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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错摘烂桃花-第5章

小说: 错摘烂桃花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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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庭风暴就不提了,总之做老子的最后还是得出面。

    坐在餐厅的包厢里,张澄修的脸色比侯存渠还要难看。

    因为他的脸实在太臭,侯存渠反而乐了,哼声冷笑,“你也有今天!”

    “彼此彼此,我看阁下的麻烦比我还大吧。”

    两个衣冠楚楚,事业有成,年纪加起来整整一百岁的男人各据包厢一端,瞪着对方的眼中火光进射,暗涛汹涌。

    “你教出来的好儿子,没有他,我还没这麻烦。”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可也教出了个好女儿。”其实张澄修气得想掐儿子的脖子,不过外敌当前,他怎么也不会承认这一点。

    “我是有个好女儿,只可惜被你儿子骗了。”女儿什么对象不挑,竟然私通外敌,侯存渠当然也不会承认他受到的打击。

    “哈,我张某人的儿子说人才有人才,说钱财有钱财,要什么女人没有,会去骗你女儿”说着,张澄修的视线扫向侯纤纤,嫌恶地打量她单薄的身子和平凡的外貌,以及那一身突兀的蕾丝连身裙,刻薄地问:“你老实说,你给我儿子下了什么药?!”

    侯纤纤听得脸色发白。

    “姓张的”侯存渠气得大喊一声。

    “有何指教,姓侯的?”

    “你的脏嘴放干净一点!”

    “我的怀疑有凭有据,要不你女儿走什么狗屎运,我儿子睡过那么多女人都没事,就她会怀孕?”

    闻言,侯纤纤的脸色由白转青。

    “婚事是你儿子提的,我有度量才跟你谈,这就是你拿出来的诚意!”侯存渠咬牙道。

    “我当然很有诚意,只要你别借题发挥就行。”

    侯存渠哼了声。“你们姓张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澄修翻脸怒喊,“姓侯的!”

    “我说错了吗?!老子抢走我的女人,现在做儿子的连我女儿也不放过,我侯存渠哪里招惹你们姓张的,都跟我过不去!”

    “几十年前的老帐你现在还跟我翻,分明是借题发挥,我看你今天不是来谈判,是来跟我算帐的。”

    “没错,新仇加旧恨,咱俩今天一并算。”

    “你分明无理取闹。”

    “你们父子一脉相承,专抢我的女人!”

    张澄修忍不住跳脚。“你说话客气点,口口声声你的女人、你的女人,她不是你的女人,是我老婆!”

    “要不是你连拐带骗,她会嫁给你!”

    “你少栽赃,我张某人行事光明磊落,哪里需要骗?!”

    侯存渠眉一横,锐利的目光射向张上怀。“你儿子连手段都跟你一样。”

    火山终于爆发。

    两个中年男人吵起来跟幼稚园的小鬼没两样,什么烂帐都掀,从小到大的世交好友当年就是这样闹到绝交。

    冲冠一怒为红颜,侯存渠认为明明是他先看上的女人,张澄修偏要来抢,要抢也就算了,竟然“偷吃步”,没多久就毁了人家的清白,害他连公平竞争的机会都没有。

    张澄修却觉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后来居上是因为他有实力,有魅力,侯存渠赢不了就该认输,不认输也就算了,还记恨到现在,真是没风度。

    “你搞清楚,今天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我儿子不一定要娶你女儿!”

    “笑话,要我把女儿嫁给姓张的,你们等下辈子吧!”

    “我就说你在记仇!”

    “记仇又怎样!”

    砰一声重击,震断两人的声音,室内顿时笼罩著一片悚然的寂静。

    侯纤纤一惊,扭着双手看向对面的张上怀。

    他的拳头还搁在桌面上,不耐烦地瞪视这两个脱离正题的主事者。“你们闹够了没?!”

    这时,包厢的门打了开来,柯雨央仪态优雅地走进来。

    侯存渠的横眉竖目瞬时全部收起,两眼发亮,直直地望着她,急得张澄修连忙防贼似的挡在他前头。

    “你来做什么这件事由我处理就可以了。”

    “你处理得怎么样?”柯雨央问丈夫。

    不怎么样,从头吵到尾。张澄修支支吾吾说不出口。

    侯存渠冷笑一声,“免谈。”

    “姓侯的你……”

    “我不跟你谈。”

    “求之不得”希罕哩。张澄修不甘示弱,转向太座说:“我们走,这件事就算吹了,谁也不许再提。”

    “你出去。”

    “嘎?!”张澄修有些呆住。

    “你们都出去,我来跟侯先生谈。”柯雨央宣布道。

    张澄修哪里肯,紧张得要命。“不行你知道他……他对你……”

    柯雨央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都几十年前的事了,你还计较,也不怕孩子们笑话。”

    就是几十年前的前朝遗事他才得计较,因为这姓侯的从来没死心

    可惜张澄修在家中的分量还比不上柯雨央一根手指头,她很坚持地将丈夫请了出去,也要孩子们离开,和侯存渠单独坐在包厢里。

    “学长。”她一开口就让侯存渠心头一暖。

    “不行,张上怀跟他老子一个样,我不会答应的。”他仍然嘴硬。

    可恶,明明是他认识柯雨央在先……

    “上怀怎么会跟他爸爸一样你应该注意到,那孩子长得比较像我。”柯雨央说。

    “他是很像你。”

    侯存渠承认,张家两个孩子都承袭了母亲容貌上的优点,害他每次看见张湘容都既生气又难过。若是没有张澄修那个流胚,张家的两个孩子就会姓侯了。他总是一相情愿地这么想,愈想就愈伤心。

    “你……幸福吗?”

