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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夫死从子-第8章

小说: 夫死从子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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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尚未同你夫君圆房?你压根儿不需要以寡妇自居,况且你若是想要改嫁,也无人能说你的是非。”颠簸似乎是减缓了些,连声响也小了些,可他的心却忐忑不安。

    她是刻意的吗?她发现了吗?她又是怎么发现的?

    该死!难道她是想要羞辱他吗?羞辱他是一个无法走路的瘸子王爷?

    “可夫君对奴婢的恩情,让奴婢犹若获得重生一般,奴婢愿意耗尽一生的心力照顾这对子女。尽管没有圆房,奴婢早已认定自个儿是关家人,绝无改嫁之心。”唉!这套说辞,都不知道是第几回派上用场了,连她自个儿都记不清了。“再说,戒觉他也不允奴婢改嫁,所谓夫死从子,奴婢这个当娘的,怎么能不从他呢?”

    横竖她只要到某一个府邸里,便有人会这么问她,而她的答案总是千篇一律得,教她自个儿都生厌了。

    只是……她觉得他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对劲。

    “哼!好个痴心佳人。”他冷哼。

    想要以清白之身守寡,倒要问他允不允。

    “王爷?”她一愣。

    唷,真的不是她听错,他不仅是话中有话,而且还多了一些轻蔑。虽说她方才说的话,是她的手段之一,但可都是句句属实,确实是她的心意,他怎能如此不屑。

    “开门。”

    铁战野冷厉的魁眸直盯着院落的大门,森冷地下令。

    “是。”尽管满腹疑惑,关羽翩仍不敢怠慢地开了门,将他推入,“王爷是要回房了,还要先在这厅堂稍歇一会儿?”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一点也没错。

    以往都听人说,这京城里的王公贵族最是难伺候的了,果真不假。他前一刻可以同她闲聊,下一刻却又变成冷面罗刹,真教人难以捉摸。

    不过,她需要捉摸的不是他,而是这王府里头的宝物到底是在何处。

    “本王要到书房。”一股燥热直窜胸膛,令他烦闷不已。

    “书房要往哪儿走啊?”她轻声问道。

    虽然他近来常要她作陪,可这却是她头一回踏进他的院落里,怎会知他的书房在哪里!通常都是由他最为亲近的侍从哥尤推着他到外头,也由哥尤照顾他的起居,而戒觉,只不过是他为了惩治他们才要他服侍的,实际上却不带侍从的身分。

    若说是打杂的长工,还恰当些。她是不会让戒觉委屈太久的,毕竟这里并不宜久留。

    “向东边的穿廊走去便是了。”

    铁战野坐在本轮椅上头,支手托腮,魅眸直瞪着一尘不染的穿廊。外头逐渐阴冷的天候让他的双膝隐隐作痛,然而他却不若以往那般难受,反倒是那道自他身后传来的馨香,直教他烦躁不已。

    他气恼她过度的善解人意,却又眷恋她身上那教他心旌摇荡的馨香,是太久不近女色了吗?

    “是往这儿?”她推着他往东边的穿廊走去,突地见着他轻揉自个儿的膝盖,似乎是挺难受的。“王爷,奴婢听管事说过,其实王爷的脚伤并不严重,倘若好生静养,练习走动,是可以不用坐在这木轮椅上的。”

    她是不清楚他伤得有多重,既然有可能会复元,他为什么还要坐在这木轮椅上?

    况且,要是行动不便,多少也会伤到他的自尊吧。

    “你到底知道多少?”铁战野猛然怒喝一声。

    哈赤图那该死的老家伙怎么会说溜了嘴?尽管王府里皆是他的亲信,可这事儿他向来不爱人提,哈赤图岂会不知?

    而且哈赤图居然是对她说,这到底是怎么着?

    关羽翩蓦地一愣,握在本轮椅上的手一松,木轮椅瞬间失去平衡,卡在穿廊的栏栅边,让铁战野狼狈地摔倒在地。

    “王爷?”糟糕!她怎么会把手给松了?“王爷,您没事吧?”

