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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对你不能太温柔(出书版简体版)-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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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往了六个多月,最后却被他甩了。」  
活该。我暗骂了一句。  
「他走的时候卷走了我所剩无几的存款,还有我为他买的车和公寓都被他转售了。我还不知情,直到我的信用卡公司给我打电话说我的银行已经很久没有给他们汇款了,我才发现我的存款都被他冒用我的名义取走了。」  
他长吁了一口气,懊恼的说:「我找了很久才从他一个旧朋友那里知道,他就这样一个人,到处找金主,直到把别人蛀干了就立刻消失,往往被骗的人连报警都不敢,因为他找的一些事业上刚刚有成就,或是有些钱但没有什么势力的男人下手。我最近查到他现在在你工作那边出现了几次,我想看看是不是能捉住他。」  
我无力的嗯了一声。这人怎么这么天真?就算捉到了人又怎么样?能把钱打回来?而且他敢这么到处行骗,一定有他的门路,就算报警了恐怕真正倒霉的还是报警的人。在酒吧街打工两年,又在赵裕岷的熏陶下,对这些偷摸拐骗的事情我早有了解。  
酒吧街尾有家店开张了不到两个月的关门大吉了。原因是他们一位小姐差点被客人强暴,当场捉住了报警,结果不了了之,店主还被责备开门做生意还扮什么纯情。后来知情人说,那个客人是什什么大老板的儿子,人家老爸一说话,死马都能跳起来踢人。  
即使是在『无月夜』也曾有人在酒吧里行骗,被赵裕岷当场捉住,剁了两根手指扔了出去,放话说谁敢在他的地方行骗就是跟他过不去。当然,剩下的话不必说明,跟他作对就是跟他赵家做对,赵家做什么买卖那条街上的人都心里有数,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进门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这个世界的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老实说,我没想到你会在那种地方作工,我刚刚开始还认不出你来。后来在那里晃久了,我才知道你居然已经在那里打了一年多的工,还是那的红牌。」  
他嘿嘿的干笑了两声。  
我干涩的说:「我已经在那里打了两年的工。」  
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他居然什么都不知道。我一想,他不知道才是正确的,我凭什么值得他去注意?他明明是那么讨厌我。  
「我知道,」他居然说,「那时我的同事去那里开派对,我因为要临时加班,去的时候正确看见你下班。我还觉得你很眼熟……没想到真的是你。」  
「……」  
「那是年初的事了,你走得很急,根本不会留意到别人。」  
年初……距离现在已经半年多了,他那时就发现了?  
我疑惑地看向他,他强拉出一个笑容,「谢谢你。」  
谢我什么?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般,躺下盖上眼。  
※※※  
晚上八点,『无月夜』准时开门。  
今晚是周末的最后一天,通常客人都比较少,因为要留着体力应付繁忙的周一。可是两个小时才走进来五个客人,也未免太清冷了吧?  
金鱼说:「八成是昨晚那个小青把客人都挖到他们那边。我还真不知道男人也能扮妖艳抢客人。」  
「你想的话也可以学学他,说不定能称为酒吧街的奇景,到时我们就可以收费入内了。」  
赵裕岷拿着不知从哪里挖出来的一盆水果色拉,一边吃一边说。  
「拜托!要我娘里娘气的扭屁股,门都没有!」金鱼白了他一眼,又被水果色拉吸引了眼光,「我们吧里什么时候有这个,弄得很漂亮。」  
被他这么一说,我抬头看过去。水晶托盘里装了半满的杂果丁,色泽鲜艳,配上了蛋黄酱,让人食指大动。  
「这该不是我刚刚弄的那盘吧?」  
我一手把盘子夺过来,里面已经所剩无几了。这本来是打算招待熟客的冷点,居然被这家伙吃了大半!  
「是吗?我看它就摆在冰箱里,还以为是为我准备的呢。虽然我不喜欢这么女性化的小东西,不过还是蛮好吃的。」赵裕岷说完,就差没像吃霸王餐的流氓一样拿牙签剔剔牙。  
「什么嘛!这是星期日的特点啊,我不是跟你说过吗?!」  
我气得真想把盘子扣在他脑袋上。被他吃剩下这么点,难道还要给客人吗?!  
