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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对你不能太温柔(上)-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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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今天是黑色星期五?!

    他从容地把烟头扔在地上,光亮的皮鞋踩在上面蹉了几下,抬头对我说:“你好像很习惯这种事情。酒吧里不好待吧。”

    我平生第一次感觉到无所适从,不知所措。

    “你这么晚回家,不安全吧?”他迳自说着,走到我身边。

    僵硬的感觉从脚底漫延上脖子,我下意识的低下头,不敢和他正面相对。

    “我叫谷元恒。”他伸出手来,等待着我的回应。

    我突然有种猫抓耗子的诡异感觉。

    他不可能知道吧?

    我僵直着身体,一言不发向前走。

    言多错多。

    我宁可被误会也不想在这时候被他识破。

    他毫不在意的跟在后面,继续说着,也不管我愿不愿听。

    “看你调酒的样子,很熟练,你在酒吧里做了很久吧?我常来这附近,很少见到你,你叫什么名字?”

    他难道是来勾人的?虽然我早就知道他是个双性恋,周末会出来打野食,可是怎么会打到我身上呢?

    我哭笑不得的想着,加快了脚步。

    “你回家吗?我家也是这个方向。”

    他不急不缓的说出来,我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先生,请不要跟着我,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他掏出一根烟点燃,悠然自得的继续说:“我有两个养子,一个逃到国外,另外一个我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他很厉害,总是能让我忽视他的存在。”

    我刹那间惊疑的不知该转身逃跑还是继续和他周旋。

    他知道了吗?!

    眼前突然出现一张照片,微弱的光线下我只能依稀看见几个人挤在一起,对着镜头笑的境像。

    “这是我公司里一位女同事生日时在酒吧里拍的,她很喜欢那个酒保,常在公司叹息,如果她还是十几岁的女生,铁定倒追他。我当时一看,只是觉得眼熟,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个酒保是我的养子。”

    打火机在面前亮起,我忍不住暗暗抽气,照片上的我梳着和今晚很相像的发型,手里端着一个生日蛋糕,淡淡的笑着。我还记得那位女客人后来要跳槽到外省的公司,临走前在酒吧里举行了一个派对,她还骗我喝酒,又偷亲了我的脸颊,十足的女色狼,不过因为她要离开了,我也没有和她生气。

    这张照片是年初拍的,看来他是早就知道了吧。

    累积了许久的担心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在跟踪我?”我直截了当的问。

    他把照片收回怀里,冷笑说:“你有这个价值吗?”

    也对,他那么讨厌我,怎么可能会跟踪我呢?就算我做什么,只要不涉及他,他根本不会管也不想知道。

    “明天就把工辞了!在那种偷鸡摸狗的地方工作,出了什么事我可不想到警察那领人。”

    我不解的皱起眉头。

    他凭什么可以这样说?现在才摆出父亲的样子,是不是太晚了?

    “我已经十九了,我可以为我的言行负责。而且我在那里工作了两年也没出事,我不想放弃这份工作。”

    他却尖酸刁刻的说:“包括对客人卖笑,让客人动手动脚吃豆腐?!你是工作还是在做小白脸?你不觉得丢人,我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这个人!!

    “跟我回家去!”他不由分说的拉起我的手,用力拖我跟他走。“回家洗掉这一身酒臭烟味,还有那个头发,弄得跟鬼似的,脸上还涂了妆,你是要卖屁股还是卖酒?!”

    就是污辱人也不能这么说!我气得浑身发抖,猛力甩开他的手。

    “你现在跟我说教吗?!你凭什么!自从母亲走后,一直都是我自己在照顾自己,你除了给我一个栖身的地方外,你有为我做过什么吗?!现在为什么突然要我听你的,从我这里夺走我唯一的弟弟,好像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你以为你是我的谁?你不是我父亲!你永远都不可能是!”

    我终于说出来了。

    我如卸重负般松了一口气。

    是的,我一直隐藏着这股憎恨,我恨这个男人,他不但夺走了我的母亲,夺走了我的弟弟,还想夺走我的人生。以前是因为弟弟还需要这个人的帮助,我不得不装出漠视的样子。我可以忍受他的责骂,我可以忍受他的讽刺,我可以忍受他对弟弟的企图,我甚至可以忍受他忽视我的存在。

    但请你别试图主宰我的人生。

    他愕然的看着我,大概是不相信刚才那个用尽全力怒骂的人是我吧?

    我根本不在乎他的反应。

    “你现在想做什么?执行父亲的责任?”我冷笑着,“有时间的话还是去找你那些情人寻求安慰吧!”

    我说完,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

    那个方向,不是回家的路。

    “你现在去哪?!”

    我再次甩开他追上来的手。

    “我要离开这个家。”

    那一个有他的家,根本不是一个家,只是一个没有门的囚牢,里面摆着诱饵,等待着幼鸟的归来。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七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我去找赵裕岷借宿。

    他吓了一跳,还以为我是被客人追赶到他家避难的。他就住在酒吧楼上,原本打算是改成员工休息室,后来被这个一天到晚不回家的浪子强占鹊巢,阿辰无可奈何的只好批准他在这里住下。

    我简单的对他说了今晚的事,他不以为然的说:“早就跟你说出来住,跟那种老头在一起,难怪你以前总是神经衰弱。”

    他是知道的,包括我母亲的事,弟弟的事。我很少跟他提及这些事情,不过想想他本家是干什么的,我也没有什么疑问了。反而是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那才叫奇怪呢。

    “以后你就住这吧,房租就用你的厨艺来抵,我相信阿辰不会介意多交水电费的。”

    我嘿嘿笑了两声,“你确定我做的东西能吃?”

