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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大姐大纪事-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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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不会伤心、不会难过?”房子问得气弱,想起几日来和死鬼老公的冷战热吵。
“应该会吧,但也一定会痊愈的。瞧我现在不就生龙活虎了?若结了婚却吵吵闹闹搞到要离婚收场,难道就不伤心、不难过吗?”至少也会无端牵连别人,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无辜被遗弃的受害人。
房子讲不出话来。虽然摆明了郁晨是在冒险、在豪赌,胜负未可知,但至少她快乐,自己在私心里其实是偷偷羡慕着她的。
“好吧!如果他对你好,你又很满意的话,我也无话可说。但是小心点,别怀孕,搞出更大的麻烦来。还有,你不是他老婆,别忍气吞声,暗自委屈,像个小媳妇似的。”像我一样。房子在心里加了一句。
对于好朋友的关切,慕郁晨不是不感动的。“是是是!好好好!我会小心注意的。”她笑着回答。
“你说你们公司关了,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房子想起另一个问题。
“身体不太好,可能先休息一阵子,调养一下吧。接下来再找找正常上下班的工作。”其实兆阳一直希望她留在家里,但她还未答应,也不想就此仰人鼻息。
“喔,那趁有空上来看看我吧,我们很久没一起喝茶了。”想起婚前的时光,唉!那是多么遥远的记忆啊,真是恍如隔世!
“嗯,我安排一下,那就这样喽!再联络吧,拜拜。”
慕郁晨挂上电话,开始悠闲的打量他们的新居,想再置点什么。
一切都变化得好快,兆阳前脚才换好工作,正式上班,她后脚就跟着失业了。仿佛冥冥中自有定数。
不过,这也省去了她辞不辞职的犹豫。
她也搬出了和堂弟合租的公寓,断了与叔叔一家的联系,现在,真正是孑然一身、无依无靠了,只剩下兆阳。
兆阳……一想到心上人,她又无端露出了幸福满溢的微笑。
从小到大,从未想过被人小心翼翼的捧在掌心呵护是这样的甜蜜、这样的陶然入醉,她几乎是醺醺然在过日子的。
就连以前长达五年的恋情都未曾有过如此的体会—;—;不,不,不要再想起从前了。前尘往事如梦一场,噩梦!记得当时年纪小,年轻人犯错在所难免,不要太挂怀,以前种种譬如昨日死,往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对!她要着眼当下,及时行乐,好好把握眼前的幸福。
“铃……”骤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沉思,她飞快的拿起话筒,会不会是兆阳打回来的?
“喂。”慕郁晨甜甜的应声。
“兆阳,喂,这里是兆阳的住所吗?”一声粗鲁的问话让她怔住了。
“是的,请问—;—;”话未说完即被无礼的打断。
“兆阳呢?叫兆阳来听电话!”一个陌生的妇人严厉的下着命令。
“哦,他去上班了不在家,请问—;—;”又被打断。
“不在?”随即啪的一声,对方挂了电话。
莫名其妙!慕郁晨瞪着话筒火气上涌。什么态度!没见过这么不懂礼貌的人,连基本的电话礼仪都没有。
会是谁呢?这个号码是新的,知道的人不多,找兆阳?会不会—;—;是他妈妈?
