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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彩霞满天 1057-第17章

小说: 彩霞满天 1057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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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这么晚才回家啊?我想死你了!想死你了!想死你了!”他 不自禁的感染了她的热情,俯下头,他闻到她颈项里有一股如麝如兰的清香,就不由自主的 把脸往她脖子里埋了进去。她咯咯的笑了起来,扭动着身子,要躲,要闪,又躲不掉闪不 掉,她推着他,央告着:“好人,别这样,你的胡子扎了我!好人,别闹,你弄得我痒酥酥的!”他放开了她, 抬起头,注视着她那遍布红晕的面颊。
“你在做什么?”“等你啊!”她说:“一整天,都在等你啊!”她忽然拉住他的手, 热烈的说:“来!你来看!”
他不解的跟着她走去,她牵着他的手,把他一直牵到窗前,她用手指着远方。用一种眩 惑的声音说:“你看!”他往前看去,立刻,他被眼前的一幅图画所震慑了。原来,这扇窗是朝西 的。现在,一轮落日正缓慢的往下沉落,整个天空,就被一层又一层的彩霞所堆满了,那彩 霞如此熟悉,如此艳丽,如此发射着亮丽的色彩……这就是海边的彩霞啊!一样的彩霞,一 样的黄昏,一样的人!他往后退了两步,迷惑的望着那窗子,窗外,是彩霞满天,窗内,采 芹正临窗而立,长发披泻,沐浴着一身彩霞,像个超凡出世的仙灵。那落日的光芒,洒在她 头发上,镶在她面颊上,染在她衣服上,挂在她襟袖上……而窗台上那盆小花,也被彩霞染 得发亮,衬在采芹与天空之间。这简直是人间幻境啊!
“你知道吗?”采芹的声音温馨如梦:“以前,在海边,也是这样的彩霞,许多黄昏, 我们一起看过落日。我那白屋的窗子也是朝西的,常常会迎接着满窗彩霞,那时,我就对彩 霞发过誓·我这一生,不论会遭遇什么,我的心将永远属于你!”他屏息的站在那儿,眩惑 的望着她。她翩然回顾,似乎连衣襟上都抖落了彩霞,他大叫:“别动,千万别动!”她立即站住,困惑的看着他。他飞快的支起画架,钉上画纸,抓 起彩笔,嚷着说:“我要留下这个黄昏,我要画下你来,你,窗子,小花,和那彩霞满天!”
她动也不动,连话也不敢再说,伫立着让他画。他立刻勾勒着线条,觉得每个细胞里都 充满了灵感,都闪耀着绘画的火花。握着彩笔,他进入到一个忘我的境界,用他全心灵去捕 捉着这个刹那,这一刹那的美,这一刹那的艳丽,这一刹那的永恒。只一会儿,太阳落了 山,那天空的颜色变了,暮色游了过来,充塞了屋子,天空那灿烂的云彩,逐渐变成绛紫, 由绛紫而变得黝暗了。他叹口气,放下笔来,他只抓住了一部份。她奔过来,望着画纸。他 已勾出那样一幅超凡脱俗的神韵,已经抓住了那样超凡脱俗的美,她竟叹为观止了。抱着他 的手臂,她崇拜的低呼着:“太美了!太好了!太伟大了!书培,你怎么能画得这么好,你怎么能捉住这个刹那, 你是个天才!书培,你是的!你真是个天才!”“太快了!”他惋惜的。“再多给我二十分 钟就好了!夕阳下去得太快了!”“可是,明天还是有黄昏,是不是?”采芹仰着脸问。 “明天还是有彩霞,你可以再画呀!”
是的,明天还有黄昏,明天还有彩霞。他拥着她,笑了。
“你该饿了吧?”她悄声问:“我去炒菜去,都已经六点多钟了。”“什么?”他惊 叫。“糟糕,我差点又忘了!不行,采芹,我不能吃晚饭了,我和陈樵约好了,要去接洽一 个家教的工作,陈樵把他的家教让给了我!”
“哦,”她有些依依不舍的:“你马上要走吗?什么时候回来?”“可能会很晚!你自 己先吃吧!”