赵裕岷马上装傻,「可这是放在小冰箱里的,我还以为是小悟悟给我准备的爱心夜宵呢。」  
酒吧厨房有三个冰箱,一个放生食,一个放熟食,另一个是给员工用的家用型冰箱。  
「可是大冰箱里没有位置摆得下这盘子,我才放小冰箱的。这么大一盘的东西,怎么可以全让你吃下去?!而且我不是跟你说过会借用一下小冰箱的吗?」  
「好啦好啦,吃都吃掉了,小悟悟别生气嘛。」  
赵裕岷又使出赖皮狗的一招。看着他搞笑的样子,金鱼不客气的笑出声,我忍住笑只能无奈的摇头,这个家伙真是……  
「再弄一盘好了。」他不负责任的说。  
如果我现在手上有刀,我一定会扔过去。  
「你知道弄一盘要多费功夫吗?!」  
先要挑水果,削皮去核,切成大小相同的形状,而且还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完成,不然在空气中呆过一段时间的水果会变颜色。  
「我去弄,不是我说的,我玩刀的功夫比你好多了。」  
赵裕岷这点都不是吹虚,只是他这种宰人的功夫能不能用在做水果色拉上,还是个疑问。  
「而且小悟悟的火气这么大,我怕你会把厨房也炸了。」他不知死的又加了一句,随即马上溜进厨房。  
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  
我跟他走进厨房,所幸我今天买多了一些水果,没有完全用掉,我指着那些说:「你知道怎么弄吗?」  
他大咧咧的回答:「当然!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你放心吧!」  
我打开小冰箱,怎么也找不到我下午花了千辛万苦才挖空的十个完整的火菠萝外壳。  
「裕岷,那些火菠萝的壳呢?」  
「啊?那东西?我还说你怎么放垃圾在冰箱呢,都让我扔了--啊,你干嘛打我?!」  
我从柜子里拿出水晶盘,用盘底连敲了他两下。  
「你这个笨蛋,那是用来盛色拉的!」  
居然全给我扔掉了。气死我了!  
「我怎么知道嘛……你今天的火气好大喔。」  
「吴哥,外面有人找!」  
金鱼推门探头叫,及时解除了赵裕岷抱头鼠窜的惨境。  
「谁啊?」我把盘子放下,瞪了苦笑的赵裕岷一眼才出去。  
靠着柜台坐的一名斯文男子,脸上带了一副金丝眼镜,身上的西装一看就知道是非常昂贵的名牌货。看他的样子不太像是熟客,可是样子又很熟眼,我偏偏想不起他是谁。  
「你好,我是岳文遄。」  
他伸出手来等着我握手,我却愣愣的『嗨』了一声。当他尴尬的收回后,我才察觉自己的失礼。  
「好久不见,你看起来活泼多了。」  
「喔。」  
我实在是无法把眼前这个岳文遄和以前那个人联系起来。现在这个岳文遄,身上带了一股忧郁的气息。  
「你除了『喔』之外,不会说话了吗?我没有这么可怕吧?」  
「啊?」我马上意识到他的意思,笑了笑,「不是,只是觉得你变了很多,一下反应不过来。」  
「是吗,」他似乎想说什么,到了嘴边又收回,却说:「给我一杯酒吧。」  
「你想喝什么?」  
他想了一下,「迷恋。」  
虽然觉得奇怪,我还是调了一杯晶莹剔亮的火红色液体给他。这不是情人间最喜欢喝的调情酒吗?他一个人喝,不会觉得很奇怪?  