    关羽翩忙不迭地跑到他身旁,双手撑在他的肩,想要将他扶起,却被他粗暴地推开。

    哎哟,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哪!她是好心要扶他,他怎地……

    不过,见到他怒不可遏地瞪着她,再不情愿,她也跪坐在他身旁。

    关羽翩坚持要将他扶起,却又被他气愤地甩开手。

    她又不是故意的,谁要他方才吼得那么大声?她会吓到是很自然的事,而吓到之后会松开了手也是人之常情,他之所以会摔倒在地,可以说是他咎由自取,

    怎么能都怪她呢?

    可孰是谁非还是得先撇在一旁不谈,他堂堂铁勒王爷摔倒在地才是重点。

    “奴婢该死,居然把手给松了,请王爷让奴婢扶您起身吧。”他虽甩开她的手,但她还是得再趋向前让他甩啊。

    这可是王府,可不能含糊带过,况且这王爷的腿有问题。

    “你扶不起本王!”

    混帐!居然让他这么难堪地跌在地上,而他居然窝囊地站不起身子!

    “王爷您可以先撑起身子,让奴婢扶您坐回木轮椅上头。”她整个人跪坐在地上,潋滟的水眸里写满了担忧。

    她真是怕死了!她怕他到时候不开心,不知道要又拿谁开刀了?倘若是冲着她来,她倒还不怕,就怕他一怒起来,会要他们母子三人的命来陪罪。

    “即使本王撑起身子,凭你这点力气也扶不起!”他怒吼着,试图以愤怒来掩饰自个儿的狼狈。

    该死!为何在这当头,他还是闻得到她身上诱人的馨香?

    他该要恼怒,该要羞愧,该要将她凌迟至死,绝不能让任何人见着他这般狠狈不堪的窘态,可他居然还可以嗅到那股馨香……倘若不是因为那股馨香,他又怎会毫无防备地摔倒在地?

    铁战野狼狈地以双臂撑起上身,只要关羽翩一靠过来,他便无情地将她推开。

    “那要怎么办才好?”

    他这人怎么这么独断?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她一定扶不起呢?她不敢说自个儿力大无穷可她也干过许多粗活,是有些气力的,况且他看起来有些纤弱,她应该是扶得动的。

    铁战野又恼又羞地闭上眼眸半晌,才恨恨地喊道:“哥尤!”

    该死,即使是亲信,他也不愿让哥尤瞧见他窝囊的模样,可真是不得已啊……

    倏地,哥尤不知是从何处飞出的,不过是眨眼的工夫,哥尤便出现在铁战野身旁,必恭必敬地将他扶起。

    “你下去吧。”铁战野微喘地坐在木轮椅上,瞧也不瞧她一眼,示意哥尤将他推回房。

    “哦……是”

    她站起身,垂乎恭送他离开。关羽翩不禁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好可惜喔,原本是可以进他的书房,明目张胆地一探究竟的,想不到这大好的机会居然被自个儿搞砸了。

    唉,府里的戒备这么森严,还有哥尤这么好身手的侍从驻守,她要如何潜人这院落?

    真是浪费了这个机会!

    夜半人静,入夜之后的王府感觉有点冷清,值班巡逻的侍卫已都回房休憩,只留几位看守重地的侍卫未撤。

    如此绝佳的时机,若是不动手的话,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你要上哪儿?”关戒觉好奇地问道。

    “你把小兰芷看好,若是她在半夜里又踢被子了,你要记得替她盖好。”关羽翩拍了拍他的肩,她一身准备夜袭的装扮。“咦?天候挺冻的,你的身子怎么会这么烫?”

