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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单身隐私 -安顿-第20章

小说: 单身隐私 -安顿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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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难得的偷期密约,是我渴望一月之久的。而今天,而此刻,当柔和的灯光将 我们轻轻拥绕之际,我的心却深深悲凉起来。他的每一触摸,都让我潜意识中的什 么东西僵硬起来,去反抗他的意志。性是罪恶而又丑恶的吧,像动物一样的欲望一 下子就降低了我们的品味,而我为什么又厌恶又想和他在一起呢?泪水不知不觉地 流了下来。他诧异地望着我,动作也停了下来。他只是紧紧地拥着我,拥着我。可 我的心事他又能了解多少呢?我想与他长厢厮守,又不忍心让他纸人一样的妻子和 幼小的孩子陷于痛苦之中,更不忍心让他处于不尴不尬进退两难的境地。毕竟我得 正视他们十几年的已定型为习惯的夫妻生活,我甚至告诉他要善待他妻子,因为女 人这一生实在太不容易。离婚,对于她是致命的打击。离婚,不仅会毁了外表维持 的一切均衡状态,还会让每个人蒙受更大的侮辱和痛苦。
我该怎么办?谁又能站在一个年青女孩子的立场上,体会我的心情呢?
X月XX日
佛说:“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我才24岁,这绝望的爱情让我看起来像个 十足的老姑娘,老成持重,这是别人对我一致的看法。我默默无闻地干着一切工作, 不迟到不早退,不描眉画眼,不染血红的指甲。谁又知道,我拼命把自己埋在这些 故纸堆中藉以忘却他、忘却现实的痛苦呢!
今天在走廊里碰见热心的玉阿姨,拉着我的手说好姑娘,老大不小的啦,还没 个人家。阿姨想给你介绍一个男孩子,人品家世都没挑,不知你有没有这个意思? 我低下头避开她探询的眼神,像个害羞的小姑娘一样红着脸逃开了。抛下王阿姨一 个人站在走廊里,随她想些什么吧。
我想从这痛苦的旋涡之中挣脱出来,可我又怎能割舍对他的这份感情呢!他也 曾大度地对我说过,你可以有你自己的生活,我爱你,却无权独占你的青春。我固 执他说,我自己的故事,既然由我自己安排开始,也就应该由我安排结局。
X月X日
今天约好,而他没来赴约。我一个人打着伞在寂寞的雨夜中徘徊,泪水和着雨 水一同飘落,心的经历,是前所未有的悲伤。爱,叫人如何提起,又如何放下。起 起落落的人生,我又怎能舍弃他,舍弃我们这份得来不易的感情呢。千回百转,思 量不起,我都无法理解自己这份固执与痴迷,算我上辈子欠他好大一笔,今生今世 一并还与他。
又爱又恨,怎么也抵挡不住那如潮而来的种种渴望和想念,觉得自己像一只蚕, 一寸一寸吐尽心思,用爱缠绕自己,用愁束缚自己。又轻飘飘地回到小屋中,屋子 里,枕头上,被子里残留着他身上特有的体香和香烟混和的味道。床头柜上烟灰缸 里的烟灰没舍得倒掉,里面有他上次来留下的烟头,这样好像他只是出去买东西, 一会儿就会回来一样。
你证我证,心证意证。
是无有证,斯可云证。
无可云证,是立足境。
无立足境,是方干净。
怕只怕一语成*!
X月X日
又过了十多天,还不来例假,大约是有点什么事情。去医院一查,化验单上赫 然的“+”号让我心跳骤然加快,我有了他的骨血!我有了自己的孩子!一个孩子!
到公用电话亭打电话给他,约他出来。他阴沉着脸,不停地抽着烟。最后,他 狠狠地把烟头掐灭,握着我的双手对我说:“对不起,让你受苦,你得作掉他。” 我抬起眼睛直视他,觉得那样陌生,我坚持着一言不发,我想要孩子。他又说,我 不是一个自私自利不愿负责的男人,可我们能给我们的孩子不是健全的家庭,不是 合法的地位,不是优裕的环境,而我们能给他的只是羞辱的私生子所遭受的一切!