金鱼在另一端对我挤眉弄眼,我耸肩摇摇头。神经,他岳文遄要是看上我那真是世界末日了。  
岳文遄浅呷了一口,才说:「我想请你帮忙。」  
我想起赵裕岷跟我说过的那件事,我摇头说:「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任何事。」  
岳文遄苦笑的说:「你还不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事情就一口拒绝,赵裕岷跟你说了吗?」  
「没有。」  
我马上否认。  
他好奇的盯了我好一阵子,才缓缓的说:「我说的事和他说的事不是同一件事,看来他还是没有说。」  
我越听越摸不着头脑,「究竟是什么事?」  
他重重叹了口气,垂下头,双手无力的托着前额,许久才听他慢慢说:「我爸爸,上个星期出狱了……他想见你一面。」  
「为什么?」我不解皱起眉头,这好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吧?  
「我爸爸,就是失手伤害了你母亲的那个人。你还不知道吧,他叫岳敬海。」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失神的震撼中过了多久,耳边只听到岳文遄的声音说:「这个我家的地址,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来这里吧。」  
他塞给我一张纸条,一口喝下整杯『迷恋』。  
「你调的酒,果然是最好的。」  
说完,他把钱压在杯底,如同喝醉酒般晃出酒吧。  
我知道,他没有醉,『迷恋』是醉不倒人的。  
赵裕岷悄悄走到我身侧,担心的问:「小悟?」  
我回头看向他,猛然挥拳打在他的腹部。  
金鱼吓得拉住我,「吴哥,你怎么了?!」  
我盯着抱住腹部,脸色发青的赵裕岷,恨声说:「你知道的,你一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赵裕岷抱着腹部缓缓站起来,痛苦的脸上硬是挤出笑容。  
「我不想看你背着仇恨过一辈子,不知道总是比较幸福。」  
我双手紧紧握拳,不知该再揍他一拳还是……  
「小悟。」  
「吴哥?」  
我看着两人不同的眼神,却都是带着关怀,我摇着头,夺路而逃。  
第八章  
刚听到母亲的进医院时,我还以为只是一些打斗事件,直到我赶到医院时,看见母亲美丽的脸庞被白布缓缓盖上,谷元恒一脸疲倦的对我们说,莱雅走了,她不会再回来。  
我楞楞地看着母亲被推走,所有人都在我们身边走开远离,世界仿佛隔开了一个大格,我们的这全是灰暗无色,被遗忘的角落……  
我被弟弟害怕的哭声惊醒,连我自己还不能明白死亡的意味,就要去安慰另一个半大的孩子。  
那一夜,弟弟在我怀里哭到睡着,隔天就发烧了,烧得神志模糊时,他拚命喊要『妈妈』。  
报纸上很快出现了头版头条『情场争风喝醋,酒吧妒夫夺爱逞凶!』母亲的照片被放大又放大贴在新闻旁边,任由千人指点万人叹息『可怜喔,这么漂亮的美媚,刚刚捞了个金龟就见上帝了』。报纸上只是微微提及行凶者是名『事业成功人士』。  
那半年,我们连学校都不敢上,怕被穷追不舍的记者拍照访问,怕被学生们耻笑,怕被四周的人群像看怪物一样对待我们。  
在我对未来彷徨不安的时候,我根本没想过凶手是谁的问题。母亲已经死了,弟弟被收养我们的男人虎视眈眈,我照顾弟弟的同时又要防着谷元恒,即使是所剩无几的时间中,谁是凶手这个问题,也只是轻轻飘过我的脑海,然后被更加重要的事情覆盖了。  
现在却突然被告之凶手是我认识的人的父亲?  
难怪赵裕岷那时总是让我和岳文遄保持距离,时时缠着我,是怕岳文遄找上我吗?  
他找我想干什么?  
他要从我这里得到赎罪吗?  
我恨他吗?  
我该不该和他见面?  
许多我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突然一下涌上心头。  
经历了这么多年,我本来已经快忘了那个美丽凄切的惨白色夜晚,如今又从记忆深层翻了出来。  
如果有人问我现在的感觉,混乱,也许是最贴切的。  
我低头走着,不觉已经在家的楼下。  
眼光飘向六楼的一个窗户。  
还亮着灯光。  
当我拧开门走进去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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