    她把手搁在他肩上,顿觉由他身上所传来的异常温度。

    关戒觉不自然地甩开她的手。“我年轻力壮,不似你这么怕冷,身子热了些是正常,倒是你,现下要出去,你该不会是打算要去……”

    “知道便好,甭说出口。”

    她原想要捂住他的嘴,可想到他那正值年少的古怪性子,便打消念头。唉,戒觉在这两年内变了好多,再也不黏她了,甚至还会推开她。对了,她最近似乎常让人给推开耶。

    “你到底是怎么着?”关戒觉尽管觉得自己头重脚轻,浑身不对劲,但仍想阻止她的胆大妄为。“这儿是王府耶,我同你说上几回了?这儿可不是你爱怎么撒野便怎么撒野的地方!”

    “你担心我?”她低问了一声,扬起一抹笑。

    “啐!你以为我会担心你?”他冷哼一声,别过脸去掩饰眼底的担忧。“你要知道,倘若你被人给捉了,那我和兰芷都会被你拖累的。”

    “那你就甭担心了,因为我是不会被捉到的。”她扁了扁嘴,心里闪过一丝落寞,难过他居然不会担心她。然而不管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决定的事,是不会轻易更改的。

    “你厂他不禁气结。“你这女人……老是说你是我娘亲,那你是不是应该要服从我这个儿子的命令?”

    老是利用“夫死从子”这句话骗人,老是利用他在骗人,如今真要她从他,她会肯吗?

    “那就先喊声娘亲听听。”她等着呢。

    要是他真愿意喊她一声“娘”,那么代表他真有把她当成娘亲看待,她或许会考虑为了他,打消今儿个晚上的夜袭。

    “你!”他怒瞪着她。

    是她自己要去冒险,他可是好心要阻止,她竟反倒想占他便宜?不管了,随便她!

    关羽翩见他别过脸去,挑了挑柳眉,倒也不以为意,毕竟这不是他头一回拒绝她,她已经麻木了。

    “那我走了,把小兰芷看好。”

    话落,她踏出门外,一个翻身便上了屋檐,像片薄羽般地在屋檐上头移动,眨眼间便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之中。

    当年她会被取名为“羽翩”可是有缘由的,而这缘由便是因为她的脚步轻盈,像是羽毛飞舞般地轻柔,因此头目才会特地教她轻功,让她得以在窃人财物时,不至于会失风被逮。

    呵呵,她虽然不算是善良百姓,可她也是取之有道的,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一户人家,就能够让她一展身手的。

    不过,这王爷同她也没什么过节,也没听人说过这王爷残虐无道、茶毒百姓。对了,她只取不义之财,这王爷又没有做出什么天地不容的罪愆,她要取他什么财物?

    思至此,她不由得停住脚步,陷入沉思。

    是呀,她以往下手的对象不是为富不仁的商贾,便是凌虐黎民的贪官,如今她找不到理由好去偷取这王爷的珍宝,这有点难倒她了。

    要说他性子阴晴不定,难以伺候吗?感觉上有点像是强词夺理,毕竟他待他们母子倒还是不差,没对他们动过什么皮肉极刑,还是要说他……动不动就发火,还用力地推开她,害她撞得多处瘀伤?这会不会有点像是欲加之罪的说辞啊?

    毕竟一个曾经生龙活虎又意气风发的王爷,因为一场战争而搞得如今只能关在自个儿的府邸里,哪儿都不能去,也难怪他的性情会大变。

    不对,她怎么净在说他的好话?

    像他们这种王公贵族,通常都是嚣张得很,尽是剥削民脂民膏,挪为己用,他们怎么样都不能算是善良之辈除她要盗取他的一些珍宝、银两来济贫,也算是替他点阴德,说不准他的腿会因此而好了,届时他还得感谢她呢!

    况且,她混进这王府,不就是要窃取财物来着?都已拖延数日了,倘若不赶紧拿了东西便走,难不成非要等到这王爷的色心大起再走?

    关羽翩把窃取的理由找出来之后,她便往铁战野的院落而去,像片落叶般地轻落在他院落的小径上,蹑手蹑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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