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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春执娘子-第15章

小说: 春执娘子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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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淓;绚!」男子瘦骨磷绚得像是风一吹,全身骨头就会散落一般。他一双眼睛嵌在瘦得只剩一层皮的脸上,精光直射瞬也不瞬的望着苗春执。
「公子,」苗春执指指墓碑,想引男子将目光转移,好让他拾回理智,「你知道我并不是董姑娘。」
男子充耳不合,颤巍巍地站起身,一步一步地朝苗春执走去,嘴里依旧喃喃地唤着,「淓;绚……淓;绚……」
苗春执转身就跑,她想那男子应该虚弱得不可能追得上她。她心里其实是同情那男子的,可是她在他眼中看见疯狂的光芒,为求自保,她还是先赶紧离开。
跑了几步,她突然被一股拉扯的力量往后揣,再也没有办法前进。
怎么可能?她被他捉住了?她离他还有一丈远的距离呢!苗春执心里一阵惊惶。
「淓;绚……」男子禽爪似的双手握住她肩头将她扳过身,目光一寸寸地梭巡着她的脸。
「我不是董淓;绚!」苗春执拉高音调惊叫。她害怕极了,顿时想起男子应是有武功的人。她该怎幺办?寻常男子这般抓着她,她都已挣脱不了,更何况是个懂武功的男人?
「淓;绚……淓;绚……」男子像是痴了,也似是疯了,什么话都不说,只是一味地唤着董滂绚的名字。
「你看仔细些,我、不、是、董、淓;、绚!」苗春执犹记得这男子很轻易便能将她与董滂绚的不同处区分出来,所以强迫自己冷静地面对他。
「淓;绚……」男子完全不理会她强调的语气,仍如痴如醉地看着她。
苗春执越来越心慌,她眼神四处瞟,试图寻找是否有路过的村人。
老天爷像是听见她心里的祈求,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喝。
「放开她!」
苗春执转过头去望向来人,眼眶迸出惊喜的泪水,「二柱子!」
二柱子肩头荷着一把还沾着泥土的锄头,看来是刚忙完田事的模样。
她觉得此时的二柱子就像天兵天将那般威武。
男子依旧捉着苗春执的肩,眼光仍然盯在她脸上,二柱子因此更大声地吼着,「放开她!」
男子还是没有反应。
「好,这可是你逼我的。」二柱子火大的转身走向董偌绚的墓地。
只要是南隅村的人都知道,这男子来到村子里后,就日日夜夜坐在董淓;绚的坟前哪儿也不去,什么是那男子最在意的不言自明。
正当苗春执纳闷二柱子会做出什么举动时,二柱子举起锄头就要往董淓;绚的坟上锄去。
「二柱子,不要啊!」对死者那么做实在大不敬!苗春执瞪大眼,吓都吓坏了,赶忙又喊:「别挖董姑娘的坟!」
男子瘦削的身子突然一震,随着苗春执注视的方向望去,看见二柱子的举动后,扣着苗春执的十指略微松动。她认为有机可乘,便扭动肩膀想脱身,无奈男子随即发现,又捉紧了她。
「春仔,你别急,等我掘出这姑娘的尸首,那家伙就会清醒过来,知道自己认错人了。」二柱子原本只是做做样子挥舞一下锄头,想看看那男子会不会就此回神,可是见那男子仍不为所动,他也只有发狠真的掘墓。
二柱子一锄头就将木刻的墓碑砍断,正巧飞到男子与苗春执脚边,碑上清楚刻着「董淓;绚」三个字。
「别……」男子终于无法再自欺欺人,他松开双手,连忙蹲下将墓碑拾起来抱在怀里,爬向董淓;绚的坟墓。
「春仔,快走!」
