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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暴烈之情-第12章

小说: 暴烈之情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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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通外直,不蔓不枝……”李安神情古怪的笑笑,“东方的古人,真有意思,能这么用心去观察这些不相干的事物。”
  “他们认为草木关情,所以见月缺花残,都会黯然神伤。”
  “前几天你还说什么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的,到底哪个是真的啊?”李安仰脸向上望着低矮潮湿的天花板。
  “有情或是无情,人怎么会知道?不过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草木身上,人类总是自负和自私的动物。”靳少伍淡淡说道。
  李安沉静下来,黑眸深如井不知深浅,笑着露出两颗虎牙:“靳少伍,你是个有吸引力的男人。最初觉得你傻得不可理解的人,最终会莫名其妙为你着迷。”
  “这算赞美吗?”靳少伍不由皱眉。
“维拉不是为你神魂颠倒吗?狼一样凶残冷酷的男人变得比狗还温顺,是不是很有成就感?”无声无息靠近,李安比大多男人纤巧的手划在靳少伍小腹,慢慢向下,“听说他强奸过你,你不恨他了?或者他让你了解到性爱的美妙滋味?”
  “我没忘记他对我做过什么,”靳少伍扼住李安的手腕,“但他是怎么样一个人,我会更公正去判断,无愧于心,不管是恨,还是……”
  “爱吗?”李安淡笑起来,“会设身处地为伤害过自己的人考虑,靳少伍,你真像个救世主。”
  “我并不能救任何人。”垂下眼睑,目光平静,“我只是按我认为对的方式去活。”
  靳少伍看书时专注的面孔,落入李安闪烁不定的眸中,目光渐渐变得冰冷犀利,顺着靳少伍的侧脸缓缓下滑,到颈上的膊脉处,似乎肉眼都能看到节奏性的有力跳动,真是个火热的生命哪,但也脆弱得可怜,只需要单手轻轻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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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东西托人送进来了。”维拉笑得张扬,手中晃得盒子中发出哗哗响声—;—;国际象棋。
  “这监狱简直像你家开的高级酒店。”靳少伍淡淡嘲讽道,几日前无意中说起自己是大学中的国际象棋冠军,维拉就十足像只被挑衅了的猫,躬腰翘尾要跟他一决高下。
  午后的阳光显得慵懒平和,靳少伍越发感到自己根本不是在做牢,只是被囚笼养起的金丝雀,生命在一点一滴流逝,他却连反抗的目标也失去了。
  后悔跟维拉和平相处吗?—;—;心下当即就否定了。
这个金发的年轻男人最近心情大好,笑容被洗涤得纯真起来,周身的暴戾血腥气味几乎绝迹了。靳少伍察觉自己越来越多的注视他,甚至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将—;—;军。”双腿大张反坐在椅子上的维拉,拖上声音懒懒打个哈欠,邪气笑道,“伍的棋力不弱,之所以会输,因为太爱惜棋子了,舍不得牺牲王后和左士。”
  天性使然—;—;靳少伍用食指轻点了王后,最鞠躬尽瘁的棋子,为了她的王付出一切,确实让他没法狠心割舍。
反观维拉的棋子被杀了大半,从开始就布局牵制住靳少伍,不断用自己的棋子做饵,诱敌深入,只为最后一击。
  “伍,不要动。”维拉霍然认真的低声道,眼睛紧紧盯住他的眼睛,手慢慢伸过去,似乎是要抓什么,最后抚贴上靳少伍的脸颊上,调笑道,“只是告诉你,你发呆的时候,很迷人。”
  靳少伍没有动,倒是一边的李安抱着胳膊跳起来,大叫着“受不了受不了”的跑了出去。
  转出走廊,莫比倚在墙上脚尖踢着地板,低声说道:“我会在你杀靳少伍以前杀你。”
  李安眼中闪动了片刻,淡淡笑道:“我有理由杀靳少伍?”
  “不是理由,是命令。”莫比沉下脸色迸发出冰冷寒意,“维拉始终不了解戴乐老爷的性格,他的放任只是假象,怎么可能任由足以让维拉失去冷静的人存在?”