慕郁晨心下一惊,也许兆阳跟家里联络过,给了电话号码也说不定。
如果是他的妈妈……她想起兆阳有关他母亲的形容—;—;严厉、专制、惯于发号施今、……
想来没错,这电话就是她打的了。慕郁晨心中琢磨着,看来是个不好相与的人哪。
无缘无故被人诘问又挂电话,心中不痛快极了。她下了一个决心:绝对、绝对不进他家门,免得好好的大小姐不做,成了受气包似的小媳妇。
晚上段兆阳下班回来,慕郁晨对他说了今天的事。
望着她犹自气呼呼的小脸,段兆阳只能极力安抚,搂着她劝慰道:“我妈就是这个样子,你别跟她计较。她啊,就是口恶心善,刀子嘴豆腐心,说话跟刀削似的,毫不留情。只怪我没事先跟她说明我们的事,又违背她的心意滞外不归,她难免火气大些,口气冲了点,气过就好,没事儿的。你也别放在心上,来,笑一个,生气会快老哦。”他逗着她。
慕郁晨也知道他的为难,总不能叫他为了女朋友回家跟妈妈吵吧?只得放缓了气,软下心来。
“好啊,原来你嫌我老。”她倏然伸出五爪,往他腋下攻去。
“不敢—;—;不敢—;—;我说错了!老婆大人,饶命啊!”段兆阳嘻嘻哈哈的闪躲,心下着实松了一口气。
“谁是你老婆?羞不羞啊,胡乱认人!”慕郁晨仍不放松攻击。
忍不住呵痒,段兆阳反守为攻,拉开她忙碌的小手。“咦?你不是我老婆?嗯,再说一次看看。”他邪佞的凑上前,逼近慕郁晨闪避的螓首,两手一钳制,低头猛烈的攫取她沁人心脾的甘甜蜜汁。
她总是—;—;总是,唉!很快的就投降了。但是,野猫再怎么驯服,终归不若家猫般温婉柔顺,屈意承欢。
慕郁晨披散着长发,半裸娇躯,赤足咯笑着,竟和段兆阳在室内大玩起警察捉强盗,互相追逐起来。
时而隔着家具丢过一个抱枕、一条短裤,甚或一件引人遐思的淡粉色内衣,更过分的是,她居然把小小的底裤,脱在手一把玩,学着限制级影片般,让它在手指上飞绕旋转,扭腰摆臀,口中娇喝有声,再一个“不小心”,让那块小小的布片松脱飞落到段兆阳脸上。
段兆阳“追捕”之余,亦不甘示弱的让皮带、长裤、衬衫满天飞,仿若置身毫无禁忌的成人乐园,哪还有当日初相逢时酷哥,冰女的样子?
幸而这只是两人私密的“闺房游戏”,若让认识的老同事、老朋友知悉,恐怕跌碎的不止是一堆眼镜,大概连眼珠都要脱眶而出了。
两人气喘吁吁,嬉闹不止。慕郁晨身上只余件半开的衬衫,面色潮红,呼吸浅促,顾不得外泄的春光,而段兆阳早已是欲火高涨,忘了一天上班的疲累,觑着慕郁晨喘息的空档,纵身一跃,恶虎扑羊般,把她制在身下动弹不得,等不及回到卧房,就在小客厅的地毯上就地解决了他的“晚餐”。
禁不住段兆阳百般恳求、软语诱哄,慕郁晨终于答应陪他回家一趟,见见“无缘的婆婆”。
段兆阳满心欢喜。经过了这段时间的努力,他不止进入一间规模和福利都不错的公司,接触自己所兴趣的工作,并且能力颇受肯定,而且还找到了契合的伴侣,赢得了美人心,总算可以扬眉吐气的回去了。
他志得意满,高涨的情绪仿若鼓风的帆,就要向美丽灿烂的远景驶去。
不意兜头而来的却是冷水风语。
段母虽然接纳了回家的儿子,但对于他的滞外不归却仍是极不谅解,只当是年少的叛逆冲动,假以时日,必会回航。
待一看到他带回来的女子,满心的愤懑终于有了渲泄的出口。
定是这长相狐媚的女孩勾引了她一向乖顺听话的儿子,他才会放着温暖的家不回来而在外流浪。
段母一见她就没有好感,慕郁晨娇俏的容颜和极富个人特色的神韵,在她眼中全成了风尘味,不似乖巧柔顺的好人家女儿。等到一听及她大了兆阳三岁,目前失业在家,段母的脸更是臭得似拉不出屎似的郁恨。
对于慕郁晨刻意讨好的招呼和主动帮忙做家事,段母不仅未假以辞色,甚至视若无睹,完全的漠视,只顾着询问儿子的生活状况,并且当着两人的面,大声叫嚣着:“广告都是骗人的玩意儿,你做那个有什么出息?”、“年纪轻轻就沉迷女色,你东西收一收给我搬回来,听到了没有?”以及“你上那个班一个月到底赚多少钱?钱都到哪里去了?”眼神暗瞟,意示慕郁晨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从小看人脸色长大,读到高中便迫不及待的半工半读,努力自立,慕郁晨曾发誓,再也不让别人如此对待她。辛苦努力有成,多年来,她何曾再看过这样的脸色?听过这样的讽语?忍受如此的难堪?