二柱子见机不可失,立即跑过来抓住苗春执的衣袖,往村子的方向快步跑着,连锄头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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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不用跑了,那个人不会追进村子里来的。」踏上村郊与村子衔接的道路,二柱子松开苗春执的衣袖,放缓脚步。
「你怎么知道?」苗春执不安的不停回头张望,生怕那男子又一个箭步就追上他们虽然她也明白,以方才那情况,短时间内那男子的确会守着董淓;绚的坟墓,不肯再离开半步。
「那个人一来到村子,问明了那个投河自尽的姑娘葬在哪儿后,就在墓前没日没夜不吃不喝的呆坐,村人们跟他说话也不搭理,一段时日下来,便瘦得连野狗都不想啃。
村里几个长年念佛吃斋的大叔、大婶慈悲,见不得他就那样死了,于是天天送粮送水去给他,可是那人不识好歹,理也不理,吃也不吃,叔婶们便来找我商量,我气不过,同村里几个壮丁,就像刚才那样在他面前挥着锄头叫骂,威胁他再不吃不喝,我们就把坟挖烂。当然啦,我事先已经向董姑娘说明过,我们是好意要帮那个人,请她别见怪。」
二柱子咽了咽口水,接着说:「那人见我们挥着锄头就要挖坟,不得不屈服,眉头像扭了七、八十个结似的,一手抱着墓碑一手吃起饭来。我们几个三、两天就得去一趟,免得他又不吃不喝了。唉!董姑娘的坟,那人是看得比他自个儿的命还重要哪!」
以凶恶的姿态善意地盯着那人吃食,已成了村人们的日常工作了。
苗春执听了二柱子的一番话,眼眶不禁红了起来,「真是个痴情人……」
怎么办呢?她出嫁在即,却苦无机会去董淓;绚坟前祝祷,唉,只好请哥哥代她先去说明一番,他日她再拣个回娘家的日子上坟了,不过到时恐怕得麻烦二柱子或村民想个法子先将那人引开才是,免得那人见着了她又痴缠不休。
她想,自己若突然死了,魏兢会不会也像那男人那般难以承受呢?
但她又想,每个人都不相同,她去想那些、比较那些做什么呢?一直钻牛角尖只会把自己弄得身心俱疲,还不如珍惜当下好好过日子。
「我也很……」痴情啊!二柱子扁扁嘴,忍住剩余的话没说出口,他想,苗春执就要出嫁了,再对她说那些表明心迹的话,既是为难她而且也不妥当。
「你也很什幺?」苗舂执回过神,问道。
「没什么。」二柱子转移话题,问:「魏公子对你好不好?」
「好,他待我真的很好……」一谈起心上人,苗舂执心底立刻甜丝丝的。啊!几日不见了,她好生想念他呢!
二柱子说了个既是事实也是籍口的话,「大户人家规矩多,我是担心你嫁进魏家后,少奶奶饭碗不好端。」
「我知道你关心我。」她明白二柱子的心意,也很感动,可是她只能以装傻辜负他了。在未识得魏兢前,或许待她年岁渐长,她会依兄嫂的意思嫁给来提亲的二柱子,但是,月老系在她指上的红线,另一头系着的毕竟是魏兢呵!
「春仔,你……你当真是自个儿愿意嫁给魏公子的?不是有什幺原因或说不出的苦衷吧?」若不是她自个儿愿意的,他怎么也得想想办法。
「你别乱猜,我当然是自己……愿意的。」话说到一半,她已不由得害躁脸红。
「那就好。」二柱子无话可说了,也只能默默祝福她。
虽说前阵子连续下过几场雨解了旱,村人们不必再步行到几里外去挑水,田地也获得了滋润,但帮助村人们度过饥困,并有作物可栽种好期待来年收成的,其实是每隔一段时日便命人送来猪牛米麦的魏兢。
二柱子心想,魏兢娶走了他们南隅村的苗春执,聘礼却是送到了整个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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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看着三日后即将穿上的大红霞被,苗春执不禁伸手抚着上头精致的刺绣,心里既期待,也有些害怕这其实只是一场美梦。
「春执……」
她暗笑自己真爱幻想,怎会听见魏兢唤她的温柔嗓音呢?