  李安歪头微笑,笑得友好可爱,“戴乐老爷不了解你,他以为你会乐意见到靳少伍丧命。”
  莫比收敛了杀气,恢复懒洋洋的口气:“既然我没法伤他的心,也就不允许任何人叫他难过。”
  “那就先解决掉第三颗暗刺儿吧。”
  “你不是已经知道名字?”
  “问题就出在名字上,”李安叹气,“叫爱迪的人,监狱里有十七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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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发生得极快,在月初的常规早会上,突然有窜出人尖刀对准维拉的背心刺下去。
  先是推开身旁的靳少伍,回身的时候本能的后退,刀锋划破维拉的肩,攻击却也到此为止,维拉的手像毒蛇吐出的信子,抓住那人的手腕顺着他的力道向前一带,胳膊肘卡上那人的脖子,另一只手狠狠一转,干脆如同切开刀板上的豆腐轻松扭断了偷袭者的脖子。
  如果靳少伍眨一下眼,可能什么也看不到,但他没有,他瞪着眼睛看清了一切,维拉如何在瞬间结束一条人命,以及他脸上满不在乎的表情。
  背脊发冷,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心中某处痛起来。靳少伍不知道原因,只是撕心裂肺的尖锐剧痛。
  “不是他!”李安突然大叫一声,所有人不明所以,除了莫比,他胳膊上的寒毛竖起来,他会如此的时候,危险都不是冲他而来,是维拉!
  莫比抬眼看见混乱的人群中,有监狱的警卫,举起枪。
  枪响—;—;鲜血流出,却是从李安的小腹处,他挡在维拉身前。
  莫比早冲向那警卫,扭住他的手腕反转了枪,连续三声枪响,警卫的身体歪歪扭扭倒下,染血的标牌上写着—;—;爱迪·;贝尔。
  监狱的防暴队全部出动,维拉和莫比被抓住,这次闹出了人命,不管是谁都要先单独监禁起等待审问。
  “少伍……”倒在地上的李安虚弱的冲靳少伍伸了伸手。
  方才有所反应的靳少伍紧忙抱住他,用力按住不断流血的伤处。
  “我要死了?”李安苍白的面孔如此的脆弱和可怜,根本看不透掩藏的冰冷杀机。
  “放心,你不会有事,不会。”靳少伍紧紧抓住李安的手。
  “别……离开……我,好吗?”
  “我知道,我答应你。”
  正要被押走的维拉豁然间明白了什么,突然发疯的挣脱钳制他的警卫,却无奈双手早被反拷在身后,更被四个男人牢牢抓住。
  “伍!放开他!伍—;—;”被电击棍打中,维拉倒在地上,却仍不放弃的大叫。
  靳少伍看了看他,抱起李安向救护车走去。
  “维拉少爷,请你……忍耐一下,少伍不会有事……”莫比知道此刻他说什么维拉也听不进去。
  他抬眼,望着远去的靳少伍,李安将下巴抵在他肩上,冲着维拉和莫比笑了笑,那是属于最后胜利者的微笑,让人看着心生绝望。
  莫比,还有维拉少爷,不好意思,最后是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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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可以滚回监狱里去了明白吗?我们会照顾他。”监狱附属医院的医生瞪着一对三角眼冲靳少伍嚷嚷着,下巴上的肥肉一抖一抖。
  “我要留下陪他。”声音低缓沉稳。这医生打量李安时眼神中的热切,靳少伍哪会不明白他在打什么注意。
  病床上的少年面色苍白,凌乱的黑发覆着侧在一边的脸上,显得无辜脆弱。
  “你是个囚犯!”医生扯住靳少伍的衣领,轻蔑笑道,“你以为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警卫上前,电棍架在他脖颈上,靳少伍被押着转身,一步步向外走。
  不要离开我—;—;记起李安那双惶恐的眼睛,他定定站住,头垂得很低看着自己的脚尖,握起拳头,低声道:“你考虑清楚惹火我的下场,我……是维拉·;杰立卡的人。”
  “你,你—;—;”那医生正得意的嘴脸瞬间变了,用眼神向警卫求证,随即嚣张气焰湮灭得无踪无影,喏喏道:“你要留下,就留下,我可以给你开在外过夜的证明书。”
  没有人发觉床上受伤的少年,嘴角轻之又轻的挑动了一下。虽然不能睁开眼睛,但对发生得一切了然于心,不禁默叹:自己的运气,的确是好到极点,或许是好过头,竟隐约开始犹豫,这种犹豫是要命的。怪就怪你靳少伍,为什么—;—;就这么傻?