她拚命摇头。“不,”她温柔而固执的。“我等你回来再吃!你要不要先吃碗面再去? 我给你下碗面,很快很快!你不能空着肚子去接洽工作呀!”“不行了!已经太晚了!”他 看看手表。“我会给陈樵骂死!”
他往屋外冲去,她一把拉住了他:“等一等,带件外套去,晚上风大!”
她飞快的跑进屋内,又飞快的拿了件夹克出来,再飞快的挽住他的脖子,给了他飞快的 一个吻。说:“那个陈樵,他真好,是不是?如果你们一起回来,我会多做点菜,也请他来吃——算 是消夜,怎样?”
他呆了呆。面容有些僵硬。
“不,我不会请他来!”他很快的说,转身跑走了。
她扶着门框,怔怔的站在那儿,回思着他临走的表情和那句话,心里若有所悟。于是, 有种看不见的、淡档的忧愁,就像轻烟般对她包围过来了。她转身走进房间,打开电灯,在 灯光下,她凝视着那张画纸,画面上是彩霞满天,她再抬头看看窗外,那儿,早已是暮霭沉 沉了。
彩霞满天  13乔书培望着他的两个学生。
这两个孩子,大的十五岁,念初三,名字叫孙健,小的十三岁,念初一,名字叫孙康。 两个人都长得又高又大又壮又结实,正像他们的名字,是又“健”又“康”的。乔书培常 想,如果他们两个在念书方面,能够和他们的身体发育成正比,就真是皆大欢喜了。现在, 他看着孙健的英文试卷,满纸红叉叉,从头错到尾,初三了,居然拼不出英文的十二个月 份,和星期日至星期六的名称,亏他还振振有辞:“外国人太笨了,为什么每个月要有不同的名称?为什么不学学我们中国人,用一二三 四……十二个数目字就解决了?我并不是学不会英文,我只是不服气去记它!而且,咱们是 泱泱大国,凭什么要把洋鬼子的语言列为我们的主要学科?太不合理了!”“我不跟你讲合 不合理,”乔书培耐着性子说:“你马上要参加高中联考了,教育部规定了要考英文,你就 需要把英文念好!”“年轻人应该有勇气推翻不合理的教育制度!”孙健仰高了头,一副 “挑战”的神态,彷佛乔书培就是“不合理”的“代表”似的。“你已经来不及推翻了,” 乔书培瞪着他:“你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就要参加联考了!我们现在把合不合理的问题抛 开,打开你的英文课本,我们重新来温习。”
“我的英文课本丢了。”孙健冷冷的说。
“什么?”乔书培皱起眉头。
“丢了!”孙健耸耸肩。“大概给同学偷走了!八成是给田鸡偷走了,对!”他猛拍着 自己的膝盖:“准是田鸡干的好事,明天我找他算帐去!这样吧,乔老师,我们今天先不念 英文,等我找到课本再说……”孙康在一边,开始吃吃不停的偷笑。乔书培狐疑的转向孙 康,问:“你笑什么?”“我笑……行行行行大哥……”孙康话还没说完,孙健伸手过去, 在弟档的大腿上拧了一把,于是,孙康就“哎唷”一声尖叫起来。“哎唷!哎ゥゥゥ 唷……”的叫个没停了。
“你到底笑什么?”乔书培脸一沉,厉声问。
“我笑……”孙康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天真相”:“笑老师嘴巴边上有颗青春痘, 像一颗美人痣!”
孙健哄然一声,大笑起来,孙康也跟着笑,兄弟两个你看我,我看你的大笑着,似乎做 了什么天大的得意事情一般。乔书培又气又怒又无奈,板着脸,他哼了一声:“不要笑了!”兄弟两个还是笑。“孙康,”乔书培叫:“你的英文课本总没丢吧!拿 出来!”
