “没关系,你打翻我再做,你再打翻,我又再做,我会一直做到你想吃,反正材料、炉火全是你花钱买的,我是闲闲没事啦,就怕误了你批公文……这么一来,我是没啥概念喔,你是生意人,应该分得出是谁不合算。”她两手一摊,和他耗定了。“喏,看你是要吃亏或是要吃饭?”

    “你存心想气死我?”他光火地眯着眼。没概念?她的概念可能比他公司里的谈判专家都高竿咧。

    “是你存心跟你的肠胃和钱过不去,你有没有想到大陆同胞?你有没有想过非洲难民?”她义正词严。

    想当年她以各种语言将老外骂得抱头鼠窜,替中国人于海外大大的扬眉吐气一番,如今没理由用母语会斗不过自家人。

    “我是不是头壳睡坏了?这与大陆同胞和非洲难民有啥关系?”他如堕烟雾,摸不着头绪。

    “关系是不大,但若是将那些被你糟蹋的食物拿去救济,可以养活很多人。”她双手插腰,理直气壮地道。

    “看来我不吃,你是不会放过我的。”耿忻失笑,他徐徐放下扬了半天的手,感觉上,这种舌战的场面好像似曾相识。

    “对。”她知道胜利在望,却没敢欢呼出来。

    他瞪着一整餐车的食物,仍不忘埋怨挑剔。“你当我是猪吗?这些垃圾起码要五名大汉才能解决掉。”

    “猪会吃得这么高级吗?”她笑着说。

    “你一向这么固执吗?”她是在拐弯抹角损他呢,他心底不禁赞许她的勇气可嘉。

    “必要的时候。”她快乐地递上刀叉、筷子和汤匙。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九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耿忻其实肚子早饿了,加上冉冉而升的菜香,光是用鼻子嗅就够诱人十指大动,更何况眼前的每一道菜,无论在味觉或视觉上,皆达到五星级饭店大厨的水准,他不过浅尝一口,就忍不住一口接一口。

    “想不到你挺能干的嘛,怎么,这是向哪一家餐厅订的外送?”赞美不是他惯有的美德,他以嘲讽代替评鉴,对那个背对他坐在窗台前吹风的人儿道。

    霎时,他认为她伴在身边是天经地义的事,而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他越看越觉得熟悉,甚至感到万分亲切,还有这满屋子的食物香气,居然会让他备感怀念,这?

    难道真如她早先所言,他的灵魂曾出窍与她共度过?嗟,开啥玩笑!都什么世纪了,谁会轻信那种鬼话。

    “叫外送哪来得及,我只好自己动手做喽!”她能要求什么?他连她是谁都不记得了,又怎会记得她是一个拥有个人电视教学节目,与“小傅培梅”之称的美食专家。

    “喔?”他强捺住心扉底处无端荡起的骚动,故作不信地吊起眉。

    “哪里不合胃?下次我会改进。”微风从窗外拂进,她无意识地用玉指撩开吹在脸上的秀发。

    “没有……”耿忻不自觉闪了神,幸亏他即将顺口脱出的夸奖全拗了回来。“不合胃……统统不合胃,全部都不合胃。”

    说实话是合得不得了,他长到这么大,不曾吃过如此佳肴。

    当然不是他没吃过珍馄,而是小时候他急于讨父亲的欢心,在餐桌上总是战战兢兢的。成年后,他忙着磁泵里和商场上的人勾心斗角,故他连吞下去的是什么都不曾留意过,更遑论仔细品尝它们的美味。

    所以若硬要挑她毛病,他只能怪她做的菜色太多,害他吃得太撑。

    “没问题,下次我做别的。”她看得出他喜欢,否则也不会吃得干干净净。

    “随便你,你时间多嘛。”他奚落她的热心。

    “这倒是。”她不以为件,推开餐车,两手便捏上他的大腿肌。

    “你干什么?”他吓一跳,忙拍掉她的手。近日来,他的脚已恢复了知觉,但从未像此刻这般敏感。

    “按摩呀,难不成我看起来像炒菜?”她突然感到好笑,原来他还会害羞。

    “你……不许碰我上他气得满脸胀红,不过有泰半是因为她掌中透过来的热气,引发他的生理反应所造成。

    “我又没有特异功能,不碰你要怎么帮你按摩?”她反击回去。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当他张嘴吃进第一口她料理的食物时,她便完完全全恢复为以往自信的外交官千金,今后任他再怎么刁蛮,她都不怕了。

    “说了不许碰我,我不要你替我按摩!”他脸红脖子粗地抓住她的手,并尴尬地将小毯盖往下腹。

    老天,她的腕比他想像中的还要纤细,脸蛋比他揣测的要巧致,肌肤比他幻想中的要滑溜,害他体内的男性贺尔蒙频频做怪,思绪霎间飘到老远老远,他忽然想念起她的味道……咦?想念?他若从未见过她,又何来想念之说?

    “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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