原来如此!我们一直不肯捅破的那层纸终于由他捅破了,他绝不可能为我放弃 什么!而我原先那希冀着如果因为孩子,他会作出某些决定的想法,此刻看来,不 仅可笑,而且是相当的荒谬。
孩子,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是连结我和他感情的唯一纽带,拿掉孩子,就切断 了我们之间的一切关系!他不会不明白这一点,不会不明白我多么重视这个正在孕 育中的小小的胚芽!他的确有所决定,原来如此!
可是,我也无法否认他所说的一切,生命是一种不轻易的承诺,他说。
X月X日
这是男人的禁地。有很多女人像影子一样,在这幽暗漫长的走廊里弓着腰飘来 飘去。我知道此时此刻,外面的阳光正灿烂地照耀着,而我正一点点陷入绝望!
躺在手术台上,探阴器一进入体内,就把女人的娇羞与神秘统统暴露无遗,接 着就是那撕心裂肺地疼痛,像是一只巨手生拉硬拽着掏空五脏六腑,像个空心稻草 人,这不仅仅是一个手术,更是一个巨大的羞辱,正当我无地自容又失魂落魄时, 动作麻利的大夫还抛过来一句:“舒服时干什么来着!”
哆嗦着下了手术台,哆嗦着回到家里。桌子上放着他送来的补品,可他人去楼 空。泪水沿颊而下,我想起他说的话,生命是种不轻易的承诺,生命又是如此虚弱 和渺小!
什么都过去了,不愿再想再提!那些颤栗惊悸巨痛都如噩梦一场,是不能回味 的章节!我终究活了下来,也终究有所了悟,仿佛也没有什么可追悔的,我只是痛 惜那无辜的小生命!
我的孩子,就让我永远地遥想你,在心里成为你的母亲,跟你的心灵对话,说 声我爱你却无力带你到这个世界上来。你是那么小小弱弱的,在春天里应是四季的 希望,是爱,是美,是我与你的父亲的未来!是我牵了你的手,掀开了故事书的第 一个章节,又是我断了你的尘缘,不再续写你的故事,也是我们的故事!对不起, 我的孩子,生命中有很多缺憾无从弥补,而我只能说一声对不起,我的孩子!
X月XX日
我们的故事真的就这样结束吗?从来没有这样固执地追求一份感情。募然间, 有种类似乞丐的感觉,我为他付出不可谓不多,从来没有要求他有所回报。只愿两 心相印,不求天长地久。
“一个女人最大的事业就是营造一个温暖的家”,听到这一句话时,心里酸甜 苦辣咸,像倒了五味瓶。我多想有一个家,过自己纯创粹粹的一份生活。有一间小 屋,几案上一杯香茶,手中一卷书,身边有个他。在雨天里,我们一起听雨,一起 静静相对,听着彼此的心跳。或是从我们爬满青藤的小窗望月,默契他说“你看”, 我们懂得生活。也享受生活!“
而现在心好苍凉,苍桑之后,心情又是如此斑驳锈蚀。人生在世,夫复何求, 一心而已!我的男人,不必高大健壮,不必英俊漂亮,不必夸夸其谈,故作深沉状。 我喜欢他坦荡磊落,连自私都那样真实,可他无法承担起我们爱情的责任,无法面 对现实!
记得伊索寓言中有这样一则故事:一群渔夫在海边捕鱼,鱼网撒下之后,大家 期待着有所收获,拉网时鱼网极其沉重,大家都很高兴,可是打上来一看,网中只 有一块巨石,大家又都极其沮丧。这时候一个老者对大家说,该高兴的时候我们高 兴了,该悲伤的时候我们都悲伤了,还有什么不自然的事情吗?
生死聚散,离合悲欢,都是很自然的事情,不平衡、不自然的只是我自己。对 他,我可以什么都不去计较,甘愿作他的地下情人,可现在才发现,连这个卑微的 愿望都不可能长久!