她倏地神色一变,脸色铁青的就想转身出去,一辈子不要再踏进这道门!
奈何双手却被段兆阳暗暗地紧紧扯住,拼命使眼色恳求她忍耐。
要是在以往,她心一横八匹马都拉不住。可女人就这点悲哀,正当浓情蜜爱的当口,无论如何都无法弃心上人的请求而不顾,一口气硬生生的忍下来,差点憋出了内出血。
当晚,躺在堆满了东西像仓库似的小房间的木板床上,慕郁晨委屈得泪涟涟,哭得双肩不住耸动无法抑止。这是她第一次在段兆阳面前流泪,也是第一次让段兆阳明白,他的请求对她是多么的残忍,几乎是再一次的将她推回了避之唯恐不及的噩梦里去,残酷的撕开结痂的伤口,还在上面洒盐巴。
是他母亲做的,也是他做的,段兆阳不止痛切的自责着,更深深的后悔了。
极力安抚至深夜,两人才倦极沉沉睡去。
天一亮,段兆阳在明亮的光线下醒来。
郁晨—;—;
郁晨不见了
第十章
    当天近午,段兆阳不顾母亲的拦阻,十万火急的赶回了台中。
一进家门便大声呼喊着,然这小小二房一厅的单位,稍一回身即一目了然。
郁晨—;—;没有回来。
他颓然的坐倒床沿,脑中一片混乱,心底如溺水的人抓不到岸,载浮载沉,充满了恐慌。
该死的!混蛋的自己,明知道母亲伤人的尖苛利嘴,为何还要一再要求郁晨同行?他为自己的天真失策,不断的痛责。想起郁晨昨夜梨花带泪的凄苦神情,整颗心都拧痛起来。
她一直是如此坚强勇敢,谈笑用兵,娇小的个儿若无缚鸡之力的弱女,能力气势却强过许多大男人,在公司那样龙蛇混杂的环境,竟无一人敢小觑她。
如今却无端受他母亲的非难难堪,若不是为了他,为了不使他当场夹在中心为难,他知道,郁晨是绝不可能忍气吞声无辜受气,而一旦怒气渲泄出来,昨天的场面会变得如何火爆不堪无以收拾,那就难以想像了。
也许,今日的他早成一堆炮灰也说不定。
愈是细想,心下愈是难受,郁晨—;—;要离开他了吗?她会不会再回来?
径自陷入翻腾的思绪中,竟不知时间飞逝,屋内明亮的光线渐渐西沉,终至沦为一片黑暗。
慕郁晨进门一开灯,就被枯坐床沿的僵愣身影吓一大跳。
“兆阳,你回来啦?干嘛不开灯?吓人—;—;咦?”她蹲到他面前,被段兆阳一脸的憔悴疲惫给怔住了。
“你怎么啦?怎么这个样子?你回来多久了?吃饭了吗?”双手抚上好像在一日间垮下来的容颜,青髭密,瞳眸黯沉无光,俊逸潇洒的段兆阳,竟在短短几个时辰中,迅速枯萎黯淡一如苍老的小老头。慕郁晨心疼的急急迫问不休。段兆阳却仍不发一语,呆望了好一会儿,才在倏然间将她紧紧搂至胸前,整颗头颅埋入柔滑的乌丝间,重重的吸气,失而复得的喜悦悸动,竟让他的眼眶微微有了湿润的水色。
“你去哪里?为什么一声不响就跑了?”他暗哑低沉的嗓音从发间闷闷的传来,慕郁晨霎时明白了。
“心情不好,上台北找老朋友喝茶,你到天快亮了才睡着,所以才没有叫你。”慕郁晨淡淡的解释。
她实在不愿起床后还得继续忍耐段母的鄙夷,于是趁着天才拂晓,便自个儿出门搭上第一班北上的列车,把房子挖起来吃早餐,顺便好好叙一叙。
发了一天牢骚,气平了,心也清了,才又搭傍晚的车直回台中,不意他竟等了她一天。
心中不是不感动的。“来吧,好好洗个澡,我们出去吃饭,嗯?”她拉起段兆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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