孙康慢吞吞的翻着书包,左翻右翻,好不容易,才抽出了英文课本,乔书培打开课本, 里面就轻飘飘的飘出一张纸来,乔书培打开那张纸一看,上面写着:
“桌子:待死客 早上:摸脸 早安:狗得摸脸 玻璃杯:狗拉屎 再见:狗得拜黄昏:一吻宁 晚安:狗得一吻宁 夜安:狗得来……”
乔书培越看越希奇,越看越古怪,越看越生气,他把纸头丢给孙康,问:“这是什么东 西?”“英文发音呵!”“英文发音?”乔书培啼笑皆非:“我跟你说过几百次了,不许在 英文上注中文发音,何况还要编些个怪花样!什么狗拉屎、狗得摸脸、狗得一吻宁……你这 种英文,非把英国人都气死不可!”“好呵!”孙康拊掌大乐:“把英国人都气死了,咱们 就可以不必念英文了。”这次,是孙健跟着笑了,兄弟二人,又笑了个不亦乐乎。乔书培瞪 视着他们两个,心想,他们的功课虽然是一塌糊涂,倒是“知足常乐”。那些红笔的叉叉, 似乎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快乐。笑啊行行行行……他们简直就以捉弄他为快乐。他那儿像是这 两兄弟的家庭教师,倒像他们的“开心果”。他竭力板起脸来,竭力显出一副庄严相,竭力 维持着自己的尊严。
“你们到底念不念书?预备把每门功课都当掉是不是?孙健,你别跟我玩花样了,把英 文书找出来!”
“是哩!”孙健做了个鬼脸,从屁股底下掏出了英文课本来,翻出“作业”簿,他的问 题又来:“老师,kiss是什么词?”
“动词。”“你错啦!”孙健又笑:“kiss就是接吻对不对?”
“对呀。”“那不是动词,那是连接词!”说完,他就放声大笑了。孙康当然也跟着 笑,一面笑,一面问他哥哥:“哥哥,你有没有跟‘迷死’‘克死’过?”
“我倒没有,但是我打赌乔老师一定跟‘迷死’‘克死’过!”孙健说。“老师,和迷 死克死的滋味是怎样的?”孙康问。
孙健更笑,孙康也笑。乔书培头上已经冒汗了,他拍拍手,正要施展一点“尊严”,镇 压一下“局面”,房门忽然被推开了。孙太太——一个四十几岁,浓妆艳抹而盛气凌人的女 人拦门而立,微蹙着眉头,她直视着乔书培,冷冷的问:“乔老师,你能不能给他们上点课,而不要和他们说笑话,闹着玩?你知道——两小时 是一晃就过去的!”
乔书培觉得血往脑子里冲去,他跳了起来,第一个冲动,就想摔下书本,说一句“老子 不干了”。但是,他想起家里还等着钱用,想起几天以来,都没钱买菜了,想起欠陈樵的钱 还没有还……他强忍下心头的一股怨气,勉强的说了句:“我正——尽力而为。”
“尽力而为?”孙太太望着那两个笑成一堆的儿子:“我看不出你尽力在什么地方?你 们在研究什么问题?”
“妈,”孙康又是一脸“天真相”:“我们在研究‘克死’!”
“克死?”孙太太一脸疑惑!
“是啊,乔老师和迷死克死行……”
“孙康!”乔书培涨红着脸喊。
孙太太正视着乔书培,眼光凌厉,神情冷漠。
“乔老师,希望你不要在上课时间,讲你的风流艳史。我知道你们学艺术的,都是些嬉 皮。可是,我们家两个孩子,从小就都规规矩矩的,我为他们请家庭教师,是要帮助他们读 书,希望你不要把他们引导到你们艺术家那条风流散漫的路上去P……”“孙太太,”乔书 培沉重的呼吸着,尽力的压抑着自己。“我想,您有点误会……”
“误会,”孙太太自以为是的摇摇头。“我不会误会的。你还是别和他们说笑,多给他 们温温功课吧!”
乔书培垂下眼睛,紧咬住牙关,强忍住即将冲出口的一句粗话,他的脖子挺得直直的。 屋里开着冷气,他的头上仍然冒着汗珠。窗外有隐隐的雷声,是今年夏天第一次打雷,大概 要下雨了。他心里模糊的想着,沉默的站着,一时间,他一点都不像个家庭教师,倒像个挨 了骂,受尽委屈的小学生。“乔老师,”孙太太继续说,“我必须问问你,你对于我们老大 考高中,到底有几分把握?”
乔书培抬起头来,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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