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叉电子书 > 言情电子书 > 不能动(下) >

第7章

不能动(下)-第7章

小说: 不能动(下)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周扬的消失,并没能令他好受一点。

    陈明得到许可,可以在总部内走动,他并不大希罕这个施舍的自由,因为要走出总部是不可能的。这么长的时候后,他仿佛已经失去了逃跑的欲望。

    逃跑之后,面对的只是人海茫茫,他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朋友,也没有属于自己的亲人。周扬断了他的归宿,一个按键,斩草除根,毫不留情。

    总部里资格比较老的人表面上都对陈明必恭必敬,陈明面无表情地接受。陈明心里明白,那并不完全是周扬命令的功劳,离尉余威犹在。

    只要不离开总部,基本上他去哪都不会遭到阻拦。

    “离……对不起,陈先生。”常常遇到这样冒失的称呼上的纠正。

    谁命令他们用陈这个姓称呼自己?只有周扬。

    陈明暗暗警惕自己不要去在乎这么一个微小变化。

    周扬不知所踪,知道他一直在总部里办公,但总是见不到他。

    偶然的机会下,陈明终于知道,周扬原来把地下室当成了卧室。

    “地下室?”陈明食不知味:“是……那间?”

    没人回答。

    他独自占据着原本属于周扬的大床,无法入睡。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陈明开始怨恨自己比怨恨周扬更多。他痛恨自己的梦境,不实在的盼望和不死心的爱情纷扰不断。梦境中,周扬不会吝啬一个属于陈明的笑容。

    “只要你爱我。”

    “我爱你。”

    “这就足够了。”

    周扬在梦中对他笑,吐出一个字:“明……”

    一个笑容,就是一个美梦。

    一个笑容,就已足够。

    梦境往往断在那个字吐出来的瞬间,犹如正上演到高潮的电影忽然断电,好不扫兴沮丧。

    好,好,连梦也知道这是奢望。

    一个属于自己的笑容。陈明恨自己卑贱,而连这样卑贱的愿望,在梦中也不过是奢望。

    不原谅,他曾经发誓,永远不原谅周扬。

    永远不能忘记那天的痛。

    怎么忘?夜夜痛,痛彻心扉。

    但人心,只会比世事更难料。

    鸟鸣清脆的清晨,停在门外时,他才发现,脚步已经把他带到地下室。

    那阴暗看不见阳光的地方,还是潮潮湿湿,地上铺着不相称的厚实地毯。

    里面多了一台巨大的平面电视,播放的屏幕在四周墙壁反射着晃动的影子。陈明站在门外,听一声接一声骨骼响起的刺耳声音。

    那声音,象刀,划过每一个听过它的人心上,象当日陈明第一次听到一样令人恨不得死去般痛苦。

    谁听过这种声音,心必定血肉模糊。

    谁看过这种景象,眼中永世掩着红光。

    有人在默默观看,黑白两道,天之骄子,周扬。

    一遍一遍,睁着深邃心疼的眼,把一个一个镜头,一瓣一瓣飞舞的血花,一根一根断裂的森森白骨,收入脑中,不肯转过头去,放自己一条生路。

    血从活生生的身体上飞溅,铁棍毫不留情的抡下,折断的骨,戳破肉和皮肤露出来……

    周扬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化为一座沉默的雕像。他默默看着,静静听着。

    “别看了!”陈明终于冲进去,拿起手边的东西向屏幕奋力砸去。

    轰!电视机冒出白烟。

    “别看了!别看了!别看了!”他发了疯似的,把所有可以抓到手的东西都往电视上砸。

    昂贵的超大平面电视,转眼变成一堆看不出原形的垃圾。

    “别看了,别看了……”陈明转身,过度用力使他胸口剧烈起伏,转身看向一直静静坐在电视机前的周扬:“别看了,不要再看了……”他几乎哽咽起来。

    周扬抬起头,出乎意料的平静。

    “你说得对,离尉已经死了。”周扬静静地说:“我这辈子只会爱上一个男人,他的名字叫离尉。”

    他扯动唇角,帅气的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眼睛……”他凝视着陈明,象在失神,眼睛忽然有了点光彩,伸出手:“多美的眼睛。”

    陈明后退一步。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二十五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时间成为一个没有规则的概念。

    逝去的,恍在眼前。而眼前,却似乎总缠绕过去。

    陈明开始努力改变自己。这种改变真是很可笑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另一个,可他要努力把自己变成另一个。

    更可笑的是,所有人又都清楚地明白,无论他如何努力,都不可能成为另一个。

    陈明似乎完全不再顾虑其它的,他人生的目标只剩下一个——变成离蔚。

    他从薇薇房中拿了大量离蔚的录像带,他揣摩离蔚的衣着,离蔚的言行,离蔚的爱好。

    他模仿离蔚的口吻,还有离蔚的小动作。

    他不再羞涩,象原本属于他的一些本质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刮去了一层,而他正努力在被刮去的地方补上另一种颜色的油漆。

    他穿着离蔚的衣服出门,却正好碰上光头。

    “光头!”他响亮地打了个招呼,用着从录像带里学来的离蔚的语气。

    他的相貌和服饰,活脱脱是一个离蔚。

    光头整个都怔住了,他站在那盯着陈明。

    “最近都在哪去了?其它兄弟呢?”陈明继续欢快地打着招呼。

    光头终于有了反应,那曾经快乐豪爽又带着心甘情愿的谄媚的脸成了另一副模样,脸上的横肉几乎扭结在一块。

    陈明看见他极度鄙夷的眼神,深深的不屑和对神圣被亵渎的愤怒。

    “呸!”光头狠狠往地上吐一口唾沫,仿佛看见什么恨不得碾成粉末的脏东西:“他奶奶的个冒牌货……”铁掌似的手紧紧握起来,朝陈明霍霍走了几步,仿佛要扑上去狠狠咬坏那张冒牌的脸蛋,但他忽然被陈明身后一道犀利的视线警告地刺了一下,这警告的威胁相当强烈,以至于迫使他不得不在陈明身前停下脚步。