XX月XX日
寂寞是一支烟的长度,是一杯茶的浓酽,往事在薄雾中吐屯吞吞,在浅斟低酌 中回味。他是我心中永远的痛!生命中期待必有所值,我一直以为他是我的男主角, 但这一页终于还是翻了过去。他只是我的一个插曲,让我忘情入境,美妙感人的插 曲。我歌我泣我悲我喜,心里如潮翻滚,爱得痛快淋漓。怕只怕若干年后,想起今 天,不知要采取哪种态度嘲笑自己,否定自己今日的付出呢?
多少事欲语还休,多少事不得不放弃不得不收藏起。我的门开着,没有人走进 来,站在热闹的街上,抬头看见所有的窗子都紧紧关闭着。太阳东升,月亮西落, 风犹自刮着,各不相关的。
我把自己和热情一起埋在黑夜之中,期盼些什么自己都不知道。也许等待,是 我一生的主题。
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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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寻找第三维
空间阻隔了我与他,时间又唤起了希望;居住的空间随着时间不断进行着“物是人非”的动态组合。何处是我的第三维第二天,我如约来到我们曾无数次相约的地方。我竟有些认不出面前的他了——宽厚的肩膀、沉稳的气度,一扫当年书生的文弱,那双望着我的眼睛里不再见熟悉的游移和茫然,取而代之的是坦然和自信。倒是我自己,初恋般地羞涩了。突然,我有些冲动,又有些隐隐的悔意。他那么自然地揽住我的肩头,好像我们分别了不是3年而是3天,好像我们不曾分手只是短暂分离。一时,我无语。
正午的太阳晒得人头昏眼花,加上午饭后困意的袭击,眼皮像粘住似的张不开。 我穿过明晃晃的操场,在小树林里的一张长椅上坐下,长椅的另一端是还没来得及 刷洗的饭盆。
校园里静极了,教学楼、宿舍楼、图书馆……一切的人和物仿佛都进入了午睡 状态。我真想回到那阴凉。干净的小屋,把腰和腿在床上放平,然后直睡到被上课 的预备铃声惊醒。“
是啊,小屋里有我的一张床。软软的床垫是毕业时直接从学生宿舍挪到教工宿 舍的,床上靠墙的一边,仍然像学生时代一样摆满了书和音乐磁带——那里有我的 欢乐和梦想。这床架范围内便是我的全部世界了。沉醉在自我的世界里,不为外物 所扰,内心亦不再纷杂,若是能安静地独享而不被打扰,我宁愿忍受空间的狭小。 然而,小屋里还另外放着两张一样的床。
植得很密的柏林遮断了全部阳光,小树林里阴冷冷地,坐久了,就觉出些鬼气, 据说这块地原来是一位和尚的墓。好在我也习惯了,不再自己吓唬自己。也许正是 因为它四季如一的阴冷,和多少有些疹人的氛围,虽然里面摆放了不少长椅,却很 少有人光顾。那些沉迷于吟风赏月的小女孩儿,更不会独自到这里来,倒是夏夜偶 尔有几双影子晃动。于是,这儿便成了我的世外桃源。需要独处时,宿舍里显得拥 挤时,我就是走进它,独享一份宁静。
此刻,宿舍里另外两张床上也许已经起了微鼾,那是属于二十二三岁正值妙龄 的女孩子所特有的喘息。我想象得出,她们是一边听着摇滚乐一边在碗边堆满各种 挑剔出来不能下咽的“边角料”地吃完午饭,然后用勺、叉敲着饭盆从水房胜利归 来;在与隔壁。对门或再隔壁、再对门的女孩互相做了无数次串联之后;在大谈特 谈市场经济对文化的冲击、试婚的利弊、化妆品直销与柜台销售哪种更好之后,她 们才终于经不住困倦地睡去。我还想象得出,在下午第一节课预备铃响起之前,有 课的那位一定会让她的闹钟提前大叫,而另一位没课的也会随着闹钟大叫地提出抗 议。当然,如果我置身其中的话,无论我还是我的闹钟都不会叫,于是就成了她们 和它们当然的听众。到了我这个年龄的女人,早已过了浮华、喧闹的阶段。可面对 两个闹轰轰的女孩,我又能怎么办呢?老气横秋地教导她们?不,我可不想扮演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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