    “我很幸福。”

    柯雨央的笑容货真价实,狠狠击碎了侯存渠的心。那个下流胚哪里比得上他凭什么能给亲爱的学妹幸福……

    “学长。”柯雨央保养得宜的脸蛋一如当年那般美丽、那样动人,说话也仍是那么温柔诚恳。“最起码我们还能做亲家,我会疼惜纤纤的。”

    效果全然相反。

    柯雨央只说了两、三句话,侯存渠立刻被搞定。

    于是,十九岁的侯纤纤出阁了。

    不过侯存渠有个条件,“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虽然嫁得勉强,但是绝对不能寒酸。”

    这一点,张澄修也有意见,“我也只有一个儿子,虽然娶得无奈,排场还是得做出来,一定要风风光光!”

    结果婚礼办得极尽奢华铺张之能事,两个原来只想随便登记了事的年轻人被迫配合演出,尴尬的大秀一段秦晋之好的戏码。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张上怀说到做到,可是说实话,自开口求婚到现在,他没有一天不后悔。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哪!

    新郎休息室里响起一声声夸张的哀叹。

    “失策啊造孽啊可耻啊你、你简直……”

    “你闭嘴。”

    “丢光我们的脸!”顶着一张俊俏讨喜的娃娃脸,莫东勋讲起话来很不知死活。

    张上怀的心情已经够差了,还得应付这只聒噪的乌鸦,他寒着脸说:“谢谢你的祝福。”

    他的脸都黑了一半,莫东勋却还不知收敛,也不晓得是太过震惊还是觉得太有趣,他哇啦哇啦个没停。

    “亏得你‘女性迷幻药’的盛名咧,要什么女人没有是不是大鱼大肉吃多了,想换点清淡的这我可以理解啦,但是那种货色,你怎么吃得下?!”

    “我就是吃了,而且吃出了问题,能怎样”张上怀没好气地说,满是无奈。

    “逊咖?!”

    “这叫一步错,步步错,你也真行,一踩就踏中了地雷。”接话的白震华斜挑剑眉,优闲地交叠双腿,语气听起来不是很同情。

    “反正你们今天是来看戏就对了。”误交损友,张上怀认了。

    “没的事。”才怪

    “好啦,别这样,开心点,我还是祝你幸福。”莫东勋两手搭在他肩上,眼泛波光,看似哀伤地望着他。“既然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你认命一点安心的去吧,那些在今天为你流干眼泪、哭断肝肠的女人们就统统到我怀里来我莫四公子会好生安慰她们的,你可以安息了。”

    张上怀忍了又忍,才没赏他一记勾拳。

    “我是结束单身,不是结、束、生、命,你少咒我。”

    “意思反正差不多。”莫东勋耸耸肩。对他这个花花公子来说,婚姻即是坟墓,张上怀都要踏进坟墓里了,他只有祝好友“安息”

    “你有分寸一点,别太过分了。”坐在白震华旁边,一直没开口的徐凉书终于看不下去,搓搓下巴,正经地说:“百密难免有一疏,做事贵在有担当,上怀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们都该祝福他,这才是重点。对吧”说完,他的目光扫向白震华。

    白震华挑挑眉,然后严肃地望向莫东勋。

    莫东勋咳了几声,收起痞样,接着,三位好友举杯异口同声祝福张上怀。

    “新婚快乐!”

    话声方落,三个人动作一致地掏出皮夹。

    “三十天。”莫东勋随便丢出一张运通卡。

    “两个月。”白震华拿出一张白金。

    “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徐凉书摇摇头,极其慎重地摸出一张新开幕的名流俱乐部会员证。“你们有没有良心啊,好歹也要等孩子生出来,我赌八个月。”

    张上怀再善良也不得不相信,他这几个狐群狗党绝对是来看他笑话的

    他整整领结,扬起一抹森冷的笑。反正这是一场不被祝福的婚姻,就连新郎自己也不看好。

    “我作庄,通杀!”

    ※※※

    坐在新娘休息室里,侯纤纤两颊红扑扑的,她皱眉闭眼,口中数度发出微弱的抗议,“妈咪,可以了……好了……好了啦!”

    貂毛刷子很坚持地在她脸上四处涂抹,非要弄到满意了,瞿美江才肯把工具还给旁边被剥夺职权的化妆师,开心地欣赏自己的杰作。

    “我的小宝贝,你今天真的太美了!”

    侯纤纤转向一旁的落地长镜,声音无力。“你又把我当成洋娃娃玩了。”

    “宝贝呀,今天可是你的大喜之日,妈咪真的好开心,我不管、我不管今天一定要把你打扮成全世界最美丽的新娘!”

    侯纤纤看着自己脸上缤纷多彩的娃娃妆。身上纯白华丽的蕾丝礼服和头纱,是担任蕾丝设计师的母亲连日赶工,特地从比利时带回来的,她整个人活脱脱像尊手工制的洋娃娃,而且是八○年代的那种。

    “谢谢妈咪……”她声音悲潦。

    “哎呀我的小小宝贝!”瞿美江感动得要命。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妈咪。”

    “唉,想当初我嫁给你爹地的时候也是只有十九岁,一转眼,你也已经十九岁,也要嫁人喽。”瞿美江今年四十岁还不到,但耳朵似乎已经不太好,女儿的话她只当没听到。

    侯纤纤再次感到无力。

    “宝贝,笑一个呀,当新娘子的人,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呢”瞿美江推掉工作赶回台湾,为的就是参加宝贝女儿的婚礼,怎料女儿净是一张苦瓜脸,完全不见新嫁娘的喜悦。

    侯纤纤抿了抿唇。她怎么可能开心这是一场不被祝福的婚姻,没有一个人是心甘情愿的,包括她这个新娘子在内。想到以后将和张上怀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她就觉得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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