「春执,我好想你。」
「相公,我也好想你。」反正她正作着梦,索性顺箸梦境甜甜地回道。
「我想看看你。」
「我也想看看你。」说着,思念的泪水已盈满她的眼眶。
「那你怎么不回过头来呢?」
「我……我不敢,我怕」回过头去,梦就要醒了。」好梦易醒,她才不要冒那种险呢!她宁可在梦中听着他充满爱怜的嗓音,也不想让美梦瞬间消散。
「呵,傻春执。」
他的笑声在梦里也是那般好听呢!她跟着弯起唇角笑了。
「唉!」随着一声带笑的叹息,温热的男子大掌揽住她的腰,将她旋舞似地转了半圈。
「啊?相公,真的是你!」腰肢上的温热不容她怀疑。
「要不,你当是谁呢?」魏兢没松开扶着她纤腰的手,反倒将她圈得更紧。
「我以为我是在作梦……」苗春执两眼迷蒙,把手贴在他胸口上,感受到他强而有力的心搏,证实了她的确不是处于梦境之中。
他低头在她具尖落下一个轻吻,问:「还觉得是在作梦吗?」
「嗯,一点点……」她希望他能更进一步证明这一切并非梦境。
「呵!」他一笑,张嘴咬了她的鼻头一下。
「哇!」苗春执吓了一跳,觉得又气又好笑,他竟咬她鼻子!
来不及收拾惊讶,她微张的粉唇已被他亲热地密密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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鬓发微散,苗春执气喘吁吁地微微推开正理首吮吻着她颈子的魏兢,问道:「相公,你……你怎么今晚就来了?」
「唔……」他不甚专心地将唇抵在她颈边回答,「想你,所以就来了。」
「你……」她也很难专心,不过仍勉强集中注意力,「你……这样不合规矩……」自从两心坦然相许后,他的甜言蜜语变得份外容易出口。她好羞,但也心中窃喜。
「我管不了那么多。」暂且停住厮磨温存!他将她密密实实地揽抱在怀。
「再三天我就过门了,你先忍忍嘛!」她也好想他,可是终究得顾虑箸礼教。还好哥哥、嫂嫂都睡下了,否则她该怎么向他们解释未来的妹婿竟早了三日出现呢,
「忍不住,也不想忍。反正我只是来看看你、抱抱你,又不是来提前洞房。」他自认已经非常守规矩了。
「哎呀!」他在向她撒娇呢!她低笑着数落他,「不正经。」
「都要成夫妻了,正正经经的像什么话?」他抚着她的发,嗅着她的芳香。几日来,上床前没能看看她酣睡的小脸,他总是极难成眠。
「你……哎!我说不过你。」她把脸贴在他胸前,甜甜地笑着。
「真想现在就把你绑走。」他半真半假地说。
「绑走?绑去哪?」
「当然是绑回我们家。」他回答得理所当然。
「好。」啊,我们家,多么美妙的说法啊!她的心热滚滚的满是欣喜。
「真的?」他定定的看着她,想从她的表情中得知认真的程度,他实在太过惊喜,不太敢相信她真的愿意任他为所欲为。
「真的,不过是三日后。」苗春执坏坏地笑着。她也学会了他总是喜欢不把话一次说完的毛病哩。
「噢!」他挫败地低吼,还当真以为她愿意抛开礼教矜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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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金丝、编银线、垂缨络、绣彩饰,还绘上舞凤飞龙图样的大花轿,加上喧天的锣鼓哨呐队伍,随着骑着白马身穿喜袍的魏兢,一路浩浩荡荡来到魏宅大门。
婚姻,是人生中最美妙的乐章。
拜过天地,娶得心爱女子的魏兢,脸上掩不住满溢的欢喜。
洞房花烛夜,魏兢手执秤杆掀开新娘的红盖头,喜上眉梢地说:「春执娘子,我总算将你给绑回家了。」
「相公」苗春执啼笑皆非,先是娇啧着望了他一眼,然后将目光移向嫁裳衣袖下的双手,「你也真是的,竟然叫贫在我跨出娘家房门前用红绸带将我的双手绑住。?br /》
虽然手腕被系住并没有妨碍她与他执喜带共拜天地,但她怕极了让一旁的喜娘瞧见,所以一直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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