  半夜,趴在床畔的靳少伍迷迷糊糊的醒来,只觉得胸闷气短,拉开窗户也不觉有新鲜空气涌入,仍是烦躁不已,从铁栏望出看天,黑云厚重压得几乎到贴到地面。
  转身回到病床前,一双阒黑的眸子直直望他,那目光像要把他定到墙上的钉子。
  “你醒了?”靳少伍淡淡说道,“子弹已经取出来,没有伤及要害,只要多休息很快就能复原。”
  李安略歪头,冲他笑了笑,露出两颗虎牙,靳少伍以前从未见过,因为李安只有在杀人前,才会这样的笑。
  “伍……”鼻音浓厚带着撒娇味道,“我想喝水。”
  “知道了。”靳少伍俯身去拿床下的热水瓶,毫无防备的脖颈,动脉再次呈现在李安眼前。
  袖子里是早先暗藏的手术刀,晃在手中冷气阴森,直抵上去,只需一抹,一切就,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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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惊醒的维拉,身子像被甩进油锅的鲤鱼一样弹跳起来,身上遍布着被电击后的麻痛,他却感觉不到,一种深不可测的恐惧像塑料纸贴在他脸上,无法喘息。
  “少伍!少伍!”昏迷时梦见他满身的鲜血,流得到处都是,渐渐变成血海,一个浪便淹没了他整个身躯。
“维拉,你冷静点!”莫比抓住他的手臂,却被大力挣脱。
  他的眼中一片赤红,冲过去不顾一切捶砸钢板牢门,一拳比一拳更快更狠,却只能伤得他自己越重。
  一切变得虚幻飘渺,像流沙被倒置,时光回返到八岁的生日……
好大的一个蛋糕,母亲白琴亲手做的,恬静温柔的面孔映在烛光里,额上还沾着面粉。
  “维拉,许愿吧,然后吹熄蜡烛,愿望就一定能实现了。”
  像做祈祷一样,把小手交握,虔诚的默念,希望永远和妈妈在一起。然后鼓起气—;—;
  “噗”的一声,很细微,白琴的脸却豁然变色,捧在手中的蛋糕抛落,向下砸在地上烂成一滩,看不见蜡烛了,也看不见光了。
  白琴抱起维拉护在胸前,向里面的房间跑,更多的“噗”声响起,还有晃动得如鬼魅的身影。
  白琴用后背撞开落地玻璃窗,跳出别墅,她手中也有了枪,不时向身后还击。
  “妈……”怯怯的声音,维拉惊恐得更用力抱住白琴的脖子。
  “维拉乖,唱歌给我听好吗?”除了急促的喘息,声音一如往常的温柔。
  “知……知更鸟在微笑,她在说……”维拉断断续续地唱起来,声音却几不可闻,更多的是越来越清晰的子弹破风声,穿梭过树丛间的枝叶摩擦响。
  脸上感到温热潮湿,还有一股腥甜的味道不断灌入鼻子里,维拉不由抬起藏在白琴胸前的脸,月光冷白,映出白琴身上渗透出的鲜红。
  “妈!”维拉惨叫一声。
  “嘘—;—;”白琴将维拉的脸按回胸前,她的手却抖得厉害,“别说话别说话。答应我照顾自己,也照顾你爸爸,以后你懂事了,不要去恨他,替我照顾他。”
  下了山坡,白琴像自杀者那样冲向公路中央,被拦住的车发出尖锐的刹车声,驾驶者惊魂未定,白琴蹒跚着到车门处,将维拉从车窗塞进去。
  “求求你救我儿子!”她冲驾车的男人叫道,声音凄厉,哗啦玻璃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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