    他眨眨眼说:“通常会挑食的人都会做饭。”

    这个家伙……我什么时候挑食了?以前在学校里,是因为那些伙食实在是太糟糕了!

    楼下酒吧虽然还在营业中,但是这里隔音好,我很安心的睡了一晚。

    隔天天一亮,我打算把东西从谷元恒那里搬出来,事前先打了个电话过去,没有人接我才上去的。

    不想和他见面,省得他又摆出长辈的样子教训我,又或是我见到他时忍不住出言讽刺。

    屋子里很冷清,似乎昨晚他也没有回家。

    我迳自走进自己的卧室里,把衣服和书都扔进从赵裕岷那借来的大旅行囊,居然没有装满。

    这个屋子里属于我的东西少得可怜。

    桌面上那台电脑是谦彦生日时谷元恒送他的,他走后我才用了两年。

    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我环顾了一圈,提着行囊走出去。

    不料大门却在这时打开。

    谷元恒一脸倦意的走进来,愕然的盯住我。

    “你……你要去哪里?昨晚你在哪里过夜?!”

    他咄咄逼人的语气让我心情不快。

    “这不用你担心。”

    他一把捉住我的手臂,铁钳般的用力把我硬是从门口拖回来客厅,他甩上门的声音震得四周的物件都微微晃动了一下。

    “你真是--真是的!!你说你去哪里了,整夜不回来,是不是到恩客那里过夜?有几个钱了就认为自己的翅膀硬了,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家伙!”

    他激动的嚷嚷,只是让我觉得可笑。

    他有什么好激动的,以前不是恨不得我消失吗?现在他紧张什么?这算是什么?关心我?

    试了几次都挣不脱他的手,我也被他奇怪的态度惹毛了。

    他变得好奇怪。

    “放开我!”

    我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小臂上的火辣辣感觉说明了他有多用力。

    “你走啊!走了就别回来!你们都是贱人!蛀干净了就拍拍屁股走人!”

    我忿怒的大步越过他,甩上门。

    隔着一扇门,他骂骂咧咧的声音还断断续续地传来,更加不堪入耳。

    这人是有病吗?!

    骂就骂吧,反正我很快就不必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那副虚伪的样子了。

    我才走了两步,突然听见一声闷响,脚下的地面感觉一震。

    声音是门内传来的。

    谷元恒的恶毒咒骂突然停止了。

    我一想,他骂不骂关我什么事,抬脚就走。

    下了两级楼梯,感觉实在是太安静了。我记得当他的公司被迫宣布破产时,他疯狂的诅咒了一天,在他的震怒下,家里的没有一样东西是完好无损,我躲在后花园里,隔着窗户看他乱扔东西。两天后,那个豪华宽大的家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供他泄忿了,因为讨债的人把所有能抵债的东西都搬走了,包括他最喜欢的那副抽象派的油画,是一位已逝的画家朋友送给他的。

    又走下几步。

    我握着行囊的手微微松开了一点。

    太静了反而觉得有些难以忍受。

    我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转身走回去。

    掏出钥匙,我小心地拧开门,门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我推了两下才露出一道足以探头的缝隙。

    天啊!

    我来不及惊叹,马上用最快的速度小心推开门到可以侧身进去的宽度。

    “谷元恒?”

    我扶起他,却见他脑侧被撞起了一块肿,紧闭着双眼,脸色疲倦惨白。

    我急忙架起他的胳膊,撞撞摔摔的拖他进了他的卧室。

    他的体温偏低,倒是脑门发热,不知是被撞肿的地方发热还是在发烧。我摸了摸他的手心,微微湿漉,可能是发低烧。

    印象中好像从没有见过他生病的样子。

    弟弟倒是一年几次发烧,我对照顾病人还是有点经验的。我又想,他病死病活关我什么事,反正他那么讨厌我,被我照顾的话说不定会病得更久。

    我看向被扔在客厅的行囊,又回头看了看床上的他。

    ……

    最后我还是打了个电话给赵裕岷,说暂时不能搬过去。

    他失望的说,没关系,过段时间吧。

    ※※※

    心情莫名奇妙的烦躁,原因就是那个坐在床上默默地喝粥的男人。

    他昏迷时,我找到他的私人医生的电话号码,打电话过去,对方说,我来看病可以,请把上次欠下的诊金付出来。我后悔的想挂下电话,结果对方却说他们装了电话号码显示器,他们可以随时打电话直到谷元恒付清欠金。本来我可以不管的,可是谷元恒似乎病得很奇怪,我也搞不清他倒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是发烧,吃了两片退烧药也该见效了,可他却烧得更厉害,这下全身发热出虚汗,我不敢放着他不管。

    无奈下我只好请医生过来时,从自己银行户口中提钱代付。谁知医生前脚刚进门,房东后脚就到,黑了脸向我要房租。原来谷元恒已经两个月没有交房租,当初租房放下的抵押金也用完了,房东说,如果不预支两个月的房租,他就要请我们马上离开。

    在房东势利的注视下,我不得不又从银行中提钱交了两个月的房租。

    送走房东后,医生给我两张药方,淡淡的说:“他身体很虚弱,疲劳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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