    “离他远点。”陈明身后的人开腔了。

    “王八蛋……”光头忿忿不平地瞅着陈明。

    “我要你,”低沉的声音放慢了,带上令人窒息的危险:“离他远点。”

    “你奶奶个孙子……”再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光头就象再也忍受不了多看陈明一眼似的,带着满身无法发泄的火气掉头走了。

    “喂喂,有空叫兄弟们过来,老大请你们喝酒!”陈明恍如未觉,在他身后大声嚷嚷着。看着光头的背影消失,才别过头,笑着看身后的周扬:“我的兄弟见了你怎么就象见了鬼似的?”

    周扬默默盯着他。

    陈明转过身:“老子今天要去喝酒。你去不去?”他瞥周扬一眼,哼哼着说:“你不去,老子自己去。”

    一只手从腋下插过来,拦住他的路。

    陈明把脸转回去,勾起猫似的笑容:“还是你想我陪你?床上?还是书房?客厅也不要紧,气氛挺好。”他甚至抛了个从梅花处学来的媚眼。

    有怒气隐隐在周扬眸中凝聚。周扬瞪着他,锐利的目光象刺一样扎着他,可他还是无聊地嘻笑着,大模大样地,仿佛故意激怒周扬似的放肆。

    周扬终究没有发怒。

    “你的笑比哭还难看。”周扬说。

    陈明还是笑着。

    他说:“我不会哭。离蔚是不会哭的。”

    手腕上一阵剧痛。周扬的手象老虎钳子似的抓着他的手腕,把他扯近几步,咬着牙低声问:“你玩够没有?你到底想怎样?你要把我逼疯吗?”

    “是你到底想干什么?”陈明也咬着牙:“我做得还不够吗?我不想当离蔚,你逼我当离蔚;我现在一心一意当离蔚,你觉得我在玩。到底谁逼疯谁?”

    他狠狠地与周扬对视。

    可他估计错了,他的目光还不够狠。周扬没有发怒,周扬竟然温柔地靠过来,轻轻地吻了他。周扬一边吻他,一边问:“你饿吗?中午想吃什么?”

    在那么瞬间,有一点脊梁麻痹的感觉,又有那么一点灰心丧气。陈明想起他的决定,想起他决定舍弃的和保护的。

    既然如此,又凭什么执著?

    他无精打采地吐出几个词:“牛蛙,太阳鱼,还有……”

    “我问你喜欢吃什么。”

    “牛蛙,太阳鱼……”

    “闭嘴!”周扬蓦然带着怒气打断他的话。看得出来,周扬生气了,紧紧抿着唇,仿佛谁正不识趣地和他作对。

    陈明并不打算斗嘴,他不再说话,转身走开几步,却又立即被周扬扯了回去。

    “为什么不说话?”

    陈明失笑地抬头看周扬一眼:“说什么?”

    “你爱吃什么菜?”

    “牛蛙,太阳鱼……”

    “够了!”

    周扬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不出乎陈明意料的猛烈。

    “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用力抓着陈明的手腕,仿佛想把它捏碎似的。

    陈明皱着眉:“我能干什么?我该干什么?”他对周扬怒吼。

    “你都学了什么?你在学什么?你见过四不象吗?你现在就是只四不象……”

    “啪!”

    清脆的巴掌声结束了周扬的叱责。

    陈明迷惘地看着自己空出来的右手,和周扬脸上渐渐泛红的掌印。

    空间在这声巴掌声中停顿,回音在两人心中久久不绝。

    周扬放开陈明,他推开一步,摸摸自己的脸,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确定是否真的挨了一记耳光。他将目光定在陈明身上,好一会,才自失地冷笑两声。

    “好,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周扬退开一步:“都随便你。”

    陈明还打算说什么,总有点东西梗在喉咙里不倒不快,但卡住了,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周扬没等他的话,周扬已经转身朝大屋走回去。

    陈明看着他的背影,脚步身不由己地随着跟了两步,连忙停下,看着周扬已经进了房子,他的心不知为何又忽然吊起来。

    “周扬……”陈明担忧地呼了一声,跑着追进去。

    周扬已经不在大厅,不知道是上了二楼还是去了别处。他抓住一个经过的属下问:“周先生呢?看见他没有?他刚刚进来的。”

    “好象上了二楼。”

    陈明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即往二楼跑。他随即下了楼,延着走廊朗朗跄跄地跑着,直到地下室门口才弯下腰喘气。一边喘气,一边听着地下室内的声音。

    地下室内没有声音,那里面是空的。刑具没有了,地毯没有了,电视机和播放机也没有了,更没有离蔚临死前的镜头在绞杀人的神经。

    陈明象为了确定似的探头进去,仔细看了看空荡荡的墙壁,用背紧紧靠着冰冷的走廊,让自己冷静下来。

    是的,他是为了周扬留下来的。假如扭曲一个,可以保全另一个。

    许多种滋味挤在心里肺里,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又错了,又错了。

    陈明苦笑,任何做法都会让周扬不满,他总是让周扬不满。

    他一定有天生的缺陷,这种缺陷让他无法得到周扬的爱,也让他无法令周扬幸福。

    他挨着墙壁,缓缓坐在地上。一种难言的沮丧淹没了他。

    他生怕自己会哭,不时举手摸摸自己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